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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

zplove 发布于 2006-08-01 08:25, 2960 次点击

这事还得从那天说起。
那天是星期五,我们早上没有课,自然前一晚宿舍里是通宵灯火,准备白天才补足睡眠。
不料事与愿违,很快我便在睡梦中听到咚咚的敲门声,抄起枕头边的手机一看,才诺阒印? 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事。
我的意思是说,在没有课的情况下,还从没有人在九点时就来我们宿舍串门的。
(大学男生宿舍的不成文条例第N条:早上干扰他人睡眠是不礼貌的行为! )
不过遇上了不懂礼貌的人,你也没办法。
我问了两声:“谁呀?”
对方不回答,反倒是其他两个舍友睁开眼瞪着我。
他们的眼神我明白,那意思是说:你的铺位离门最近,当然是你去开。
我叹了口气跳下床来。

我做梦也没想到,站在门口的居然是个女孩。
她背后的墙上还贴着块鲜红色字体的告示:异性止步。
刹那间我以为自己明白了,说:“我们并没有叫外卖!”
然后就转身准备关门了。
“卖你个头啊……”
“本宿舍也谢绝推销!”
“我不是搞推销的。”
“那你有什么事?”
那女孩很哭笑不得的样子,“我问你,你们是外国语专业的男生吗?”
“不是,我们不崇洋媚外,读的是汉语言文学。”

这次我却没有准备立刻关门,原因是看清楚了发现那女孩长得很漂亮。
(怎么跟你形容呢……)
如果当时你问我:“你最后悔的一件事是什么?”
我的回答一定是:“高考填志愿为什么不报外语专业?”)

漂亮的女孩有些尴尬。
“那……你能告诉我外国语专业的男生住在那间宿舍吗?”
“上了5楼就是。”
“谢谢,原来我看错楼牌,少走了一层楼了。”
“呵呵,没关系。”

女孩转身走了,我还站在门口看。
她突然回头盯着我看,还眯着嘴笑。
(回眸一笑?)
那眼神好像跟我看她的差不多。
(莫非这就是某些电视剧里喜欢拍的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镜头?)
我感到有些晕乎乎了。
迷迷糊糊之中听到她说了一句话:“你的纽扣扣错了。”

“哈哈哈……”
我脸红地回过头,才发现两个舍友站在背后贼嘻嘻地笑。
我们宿舍一共有三个人。除了我之外,还有大虾和排骨。
当然这些别扭的称呼全是绰号。
绰号起源于他们各自钟情的食物。
大虾喜欢吃虾,每天去饭堂就数他最急,总怕去得太慢,自己想吃的虾被别人买走了。
排骨则每顿必来几块红烧骨头,而且经常吃到没肉了还恋恋不舍地在干啃。久而久之他的牙齿特别尖,看上去浑似鼠牙。
我呢,则酷爱烧鹅腿(那种油腻味百吃不厌),却没有被冠以什么烧鹅或鹅腿之类的外号。
原因是他们发现了更有趣的。
我的名字叫左守初。
“咦,左手粗?你的左手很粗吗?”这是大虾第一次听到我的名字时的反应。
从此我就被称为“左手粗”。

等到我把纽扣扣好后,漂亮的女孩早已走了。
我还站着干愣。
“喂,还愣个啥,快断了你的鬼念头,人家可能是来找男朋友的。”
大虾在用力地拍着我的肩膀。
“就是嘛,咱三人不是说好一起光棍到毕业吗?怎能见了漂亮的女孩子就失魂落魄?”
排骨也来瞎凑合。
“那……那个姓吴的师妹的事……”
我抬起头盯着排骨说。
排骨顿时语塞:“这……”

我说的是吴紫梦。
吴紫梦其实不能算作师妹,她是我高三的同学,因为复读了一年,所以我上大三时她还在念大二。
不巧她考进了我们这专业。
记得上回我去他们班上组织活动,听到她的同班同学喊我师兄,我们两个都很尴尬。
她更是脸红到了耳根。
这种景象偏偏就让排骨见到了。
排骨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这个容易脸红的姑娘。

当排骨向我透露她的心事时,我打心里吃了一惊。
随后我开始担忧,咱的排骨兄有好受的了。
吴紫梦的性格很开朗,很热情,就是有一个不好的缺点,爱乱花钱。
这也难怪,城市里的独生子女,又是出身富贵。
排骨的出身呢?
记得他爸上次来看他的时候,扛了一袋自家种的蕃薯。
“家里太多了吃不完,又卖不出,干脆拿来大家尝个鲜。”

我曾经劝过排骨。
当然我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兄弟你死心吧,她不可能看上你的。
我采取的方式是很委婉的,比如宿舍里一提起吴紫梦,我都会大声宣扬她家如何有钱,或者她上大学前交过几个男朋友,又拒绝过几个人的追求等等。
当然这里面有些许夸张成分,被吴姑娘知道了可能会告我诽谤。
但为了挽救兄弟,我算是豁出去了。
可惜排骨还是不能觉悟过来。
甚至为了让自己在追求爱情的过程中手头显得阔绰点,他违背了自己大学期间不去做兼职的誓言,答应去给两个初一的学生做家教,时间是每周的一三五3天晚上。

回到开门惊艳的那个星期五,我整天不免六神无主的,连最无聊的古文课也睡不着。只能羡慕地看着两旁的排骨和大虾打呼。
下午我们没有课,四点半我们三人便去饭堂坐等五点钟开饭。
没想到去这么早去还是要排长队,等到吃完饭时已经五点多了。
排骨赶去做家教了,我和大虾慢慢地晃回宿舍。
大虾忽然问:“我们每天花费多少时间在排队吃饭上?”
“每顿饭平均要一个小时,每天共三个小时。”
“近八分之一的时间哪,还没算上吃夜宵。”
大虾一阵感叹。
“你想发表什么高论?”我问道。
“没有什么,我们吃饭的效率比我爸单位高多了,不愧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
“你爸在哪儿工作?”
“上次不是告诉你们了?在我们县的安全局。”
“安全局吃饭也要排队吗?”
“不用,他们进餐厅,屁股往桌子上一坐就有得吃了。”
“那为什么还这么慢?”
“笨蛋,菜色要排队啊,那么多盘东西,总不可能一次性端上来吧?”
“……”

经过教学楼1楼时,只见公告栏上写着几行大字:“选修普通话课程的同学请注意:今天因任课老师有事……上课时间另行通知……”
大虾问我:“你这个学期选修了什么?”
“美国政治史。”
“什么时候上课?”
“星期五傍晚六点。”
“今天星期几?”
“星期五。”
“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一下手表:“五点五十七分……”
话还没说完,我已经转身冲进了教学楼。

记得上课的教室安排在7楼21室,我以百米的速度往上攀。
今天是第一节课,如果迟到给老师留下个坏印象那就麻烦了。
大学期末考试因为有提纲,答案通常是千篇一律,分数高低往往取决于你平时上课的表现。
任课老师教很多个班,当然不可能人人都认得,所以很多时候判定你表现好坏的依据都是考勤表。
很多老师会在第一节课强调缺课N节、迟到N次以上就不予合格。
(N是多少因人而不同,但基本上是大于或等于3)

我对自己的速度有绝对自信,三分钟内到达7楼肯定没问题。
不幸的是我还是迟到了。
原因是教室的门上贴着一张告示:
“上‘美国政治史’的同学请注意:因课室多媒体设备有问题,改到1楼15室上。”
……

又过了五分钟,我满脸沮丧地站在115室门口。
顿时我惊呆了,然后又是更加沮丧。
我看到了外国语学院的那个女孩。
可她居然站在讲台上!

“报告……”我硬着头皮喊道。
女孩转过头来望着我,手里还拿着教鞭,那姿势美妙极了。
可惜我并没有闲情雅致去欣赏。
因为除了她,教室里还有几十双眼睛也都望着我。
“迟到了?”女孩问道。
“是。”我低下了头。
“抬起头来。”
我昂起了头,目光和她撞在了一起。
“啊--”,她一声惊叹:“你不是--那个扣错纽扣的男生吗?”
全班哗然大笑。
我更加无地自容了。
沉默了数秒,我终于鼓起勇气抗议:
“有必要在男生面前加上定语吗?”
“什么定语?”她笑嘻嘻的。
“……”
我总不可能把自己的丑事再重复一次吧。
“你叫什么名字?”
“……左守初。”
全场第二次哗然大笑。
女孩也笑得弯下腰来。
“是遵守的守,初始的初!”我大声强调。
“哦?你是中文系的吧?”
“是。”
这个有必要说出来吗?
“我这门课可是讲美国政治史的哟。”
“我知道。”
“你早上不是说不崇洋媚外吗?还来选修这门课?”
“嗯……我渴望更加深入地了解美国政治的黑暗一面。”
全场第三次哗然大笑。
女孩笑着说:“GOOD!你的理由很充分,可以入座了。”
“谢谢。”
我松了一口气。
“但我希望你下课后也能有充分的理由解释你为什么会迟到。”
“……!!!”

本以为只能教室后面肯定已经坐满人了,运气不错也只能避免坐第一排。不料仔细一瞥,前四排竟然都坐满了人,好不容易在第五排找到个座位。
再认真扫一下,发现百分之八十的听众都是男性。
我始终持这样一种态度,即一个选修课堂上如果男女比例过分地失衡时,肯定有一部分人的动机不纯洁。
简单一点可以归结为四个字:美貌效应。
当然也有像我这样的,本来动机很纯洁地跑过来上课,但坐了几分钟后也开始变得不纯洁了。
(待续)

漂亮的老师首先进行了一番自我介绍,她名字叫梅雅,是历史系的老师。
我开始生疑:“那她早上来敲门问外国语学院的宿舍做什么?”
按照写作课教授的观点,作为一名中文系学生,考虑和分析问题时应该稍许带点浪漫性。
那我答案能不能归结为:她为了见我一面才找借口来敲门?
但马上这种想法就被反驳了下去。
突然想起去年教授给我的一篇议论文的批注:下次请确定你不是在梦游的状态下才拿起笔写作。

我正走神的时候,前面一个男生突然站了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这位同学,你能不能告诉我们1787年费城会议上讨论的主要内容?"
那位老兄稍许考虑了一下:
“第一,为什么要讨论;
第二,在哪个地方讨论;
第三,怎么样去讨论,或者说,讨论的内容是什么……”
“那……这位同学,我还想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
“当年你是如何考上初中的?”
“……”
全场第四次哗然大笑。

笑声过后,梅雅说:“哪位同学能主动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自然没有人站起来响应。
“回答好了期末加分的哦。”
教室里陷入一片沉寂。
我听到旁边的男生在小声叽咕:“如果回答好了能和你约会,那还差不多。”

梅雅把手伸进文件夹里面。
“没人主动回答,那我只好点名了。”
全班只好都竖起耳朵,等待命运的裁决。
她翻了好一会,抬起头说:“我忘了带点名册了……”
晕……
“那我只好点我叫得出名字的同学了。”
我开始有不祥的预感,果然她叫道:“左守初。”
我无奈地站了起来,耳旁满是偷笑声。
她调皮地笑了笑:“恭喜了,这里暂时我只叫得出你的名字。”
这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我挠了挠头:“这个问题……不太容易回答。”
“是的,是不容易。”
“那……能不能换一个?”
“不能。”
“为什么?”
“迟到是一件不好的现象,那你今天能不能不迟到?”
“我今天迟到已经成事实了……下次一定不迟到。”
“很好,但我的问题已经提出了啊,下次一定给你换个简单的。”
“……”
“快说,十秒钟内你还不回答,待会把标准答案抄二十次。”
周围突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人类幸灾乐祸的丑陋本性再次展露无遗。

十秒钟……
我匆忙地理了一下思绪:
“1787年的费城会议主要是制宪,会议草拟了联邦宪法,决定建立联邦go-vern-ment……”
“还不赖嘛,虽然不是很详尽,但也说出了要点。”
“……”
我很想问:是不是要我把会议上每个人的对白都念出来才算详尽?
“不用了,你坐下。”
“什么?”
“我课余研究了好几年的心理学,你想说什么可别想瞒过我。”

……KB……

一个半小时的课上完了,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的第一次。”梅雅笑着说。
全体哗然。
“第一次上课啦,脑筋怎么歪得这么厉害。”
她清了清嗓子,“所以我一开始很紧张”,
“特别是当时出现了突发情况,”
她瞪了我一眼,“有同学竟然在我的第一节课迟到了。”
“所以,放学以后请这位同学留下来。我很希望知道,我的课堂上第一个迟到的同学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的。
“现在下课。”
众人欢呼着站了起来。


我的解释还不能马上开始,因为讲台前围满了人。
都是找梅雅签名的学生。
我突然看到人群边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我们班最矮的一个男生,叫秦荣。
秦荣很努力地想挤进人堆里去,手里举着一本笔记本。
当然一切都是徒劳的,当你的头部在踮起脚的时候只能勉强挨到人家肩膀的时候,你凭什么跟人家争?
在刹那间,我变得非常富有同情心。
我主动走过去拿过他的笔记本。
“小荣,我帮你。”
“啊,初哥,谢谢你,你真好人。”

我绕到讲台上面,踮起脚才勉强看到被淹没在人堆里的梅雅的身影。
在刹那间,我感觉到任务的艰巨性。
当然同情心也就随之消失了。
我拿起笔来在笔记本上划了一阵。

我把它还给小荣的时候,他甭提多感激了。
“谢谢你了,初哥,一会请你吃夜宵。”
“不用了,”我的脸皮还没那么厚,“我还得解释为什么迟到呢。”
“是了,祝你好运。”
他把我拉到墙角,“你顺便帮多我一件事,问问梅雅有男朋友了没有。”
我吓了一跳,“难道你想……”
“当然,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小荣,恕我直言,体型上你们好像不太称。”
其实我这个说法已经很委婉了。
“你是说身高吧?不要紧,现在不是流行唱《高妹正传》吗?”
“……”

等到最后一个签名者走了之后,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了。
梅雅很高兴,走过来跟我说:“其实你们这群学生还是很乖的。”
“特别是我。”
“得了吧,”她笑着说,“你是这个班最不老实的。”
“谢谢老师的夸奖,我会再接再厉的。”
“那可不行,咱得说正经点。你今天为什么迟到?”
“……”
“上女老师的课迟到,你不觉得有失男士风度吗?”,
“尤其今天是我教学生涯的第一节课”,
“咳……,老师,我今天迟到是有原因的。”
“哦?说说看。”

“我到七楼时才看到告示说改在一楼上课,跑上跑下的,所以迟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去?早点去再下来就刚刚好,不会迟到了。”
“……”
“所以你的理由并不充分呢,对不?”
“啊……其实我有提早五分钟到七楼的。”
我准备开始毫无根据地强词夺理了。
“那怎么还不能准时回到一楼呢?”
“是这样的,老师,我在看告示的时候遇到点麻烦。”
“什么麻烦?”梅雅很奇怪。
“上面的字很难看,我花了好大功夫才看明白。”

58 回复
#2
zplove2006-08-01 08:27

“哦,原来如此,那难怪你迟到。”
我暗暗好笑,这妮子原来这么好骗,这么荒谬的借口她都信。
“对了,你帮我个忙。”
她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这是我一个学生的名字,我不知道怎么读,你不是中文系的吗?你教教我。”
我接过来看了一下,大声念道:
“ 吴仨幌。咦,怎么会有人叫这种怪名字?”
我疑惑地抬起头来,却看到梅雅在冷笑。
“怎么样,你也承认刚才是‘吾撒谎’了吧?”
“这……”
“笨蛋,你没发现告示上的字迹和这纸上的一模一样吗?”
“嗯,好像是。”
“还好像呢,我告诉你,本来就是!你了不起啊,第一个在我的课堂上迟到,又第一个嫌我的字难看。你说,享受了这么多好处,你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

“好了,看在你课堂上表现还可以,我暂时不罚你了。不过……”
“不过什么?”
“算你欠我一个人情,以后有机会再找你帮我做点什么,也好让我心里平衡一下。”
“嗯,老师,你真好人。”
我松了一口气。
“行了,算你走运,我刚毕业,还不懂得发脾气。走吧,八点多了。”

我和梅雅走出教学楼时已是满天繁星。
我突然想起上课前的一个疑问。
“老师,你是外国语学院的吗?”
“不是。傻瓜,这不明摆着嘛,我是历史系的。”
“那你早上怎么……”
“我下星期要给外国语学院的学生开商务经济史的课,所以去跟他们布置一下。”
“哦。”
“好,你先回去吧,我要走去坐车。下星期上课不许迟到。”
“是,老师你慢走,坐夜车注意安全。”
“谢谢,你真体贴。”
她拍了一下我的头,“再见!”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感到一阵晕眩。等到她拐过路口去了,我才轻轻地说:
“喂,我还是王老五呢……”

“哈哈,你说什么?”
我吃了一惊,转过头来,只见吴紫梦笑嘻嘻地站在我面前。
她的旁边还有一个人。
竟然是排骨?!

“哈哈,你终于开始进入发情期了?”吴紫梦开始严审逼问了。
“你别那么大声好不好,一个女孩子竟在校道上大声说这种话……”
“怕什么,反正被人笑话的是你。”

排骨笑道:“那是早上敲门那女生吧?这么快好上了?你们的进度也太快了吧?”
“哪有?你说话得尊重些,人家可是老师。”
“我不信。”排骨说。
“我没骗你,我刚上完她的课回来。”
吴紫梦说:“就算是老师也没什么,也可以追的嘛。”
“是的。”排骨拍着我的肩膀大声喊道:“兄弟,我绝对支持你!”
“少喊口号了,眼下似乎你更需要我的支持。”我瞪着他说。
“哦,排骨有喜欢的人了?”吴紫梦问:“是谁啊?我认识的么?”
“没没……没有这回事,别听他乱讲。”排骨一下子像短了脖子,结结巴巴地辩解着。

吴紫梦走了以后,轮到我审问排骨。
“你们怎么遇上的?”
“有缘呗,嗯……怎么跟你形容呢,我坐车回来时下错站了,下早了一个站,正好看见她准备上车。”
“然后……”
“然后我又跟着她上了那趟车。”
“又下又上的,车上的乘客会不会以为你有病?”
“……管他呢,反正今晚很走运,让我得出了一个很幸福的结论。”
“什么结论?”
“我和她有缘……和吴紫梦有缘。”
“就因为在车站碰见她?”
“是,你有同感吗?”
“好像没有。”
“那太可惜了,本想请你吃夜宵的。”
“这个主意不错,”我赶紧说,“只要有一碗拉面下肚子,我们肯定会有同感的。”
“那把大虾一块喊出来吧。”

大虾刚走进饭堂的时候,是皱着眉苦着脸的。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我问。
“如果你到洗衣服时才发现手机在脏衣服的裤袋里,你会笑得出吗?”
“……”

[ 2006/06/26 10:36 | by livestart ]
“那现在手机怎么样了?”
“坏了,一开就死机。”
我们听了都大吃一惊。
大虾的手机是名牌货,才买了不到半年,难怪他如此心疼了。
他沮丧地用筷子搅着面条,我问道:“难烂坏帽P蘼穑俊?br> “这是人为事故造成的,不在保修范围之内。再说,市区离这里那么远,出去一趟很麻烦。”
排骨忽然道:“学校后门那边不是有家手机维修店吗?何不拿去试试?”
“啊,对了,那家店还来我们宿舍派过广告。”我说。
“也只有这样了,唉……明天去看看吧。”大虾继续搅面条。

生活在大学城的人有一种很奇特的习惯。
那就是,无论你正处于什么样的状态当中,当你回到宿舍的时候,第一件事一定是去吹缒灾骰?膒ower键。
今晚也不例外。
读盘、进入系统桌面、MSN和QQ自动登陆,一切似乎井然有序地运行着。
然而到了第四步时竟差点死机。
QQ的系统消息竟响个不停。
我骂了声娘,打开一看,除了第一条是广告之外,其余的都是同一个家伙申请加入我们班群的请求。
署名竟是“章老师”。
这不是我们辅导员吗?
我转头问道:“章SIR有上QQ的吗?”
排骨哑然失笑:“怎么可能?他那么土里土气!哪像是生活在网络时代的人。”
“可他要求加入我们班的群啊。”
“那肯定是有人冒充的。”排骨信誓旦旦地说。
“骗子!拒绝他!”大虾也在一旁怂恿。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听从他们的建议,选择拒绝,理由是:“骗子!你坑谁呢?!”
很快对方由发过来请求了:“我真的是章老师,你们的辅导员。”
我再一次地拒绝:“开玩笑,我还是校长呢……”
“好,你小子有种!明天到我的办公室来。”
我没有再搭理他。

“砰砰砰……”
又有人敲门了。
排骨和大虾又望着我。
“不会又是你那位美女老师吧?”
排骨笑嘻嘻地问。
“怎么可能?都晚上十点多了。”
“这有什么奇怪,深夜造访,多有情调,多浪漫啊。”
大虾说道,“还不去开门,愣着干啥?”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秦荣这小子。
“唉……”
宿舍里三人不约而同地长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见到我来不高兴吗?”
小荣很奇怪地问。
“左手粗,你现在有什么感觉?说出来吧!”排骨说。
“就好像……你很想喝甜果汁的时候,别人却送来一杯苦药汤。”
“哈哈,很妙啊!”
“什么意思?”小荣很纳闷。
“没什么,你不用管他们的,进来坐。”
还是大虾比较忠厚点。
“有事吗,小荣?”我问道。
“嘻嘻,还不是关心你,来看看你刚才下课是怎么挨训的?”
他不怀好意地说。

“唉,你别提有多惨了……”
我故作悲伤地说。
“怎么样?被美女骂的滋味不好受吧?”
小荣笑起来永远都是那么贼兮兮的,
“活该,谁叫你迟到?”
“小荣,你竟是这样报答帮你拿到美女签名的人?”
“初哥,话可不能这样讲,我刚才不说了晚上请你吃夜宵吗?
是你自己不来的。。”
“你看,你小子就是精明。你明知道我肯定要被那母老虎留堂,就来开口请我吃夜宵。”
“母老虎?”排骨忽然冷笑道,“刚才还死缠烂打的,现在居然改口叫人家母老虎?”
“死缠烂打?”小荣疑惑地望着我。
“哪有?你别听他乱说。”我狠狠地瞪了排骨一眼。
“啊,说回正事要紧。”小荣说,
“我弄来了些梅雅的资料,看在你帮我弄签名的份上,拿过来和你分享一下。”
“梅雅的资料?”我们都吓了一跳。

“你们看。”小荣得意地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来。
我们接过一看,上面果然是梅雅的相关信息:
“姓名:梅雅
出生年月:1981年9月
籍贯:苏杭一带
职业:大学教师
学历:研究生毕业
职称:助教
办公室:行政楼四楼410室
其他情况:新一届历史1班班主任,独生子女……”
“行政楼401室?那不是章SIR的办公室吗?”
看到倒数第二行时我不禁叫了起来。
“对啊,她就是和章SIR一间办公室。”小荣说。
“那以前去章SIR那怎么没见过?”大虾问。
“这不奇怪,人家是刚毕业的。”我说。
“小荣,你去哪弄来这些资料的?”排骨问。
“哈哈,天机不可泄漏。现在网络是无所不能啊。”
“章SIR有福了,哈哈。”大虾笑道。
“晕啊,章SIR那个大色狼,我真替梅雅担心。”
“就是,你别看他平日满口仁义道德说什么要遵纪守法做正人君子的,
其实内心暗暗在想什么很难说。”我说。
“左手粗,做好护花使者啊,多去办公室巡巡。”排骨拍拍我的肩膀。
“你说笑了,有咱小荣哥在,哪用你我费心。是不是,小荣?”
小荣听了我的话竟然挺起肩膀:“嗯,我会多去走走的,决不让这种事发生。”
我们三人顿时哑口无言。
“啊,小荣”,我咳了两声,“你这份资料调查得挺不错的,可惜少了些实际
的东西。”
“什么东西?”

“梅雅联系方式啊,比如手机号码啊、家里电话啊、家庭住址啊,QQ啊,
msn啊,最不济的也要个邮箱地址吧。”
“最紧要是人家是否单身你要弄清楚,否则大家岂非瞎忙了。”大虾说。
“怎么会?不单身就不能挖墙脚吗?”排骨反驳道。
“当然可以,但难度高了很多啊,并不是个个都像你排骨这样擅长那铁铲挖墙的。”大虾说。
“就是,比如你泡吴紫梦就得用铁铲。”
“你别……开这种玩笑。”排骨瞪着我说。
“哈哈……”
“你们有没想过,如果梅雅是女同志的话,你们怎么办?”大虾忽然问。
“晕,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我说。
“这并不是没可能的啊。”大虾摊了摊手。
“唉,不管怎么讲,你们说得对,我的确在调查时忽略了很多东西。”小荣说。
“兄弟,不容易了,这么短时间能调查得这么细致。”我拍了拍他肩膀说。
“继续努力。”大虾说。
“能把她的三位数据弄清楚就更完美了。”排骨奸笑着说。
“这倒不用,目测就好了。”我说。
“你小子有这本事?”排骨问。
“有啊,而且经过实践检验的。”
“什么实践?”
“吴紫梦的三围……”
“得得得,我相信你的本领了,这个你私地下和我说就好了。”排骨慌了起来。
“排骨真的很在乎那个师妹呢。”大虾笑道。

“梅雅联系方式啊,比如手机号码啊、家里电话啊、家庭住址啊,QQ啊,
msn啊,最不济的也要个邮箱地址吧。”
“最紧要是人家是否单身你要弄清楚,否则大家岂非瞎忙了。”大虾说。
“怎么会?不单身就不能挖墙脚吗?”排骨反驳道。
“当然可以,但难度高了很多啊,并不是个个都像你排骨这样擅长拿铁铲挖墙的。”大虾说。
“就是,比如你泡吴紫梦就得用铁铲。”
“你别……开这种玩笑。”排骨瞪着我说。
“哈哈……”
“你们有没想过,如果梅雅是女同志的话,你们怎么办?”大虾忽然问。
“晕,这种话你也说得出。”我说。
“这并不是没可能的啊。”大虾摊了摊手。
“唉,不管怎么讲,你们说得对,我的确在调查时忽略了很多东西。”小荣说。
“兄弟,不容易了,这么短时间能调查得这么细致。”我拍了拍他肩膀说。
“继续努力。”大虾说。
“能把她的三围数据弄清楚就更完美了。”排骨奸笑着说。
“这倒不用,目测就好了。”我说。
“你小子有这本事?”排骨问。
“有啊,而且经过实践检验的。”
“什么实践?”
“吴紫梦的三围……”
“得得得,我相信你的本领了,这个你私地下和我说就好了。”排骨慌了起来。
“排骨真的很在乎那个师妹呢。”大虾笑道。

深夜,感觉有些迷迷糊糊的。
四周一片漆黑,万籁俱寂。
也不知道几点了,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正感到害怕的时候,忽然不远处有一道光亮闪起。
亮光中出现了一个天使。
咦,这个天使怎么那么面熟?
天使和我互望了半晌,见我没反应过来,微微笑道:
“不记得我了吗?扣错纽的男孩?”
我顿时又惊又喜:“梅雅!”
梅雅伸出皓玉般的双手:
“来,跟我走……”
我变得不由自主,激动地向她跑去。
快要触摸到她手臂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严厉的断喝:
“左守初!怎么不让我进班级的群?!”
啊?!
我惊惧地抬起头,
只见章SIR站在梅雅身旁,右手搂着她的纤腰。
梅雅竟然没有拒绝他这种过分的举动,反而笑得很开心。
NO!——
我大叫一声,手部感到一阵疼痛,顿时坐了起来。
原来是噩梦一场。
“怎么了?”排骨问道。
他还坐在电脑前看碟。
“没……没事,噩梦。几点了?”
“凌晨三点半。”
“晕,手打到了床边的铁栏,好痛。”
“阿弥陀佛,你肯定想到梅雅了。”
“错,想到了吴紫梦,哈哈。”我辩解道。
“去你的,快睡!”

夜里发了噩梦,不免心有余悸的,等到天快亮时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不料睡梦中听到了一阵刺耳的闹钟声,接着是大虾在吼叫:
“起床了!起床了!”
拿过手机来看,才七点半。
我抬起头来问道:“疯了?不是星期六吗?”
“你们忘了?今天要去修手机啊。”
“兄弟,要想手机修好也得积点德啊,你一大早叫我们起床,可人家店铺
起码九点才开啊。”排骨嘟着嘴说。
“是真的吗?”大虾转头问我。
“对啊,搞不好是十点钟才开。”
胡乱添油加醋向来我是拿手的本领,嘻嘻。
“先睡一觉再去不迟。”排骨说。
“我也没说现在就去那家店啊,本想请你们去试试主饭堂最近刚推出的蛋糕,
既然你们要睡觉那就算了,我自己去。”大虾边说边爬下床来。
他还没着地我和排骨就同时坐了起来。
“其实,去散散步吃吃早餐还是不错的,是不是?”排骨说。
“就是。主饭堂不是在女生宿舍区吗?大家一起去,搞不好清早会有艳遇呢。”
我附和道。
我们向来有一个很引以为豪的特长,那就是一旦要对自己说过的话反悔的话,肯定会有很好的借口。

吃早餐本是很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但今天因去吃早餐无端又惹出一段波澜,这可是我事先万万没想到的。

我们三个人出了门,向食堂进发。
经过楼下宿管办值班岗时,值班的大婶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们。
晕……那眼神简直像在欣赏动物园里的稀有动物。
这种眼神有史以来我第二次看到。
上次是凌晨四点看完欧洲联赛后,排骨突然说肚子饿,想泡面,就拉着我出去打开水。
记得当时大婶看到我们时也是惊讶得张大嘴巴。

“听说周末学校饭堂的早餐老是卖不出去。”一路上我说。
“这不奇怪,谁会在周末出来吃早餐呢?我这是上大学以来的第一次。”排骨说。
“其实我们应该学着把生活的节奏改造得有规律点,不能整天这么颓废。”大虾说。
“唉,看来估算错了,左手粗还说艳遇呢,出门以来只见到个大婶,难道这就是艳遇?”
排骨叹了一口气。
“排骨,那大婶肯要你你就该满足了,还挑剔什么。”我笑着说。
“靠,难道我的条件就那么差?”排骨抗议道。
“得得得,别争了。饭堂还没到呢,这不才刚出男生宿舍区吗?好戏在后头呢。”
大虾忙在旁劝解。

真给大虾说中了,好戏在后头。
进入女生宿舍区后,要从篮球场边穿过才能到达主饭堂。
在离篮球场很远的地方就听到“乓乓乓”的拍球声。
“居然还有人这么早起来打篮球。”我不禁感叹道。
排骨说:“好像刚上大一那会我们曾有过这种激情,在周末的早上打篮球。”
“现在都颓废了,这样可不行啊。”
“行了吧,大虾,你又开始说教了。”排骨说。
“对了”,我问道,“你们猜,打球的会是男生呢,还是女生?”
“应该是女生吧,从去年起男生很少有人敢来女生区打球,特别是早上,肯定被人赶。”大虾说。
“这么说就是女生了?”
“搞不好是个大美女。”我哈哈笑道。
“笨蛋,美女都那么娇生惯养的,谁会一大早出来打篮球?又不是竞选篮球宝贝。”排骨说。
“难说哦,看到才知道。”我说。
“急啥,拐个弯就到了。”
突然间,两个保安从对面的值班岗跑了出来,冲进了篮球场。

我们拐过弯一看,只见有个女生低着头站在篮框下面,
两个保安拿着篮球站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什么。
“啊,还真是个女生呢。”大虾说。
排骨推了我一把:
“左手粗,长发披肩的美女啊,是你喜欢的类型啊。”
“感觉她好像《灌篮高手》中的晴子。”大虾说。
“别瞎扯了,人家现在有麻烦。”我说。
“对啊,这里早上八点以前是不准打球的!”大虾喊道。
“她的球要被收了。”不知怎的,我竟有些替她着急。
“这里的保安很不好商量的,球收了要拿回来就很困难了。”大虾说。
“怪不得她很急的样子,脸色都憋得通红了。”排骨说。
“走,我们过去看看。”
我带头走了过去。

“怎么?打算英雄救美吗?”排骨拉住我问。
“难道你忍心见佳人罹难?”我说。
“唉呀,居然玩起了怜香惜玉。你有办法吗?”排骨低声说。
“嘘,看我的。”
那女生和保安的对白听得很清楚了。
“这球不是我的,是向人家借的,你们不能宽容一次吗?”她近乎哀求地说。
“那可不行!”其中一个保安很严肃地说:
“每个人违规都宽容,那个个都没顾忌地来打了?”
“可是,这个球一会人家有用啊……”
“那也没得说!”
另一个保安看起来似乎仁慈一点,说道:
“这位同学,我们是按规定办事的,你持学生证去宿管办公室登记一下就能拿回了。”
“可是……”那女孩愈加焦急了。
我突然间加速跑过去喊道:“小灵,你怎么跑来这边球场了?我们找得好辛苦!”
我暗暗祈祷,自己救的不是个笨蛋。

我跑过去扯住女孩的手说:
“快走啊,比赛就快开始了,领导都来了,等球用呢!”
“不好意思,我想……”
“唉呀,别忙着道歉了,快走!”
我一把抢过保安的球,
“两位大哥,我们有系里比赛要用这个球,下次再和你们打吧!”
“喂,你这是……”那个较严肃的保安说。
“怎么比赛这么快就开始了,那赶紧去吧!”女孩叫道
这回反而是她拉着我,两人飞快地跑开了。
“喂,你们……”那保安喊道。
“算了吧,人家有急事……”另一个劝住他

#3
zplove2006-08-01 08:28

我们急速跑过两个弯才停了下来,不由得气喘吁吁。
我把篮球还给女孩,这才发现球是正品的斯伯丁,贵着呢。
“谢谢你,呵呵。”女孩笑着说。
“没什么,我平时也被他们收过几次球,要拿回来很麻烦呢。”
“对啊,所以我很慌。他刚才说什么要拿学生证什么的,我根本没有。”
“啊?”
“我不是这里的学生。”
“那你是……”我有些意外。
“我不是学生,哈哈。”
她理了理长发,啊,还真有几分像晴子呢。
我不由得有些痴了。
“刚才那一段很刺激啊,真像韩剧里的镜头。”女孩笑道。
“哦?”
“可惜你一点都不帅,嘻嘻。”
晕——
“好了,拜拜。”
女孩挥挥手,转身跑掉了。
我还木讷地站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哈哈……”
身后又传来两位该死的室友的大笑声。

“你们笑够了没有?”
走进饭堂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抗议了。
“哈哈,这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艳遇’。”大虾说。
“那女孩真有个性,别人帮了她一把,她竟还嫌弃人家不帅,
真是惊人之语。”排骨评论道。
“被一个女孩这么贬还真是头一遭,呵呵。”
我挠着头说,的确刚才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话说回来,她说的也有道理。你看人家那么漂亮,
放到我们这哪个班都是抢手货,你的确般配不上。”
排骨还在落井下石。
“喂,我真的有这么逊吗?”
“不,你不止这么逊,还要更逊一点,哈哈……”
“算了,别听他的”,大虾说,
“其实那个女孩只是在开玩笑,你不用介意的。”
“呵呵。”我只能苦笑。
“我总有一种感觉,你们不久后还会见面。”
大虾又来玩预言了。
“还要见面?”我故作惊恐地说,
“让她再贬我一次?”
“也别那么想,说不定人家想清楚了会对你另眼相看呢。”大虾说。
“唉,别安慰我了。”我摆摆手。
大虾的预言好像一向都挺准的,这次会不会也一样?
说真的,感觉有点奇怪,刚才虽然被女孩损了一番,可我内心似乎并不怎么生气。
回想起来,刚才她拉着我跑的时候,她的手心很滑呢……
“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大虾拍拍我的肩膀。
“哪有?”我辩解道。
“快点点早餐吧,吃完还得修手机呢。”

“我们吃完早餐去哪里泡?”
我边嚼着蛋糕边问。
“不知道啊,有什么好介绍吗?”
排骨大声回答道。
大虾忍不住骂道:“两个忘恩负义的小子!早餐还没吃完就忘了我的大事了?”
“什么事?”我故作糊涂地问。
“手机啊,不得拿去修吗?”
“可是,手机维修店不会那么早开门的啊。”我摊摊手说。
“那我们这么早跑来做什么?”大虾问。
“笑话!是你自己说要请我们来吃早餐的啊。”排骨说。
“晕,我真是气昏头了。”大虾悲哀地说。
“别急,兄弟,我们说着玩的。一会我们去碰碰运气,
说不定今早店主大发慈悲,一早就开了门。”我说。
“你应该说店主神经错了根筋,所以一早起来开门。”排骨纠正道。
“唉,去看看吧,虽然机会不大。”大虾很无奈地说。

手机店在学校后面的大街上,从饭堂走过去很快就到了。
“咦,居然开了门,看到没有?”大虾高兴地说。
“店主还真是错了根筋了。”排骨叹道。
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怔住了。
门边的柜台前没有人在,但地上却放着一样很特别的东西。
一个斯伯丁的篮球!

“有人在吗?”大虾喊道。
“谁啊?这么早!”一个悦耳的女声从里屋传出来,
“就来了,等一等!”
这把声音我打死我不会忘记。
因为它十五分钟前刚刚嘲笑过我。
“可惜你一点都不帅……”
我感到一阵晕眩,伸手揉了揉眼睛。
刚揉完就看到那女孩笑眯眯地站在柜台旁。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应该是刚洗完头,水珠还一滴一滴地淌着。
那种景象别提多诱人了。
“咦,又是你?”她看着我说:
“又来替我解围吗?呵呵,我再不敢去那里打球了。”
“唉,那两个保安刚逮住了我,逼我来没收你的球。”我说。
“别听他乱说”,大虾说:
“我的手机坏了,需要修理,请问店里的师傅在吗?”
“在啊。”
“在哪?”大虾晃了晃头。
“我就是啊。”女孩笑着说。
“你?”我们三人同时吃了一惊。
“怎么?不像吗?”
我们同时摇了摇头。
“你先把手机拿出来,我看看怎么个坏法。”女孩说。

大虾把手机递了过去。
“昨天晚上进水了,一开就死机,你看看能不能修好?”
女孩一听皱了皱眉头:
“笨蛋,进了水你还敢开机?怎么这么没常识?”
“这……”大虾有些不知所措。
“手机进了水千万不能再开的。正确的方法
为马上打开外盖,直接将电池拿下,以避免主机板被水侵袭,
那就难救了。”女孩转头对我说。
“很对啊,但你看着我干嘛?我又不是那个进了水还开的笨蛋。”我说。
“我这是提点你,免得你下次重复他的过错。”
“那……谢谢了。”我苦笑着说。
“请问还能修吗?”大虾问。
“可以啊,不过因为要先彻底吹干,所以要迟些才能过来拿。”
“大概要什么时候?”大虾问。
“晚上吧,或者明天。我开张单,你留个手机号码,我到时通知你过来拿。”女孩说。
“好啊,可是,我的手机在你这里修,号码留给你也没用啊。”大虾说。
“那……”女孩转头盯着我,“把你的手机号码留下吧。”
“好吧,可你没事不许来骚扰我。”我笑着说。
“我还没无聊到这种程度。”女孩争着怪眼说。
我把号码留了给她。
临走时她又喊住我,
“喂,把我的号码也留给你吧,我怕我忘通知你了,这样你可以打来问我。”
我怦然心动,但还是笑着说:
“你就不怕我骚扰你?”
“得了吧,谅你还没这狗胆。”
我记下了她的号码,转身出门。
两个舍友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不禁满脸通红。
难道……?

从店里出来,我们又在校道上转悠了两圈。
“才九点钟,离中午饭还远呢。”排骨打了个哈欠说。
“好像没什么事做,闷死了。”大虾说。
“生活竟是如此空虚……”我感叹道。
“你还空虚?”排骨瞪着我说,“有个美女看上了你,找你换了电话号码,你竟还说自己空虚?”
“晕,人家刚才是没办法才找我要的,要不她怎么通知我们去拿手机?”
“别辩解了,她怎么不找我要?”排骨叽咕道。
“这个嘛,只能说明你比我逊,哈哈。”
“去你的,哪有这种事?”排骨抗议道。
“唉,排骨兄,你这辈子是和吴紫梦绑定了,还管其他女人干啥?”我说。
“哈哈,好像也有道理。”排骨笑道。
“好会自作多情。”大虾难得讽刺人。
“哼,走着瞧咯。”排骨说。
“不过,我说左手粗哪,手机店那个女孩还真的是很漂亮。”大虾说。
“那又怎样?你心动了?”
“哪有?”大虾有些急了,“你觉得是她好呢,还是梅雅好?”
“为什么要这样作比较?”
“别问为什么,回答我就行了。”
“这个……我觉得她们都好。”我回答道。
“好家伙,你很花心哪。”排骨拍着我的肩膀大笑。
“我不是那意思。眼下我无法作出比较,因为我和她们都不熟。
我只上过梅雅一节课,而那女孩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你在篮球场上不是喊人家小灵吗?”排骨问。
“嘻嘻,那是俺初恋情人的名字。”我笑着说。
“这么说见到她让你想起了你的初恋?”大虾问。
“这个……也许吧,我不清楚。”
事实上我自己也很困惑。
我由她想到了我的初恋了吗?
这个问题一时间真的很难解答。
至于是梅雅好,还是手机店那女孩好?
我也无法作出比较。
眼下也没有作出比较的必要啊。
慢慢来吧,呵呵。

吃完午饭后,突然收到那女孩的短信:
“那台手机晚上八点可以来取。你的手机竟然余额不足,打不通,你这混蛋!”
晕,我才想起,中国移动前天就发来短信警告我了。

我赶紧站起来走出宿舍。
“去哪里?”大虾喊住我。
“手机没钱啊,要去买卡。对了,你的手机今晚八点可以去拿。”
“八点?这个……我下午要去我表姐家吃饭,晚上赶不及回来了,你帮我去拿好不好?”
“我去?”我犹豫了一下,“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趁机可以找人家聊聊,了解清楚人家的底细。”
“那就免了,你叫排骨去。”我说。
“不好意思,晚上学校礼堂不是放电影吗?我想和吴紫梦去看,所以没空。”
排骨懒洋洋地躺在床上说。
“你想和人家去,人家未必答应呢。”我说。
“呵呵,不好意思,她已经答应了,你看。”
他把手机递过来给我看,果然上面是吴紫梦发来的短信,写着:
“好的,七点五十礼堂门口见。”
晕啊——吴紫梦在搞什么?
“看来只有麻烦你了。”大虾拍着我肩膀说。
“罢了,真没办法。”我惟有苦笑。

买完卡充了值,我赶紧给手机店的女孩回复短信:
“我那个同学有事,今晚八点我代他去拿,一定准时到。”
不一会手机响了,她居然打电话过来。
“终于舍得给手机充钱了?”
“不好意思”,我连忙解释:“这两天有点忙,所以都忘了。”
“好吧”,她咯咯笑道:“不想都知道平时肯定没什么女孩子找你,所以你不及时充钱是正常的。”
“喂,又来了,你打电话来是准备找我吵一架吗?”我问。
“得了吧,没那个空闲。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左守初。”
“这就怪了,早上看到你的左手并不是很粗啊?”
晕——父母怎么给起这种怪名字,又要解释一遍了。
“你读哪个系的?”她又问。
“中文。”
“怪不得一副书呆子的模样,哈哈。”
“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我反问她。
“晚上八点准时到就告诉你。拜拜。”
“这……”
装什么神秘嘛,不过去拿手机而已,又不是约会!

回到宿舍,排骨和大虾早已不知去向。
想来想去没事可做,电脑也玩腻了,刚好这几天睡眠不足,决定好好补一觉。
谁知刚躺下,又传来“梆梆梆”的敲门声。
我叹了口气,跳下床来。
如果是梅雅多好,那多跳几次都不要紧。
可惜开门一看——愿望和现实为什么常常有那么大的差距?
原来是班长老羊,他腆着个大肚腩,一副催债人的模样。
“补交这个学期的书费,300元。”他说。
我打开钱包一看,晕,怎么这么羞涩。
抬头问他:“先交着千分之一行不?”
老羊是个老实人,高考数学300来分的,所以反应并不快,还要转个弯才明白过来,吼道:
“不行!你赶紧去银行取去,晚上我们要汇总!”

走到银行门口顿时傻了眼,两台柜员机前密密麻麻排满了人,只得老老实实去排队。
“这下拿到钱可能刚好赶上晚上的汇总。”我苦笑着自言自语。
“喂,发什么牢骚?”旁边一只手打到我的肩膀上。
我侧头一看,不由得眼睛一亮,叫道:“老师!”
梅雅身穿一身米黄色的连衣裙,笑吟吟地站在眼前。

“太好了,我正想找人帮忙,一掉头就看到你。”她笑着说。
“帮忙?帮什么忙?”
“你一会有没要事?没事的话去帮我搬家。”
“好啊,去哪里搬?”
“我原来住在市区那个校区,现在要搬进这里的教工宿舍,其它都搞定了,就差两箱书,
你和我一起走一趟。”
“好的,那我们走吧。”
“那……”,她指着银行说,“你不用……”
“呵呵,也是”,我举起钱包有些狼狈地说,“你看,才三毛钱,不排队拿的话哪都去不了。”
“哈哈”,她笑着说,“不要紧,我们走吧,车费我出。”

我和梅雅并肩向公交车站走去。
一路上回头率甚高,特别是个别仁兄的目光哪……真叫人胆寒。
我却突然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这是不是在梦里?
我静静地走在她身旁,哪怕是只有这一段路……

在等车的时候,她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我注意到在等待接听的过程中,她的眼睛直直地望着远方,似乎有什么很重的心事。
电话终于接通了,会是谁呢?
“喂,你好,请问是章老师吗?”梅雅问道。
我顿时心惊:章老师?不就是章SIR吗?
“啊,章老师,我搬书的事不用麻烦您了……”
我竖耳倾听。
“啊,对,刚刚我碰到一个学生,叫他帮忙搬就好了。
“呵呵,他是你们中文系的学生呢……
“叫什么来着?对了,叫左守初。
“行了,让你们系的学生帮忙,也等于是请您帮忙了……
“好好。谢谢您啊,呵呵,有心了。拜拜!”
梅雅挂了电话。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刚打给你们系的章老师……”
“章SIR?他是我们班的辅导员。”
“哦,是吗?他昨天听说我要搬书,就很热心地说一定要帮
我,
今天如果不是遇见你,他就要开车过来帮我了。”
我望着她,暗叫好险。
果然章SIR那个家伙已经想方设法要下手了。
幸好老天有眼,让我在银行门口遇到梅雅,才及时阻止了他的阴谋。
“呵呵……”我干笑几声:“你和他一间办公室?”
“对啊,我这个学期刚来,我们系那不够地方办公,
就安排我去隔壁那间办公室,也就是章老师那间。”
晕……
这叫什么天理的安排?
不是等于把一个羔羊送进狼窝吗?
下午我阻碍了他的计划,可是来日方长,该怎么办?
我不由暗暗担心起来。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三)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五)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四)
[ 2006/06/26 10:38 | by livestart ]
广州的公车是出名的挤,但如果你能幸运地找到个位置坐,
而且一路不塞车的话,这样的旅程还是可以接受的。
如果身边坐着个美女的话,那接受就可以升级为享受了。
现在我的处境就是这样,我感到一丝愉悦,但又有些自恼。
平时自己是宿舍里出了名的大嘴,一吹起水来那可是天南地北滔滔不绝。
可今天呢,坐在梅雅身边,我竟想不出要说什么好。
悲哀啊,上帝为我创设了梦寐以求的情景,俺的嘴巴却偏偏不争气。
我正在绞尽脑汁的时候,梅雅却首先开口了。
“你读大几?”她问。
“大三。”
“哦,大学刚刚过去一半。”她笑道。
“大学生活很枯燥呢”,我说:“巴不得快点毕业。”
“到了毕业的时候,你就会想念读书时是多么美好了。有很多事情是值得怀念的。”
“可是对于我而言,这种事情至少过去的两年没有。”我说。
“那是你没有去深入去体验生活罢了。举个例子,大学期间如果有一段恋情的话,
就会叫你永远难以忘怀的。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哪有人要啊。”我呵呵笑道。
“那倒不一定,男子汉要有自信啊。喜欢或暗恋的人呢?”
“也没有。”
有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啊。
“是有吧,我看得出哦,你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梅雅笑道。
我吃了一惊,不觉满脸通红。
突然想起上课时,她说过自己研究过几年心理学。
那……偶的心事会不会被她窥破了?

“那你感觉周围有没有人暗恋你,起码是在关注你?”梅雅接着问。
“很不幸,一个也没有。”我苦笑着说。
“看得出来。”梅雅笑道。
“老师,你也准备贬我一通吗?”
“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说看得出来,并不是说你逊啊,只是觉得你有时说话的
语气显得缺乏自信,这是因为你觉得周围并没有什么异性关注你。”
晕,什么意思啊,我听得一头雾水……
“老师,那到底有没有人关注我?”我问道。
“这得你自己去观察啊,因为我不熟悉你周围的人。但不管怎样,你应该挺起胸膛,表现得
有自信、有朝气一点,要勇于去表现自己。男子汉啊,就应该力争给人以眼前一亮的感觉。”
“我懂了……老师,能不能问一句,你现在有恋爱吗?”
这个问题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好像问得有些冒昧。
谁知梅雅竟很大方地说:“没有,我刚毕业,眼下没有拍拖。”
“那你感觉周围有没有人暗恋你,起码是在关注你?”
我把刚才她的问题拿出来反问。
“有”,她很自信地说,“而且不少。”
“那……你有没喜欢的人?”我小心翼翼地问。
“没有,我暂时还没发现有谁能让我产生那种感觉的。”
我一听不禁大乐,这么说,她还是待字闺中啊,俺若喜欢她也不是什么挖墙脚的不道德举动。
可是……竞争对手不少呢……这是一座每个人都想攀的珠穆朗玛峰哪。
我不禁暗暗开始发愁。
“你怎么了?一会儿很高兴,一会儿很沮丧?全在你脸上表现出来了。”
梅雅望着我问道。

“没什么,我……”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还好这个时候汽车停站,一对老夫妻走了上来,
梅雅没有再追问我,而是站起来给老婆婆让座。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也随着她站起来,把位置让给那位老公公。
两位老人说了好些感谢的话才坐下去,那老婆婆竟说:
“老伴,你看,人家这对年轻人多好。”
那老公公笑着对我说:“年轻人,你俩都这么好人,可真配啊,老天定会保佑你们的。”
晕——我不由大窘,想要辩解些什么,又怕不小心会越抹越黑。
转头望了望梅雅,她却像没事似的,仍然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于是我渐渐明白了,她是一位很落落大方的女性。

终于到了市区的校区,梅雅原来就住在研究生的宿舍里。
按照学校的安排,研究生是在这个校区就读,而大学城则是以本科生为主。
这个校区我去年也来参观过,但研究生的宿舍区却没有仔细看,因为这几栋楼的实在太残旧,显得有些碍眼。
我却从来没想过,在这残破的楼群里居然住着如许佳人。
宿舍区里竖着教育家陶行知的雕像,披一套长袍,戴着一副眼镜,一脸书生气。可惜雕刻的水平好像不怎么样,我越瞅着越像徐志摩。

梅雅住在最里面那栋的5楼。
别看宿舍楼外面如此残旧,进去以后却是另一个番天地。
梅雅的东西大部分都搬走了,据她说是暑假家里人过来帮她搬的。
但光看这些剩下的由学校提供的设备,就该感叹研究生就是研究生,享受的待遇完全是咱本科无法比拟的。
梅雅自己的房间绝对大过我们三个人现在挤着住的地方。
一张舒适的大软床,宽度起码是偶在宿舍睡那张的两倍。
两个大柜子、一台电视机、天线、网线齐备,还有洗衣机……
不提也罢,不公平啊。大一时宿舍在议论本科生在图书馆一次只能借6本书,而研究生却能借12本时还愤愤不平,现在看来那种差别根本算不了什么。
“老师,你这哪里是来读研啊,简直是来享受。”我感叹道。
“呵呵,其实并不是每个人都有这种地方住的,我读研的第三年就确定留校工作了,所以学院给了我一个较好的地方住。”

两箱书就放在墙角,一箱大的,一箱小的。
我走过去扛起那箱大的,好沉——

#4
zplove2006-08-01 08:29

怎么这么重啊!
“行不?”梅雅问道,“不要勉强哦。”
确实很重,但我怎么能在她面前示弱,一咬牙道:“没问题,轻着呢。”
梅雅拿起那箱小的(晕,两箱书确实不是一个级数的),笑着说:
“那我们走吧,其实你当作练练力气也好,以后你女朋友说不定要叫你抱她上楼呢!”
我哈哈大笑:“那我肯定要找喜欢住一楼的女孩子。”
“其它楼层的就不要了?”
“不要,坚决不要!”我很肯定地说。
“那你会错失很多好的对象哦,比如……我在大学城那边就住在9楼。”梅雅笑着说。
晕——我顿时怔住了……

好不容易又把东西搬上了公车,大汗淋漓地,手臂的酸痛是可想而知了。
忽然有一种感慨,每一次你的身体之所以饱受折磨,眼睛总是罪魁祸首。
唉,每次都是眼睛在享受着世上最美的风景,身体的其它部分却要为此付出代价。

回去的路上遇上了最不愿看到的事——塞车。
“进到大学城恐怕要天黑了。”我说。
坐在旁边的梅雅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的景物。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路上是拥挤的行人和车辆,在高楼大厦间艰难地穿梭着,远处的天边,斜阳涂抹出了一缕晕红色的霞光。
霞光透过窗玻璃进来,披洒在梅雅身上。她静静地坐着,显得无比的高贵与娴静。
此刻如果能披上白色的婚纱,她一定是世上最美的新娘。
我突然有一种迫切的愿望,如果我能陪她一起看一辈子的夕阳那该多好……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什么,当夜幕降临的时候,我们终于回到了大学城。
我好不容易把箱子搬上了教工宿舍的九楼,整个人几乎垮了。
“累吗?”梅雅问道。
“当然累,不过搬完了就好。”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走错了楼层,我是住在隔壁那栋的,你会不会生气?”
我顿时目瞪口呆——晕啊,姑奶奶,你是在耍我吗?
“走吧,没办法。”我一咬牙,又把箱子搬了起来准备走。
“说笑的,哈哈,放下来吧,我就住在这一间。”
我大大吐了一口长气。
“老师,别……别开这么残忍的玩笑。”
“呵呵,这就残忍了?这箱书不过四十多斤,怎么重也重不过一个女生吧?瞧,像我这种身高的,至少有这箱书的一倍重。将来你女朋友万一有我这么高,你怎么抱得动?”
“那得另当别论”,我说,“抱女朋友的感觉和抱书箱是不一样的”
“你抱过了?”梅雅笑嘻嘻地问。
“没有,只是猜测而已。”我被问得有些狼狈。
“猜测是不准的,真理要源于实践。”梅雅说。
我不禁怦然心动,多想问她一句:“那你愿不愿意让我验证一下真理?”
正在胡思乱想时,梅雅掏钥匙打开了门,说:“把箱子搬进来吧,坐一下,试试我泡的茶。”

走进梅雅的宿舍,不禁大吃一惊。
房间里的东西摆放得杂乱无章,简直和我宿舍有得一拼。
笔记本电脑乱扔在桌上的书堆里,屏幕都没盖上。我认得出是她上课时拿去的那部。
戴尔的NB啊,我梦想了很久都没买上,她怎么忍心这样糟蹋?
电脑旁边是一台21寸的彩电,摆放得不是很正,屏幕向着里面的床,估计是为了晚上靠在床上看电视时舒适点。
往床上一看,更是吓了一跳。
只见床上的被子根本没叠,衣物乱七八糟地横在床尾,床下摆着个衣箱,估计是衣服拿出来或洗干净后来不及收拾叠好。
我斜眼瞥过去,晕啊,那里有文胸、有内裤、有丝袜……
我不禁满脸通红。
梅雅大概也注意到了我的神色,也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失礼了,我刚搬进来,很多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我笑道:“没什么,我们在宿舍也是这样啊……”
她指着床下说:“啊,把箱子放到下面就好。”
我照她的意思搬了过去,正准备往床底下塞时,她忽然叫道:
“等一下!”
我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她。

她吐了吐舌头说:“突然想起昨晚好像掉了点什么东西在床下,我得找一找。你先坐一下。”
我坐到床边的凳子上,她拿了手电筒走到床边,跪了下来,探头往里面张望。
她的腰部向上拱,雪白的大腿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也许,透过薄薄的裙纱……
我不禁心跳加速,陷入了美妙的遐想中……
这时她突然站了起来,欢呼道:
“找到了!”
我倒吓了一跳,抬眼一看,她手中拿着一团粉红色的东西……
晕啊,两张百元的人民币!
“这……”
“昨晚把钱放在桌上,今早一看全被风吹乱了,还少了两张,估计是在床底,果然让我找着了。”
她得意地说。
“呵呵,我还以为学校的宿舍床底下都埋有宝物呢……还想这回去也搜搜床底。”我笑道。
“这个可是我两天的薪水呢……太好了。”
她非常高兴,举着钱转了两圈,随手又把它们扔到桌上。
晕……
“好了,箱子可以放进去了。”她说。
我把箱子推了进去,一瞥眼,只见床头下面反面放着一张碟,碟面被电灯一照,反射出五彩的光芒。
“老师,那里有张碟呢……”我说道。

“什么?你意思是说梅雅那里有MP?”
七点多回到宿舍跟排骨一讲,排骨不禁激动得哇哇大叫起来。
“MP?”我故作疑惑地说:“怎么突然提到猫扑了?我可不清楚她有没上哦。”
“猫你个头啊,笨蛋,我说的是毛片!”排骨吼道。
晕——
“眼下大家说话怎么总爱流行用这种英文大写字母的缩写?”我问道。
“这个……”排骨思索了一下,“我想就我们这个圈子而言,应该归罪于魔兽这款游戏。”
“怎么讲?”
排骨解释道:“我们都知道,上网打魔兽时大家出于礼貌常常互相问候,可是游戏从一开局就有很多操作要进行,不可能把问候语全部打出来啊,所以呢,大家就渐渐习惯用词语开头字母来代替整个词了。比如Good Luck,大家就直接打GL了,而Have Fun,则打成HF。”
“对啊,是这么回事。可这个一不小心很容易产生歧义啊。”我笑着说。
“所以我刚才说MP就是指毛片。不料你却想到猫扑去了。”
“咦,我终于明白了”,我拍手道:“上次我上浩方和人打,一开始我想改用点别致的问候语,就打了GD,原意是Good Day,不料对方竟很气愤地骂了一句就退出了。”
“那又是为什么?”
“我刚刚想明白,他可能以为我是说‘滚蛋’,哈哈。”
“天啊……”
我自认为巧妙地避开了排骨关于那张碟的质问,松了一口气,说道:“你先坐,我洗澡去了……”
“慢着!”排骨喊道,“那张碟到底是不是毛片?你吊了我胃口,却不给个交待啊,这样就想走?”
“这个……”我顿时卡住了。
天啊,刚才怎么这么糊涂,和他提起这事?
“这有什么难言之隐的?一句话,是,还是不是?”排骨步步逼人。
“我想说,可是这事关某人的名誉,不太好开口。”我说。
“关乎谁的名誉,梅雅的?”
“不是。”
“你的?”
“那更不是。”
“那是谁的?哎呀你快说啦,急死我了。”排骨催促道。
“没办法,我就解释吧……”我无奈地说。

我把当时的事实告诉了排骨:
事情是这样的,那时候我发现了那张碟,告知了梅雅。
梅雅也很好奇地说:“奇怪,我从暑假以来笔记本的光驱就坏了,还没有去修,原来的一整箱碟搬来后都还没有拆过,这儿怎么会有这张东西?”
她走过去拾起来一看,不禁“哇”的一声尖叫,把碟扔在地上。
我吓了一大跳,一低头看,只见碟面是一个裸体女郎的照片,旁边赫然写着“电车痴汉系列(二)”。
“这……”
我抬起头望着她。
她也不解地望着我,显然她自己也被惊呆了。
晕——这种气氛别提有多尴尬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也疑惑地凝住……
过了一会梅雅终于开口了:“这张碟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见过。”
她的语气很坚定,不容我不相信。
再说,我也不愿意让她在我心目中如神般的形象以这种方式崩溃,那未免太残忍了。
“我也不知道这是谁的,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这里。”梅雅说。
“会不会是你的朋友或是谁的?”
这句话一开口我就自觉失言了。
果然梅雅有点恼怒地说:“我自从暑假搬进来后就回家乡了,开学刚回来。这儿从来没有客人来过,你是第一个。我也没有这种朋友。”
她的脸因生气而涨得通红,心口加速地起伏着。
“对不起……”我低着头说。
“我不怪你,事情这么突然,你误会和不解是有理由的。”
“对了,老师,”我突然省起什么:“这间宿舍原来是谁住的?”
“这层是我们学院的教工宿舍啊,不过上学期没人住这间。听人家说章老师去年住在这里。”
章SIR?
“对啊,我们读大二上学期那会,章SIR是住在教工宿舍的,后来他买了车,就天天回市区的家了。”我说。
这样一来,事情似乎渐渐有些眉目了……

“你的意思是……那张MP是章SIR的?”排骨听了我的叙述后问道。
“也许吧,暂时来看,这种可能性比较大。”我说。
“哈哈,章SIR做事怎么这么不谨慎,搬家时手脚也不做干净。”排骨笑道。
“还不能下定论啊,说不定咱是冤枉他的。”
“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哈哈。”排骨有些幸灾乐祸。
其实我又何尝不是?
“电车系列……听起来好像很熟?”排骨沉吟道:“对了,记得大二时小荣还在他们宿舍放过。”
“我怎么不知道?”我问道。
“那时候好像是五一期间看的吧,黄金周啊,你小子常常提前两三天就跑掉了,哪里看得到?”
“哈哈,这么说我错过好戏了。”我大笑道。
“那也没什么,其实那天放的几张主角都不是很好看,小荣说最好看那张被人拿走了,拿不回来了。”
“那……会不会是被章SIR拿去了?”我问道。
“很难讲,哈哈,也有可能,那就去要问问小荣自己了。”排骨说:“今晚大家都有事,回来再审问他。”
他一句话提醒了我,我才想起八点要去拿手机,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七点半了。
果然排骨说:“你赶紧洗澡去吧,别忘了帮大虾拿手机。我也差不多要去礼堂了。”
“好,加油!”
“哈哈,彼此彼此。”排骨边说边郑重地梳着头,“今晚是打大战役啊……”

排骨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出门了,我则开始洗澡。
不知是否因为白天太累了,今晚的热水洗起来特别爽。
想到章SIR在梅雅面前出了大丑,不觉哈哈大笑。
回想刚才,梅雅刚看到那张碟时真的很气啊,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不过她终究是一个有修养的人,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招呼我到沙发上坐下,泡了两杯茶端了上来。
“这是我最喜欢喝的茉莉茶,试一下。”她说。
我端起来尝了一下,果然一股淡香充满喉间。
我本来不怎么喜欢喝茶,不知是茶本身好喝呢,还是因为是梅雅亲手泡的?
喝完茶梅雅说:“今天辛苦你了,陪我一起去吃晚饭吧。”
我说:“不用了吧?我浑身汗水,还是先回宿舍洗个澡比较好吧。”
“不要紧,我不也是大汗淋漓吗?有什么关系?”梅雅笑着说。
“呵呵,那可不一样,你那叫香汗,我这个只会被人说成臭泥水。”
“哈哈,你可不用那么谦虚啊……”
我们走了出来,夜幕已经完全垂了下来了,天上稀稀疏疏地点缀着几颗星。
“饭堂肯定已经关门了,我们去外面餐馆吃快餐吧。”梅雅说。
“好。”
在吃饭的时候,梅雅没怎么说话,只是埋头嚼着饭,显然刚才那件事还让她不太开心。
我拼命想找些什么话题来逗她高兴,终于看到了餐馆对面那家叫“零食王国”的超市,门口提着大包小包进进出出的女生络绎不绝,突然想起前两天打了腹稿还没写出来的一首打油诗,这时候正好派上用场。
我问道:“老师,你有去过那家‘零食王国’吗?”
“很少,只去过两三次,怎么了?”梅雅说。
“据权威的调查,自从这家超市去年开业以来,我校女生平均体重增加了好几斤。”
“权威调查?”梅雅笑着说:“这又是你在胡乱捏造吧?”
她终于笑了!我接着说:
“那可不是,这是有诗句为证的,虽然……是打油诗。”
“还有诗句?那念出来听听啊。”
于是我念道:
“零食王国一开档,我校女生重几磅。
雪糕火腿香又滑,包尔个个变猪扒。
熟客光临钱少交,衡量标准水桶腰。
周年酬宾八折价,明年满街沈殿霞。”
“哈哈哈……”梅雅大笑道:“拜托了,吃饭时别念这种诗,很容易把饭喷出来的。”

洗完澡出来,估计已经很接近八点了,急冲冲地套上衣服鞋袜。
拿起手机正准备出门时,忽然看到手机上有条短信。
啊,刚刚手机挑了震动,所以没有察觉。
打开一看,原来是手机店那个女孩发过来的:
“左手粗,刚打了几次电话给你都没人接,只好短信留言了。我临时决定晚上要去约会,所以你明早八点才过来拿手机行不?求你了,我知道你很好人,一定会答应的。”
晕——
明早又不能睡晚了。
我不由哭笑不得,这个女孩真是有个性,为了恋爱客户都晒一旁了。
退出短信一看,居然有11个未接来电,全是她打来的,可见她刚才确实很焦急。
那……我的手机刚才不是在桌上频频跳舞?

本来计划好的事取消了,整个晚上反而因此显得很空虚,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上了一会网,还是觉得很闷。排骨他们不知道何时才回来……
一瞥眼,发现排骨桌上有张纸,上面潦潦草草地写着十来行字。
拿过来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一首诗。
标题是“‘这年头你得有钱’——近来苦追吴紫梦有感”
全诗如下:

前天我听人问爱神:
“为何她不在我身边?”
一句冷冰冰的回答:
“这年头你得有钱!”

我自然不信这话,
心中笑爱神的悲观。
虽我钞票令人欣欢,
我们本性总还没忘。

昨天爱神又被问了,
她露出妩媚的笑脸:
“我瞧你这腰包儿啊,
还必须再鼓一点。”

今天轮到我发问了,
我却吓得缩在一边,
掂一掂手中的十元,
“这年头谁瞟你一眼!”

总的来说,这首诗没什么艺术价值,简直就是一首打油诗。
然而不知为什么,读过之后却有一种同病相怜之感。确实,在大学要恋爱,经济是一大难题。尤其对于男生来说,追MM简直就是把钱包剪开个大缺口。除非女方特别能体谅你,否则,没几个能坚持多久的。
真想深情地道一声:辛苦了,在大学里追过MM的兄弟们!

不知怎么的,被排骨的破诗引动了愁绪,整个人竟然有些闷闷不乐了。
由排骨的事想到自己的事,由他喜欢吴紫梦想到自己对梅雅的情根暗种,刹那间不由感慨万分……
然而,这两件事能有可比性么?
排骨和吴紫梦之间的差距不过是经济上的,这种差距固然不小,可通过他自己努力做家教,这段路还勉强可以支撑下去。
可我和梅雅之间呢,如果说还存在着微小的可能的话,这种可能也极容易被年龄、学历、经济上的多重差距所抹杀。
她可以很潇洒地把两百块遗忘在床底,可我呢,下午一度只剩3毛钱的现金……
就算先不谈这些,单论相貌,她是随便出现在哪儿都是众多目光的集合点,她自己也说了,暗恋她的人很多,可我呢……今早做了好事居然还被人说不帅……
如果说排骨选择了一条羊肠小道去闯的话,那我则是挑了一条独木桥去走,这条路,每走一步都是千难万难……
恰在此时,发现了排骨桌上有本《白香词谱》,那是他为了做宋词课的作业从图书馆借来的。
随手翻开,居然是翻到了《望海潮》的谱。
突然产生了一个很怪的想法,古人在愁苦之时常常寄托于诗文,我如今心绪不佳,何不也试试效仿古人?笔墨固然不好,但抒发一下自己此情无望的感慨也好。
拿起笔来照词谱不知道忙了多久,终于凑出一篇出来:

泽薰兰鬓,约环葱手,春桃喜借梅妆。山画黛蛾,冰凝素骨,依稀梦里霓裳。凌步绮云香。婉婉如莺语,人慕仪方。不寐闲愁,轻颦难遣费思量。
银屏漏断初凉。有空阶映露,华练披床。花榭月深,云窗梦远,东风不作红娘。残照柳烟长。对落花人驻,归燕双双。望断春波,隔江灯火已昏黄。

写完又改了几次,似乎还是很烂。正在沉吟之时,又听见“梆梆梆”的敲门声。
肯定不是梅雅了,突然想到昨煸缟厦费诺那妹牛?鞘呛芮岬摹斑诉恕鄙??挥谝衾纸谧啵?」艹承蚜宋遥??膊痪醯迷趺瓷???擅磐庹馕磺妹拍兀?孟褚?迅雒抛部?频模??鹄淳拖裾?骼凑胰舜哒??腥朔浅D咽堋?br /> 打开门一看,晕——
果然是债主上门了。
老羊怒目横眉,冲我大吼道:“你还交不交书费了?全班就差你一个了,害我数了好半天,你明知我数学不好的。”
“啊,下午有事都忘了去银行拿钱了……”
“我不管,你现在马上给我去拿!”他吼道。
老羊是个老实人,可以急起来也叫人受不了。
“现在几点了?”我问。
“快十点半。你快给我去,我今晚要汇总完明天一早拿去章SIR那。”
“章SIR明早会在学校吗?”
“他就住在我家附近,他叫我我明早回家时顺便拿给他。”
“哈哈,老兄,你真是不幸,住的地方风水马马虎啊。”我拍着他肩膀说。
“我也这么想……”老羊苦笑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怒色:“少废话!马上给我去银行拿!”
“是是是……现在就去。”我赶紧拿起钱包锁了门冲了下楼。

走到下午去的那家工行时,不禁大喜,自动柜员机前居然没有一个人。
也难怪了,十点半了啊。
不了进去界面一看,竟然没有取款这一选项。
晕——下午有那么多人排队,肯定是把所有钱都榨光了。
看来只有去学校后门那家中行碰碰运气了。
虽然比较远,而且跨行取要收费,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走出学校后门,不由得转头望手机店的方向看去,里面没有灯光。
那女孩说去约会了,竟然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危险哪。
正在乱想之时,听到背后有人叫道:
“左手粗!”
回头一看,只见手机店那女孩就站在我眼前。

“你不会没看到我发的短信吧?”她惊讶地问道。
“有啊,看到了。”我说。
“那你怎么不回复我?”她质问道。
“晕啊,小姐,你七点多发过来说你约会去了,我过一了好一会才看到。如果我还回复你的话,那我也太不道德了吧?”
“这样啊……好像有点道理,那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她说。
“自从认识你以来,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么通情达理的话。”我说。
“好家伙,你才认识我多久?还不到一天啊,你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就敢这样妄加评论?”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哼,我不告诉你。”
“那……再见咯。”我挥挥手,准备走了。
“喂,你就生气了?也太那个了吧?”她叫道。
“没有啊,我哪里生气了?”我立住说。
“告诉你好了,我叫贾怡。”
“贾姨?贾阿姨?哈哈!好像很名副其实啊……”
“臭小子,你讨打!”贾怡笑骂道:“我用的是‘心旷神怡’的‘怡’。”
“好像还是用‘阿姨’的‘姨’比较好……”
“你今晚是吃了豹子胆了?我问你,你现在去哪里?”
“去银行,拿钱。”
“太令我失望了”,她说,“我还以为你来店门口等我回来呢,然后找借口说要拿手机呢。”
“我还没这么笨呢,你也太会自我陶醉了吧。”我说。
“难道我一个这样的女孩子,就不值得你等吗?”她噘起嘴说。
“值得,值得,说起来,好像读过有个诗句叫‘如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我说。
“得了吧,又在卖弄书生呆气。笨蛋,引用诗句也要应景啊,不是摇头晃脑乱吟就行了。试问我和你何曾有过什么‘昨夜星辰’?”她嘲笑道。
“我随口乱说的,先这样吧,呵呵……我去拿钱了。”我摆摆手说。
佳人当前,然而庆幸自己的脑子还是清醒的,没有忘记深夜出来的目的。没办法,老羊那一声吼太惊心动魄了。
“等一下!跟我进来吧,一会我就能把手机修好,你顺便拿回去。”
“这个……”我回头嘀咕道:“这么晚了,好像有点不方便吧?”

#5
zplove2006-08-01 08:30

“不方便?哪里不方便了?”她问道。
这个怎么说呢……我总不能跟她说大家男女有别吧,印象中这种话好像应该是女的对男的说的,偶一个大男人对她这样说未免有些太别扭,搞不好还会被她还笑我自作多情呢。
“其实……我是有点怕。”我吞吞吐吐地说。
“怕什么?怕我吃了你?”贾怡说。
“对啊,最近鬼故事听得多了,所以变得胆小了。”
“天啊,我长得哪点像鬼了?照我说,最好还是今晚把手机拿走,省得明早八点来的话大家都要早起,另外约个时间又太麻烦。”
“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那就现在拿吧。”我心中暗骂自己混账,被她这么一说竟然有些心动,很快就改变主意了。
似乎心里还存着某种期待,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想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花样。
老羊兄啊,看来我又会忘记去拿钱了,你刚才怎么不吼得大声点?

我们进门时,贾怡忽然问:
“咦,你今早那两位狗友呢?拿来修的手机还是其中一个的吧?怎么主人不来拿反而是委托你拿了?”
我答道:“他们晚上都有活动,结果俺被人拿来当苦力了。”
“都约会去了?宿舍里就你一个和尚?”
“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也只有一个是去约会啊,还只是刚刚起步,另一个去亲戚家了。”
经她这么一讲,我才想起今晚排骨和吴紫梦去看电影,到偶出门时竟还没有回来,莫非进度当真快得那么KB了?
“你先坐,我去好好洗把脸,就来修。”她说。
“不用这么夸张吧?还要用‘好好’二字?”
“你看看我的脸,不好好洗洗抹抹,能行吗?”她指着自己的脸部说。
“有什么嘛……”我照她的意思看了一下,不禁大吃一惊。
刚才在街上没注意,现在到了灯下就很清楚了。
只见一张粉脸上微有泪痕,眼睛稍稍有些桃肿,显然,她刚才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
我才发觉,她说话的声音也略略地哽咽。
她不是去约会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贾怡走到里头去了,我坐在柜台旁等她。
上午来修手机时是站在柜台左侧,被柜台后的布帘挡着,看不清室内究竟是怎么样的。
现在坐的地方却在柜台另一侧,正好挨着里屋的入口,透过门往进去,才注意到里屋的装修原来竟是很讲究的。
光是屋门就是用很名贵的材料制成的(俺所知有限,说不出是啥材料,但估计应该是很贵的,门上还嵌着水晶),屋里的地板墙壁也装修得有板有眼,再一看门帘的布料,好像跟我在街上看到的皇家布艺样板房里的帘布差不多。
再联想到那个正版的斯伯丁篮球……(我们宿舍梦想了很久啊)
显然贾怡的家境并不差,也许还是很富有的,那她怎么会在这里开店修手机?
明眼人都知道,在学校后面的街道修手机,生意肯定不会好到哪里去,加上这里房价不菲……
再联想到她的年纪,看样子好像也和我们差不多,怎么一个人跑来大学城这儿开店?她的家人呢?
突然觉得她真的是个很大的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正冥想的时候,贾怡从里屋已经走出来了。
贾怡不单洗了脸,还换了一身衣服。
梅雅喜欢穿连衣裙,而贾怡则似乎偏爱牛仔裤一点,今天两次见到她,穿的都是牛仔裤。
现在她却穿着条球裤,仔细一看,晕——居然是正品的耐克训练服。
也就是排骨经常唠叨的什么勾牌公司的产品了。
“准备去参选足球宝贝吗?”我笑道。
她不答,只是淡淡地笑了笑,问我:“我的眼睛还是有点肿吗?”
“嗯”。我没有瞒她。
她又拿起镜子照了照,叹道:“头发也还有点乱,还要再梳一下。”
她梳了一会,好像还是不满意,说道:“如果不是你在这的话,我肯定会去慢慢地泡个热水澡,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你可以去洗啊,那台我改天再来拿。”我说。
“不了,现在我就修,也好和你说说话。我……不想自己……”
“你刚才哭过?”我问。
“嗯。”她轻轻地说。
紧随而来的是一阵沉默。
她走过去打开抽屉拿出大虾的手机。
似乎开始修了,我想。
忽然她又转过头问我:“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哭?”
“我想……你要是肯对我说的话早就说了。”我答道。
忽然觉得有些失言。
我本来是因为不愿触及她的隐私才没有问的,事实上我也很好奇。
可这么一来,反而显得自己待人有些冷漠了。
“你这种人,如果以后恋爱的话,属于非主动型。”她微微皱起眉头道:“可你就不能关心一下别人,虽然我们才第一天认识,看着一个女孩子这样,你就不能问一句Why?早上见你帮了我一把,我以为你是个……”

“你为什么哭了?”我赶紧问道。
这女孩嘴不饶人,早上才嫌我不帅,如今不知又会怎么说我,还是打断为妙。
手机“啪”一声从她手里掉到台面上(惊恐哉——如果这次直线下坠运动被大虾知道的话……),她忍不住眼眶又红了,隔了良久才说出四个字:
“我失恋了。”
这话我早就料着了,然而由她亲口说出来,还是显得有些惊心动魄。
一个如许可爱的女孩竟会在情感上遭到背叛?
“我失恋了……可不是被人抛弃的,是我抛弃他了。”她喃喃地说。
还不是等于被人抛弃了,我暗暗想,事物的作用是相互的啊,何必换个角度来自慰?
“为什么?你觉得他不好?”我讶异道。
“是很逊,天底下没有比他更逊的男人了……”
晕——这位老兄到底搞了些什么,竟被自己女友如此评价?
我突然产生了一个很龌龊的念头——莫非……他是天阉?
“他这么逊,你说我该不该抛弃他?”她问道。
晕——小姐,你还没解释他怎么逊法呢……
“既然是你抛弃他的,那哭的应该是他啊,你不用太过伤心的。”我劝道。
“问题就出在我为什么要抛弃他啊……”她喊道。
“你不是说他很逊么?怎么个逊法呢?不帅?能力差?事业不行?”
“啊……他大我三岁,也就是25了,长得还可以吧,从初中开始就被认为是校草了……后来他还去了美国留学,学企业管理的,现在在广州一家外企当副总……说起来,他也挺好人的。”
她从抽屉里拿出张照片给我看。
那是她和那个家伙的合照,我一看,那家伙果然长得很俊,应该一米八高了,体型匀称,很模特的那种,要放在早几年说不定要被人拉去拍《流星花园》了。
晕——这等条件的一个人还会被抛弃,难怪偶还是单身了,说起来一点都不冤枉。
“小姐,你也太不知足了吧?这样的男子你还不满意?”我不由得有些BS她了。
“其实我原来也很引以为荣的,我们在一起都七年了。他待我也还不错。”
天啊,真是早恋成风,我想,七年了,不成了七年之痒?
“我把我的故事告诉你听听吧 。”她说。
“等等,你先解释一下,他各方面都这么好,为什么你还说他逊?莫非……他跑去练葵花宝典了?”我问道。
这话可不是盖的。
人如果各方面都超常地完美,反而极易变成无求的空虚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稍不注意就会忍不住去东方不败了。

“这种情况下,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贾怡嗔道。
她顿了一下,又说:“其实,你也算说对了一半。我抛弃他的原因,主要是他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一句话,我们之间出现了第三者。哎呀,好乱啊……”
郁闷,怎么她这么语无伦次的?
说对了一半,那到底练了没有?(这世上真的有这么部经书给他练?太荒谬了吧……除非他自创)
这第三者又是哪方出的轨?
最紧要的是,这第三者是男?是女?
我没有说话,只等着她缓过劲来继续说,眼下她的思路并不见得比我清晰。
“我……还是从头跟你说起吧。”她说。
“简练一点,我的理解力有限,太长篇很易头晕。”我赶紧先行声名,免得她说三天三夜,把这七年的细节都抖出来了,那我可得憋死。
“怎么?没兴趣?”她问。
“有啊,你快说。”
“这是个很奇特的故事哦,还要扯上中美两国……好像也没这么夸张,不过有有美国佬就是了。刚好你是个学中文的,听了将来改一改,不是很好的小说素材么?把它写出去,也好让世人都知道我这小女子是何等的不幸,居然以这种方式失恋了。”她说。
“得了吧,现在世道不一样了,都讲究名人效应。你去翻翻报纸,看看新闻,全世界都盯着王菲的大肚子呢(楼主注:那时咱菲姐还没生),有谁会来……不谈这个了,越扯越远了,你开讲吧,我洗耳恭听。”我说。

):“我叫贾怡,广州本地人,今年22岁,去年刚大专毕业……”她开始讲了。
“得得得,这不是应聘的面试,不用讲这些。”我打断说,“快点进入主题,我急着想知道呢。”
“我刚上高一的时候,同桌是一个男生,叫段碧。”
“断臂?不是李安打算进军熬死卡的那部……”我忍不住问道。
“不是啊,是碧绿的碧。”
“奇怪,怎么起个这么像女孩的名字?”
“这得问他爹妈了。”贾怡说,“那时他因为长相几乎成了全校的焦点,很多女孩都很爱慕他。可几个月后他却突然对我说他喜欢我,这让我很惊讶,说实在的,我那时候长得并不怎么样。”
“现在也不怎么样啊……”我忍不住说。
“你找打!”她嗔道。
“是是是,女大十八变了,你现在漂亮了,快点继续。”
“于是我们恋爱了。那三年过得很幸福,他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我们的事成了当时整所学校很出名的童话……”
晕——早恋啊,当然是童话,不知那些校长老师上哪去了?
“后来高三毕业,我只考上了大专,他的成绩却一直很好,家境也很富裕,父母便把他送去美国留学了。”
“他上飞机前一天的下午,他来找我道别。我们抱在一起哭了很久。他发誓说一生一世除了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女孩,如果他违背誓言的话,就立刻在我面前自杀。那时我虽然伤感,可也觉得只是短暂的离别,未来还是很值得憧憬的。我了解并信赖他这个人,他说到的一定能做到。”
“那他现在被自杀了没有?”我问。
“没有啊。”
“你不是说出现了第三者了吗?那他岂不违背了誓言,那还不自杀?……”
“问题就出在这里,”她苦笑着说,“他虽然背叛了我,可他并没有违背誓言,因为他没有爱上另一个女孩,而是……爱上了一个男孩……后来我质问他,怎么会变成个同性恋的?他向我坦白了一切,唉,说起来,整个过程叫人啼笑皆非……”
晕——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是段碧留学第二年的事,第一年他回来时,一切还很正常,我们继续甜蜜地约会。可到了第二年寒假他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贾怡继续她亢长的叙述。
“变了?有这么快?”我问道。
“他……带回了一个美国男同学,金色头发的,叫Sam.Sax(山姆.萨克斯)……”
晕——怎么听起来这么像Same Sex的?
果然里头有文章啊……
“他对我和他家人都说是带这个同学过来中国旅游,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劲。他回来后第一次约我出去,我到约会地点后却惊讶地从后面看到他俩亲密地靠在路边的石凳上……。”
“当时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没有吱声,只藏身到石凳后面的小树丛偷看。后来看到的景象简直令我差点呕吐,他俩竟在互相做着些恶心的动作。当时我忍不住大叫一声,他俩吓了一跳,回过头来,我则转身跑掉了。”
“回家后我还胆战心惊,连晚饭也吃不下。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最后一次我才接了。他在电话里问:‘你都知道了’?”
“‘嗯……恶心死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哭喊道。”
“他沉默了一会,说:‘阿怡,我会向你解释清楚的,我也不奢望你能理解,但我求你不要说出去。’”
“我说:‘那你快讲啊,我听着。’”
“他说:‘我刚到美国的那一年,有一个叫辛迪的女孩子很喜欢我,向我表白了好几次……’”
晕——还好几次!美国的女孩子就是这么敢做敢为啊……
“我当时并不觉得奇怪,从中学以来,不知道多少女孩子盯着我的位置,我接着问他:‘一个女孩子喜欢上你,可你怎么会变成同性恋的?’”

“‘是这样的’,他解释道:‘去年圣诞节的一晚,我们学院开Party,大家都开怀痛饮,我也不例外,’”
“‘从Party一开始,就有几个女孩子一直跟在我身边,其中包括辛迪。’”
“嗯”,我说:“从电影上看过的,美国这种Party向来都很疯狂。”
“据他说一开始气氛还很不错,但后来就有些变味了。”贾怡说。
“为什么?”
“原因是其中一个女生突然问起他:‘你有女朋友吗?’”
“他愣了一下,回答道:‘有啊,不是告诉过你们么,在中国。’”
“‘在中国?In China?’那几个女的哈哈大笑道:‘隔着这么远,你们的感情还能Go on么?那简直是奇迹。’”
“‘我每年都有回去啊。’他说:‘我们就是在上演着这种奇迹。’”
“另一个女孩突然很挑逗似地问他:‘帅哥,你每年才回去一次,平日里你就不寂寞么?’”
“他笑着摇了摇头,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好,那些女的哈哈大笑。”
“那个女孩又说:‘其实辛迪挺不错啊,她也很喜欢你,你为什么不要她?’”
“另外几个女的也随声附和,这时辛迪说:‘我不知多喜欢密斯特段了,为了他还拒绝过好几个男生。可他就是不要我,他说他在中国有女朋友了。’”
“女孩们开始有些愤愤不平了,楸着段碧非要他说个清楚。”
晕——这群洋妞居然集体开始逼宫了。
“后来又怎样了?”我问道。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
“据段碧说,他后来有些不耐烦和生气了,就起身想走。”
“众人见他有些不高兴了,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不停地灌酒。”
“后来他喝了个烂醉,迷迷糊糊地,也记不清当时的情况了,只能依稀想起在Party结束后,自己还在吵着要喝酒。”
“辛迪扶起他,不知道往哪里走,最后把他送进了一个房间,他一把瘫倒在凳子上。”
“这时辛迪递给他一杯酒,他想也不想就继续喝,辛迪好像是叫他等着,就转身出去了。”
“晕,总觉得那杯酒有问题……”我说。
这洋妞开始不择手段了……
“他也这么讲的,据他说,辛迪是学生会的人,那是她在学生会制作海报的画室,平日没什么人来。
“那杯酒他喝过不久整个人就出奇地亢奋,浑身燥热,忍不住想找点什么发泄。”
“事后他后来质问辛迪的时候,辛迪坦然承认,那杯酒里放了强烈的催情剂。”
“美国人在生产和运用这玩意方面是专家哪。”我大笑着说:“那后来呢,辛迪有没回来?有没有故事发生?”
“这是一个改变了他性情的重要环节,那就是,辛迪后来并没有很快回来,因为那晚学生会Party后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她原本以为可以在二十分钟内完成任务回去的,那也正是段碧药力发作的时候,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但是辛迪并没有能够及时回去。”
“段碧在房里几近疯狂,脱掉了上衣和外裤,乱砸东西。这时候,有人听到响声便走过来查看了……”
“那是谁?莫非是……?”我问道。
隐隐地感觉到了什么,似乎一幕黑色幽默就要上演了。

“你猜对了,那人是山姆.萨克斯。”贾怡说:“山姆平日就是个有同性恋倾向的人,他也暗示引诱过段碧几次,段碧都没有理睬他。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也是有几分酒意的,看到段碧疯狂的样子,便跑上去抱住他,丑事就这样发生了……后来辛迪四处传播,说她回到房间的时候,他俩赤裸着身子在……从此,段碧便彻底堕落了,从精神上变成了了一个同性恋者。”
“他挺可怜的。”我说。
“其实最大的受害者是我才对,自己的男友竟然变成了一个同性恋者……我真的很痛苦,又不敢说出去,不知道别人听了会怎么想……后来这事被家里知道了,父亲听了反而很生气,痛骂了我一顿,说我没眼光,我一怒之下便收拾东西离家,我原来在这儿读过大专的,索性就在这里租了套房子住下来,母亲劝了我好几次我都不听,她也无可奈何,八月份她要去国外拓展公司业务了,临走前便把这套房子买了下来……”
“我在这儿住下来后,左右无事,干脆开起了手机维修店,打发一下时间……今晚段碧突然约我出去,还在电话里说得很郑重,说有一件重要的事告诉我,我以为他已经变回来了,忍不住异常兴奋,谁知见面之后,他告诉我说他已经做了决定,下个月要辞职回美国了,他要在那边和山姆一同定居……”
她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我忽然觉得,这个女孩其实很可怜,原来,她似乎什么都有,而现在呢,她似乎什么都没有了……
命运常常就是这样捉弄人哪……

“笨蛋,她精神最脆弱的时候,就是你取而代之的最佳时机啊!”当我回宿舍说她失恋的时候,排骨忍不住跳起来说:“这样的机会你应该好好把握……”

#6
zplove2006-08-01 08:30

排骨继续在做鼓动:“一个女孩子在深宵的时候向你深情地诉说自己的事,你不留下来陪她,还好意思跑回来宿舍!上天给了一个机遇让你改变今生要做和尚的苦命,你竟然就这样错过了……”
我反驳道:“君子是不趁人之危的,你懂不懂?我虽非君子,很想趁人之危,可我并不是很喜欢贾怡啊。”
“为什么?她可是个痴情女子哦,长相也不赖,和梅雅其实有一拼的。”排骨说。
“得了,我不和你争了,人家又没说要我,咱在这里瞎嚷什么?”我说。
排骨躺在床上沉吟了一会,忽然说:“我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喜欢贾怡。”
我微微一动,问道:“为什么?”
排骨笑道:“你觉得她克夫,怕她以后克你。”
“克夫?”我纳闷道:“哪儿克夫了?我看不出啊。”
“克夫不一定要克死的,也可以把人克成同性恋啊,你怕你如果和她一起了,几年后就成了李安拍续集的题材了。”
“这话哪能这么说呢?”我微微变色道:“段碧的事是很凑巧才造成的,这并不是贾怡的错。她这样已经很惨了,如果你还要给她安莫须有的罪名的话,我可要BS你了。”
“好了好了,开玩笑而已嘛,这么认真。”排骨道:“不说这了,咱说说下午那张碟的事,不说要问问小荣吗?我去把他叫过来。”
他跳下床来,开了门走了出去。
这时候大虾却回来了。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五)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七)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六)
[ 2006/06/26 10:39 | by livestart ]
“我刚从表姐家回来。”大虾说。
“这么晚了还有车坐?快12点了啊。”我讶异道。
“表姐夫开车送我进来的。”
“真幸福哪。”我笑道。
“呵呵。”他笑道:“对了,手机有没帮我去拿?”
“去了,但没拿到,明天还得去。”
“为什么?她不在?还没修好?”
“都不是。她感情上出了问题,跟我讲了一会,就没有修了。”我大概把贾怡的事叙述了一遍。
大虾笑道:“兄弟,她很信赖你啊,才第一天认识,就把这么隐私的事告诉你了。”
“可能她觉得我比较好说话吧,加上她现在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
大虾说:“那你刚才安慰她了么?”
“有啊,我劝她尽量看开点。”我说。
“你有空应该多去她那坐坐,陪她说说话,不然她这样很难受的。”
“我知道,我会的了。”
感觉在我们宿舍三个人中,还是大虾处事比较成熟稳重一点,因此我们都愿意听他的意见。
“对了”,大虾说:“刚刚我上楼时碰到老羊时,他问我你回来了没有,叫你交书费。”
“惨了,我又忘记拿钱了!”我跳起来说:“又得去银行了。”
“不用了,我这里有,可以借给你,先拿去交给老羊吧。”大虾说。
“太好了,呵呵。”

把钱拿给老羊的时候,他的脸色不大好,似乎又要吼了,俺赶紧逃之夭夭。
回到宿舍时,小荣已经坐在那里了,还在埋怨排骨这么晚还拉他起来。
于是我们开始询问那张碟的事。

):排骨拉了张凳子到自己的桌子旁边,示意小荣过去那里坐。又搬了三张凳子到他对面,我们三个人也坐了下来。
“这算什么?集中营半夜审囚犯吗?”小荣惊异地问。
大虾也是一脸迷茫,他还不知道碟的事
“别慌,只是叫你做一下思想汇报而已。”我说。
“汇报什么?”小荣纳闷地说,“困死了,死人排骨还说有什么好事……”
“咱初哥比较感兴趣,想知道你那几张《电车痴汉》的情况。”
“晕,原来是想看MP了。”大虾哈哈大笑道。
“你们想看也不用那么急吧?非得这么晚拽我起来?明天再看不行吗?”小荣道。
“那不是去年国庆时我们看的那几部吗?好像并不是很好看啊。”大虾说。
“对啊,女主角都不怎么漂亮。”小荣说,“我怕拿出来看了还被初哥骂。”
“你好像说过有一张挺不错的被人拿走了?”排骨问。
“对啊,就是那个系列的第二张,真是遗憾哪。”
我和排骨对望一眼。两人均是微微一笑。
没错了,在梅雅房里发现的就是这个系列的第二张,极有可能就是小荣说的被人拿走的那张。
那被谁拿走了?章SIR吗?如果是的话,整个过程又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小荣,我们很想看那张碟,你能去拿回来吗?”我问道。
小荣摇摇头:“没办法,拿不回来了。”
“为什么?”排骨问道。
“不知道怎么讲……反正就是拿不回来了,我自己也很想拿回来收藏,可是没办法。”小荣很无奈地说。
“为什么?那个人硬抢去的吗?”我问道。
“可以这么讲吧,反正被他拿去我就拿不回来了。”
“那人是谁?”排骨问。
“我……能不能不讲?”小荣问。
我降低音量说道:“小荣,想不想知道梅雅现在住哪?”
“想啊,住哪?”小荣一下子来了兴致。
“就是章SIR去年住的那间宿舍。”我故意用很冷峻的语气说。
果然不出所料,小荣顿时脸色变得有些紧张,吞吞吐吐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下午碰见梅雅了,她叫我帮她搬了两箱书上去宿舍,你不信的话明天可以自己去敲门看看是不是。”我说。
“小子,艳福不浅嘛……”大虾笑着拍我肩膀。
“这哪里是什么艳福了?去她房间并没有什么好享受的,反而惹了桩麻烦事。”
“什么事?”大虾问道。
“我们在她房中的床头底下搜出了一张碟……”我严肃地说。
“什么碟?”小荣紧张地问道。
“就是你那张《电车痴汉(二)》!”排骨盯着他说。
“这……”小荣顿了一下,努了一下嘴,说道:“我的?不能这么肯定地说就是我的吧?我是不见了这张碟,可床底那张未必就是我那张的啊……”
这小子还想抵赖……
“你还不承认?”排骨质问道:“碟面有你的标记啊,初哥说了,碟上有QR这两个字母啊,不就是秦荣的名字缩写吗?我知道你一向都是在碟上这么做记号的。”
“是啊,你还不说实话吗?梅雅很恼火,叫我帮她去查查那碟是谁的,查不出她会要求章SIR给个解释,甚至准备上告到学校去。”我附和道。
小荣顿时瘫倒在凳子上,叹道:“这……真是瞒不过你们。初哥,求你了,这事你得帮帮我,被梅雅知道实情我就完了。”
“小荣,兄弟一场,我当然会帮你,可你得对我说实话,那样我才能想办法帮你在梅雅面前胡乱遮掩一下,让这事就这样过去。”
“好,我相信你们,说实话就是。”
我暗暗偷笑,其实下午发现碟的时候我和梅雅都那么慌乱,哪有留意碟上面有没有标记,排骨平日和小荣这方面交流比较多,估计他对这些情况确实是很了解的。

以下是小荣的口供词:
是这样的。去年九月的一个周末下午,宿舍里没有其他人,俺就打开电脑,开始看《电车痴汉》,当时我正好看到第二张。看到半路的时候,宿舍的门突然打开了,我吓了一跳,原来我忘了上锁了。等到那人从门口进来时,我更是吓到手都凉了,竟然是章SIR。我正准备关掉播放窗口的时候,章SIR大声叫道:“不用关了,我都看到了!”当场就狠狠地批了我一顿,我拼命哀求,他才答应只要我第二天内上交2000字的检讨书,并保证今后不再重犯,他就不把这事公布出去。碟则被他收走了。第二天我交了检讨给他,他又教育了我一番,这事算是告一段落。

转眼到了十一月,章SIR从教工宿舍里搬出来的那个星期六下午,他来学生宿舍里找人帮忙,我是被叫上的其中一个。在搬的过程中,我在他床边的桌面上看到了一个CD包,出于好奇打开来看,不料在里面竟发现了我被收去的那张碟。我惊喜之下,打算偷偷把它拿回来。无奈我当时是穿套足球服去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衣袋,情急之下,只好把碟塞进床底,准备一会搬完东西再回来拿(注:教工宿舍那张大床是学校配的,不会被搬走),不料等到送完东西到车上,拿了个小袋子准备回去时取回碟时,章SIR突然喊住我,叫我一起上车,说去市区搬上楼还要我帮忙。我当时是又急又怕,但也无可奈何,只好上了车。等到我那天晚上回到学校再上去看时,那间房间的门已经被宿管办封上了……所以,这张碟就一直留在里面了。

小荣讲到这里,那张MP碟终于真相大白。
他说:“初哥,这事你一定要保密啊,还要帮忙想个别的理由向梅雅交待,被她知道实情的话就完了。”
我笑道:“当然,你放心好了,我会帮你的,保证你不会有事。”
他又嘱咐了好几次,才起身离去。
我和排骨哈哈大笑。

大虾问我:“梅雅真的在追究那张碟吗?”
“追究个头!”我笑道,“她现在以为那张碟是章SIR的,所以不太好问。”
“那章SIR岂不成了冤大头?”大虾说。
“那倒不一定”,排骨笑着说:“他把碟都收藏在CD包里了,说明他应该多多少少有看,哈哈。”

):星期六按计划原本应该是疯狂补充睡眠的一天,可从早上开始就来回地折腾,一直闹到半夜。
三点正想熄灯睡觉的时候,排骨又兴致勃勃地谈起他和吴紫梦一起去看的那部电影的内容,名称忘了,只记得居然是一部美国纯战争片,听到最后连女主角都没有,真想不出吴紫梦那种校女生怎么会有耐性看完。
排骨讲到面后越讲越兴奋,又找不到什么好题材,干脆满嘴就是吴紫梦哪里好哪里更好。
偶和大虾边听边打哈欠,看他这么饶有兴致的样子,又不忍去打断他。
“看样子你和那个师妹进展不错?”大虾最后问他。
“还可以,至于详情嘛,暂时保密。”排骨哈哈大笑道。
“好家伙,连我这媒人也准备欺瞒了?”我问道。
“得了吧,你还媒人,当初老说人家女孩子坏话,还好我坚持主见,没听你的。”排骨瞪着眼说。
“对不起,那时我低估你了,哈哈。”我一笑了之。
“睡觉吧,搞不好天都亮了。”大虾说。
如此一来,我们只好把星期天白天的大部分时间补偿给周公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拿起手机一看,有好几条未读短信,不用想也是贾怡的。
果然她在第一条里面说手机已经修好了,叫我过去拿,又在下面说些感谢我昨晚安慰她之类的话。
我一看发过来的时间,居然是早上七点。
这女的真是精力旺盛啊,我想,也可能是昨晚悲伤过度睡不着觉。
看到第二条我不禁大吃一惊,她早上七点半又去女生区那个篮球场打球了,结果可想而知,那球这次被收了。
“没办法啊”,她在第三条写道,“我还以为昨天那个王子还会来救我呢,就算他只比青蛙帅一点也好……哈哈”
真是哭笑不得……

我起来洗刷完毕,排骨和大虾还睡得像死猪似的。
我没有吵醒他们,给贾怡回了条短信,说刚刚才起床,马上就过来。

走到维修店的时候,贾怡正坐在柜台前,津津有味地看着什么,发现我进来之后,便微笑着站了起来。
她今天换了个发型哦,昨天头发是来的,很晴子的那种,今天却两边各扎了条小辫垂到肩上,也就是我们宿舍俗称的村姑头。
“在看什么呢?”我问道。
“时装杂志。”她拿起来给我看,“你帮我看看,是这种款式的裙子好呢,还是这种比较好?”
“晕——这可难倒我了,俺对这种东东一窍不通。”我说。
“那就凭直觉来判定吧。”她笑着说。
我看了一下,随便指了指天蓝色的那一款,“我觉得这款比较好。”
“呵呵,我说呢,左手粗,我们的品味还是很接近的,我也觉得蓝色要好一点。”
我忽然醒起什么,问道:“好像总觉得你喜欢穿牛仔裤和短裤的,怎么突然想穿裙子了?”
“呵呵,你不赖嘛,才认识我一天多,就观察得这么仔细”,她笑道,“我突然想换种形象,学一学作淑女,怎么样?。”
晕——穿裙子就是淑女了?未免太形式主义了吧。
“想作淑女今早就不该又违反规定去打球啊。”我说。
“这正是我改造自己的举动啊,你知道那个球吗?是段碧送给我的。”她顿了一顿说,“我……想挥去这段梦靥,可是那球扔了怪可惜的,所以干脆送给这间学校好了。”
“可你也不用这么急,一大早就跑去送球啊?”我说,“你昨晚这么晚才睡。”
“你错了,不把那个球送走我根本是睡不着的,因为我老想着它,把那个球送出去后,我上午反而安下心来,在桌上打了个盹。”
她转身打开抽屉,拿出大虾那部手机递给我,说:“修好了,帮我跟你那个同学说不好意思,没有及时修好给他。”
我伸手接过,她又拿出二十块说:“这是昨天他预付的维修费用,你拿去换给他吧,跟他说这次不收他的钱。”
“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望着她说。
“得了吧,我又不是给你的,你没有资格拒绝哦。”她笑道。
“好吧……那我替他谢谢你。”
正想开口告辞的时候,贾怡忽然问我:“喂,你现在有空吗?”
“怎么了?”我问道。

“陪我去逛街啊,行不行?”贾怡说,“我突然嘴馋,很想去学校旁边那家零食王国走走。”
“好啊,可是……你等一等行不?我想先把这台手机送回宿舍,我怕手机主人醒来急着要用。”
“好吧,我等你,不过要快。”

我松了一口气,跑出店来。
其实我叫她等等,并不是非要把手机拿回宿舍给大虾,主要是突然醒起一件很要命的事:自己囊中羞涩。
虽然我不知道贾怡干嘛叫我陪她去,但无论如何,揣着昨天那三毛钱去陪女孩子逛街未免太难堪了。
回到宿舍放好手机又跑了出来,还好这次有些没天理地走运,工行并没有多少人,很快便拿到了钱,又飞快地向店里跑去。
贾怡居然真的换了袭裙子,已经站在门口等我了。
“怎么样?”她指着裙子问道。
“挺好啊,有些淑女的味道了。”
她微微一屈漆,居然模仿起中世纪贵族小姐在公众场合的礼仪动作,虽然姿势学得有些不伦不类,但举止之间还是挺吸引人的。
“你也该有些绅士风度,伸手过来扶我一把,然后我一提裙角,音乐就响起。”她笑道。
“傻瓜,我们这是去逛街,不是在参加舞会。再说,中世纪的舞会也不是这种程序的,什么一提裙角音乐就响起,这算作什么门子概念。”
“得了,你这种书呆子还议论跳舞的程序,别说出去笑死人了。”她嘻嘻笑着说。
“唉呀,我是读过相关书的,你可不要门缝看人了。”我争辩道。

一路上她笑靥吟吟的,似乎已将昨天的烦恼甩到一边了。
但愿她是真的想开了才好,我暗暗想。
快到零食王国时贾怡突然停住说:“先说清楚,今天是我约你的,叫你陪我来逛,所以待会无论买什么东西

#7
zplove2006-08-01 08:32

是。”
我回答得很机械,心想:
反省这个环节就拉倒了,反正有没有老章你看不到。
至于告诉大家你入群的事,不用你说我也会去做,以免再出现像刚才那种措手不及的事,到头来又要我负责任。
只是俺心里真的很不爽,竟然亲手同意把你加入群中了,虽说并非出于自愿,可这事一传出去,人家还是会把我当千古罪人。
“好,那就这样,你回去吧。”章SIR说。
我转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章SIR说道:“小梅啊,你平时也上QQ的吗?”
我立刻停住了脚步,侧耳倾听。

“呵呵,我的QQ去年被人盗了,以后再没有上过。”梅雅说。
“那太遗憾了,我还以为能叫你加我呢。”章SIR笑道,“被盗了怎么没有重新申请一个?”
“我那QQ当时拼命挂,都超过一个太阳了”,梅雅说,“重新申请一个的话,什么都要重头来了,想来想去有些心灰意冷的,就没有去做了。唉,反正现在刚开始工作,也没什么闲情逸致上,算了。”
“呵呵,那算了。”章SIR有些失望地说。
我听了也有些失望,不过罢了,大家这节算是打了个平手。

我离开了章SIR的办公室后,进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后,突然却见到梅雅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我正想叫她的时候,她已经看见了我,用手示意我不要说话,走去走廊的那端。

我照她的意思走了过去,果然很快地,她也跟着走了过来。
我感激地说:“老师,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没有你帮忙话我肯定被章SIR吞了。”
“呵呵,别那么说,我也是听得心不顺才插嘴的。再说,你前天不是也帮了我么?咱们何必谢来谢去的?”
“唉,今天遇到这种事真是措手不及,倒霉啊。”我说。
“呵呵,”她低声道,“说实话,你们有这种辅导员真是惨,日子难过啊。”
“你最体谅我们了,真没辙。”我苦笑道。
“对了”,她忽然问道,“你GF呢?”
“GF?什么GF?”
“别装蒜了,贾怡啊。你小子不厚道,星期六还跟我说没有女友,哼哼……”

“老师,这事……其实是一个误会。”我红着脸说。
“误会?”梅雅笑着说:“不可能吧?昨天看着你们逛街哦,而且人家女孩子都承认了,你还想瞒我?”
“她只是贪玩,和你开开玩笑而已。”我说道。
“和我开玩笑?”梅雅很奇怪地说,“有这个必要吗?”
“反正,她……”我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分辨才好。
正想着该怎么说得清楚点的时候,口袋中的手机忽然响了。
我拿出来一看,不由得暗暗叫苦。
晕啊——竟然是贾怡打过来的。

“怎么不接,反而掐掉了?”梅雅望着我,很奇怪地说。。
“没什么,一个朋友打来的,我想应该没什么要紧事。”我很勉强地解释道。
“可你的脸色不是很正常哦,”她笑道,“老实说,是不是贾怡打来的?”
“是。”我没有再瞒她。既然她猜到了,再瞒也没用。
“就因为我在这里,所以你不接?”她问道。
“我……”晕啊,这种问题怎么回答?
“不,我想她应该是没什么要紧事吧。”我说。
“傻瓜,一个女孩子没什么要紧事时都想到来找你,才说明她很在意你啊。听我说,快点打回去给她。”梅雅说。
“好吧,我等会打给她。”我苦笑着说。
“马上就打!”梅雅命令道,“我先回去办公室了。”
“等一下,老师!”我忽然喊道,“能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吗?”

“可以啊。”梅雅停了下来,“我现在念给你,你记下来。”
我把她的号码记了下来,那一刻甭提多兴奋了,要是给小荣知道的话……
不说了,爱情都是自私的,俺还不至于这么笨。
“你现在打过去给我吧,我的手机放在办公室抽屉了,等会我再过去记好。”梅雅说。
“好啊。”我笑道。
“那……再见啦。”
“老师”,我忽然鼓起勇气说,“我没事能不能打过去给你?”
她听了似乎有些讶异,顿了一下才说:“笨蛋,你不是女孩子啊……一个男孩子哪能这么婆婆妈妈的?”
“哦。”我有些失望。
“不过,有什么事我一定考虑找你的。”她一笑嫣然,掉过头走了。
我站在那里,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又高兴又迷茫的,不由得痴了。

说贾怡找我没什么要紧事。那是我自己在揣测的,到底有没有,我也不清楚。
至于梅雅说的什么一个女孩子没要紧事都会找你那说明她很在意你之类的话,也许真的很灵验的,但眼下放到贾怡和我身上显然有些不合适。
我还是宁可相信我们宿舍的结论,那就是:贾怡是把我当作“烧饼”了。
我也做好了扮演这种角色的打算。
这种说法听起来不会很让人开心,甚至是有一丝遗憾,有人可能会说:一个大美女就站在你面前前,可你竟然没有想更进一步的打算?好像有些说不过去吧?
我的回答是:如果说隐藏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个衡量感情的天枰的话,那么你同时把梅雅和贾怡放在天枰的两端后,你看到的天枰可能仍然是平衡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愿意偷偷往梅雅那端放一个砝码……

走下办公楼后,我拨通了贾怡的手机。
“刚刚在办公室,所以没有接你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后,我解释道。
“怎么了?”她咯咯笑道:“被老师请去喝咖啡了?”
“唉,别提了”,我哀叹道,“当着梅雅的面被辅导员训斥了一番。”
“哈哈,真妙啊,那她有什么反应?”她问道。
“还好吧,她帮了我一把。”我说道。
“你那个老师对你真不错啊,你有福气了,哈哈”,她笑道,“那她有没问起我?”
“还好说,她刚才问我你女朋友在哪,我都晕死了。”
“那你肯定解释了一大通。”她说,“她没有再误会了吧?”
“我粗略解释了几句,也不知道她明白了没有。”我答道。
“粗略?为什么不详细点解释?”
“得了吧,我怕越抹越黑呢。”我笑道。

“哼,你什么意思?跟我一起就是黑了?”她在电话那头嗔道。
“呵呵,别生气,我主要是怕我黑到你了。”我赶紧说。
“那你怕黑到我,就不怕黑到梅雅了?”她步步逼人。
“得了吧,你们我都黑不起,都不敢黑,我自己黑自己就好了。”我装作委屈地说。
“呵呵,也罢。饶过你了。”她哈哈大笑。
“对了,你刚才找我有什么事?”我问道。
“也没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下午有没课?”
“没有啊,有什么节目吗?”
我心头一紧,可别又是去零食王国之类的地方,万一再撞到梅雅的话,我就算把她带到黄河边,当场跳下去给她看她都不会相信我和贾怡没有故事了。
“我准备了很棒的节目啊,你过来我店里就知道了。”
“真的吗?不是唬弄我吧?”我有些疑虑地说。
“笨蛋,我什么时候唬弄你了?三点钟哦,逾期不候,你可不要遗憾。”

中午吃完饭回到宿舍,立刻倒下就睡,排骨和大虾都很愕然。
两点四十五分闹钟一响,我又跳了下床,动作利索地穿好衣服就准备出门。
“去哪?”大虾问道。
“贾怡叫我过去一下。”我说。
“又去做烧饼了?”大虾问。
“这哪门子话,拒绝回答。”
“还用问吗?”排骨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进口的葡萄吃不到能看看也好,饭店的烤鸭吃不着闻闻也饱,如今咱粗哥起得早,分明是姓贾的小妞虽不能泡,去她那烤个烧饼也能香得发骚。”
我愣了一下,笑道:“好嘛,排骨,都听起来押韵了,有长进啊!”
“多谢烧饼皇帝夸奖,快点去吧。”排骨扬扬手道。

#8
zplove2006-08-01 08:32

我出了门直奔学校后街而去,这条路原来几乎没怎么走的,这几天居然走了不知道少遍,真是神奇啊。
进了店里,贾怡见到我笑着说:“不偏不倚正好三点,厉害啊。”
“大小姐有命,小生哪敢不准时。”我说道。
“夸张了吧?哼哼,我想啊,如果是梅雅叫的话,你少说提前五分钟到。”她又来了
我干笑了一下,说道:“没有的事马别乱说。”
如果梅雅约我的话,我真的会提前五分钟去么?我问自己。
“等五分钟?不会的,”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回答道,“如果梅雅肯约我的话,我宁愿在那里等上七天七夜。”

“怎么?”贾怡笑道:“一提起梅雅表情就傻了?你还说不喜欢她?”
“你快揭开谜底吧,”我赶紧岔开话题,“有什么节目?”
“一起看碟啊,我刚买的。来,进屋里坐。”她说。
晕——我吃了一惊:看碟?
心中突然浮起一个念头,虽然这样猜测可能有些亵渎她了,可不会又是……

“什么碟来的?”我边进去边问。
“别慌,瞧你那什么神色?难道我还会请你看那种片?”贾怡说道。
“我可没这么想啊。”我说。
贾怡回身把店门关了。
“你不营业了?有客人来修手机怎么办?”我问道。
“得了吧,那只是拿来消磨时间的副业罢了,算不了什么。”
晕——还副业!你连主业都没有,还提什么副业?我暗暗好笑。

平生第一次进贾怡的房间,应该也是偶大学以来第一次被邀请进MM的房间。
上次去梅雅那里不算,因为是搬东西进去的,加上那里是章SIR去年住过的,总觉得有些不爽,反而盼着密斯梅快点搬走。
想到这里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也该找时间对梅雅进行一次正式拜访才对,很怀念她的茉莉茶呢。
前面已经介绍过了,贾怡的房间装修得很豪气,俺上回只是隔孔窥豹,从门边看了一部分,这次终于看到了全景。
房间并不算很大,但给一个单身女孩住已经绰绰有余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各种常规娱乐设备,什么电脑啊,电视啊,DVD啊,音响啊,一应俱全,反正大家也知道贾怡出身不凡了,不再着重叙述。
令人比较感兴趣的是贾怡的床,这应该是属于很娇巧玲珑的那种小床,好像年轻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床头的柜上却并排地放着各种玩具,洋娃娃和卡通模型。

“你先坐,我拿碟出来。”她拉过一张下凳子说。
谜底似乎要揭开了。
“看之前我先问一下你,有没听过威廉•翰纳与瑟芬•芭芭拉这两位的名字?”
“没有啊,什么东东来的?”我边坐下边问。
“亏你还是大学生,连这两位大师的名字都不知道,也太孤陋寡闻了吧?”
“大师?等我想想。”
俺迅速地把这两年学过听过的所有作家画家音乐家的名字都在脑里翻转了一遍,发现搜索结果为零。
“真的不知道,你说吧。”我摇了摇头。
“那太令我失望了,我今天请你来就是看他们的作品,我买这套碟很辛苦的。”
“哦?他们是导演?著名演员?”我好奇地说。
“不是,他们是美国很有名的动画大师。”
“那我们今天要看的是……”
“《猫和老鼠》。”
晕——这四个字如同一声惊雷,俺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什么?《猫和老鼠》?!”我嚷道。
“对啊”,她很高兴地说道:“我找这套碟找了很久的,正版的哦。”
“呵呵。”我只能干笑。这东西现在找翻版只怕比找正版还难哪。
“好几年没看过了,忍不住很兴奋。”她很得意地举起碟来。
暴汗——俺纳闷地看着装碟盒子封面上那只FATCAT,这只老兄好像有十来年没见了罢?
“这几年电视放得很少呢,你有没有听说有人看这部东西?”她问道。
“有啊,我认识的一位熟人说她儿子看。”
“简直是知己啊”,贾怡笑道,“他在广州吗?你有空一定得介绍给我认识,现在这种知己越来越少了。”
“可是……他刚刚上幼儿园小班。”我苦笑道。

“看来这个知己暂时还不具备能很好地和我交流这部动画片的能力。”贾怡笑道。
“等他具备很好的交流能力的时候,他就不会是你的知己了。”我说。
“那看来我只能争取自己培养知己了。”她呵呵笑道。
“可你开这种培训班是不会有人报名的。”我说。
“谁说没有人报名?眼前就有一个啊。”她嘴边闪过一丝狡黠的笑。
“我?不不不,我决不报名。”我赶紧说。
“真的不报?有得陪美女一起看动画片哦,这种福气不是人人都有的。”她盯着我说。
“那句话能不能只取前面一部分?陪美女俺是愿意的,看动画片就算了。”我笑着说。
“那可不行,就是因为要看这部片啊才想要你陪啊,快坐下吧,我们开映。今天起码看它几集。”
晕啊——
这事传出去肯定被排骨他们笑死。
拿俺来做烧饼,也不用烤得这么焦吧?

开始放映后,贾怡也搬了张小凳子坐在我旁边,手托着腮帮,专心致志地看着。
我却哪有那门心思看,看着屏幕上猫追着老鼠跑来跑去的,不由得想起前几天打魔兽时和排骨他们在争论到底最少要几只食尸鬼才能围住山岭巨人那种庞然大物。
忽然眼睛的余光扫到贾怡的身上,只见她低着头,两条小辫子垂到手臂上,些许发丝拂过丰润的脸庞,这难道就是古人词中所赞叹的什么“云鬓欲度香腮雪”?再看看她的手臂,有一种近乎圣洁的晶莹,我一时间眼神不禁痴痴的定住了。

“你觉得TOM是肥点的好呢,还是瘦点的好?”贾怡问。
我正在发痴,被她一问倒吓了一跳,晃了两下,说:“TOM?什么TOM?”
“天啊,你有没在看碟啊,这样可要定你不及格,逼你来多看几次哦。TOM就是那只猫啊。”
“啊,对了”,我说:“记得我以前看的那时候它是比较FAT的,怎么现在瘦了?”
“所以我就问你说喜欢它肥的样子呢,还是瘦的?”
“好像还是肥的时候比较可爱,呵呵。”我笑着说。
“那你肯定比较喜欢杨玉环,不喜欢赵飞燕。”她笑道。
“晕,这也能扯到一起。”我哭笑不得。
“我看过一本书,说爱好能反映性取向啊。”她得意地说。
“对了,我好像也看过这本书。”我说道:“轮到我问你,那你平时买饮料是喜欢喝500毫升的塑料瓶那种呢,还是易拉罐那种?”
“这个嘛……”她想了一下,“好像还是比较偏爱易拉罐一点。”
“那你肯定比较喜欢武大郎,而不喜欢武二郎。”我笑着说。
“这哪门子话?”她奇怪地问道。
“爱好反映性取向啊,你喜欢的不是又矮又圆的那种么?武大郎最合适你了,哈哈。”我抚掌大笑。
“原来如此啊,难怪我有些喜欢你了。”她淡淡地笑道。
“什么!”我差点跳了起来,“你竟然说我像武大郎?”

“呵呵,看着也像啊……”贾怡笑道。
“先别得意,我是武大郎,你又喜欢我,那咱如果崃嘶榈幕澳闫癫怀闪恕??蔽夜??Φ馈?br /> “呸,这种话亏你说得出。”她红着脸嗔道,“潘金莲有喜欢过武大郎么?”
“不管怎样,你可不许再谋杀亲夫。”我说。
她沉下脸来,说:“你再说的话我不理你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继续看。”我赶紧哄她。
玩笑开到这种程度,我们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于是整间屋子只闻猫鼠的嬉闹声。
呵呵,这女生虽然有些外向,但脸皮毕竟还是薄的,我笑着暗想。

看了三集后,我也渐渐有些喜欢这部东西了,感觉好像又回到了童年的时光。
贾怡多像那时候一起玩过家家的女伴啊!

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我拿出一看,是排骨打过来的。
“快回来,突然接到通知,五点半要开班会。”
“什么?开什么班会?”我吃惊地问道。
“我哪知道?女生那边通知要开的,她们没有说要干啥。”
“现在几点了?”我问道。
“天啊,美色当前你都烧昏了?连几点都不知道了。现在快五点十分了,你快回来!”
“唉,真是没办法了,我回来就是。”

我挂了电话,跟贾怡说明了情况。
“不是吧?开班会?”她皱眉头道:“我还以为留你看多两集,一起去吃饭呢。”
“呵呵,看来只有下次了。”我笑着说。
“你明天有空就过来,不要次次都那么大牌,老要我一个女孩子去请。”她说。
“放心好了,我不会客气的。”

大家都知道,中文系的班级历来都是和尚少尼姑多的,因此俺们班八个仁兄初入学时一见入学名单无不窃窃欢喜,以为大学四年还俗有望了。
不料第一次开班会一看,晕——这群师太大部分长得都很有佛缘,难得几个例外的却自称都已经找到施主了,俺们只得败兴而归。
从此,班会在我们心目中留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阴影,大家一谈到都提不起什么兴致,如此过了两年。

五点半时我们赶到会议室现场,三十来个女生还来不到三成。
我们都习惯她们的大牌了,但也没办法。照排骨的话说,人家质量是不咋地,但数量还是摆在那的。
向个比较熟的女生打听了一下,原来今晚这场班会是章SIR临时决定开的,通知下达到了女生那边,据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又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排骨嘀咕道。

过了二十分钟,女生们才姗姗来齐。
却还见不到章SIR的踪影,我们坐得有些不耐烦了,不住地在跺脚。
这时,俺的手机突然又响了一下,有短信来了。这一下搞得所有人都静了下来,向我这边来了个猛回头。
晕啊,竟然忘了消声了,还好章SIR还没来,不然又得给他抓住把柄了。
打开一看,不禁又惊又喜,居然是梅雅发过来的。
“你们开班会吗?在哪间教室?”
我把地点发给她,顺带问她怎么了。
过了好几分钟竟然没有反应了,我不由得纳闷起来。

这时章SIR还没有现身,全班开始议论纷纷了,整间教室顿时吵得像市场似的。
坐在后排的几个男生闷得发慌,不知谁掏出了一副扑克牌,大家就大呼小叫地玩了起来,大虾和排骨也凑过去看。
我却感觉有些疲倦,趴在桌上想打个盹。
突然全班一阵慌乱的叫声,继而都安静了下来。后排有人哇的一声,我们回头看时,只见小荣手里揣着一叠扑克牌,其他的却掉在走道的地上。
转头去看前门,不由得惊呆了,只见章SIR神色严峻地站在门口,而梅雅竟站在他旁边!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七)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九)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八)
[ 2006/06/26 10:41 | by livestart ]
章SIR看了看整个教室,盯到秦荣时,双眼简直要喷出火来。
梅雅站在他旁边,神态却很别扭,估计看到这种情况她也是相当尴尬
但俺最关心也是最疑惑的是:她跟着这头野兽来我们教室做什么?
“怎么了?造反了?”章SIR大声道。
全班鸦雀无声,个个都低着头。
“秦荣,你手里拿着的扑克牌是怎么回事?”章SIR问道。
“这个……” 秦荣站在那里,呆呆地望着他,顿时不知所措。
“你马上给我扔到后面的垃圾桶去!”章SIR吼道。
小荣默默地走到后面扔了,又走回座位继续站。
“左守初,你站起来!”章SIR叫道。
又怎么了?我惊讶地站了起来。
我做错什么了吗?
前面的梅雅看到我突然被点名,也是很奇怪地望着章SIR。
“左守初,你刚才有参与打牌吗?”他问道。
靠,居然好端端地又想找我开涮,你什么意思?

“没有,我一直坐在这个座位上。”我大声说。
“那你看到谁打牌了吗?”
“没有!”我冷冷地回答他。
“哼,怎么可能没有呢?刚才后面明明那么多人打牌,吵得翻天覆地的,你竟然说你没有看到?除非你眼睛瞎了。”他冷笑道。
我不禁有些火气了,这混蛋,刚才打牌的人是哪些,俺当然是有看到的,可我怎么可能亲口出卖同班的兄弟?再说了,你自己迟到了半天,难道就不准人家边打牌边等?最后,你都说得出有很多人在打,那说明你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至少有一部分你是看到了,为什么不能直截了当地点出来,非要俺来做这个罪人?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公报私仇吗
“快说,你看到了什么?说出来!不用怕得罪哪个人,这是我叫你说的!”章SIR催促道。
俺回头望了望后面那群兄弟,他们也都眼直直地望着我。
全班都把目光对准了我,等着看我回答。
当然,野兽旁边还站着个美女,她肯定也在关注着俺有什么表现。

“我看到的是,我们的辅导员章老师开班会迟到了半个小时!”我忽然觉得浑身充满了勇气,抗声答道。

这句话简直石破天惊,全场都惊呆了。
梅雅望着我,我突然感觉到她的神态好像很焦急。
刚才……是不是有些太冲动了?
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呢?
不管了,豁出去了!

“很好,左守初”,章SIR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地瞪着我说:“你的意思是,刚才场面没有一点纪律性,这些责任都该由我承担才是,是不是?”
“对!”我昂起头答道,“至少开会时间定在五点半,我们大家都是接到通知后急匆匆地赶过来的,你不该迟到这么久。”
“如果我告诉你,刚才办公室里有些事务要处理,所以我才迟到的呢?”他怒气冲冲地说。
不知怎么的,听到他这一节话我反而镇定下来了,哼哼,要找迟到的借口也不找个好点的。
“那么,你至少要通知一下班长,或者现在拿出一点证据来证明刚才确实是有事,否则就变成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我淡淡地说。

#9
zplove2006-08-01 08:34

全场哗然。
“你……”章SIR气得脸膛都红了。
他顿了一下,突然转头指着梅雅说道:“大家注意了,这是和我一间办公室的梅老师。今天她是被我邀请来听听咱们的班会课的。大家听她说一下,刚才办公室里我们是不是在忙着处理事务,不要说我说话没有证据,这里就是个人证。”
全场又一次静了下来,大家都望着梅雅,等着她会说什么。
我却没有去望她,反而扭头避开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压力转到了她的身上,我再望着她的话无疑是增加她的负担……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她帮着章SIR说两句我们也不能怪她,毕竟,眼下要开口说点什么都是千难万难……

“等一下!”后面忽然有个男生叫道。
我回头一看,不禁大吃一惊,竟然是排骨站了起来。
“章老师,你在这种情况下让梅老师作这种证人,不是纯心想玩花样么?我和这位梅老师不熟,她会怎么讲我也不知道,可是你让她能怎么讲?作为同事,难道她还能推翻你的话?权衡之下,她肯定只有帮你圆圆谎,可这样一来,你不是让她帮着你欺骗大众了么?你又算是给了我们个什么解释?”
“什么?这位同学,你的意思是我根本没在办公室忙,是故意无端端地迟到,还唆使这位老师一起欺骗大家了?你……”章SIR已经顾不上什么风度了,走到排骨面前吼道。
全场再度哗然,像炸开的锅。前面的女生因为章SIR走到了后头,也开始埋头小声地议论起来。

“大家静一下,章老师您也别激动,大家都听我讲两句。”
梅雅忽然走上讲台,开口说道。
全班顿时都静了下来,转向讲台听她说。
梅雅朗声说道:“刚才章老师替我介绍过了,我姓梅,我现在是历史1班的班主任。今天我是来贵班听班会课,是想学习借鉴一些班会课的经验,没想到遇上了这么特别的状况。我觉得,左守初刚才会这么质问老师是很必然的,而他也问得很自然,这说明贵班向来有民主的传统,大家的身份都是平等的,辅导员有了不对的地方,也要向大伙解释,这是一件好现象。说起来,今天章老师和我之所以会迟到,主要是因为这两周刚开学,学院里要求校对学籍信息,因为要看的东西比较多,比较细,不知不觉过了五点半还没有完成,我们也对得有些烦燥,所以忽略了向大家打声招呼,这个是我们的不对,要请大家多多包涵。至于刚才有同学打牌的事,我想既然会议还没开始,打打牌消磨一下时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过错,起码没有出现早退现象,不如就算了吧。左守初呢,应该看到,他坐在这么前面,后面的事他没有仔细留意也是很正常的,并不是他有意隐瞒。章老师,我看这事就告一段落吧。”

梅雅说完,大家都回头望着后面的章SIR,想知道他会有怎么反应。
我站在那里,望着讲台上的梅雅,心中百感交集。刚才她的话虽然有些替章SIR掩饰的成分,可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做到公正了。
其实,今天这堂班会,她真的是不该来的,本来她与这事毫无关系,结果被无辜地卷进了漩涡中央,还成了整件事压力的负荷点。
很不容易了,我想。换作我的话,刚才那种场面真不知该如何开口。

章SIR过了好一会才说:“梅老师说得对,大家也听到了,我们刚才是在办公室里校对大家的学籍信息,这样才会迟到的,相信大家对此也能给予理解。不管怎样,照梅老师的话,这事就到此为止吧。她说得对,咱们班一向是讲求民主的,刚才出现这种小争端不正是很好地体现这种民主吗?左守初和这位同学都坐下,”他指着排骨说,“大家安静下来,我们现在开始进入班会的正题。”
全班都松了一口气。
我坐了下来,牙根子咬得紧紧的。心中还是很不服气,明明就是做得不对,却始终不能光明磊落地承认自己的错误。

这时,梅雅从讲台上走了下来,她冲我这边眨了眨眼,淡淡一笑,在前门找了个凳子坐下。
我在后面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真想冲上去握住她的手。

(作者注:章SIR叫不出排骨的名字,所以只能老说“这位同学”,大学里这种老师认不出学生的事司空见惯,俺也不替他遮掩了)

#10
zplove2006-08-01 08:34

如此一来,整场班会大家都提不起兴致,本来就形式主义的东西变得更形式了,成了章SIR的独角戏。
其实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无非把过去唠叨过的东东再讲多一遍,再把今早和我提到的群上的事情重复了一次,算是加了点新玩意。
我正狂打哈欠的时候,突然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后背。
“你成了历史罪人了,怎么把他放到群里呢?”后排一个女生低声问我。
“要不我把管理员让给你做,你将他踢出去,做一回历史的英雄?”我反问道。
“那不用了”,那女生笑道,“秦桧当政的时节,岳飞还是让给你做好了。”
“岳飞是民族英雄”,我苦笑道,“可他虽能阻止金兵南下,却无法阻碍秦桧入朝当官做到宰相。”
“我想,要不咱们另外偷偷建一个群?”她说道。
“别傻了,他会以为你另立中央,你难道还想开多几次班会,听他发多几回脾气?”我说道。
“可是,以后咱要上网说话就很不自在了。”她很遗憾地说。
我叹了一口气,苦笑道:“眼下只有一种可能,上帝保佑他电脑的主板烧掉吧,呵呵。”

快七点半的时候,章SIR终于宣布班会结束。
众人欢呼一阵,作鸟兽散。
“还不走?”排骨走过来叫我。
“你们先回去吧”,我说,“我要找个人。”。
“你想干嘛?找梅雅?”大虾问我。
梅雅还在座位上,没有离开,很想和她谈谈的,可是……
“不,现在这种心情,找她我也不知道讲什么好。”我说。“我……突然想去一趟学校的后街。”

“咦,你开完班会了?”贾怡一开门见到是我,有些吃惊地问道。
“什么都别问了,我们继续看猫和老鼠吧!”我说。
“可是,我总觉得你神色有些和平常不一样啊。”她说道。
“没事”,我强装笑容道,“我们继续看片子吧。”
我们进了屋里,她还想开口问什么,我抢先说:“赶紧开映吧,先别问了。”
“可是,我至少得问一句,你吃饭了没有?”贾怡说。
她这么一讲,我才想起我肚子有些饿了。
“我也没吃,我们出去吃吧。”贾怡说。
“不,先坐一会再说吧。”我说。
“怎么?”贾怡有些奇怪地笑道,“你喜欢上我房间了?”
“是啊,你这里多好”,我深深地叹了口气道,“什么都那么洁净,可是,对面的学校却显得那么肮脏,多事。”
“我这里洁净?别说笑了,我也好几天没打扫了。”
“不,我说的是……”
“我明白你的意思”,她笑道,“好了,那我们叫外卖吧。”

吃完饭,我们又看了两集猫和老鼠,我的情绪渐渐有些好转,看到一些精彩的镜头,也不禁陪着贾怡哈哈大笑起来。
“小时候真好啊,可以无忧无虑地看这些卡通。”我感叹道。
“别说得像个饱经风霜的苦命人似的,其实你是一个挺开朗的人,只是暂时有一些心结打不开罢了。”贾怡说。
“你说得对。”我苦笑道。
“说来听听吧。”她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刚才班会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我把刚才班会课那场风波向她描述了一遍。
“梅雅又去了?”她笑道。
我点了点头,贾怡轻轻地说,“那你事后该去找她谈谈啊,怎么说她刚才也是承受了很大压力,还帮了你一把。”
“我很想去的,可是我不能去,或者说,没那种心情去。”我叹道。
“为什么?”她睁大眼望着我说,“这么丁点儿事你就受不了了?就觉得学校里肮脏了?就痛苦得梅雅也不想见了?你也太逊了吧?”
“不,我不去见她,主要是因为另一桩事。”
“什么事?”
我拿出手机来,打开信息箱,找到条短信,递给她看。
“咦,梅雅发的哦。”她念道:“刚才他在办公室里和两个学生一起拟定下一届学院学生会的干部名单。”
“这个‘他’是谁?”贾怡问道。
“就是章SIR啊,我们那个辅导员。他现在是负责领导学院的团总支的。”
“那有什么?”贾怡很奇怪地问道:“看不出什么异常啊。”
“问题是,我们选举下一届学生会干部的大会要到下星期才召开。”我说。

“下星期才开?”贾怡吃惊地叫道:“那他现在就在安排名单,这不是在……”
我点了点头,叹了口长气。
“这种行为很卑鄙,你应该想办法阻止他啊,不能光在这里唉声叹气!”贾怡叫道。
“我当时一看到这条信息时是又气又急,所以在回复时跟她说我一定不会让章SIR的目的得逞。”我说。
“好志气!那她后来怎么说呢?”贾怡问道。
我接过手机,选择了下一条信息,又递过去给她。
贾怡念道:“这事是我看见的,你没有看见。我刚才只是因为你发过来问起才和你说的。一句话,此事与你无关,希望你别插手。”
“你再按下一条。”我说。
她又念道:“补充一句,这事你不能向任何人提起,包括宿舍里的人,也不要来找我询问讨论。”
“为什么?”贾怡惊讶地说。
“我猜,她是不想我被牵扯进去。”我苦笑道。
“可是,你不能就这样白白看着……”
“所以,我的脑子现在很乱。”我叹道,“这事我决不会旁观的,可是眼下我想不到办法,又不能去问她……。”
“不,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贾怡笑道,“她考虑得很细致,是为了你好。”
“可是……”
“可是你反而觉得很矛盾,很痛苦,是不是?所以嘛,她这个情你是不能领的。”
“那我该怎么办?”我说。
“下星期才开会啊,这几天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吧,我也帮着你想。”贾怡说。
“这样一来,你不是也被扯进来了?”我说道,“这……不太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贾怡笑道,“我很高兴能加入阻止这项卑鄙计划的行动中来。”
“可是……”
“不要再可是了,我不帮你,谁能帮你?”贾怡轻声道,“其实我挺开心的,因为梅雅警告过你这事谁也不能说的,可是你还是第一个告诉了我……”

“晕——我一时激动,竟然忘了她的话。”我说。
“难得啊,所以我很高兴”,贾怡笑着说:“我知道,梅雅在你心目中是有很重要的地位的。”
“又瞎说了”,我笑道:“哪有这回事?”
“你还想瞒我?别以为我看不出啊。”贾怡嗔道。
她顿了一下又说:“其实,说起来我还是很羡慕你的,至少现在在你心目中有一个目标,有一个追求的方向,这样心灵便会变得很充实……”
“充实?不见得啊”,我苦笑道,“我是有一点喜欢她,你看得没错。可是,你不觉得我和她差距太远了么?因此,我非但没有充实,反而感觉到是在自寻烦恼。”
“差距?烦恼?这像是一个男子汉该说的话么?”贾怡说:“被一点点因素所阻碍就认为是自寻烦恼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哦。”
“晕,你才认识我三天,能看懂我多少?又来开始评论我了。”我说。
“呵呵,至少我看出你喜欢梅雅了,这一点总算没错,刚刚你自己都肯定了。”她笑着说。
“也就这一点了,但真不知道这事你是怎么蒙上的。”我摊摊手说。
“加油吧,”她笑道,“换个角度,我如果是梅雅的话,一定会给你机会的,虽然你不帅,哈哈……”
晕——
“你都会说是‘如果’啦,那现实呢?你并不是梅雅啊,”我苦笑道,“我常常总觉得,梅雅对我来说,真的恍如一个梦,一朵在我头顶的天空里漂浮的云,我无论如何也触手难及……”
“但毕竟,你还能看见这朵云啊,对不?只要能看见,迟早一定能触到的。”她说,
“可是我呢……”她轻轻地叹道,“我也是一片云,可是,眼下却没有了自己的天空……”

从贾怡店里出来回宿舍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
一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她刚才那句叹息:
“我也是一片云,可是,眼下却没有了自己的天空……”
这个女孩表面很开朗,可是,那段七年的感情给她的伤痕实在太深了,每次提到感情的时候,她总是流露出些许感伤……
以后,还是尽量避免在她面前提到这方面话题的好,免得触及她的伤处,而安慰人却偏偏是俺的弱项。

回到宿舍的时候,老羊正在我们宿舍。
“你回来得正好,下星期学院团代会要选举下一届干部,你打算参选么?”
我还没回答,排骨就抢先说:“老羊,你这话就问得多余了,咱初哥上大学以来从来不和学院的学生会、团委这些部门打交道的,他怎么可能报名参选?”
“对啊,你这是浪费口水来劝牛听琴”,大虾说,“只怕你花钱请他去投票他都未必有兴致。”
“天啊,那我问一句总没什么吧?”老羊说,“我总得核实一下啊。也许这牛今天突然开窍了,对音乐有兴趣,想听了呢?”
“你说对了,这牛真的想听琴了”,我说道,“我决定参选。”

#11
zplove2006-08-01 08:35

“你疯了?转性了?发烧了?”排骨摸摸我的额头问道。
“你知道选举的程序么?”大虾说,“并不是你报了名就能上台参选的,你还要经过初试和审核。”
“那又怎么样?难道我就不能参加初试了?”我问道。
“可你有没想过,主持初试和审核的是章SIR啊,你觉得你能过得了这关么?”大虾说。
“你这个跟头准要跌得不小。”排骨说。
晕——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节。
不管了,豁出去了,这是我能够亲身去参与这件事,并阻止章SIR私心的最好门路。
“唉,一个学院的学生会干部每学期综合测评能加八分,难怪初哥也动心了。”排骨叹道,“一不小心叠加起来奖学金就有望了。”
“别开玩笑了,我哪可能冲着这八分去呢?”我苦笑道,“每旷课一节扣两分,如果考勤员来真的话,这分还不够我来一个星期。”
“每学期综合测评都是咱们几个男生垫底,这些奖学金就别指望了吧。”大虾说,“我想左手应该有它另外的目的。”
“莫非是为了梅雅?”排骨说,“天啊,一个梅雅在我们学院就搞到你转性去参加学生会选举了。”
“以后有什么作业只怕也要从最后一个交变成第一个交。”大虾笑道,“搞不好课也不旷了。”
“晕,真是红颜祸水呢。”排骨说。
“别说笑了,俺明晚那节课就不去。”我懒洋洋地说。
“那么,明晚替我去做一次家教吧?”排骨忽然说道。
做家教?我吓了一跳。

“我本来是今晚得去做家教的,但因为要开班会,所以我跟学生家打了招呼,临时改到明晚去。”排骨说。
“那你就明晚去啦,扯上我做什么?”我有些奇怪地说。
“这个……嘛”排骨吞吞吐吐地说,“明天晚上,我……约了吴紫梦出去。”
“靠!”我忍不住跳起来嚷道,“你倒好,旷课又旷工地跑去约会,还要拿兄弟去挡枪口?”
“得得得,你先坐下,别激动”,排骨说,“那家人给的酬金很丰富哦,一个小时50元。”
“那很不错了,”大虾说,“广州做家教一般都是30元一个钟,遇上吝啬的家庭,搞不好才20来块。”
“怎么样?有没兴趣?”排骨问道,“你如果去的话,明天做两个钟,那100块就归你了哦。”
俺不禁微微有些心动。
“可是,你为了吴紫梦,竟然不要那100块了?这牺牲也未免太大了吧?”我问道。
“你懂啥,这叫真情无价。”排骨说。
晕——
“临时换成我去的话,雇主会答应吗?”我问道。
“那户人家的主人夫妇平时都不在家的,家中只有一个老妇人在那当主管兼保姆,她很好人,如果我求一下她的话,她肯定会答应的。”
“那么,那是哪个年级的学生?补习什么?”
“两个初二的男生,双胞胎来的。我差不多是语数英三科按一三五的顺序来分配,那么明晚你要讲语文。”排骨说。
“还好是撞上本行了,”我笑道,“如果是补数学就惨了,我可不能胜任。”
“其实随便你补什么都无所谓,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听。”排骨淡淡地说。
晕——

“其实,没有做过兼职的大学是不完整的,你去实践实践,磨炼一下也好。”大虾对我说。
“好吧,那我明晚去。”我下决心道。
“太好了,”排骨欢呼道,“兄弟,感激不尽啊!”

因为有周二晚上的家教要准备,我就把参加学生会竞选的事暂时搁下了。
第二天下午没课,我继续去陪贾怡煲《猫和老鼠》。
“你知道吗?我今晚要去做一次家教了。”
“啊?做家教?听起来很有趣嘛。”她咯咯笑道。
“那一家人很慷慨”,我笑道,“去做两小时竟有100块。”
“这么好?”她笑道,“回来可要请吃饭哦。”
“那是当然的。”我说。
我接着和她说了一下排骨介绍的那两个家教学生的情况。
“晕——我有一种预感”,她说:“你今晚不会很好受,至少不会轻松。”
“为什么?”我有些奇怪地问。
“说出来就没有悬念了,你今晚去看看就知道了,我相信我的判断不会错。”她神秘地说。
“可你怎么会有这种预感呢?是不是……”
“原因很简单,”贾怡笑道,“十年之前,我家也替我请了家教,我正是这样走过来的学生,他们会干什么我很清楚。”

晚上我早早地吃了饭,找排骨拿了本语文书,就坐车直奔那学生家。
排骨写了个地址给我,俺一看,并不是个很复杂的地方,就在广州市区很有名的XX花园,从学校这里坐车时可以直达的。
下了车一看,不由得倒抽了口凉气,好一大块豪华的楼盘!
这个小区估计不是一般人能混进去住的,走到门口,保安很不客气地要我拿出证件做了登记。

那两个学生的家住在六楼,在楼下半天门铃,才有一个苍老的女声问道:“是谁啊?”
“我是临时来做一晚家教的大学生。”我答道。
晕——这个简介听起来那么别扭。
“啊,是左老师啊,请上来。”那把声音说道。
估计这就是排骨所说的那个老妇人了。

上了六楼,果然有个老妇人就站在门口,她的头发已经有些苍白,满脸皱纹,估计年纪应该有六十多岁了。
“老师,请进,你辛苦了,先坐下,喝杯茶。”这老妇人语气很平和。
“婆婆,您老人家不用这么客气。”我赶紧说。
进门一看,哇塞,居然是复式的。整个客厅别的不说,上上下下挂着好几种豪华的饰灯,虽然只开了一部分,但已经让俺这个初来者感觉有些头晕脑眩了。
一个女仆端了杯茶到我的座位前,我问道:“婆婆,那两个要上课的小弟弟呢?我想现在就让他们出来,开始上课吧。”
“老师,你们年轻人真是个急性子”,婆婆笑道,“好吧,你喝完这杯茶,让安妮带你上楼去,他们就在上面。”
“老师,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哦,你那个同学这段时间被那两个小子搞得很狼狈。”上楼的时候,那个叫安妮的女仆对我说。
“不是吧?”我有些吃惊,排骨这小子竟然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

刚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就听到房间里头传来一阵嬉闹声,似乎有人在唱些下三滥的调子,我不由得暗暗皱起了眉头。

安妮走过去敲了敲门,叫道:“蓝富、蓝裕,快开门!”
房中那些难听的调子停了下来,过了一会,门才被缓缓地打开了。
一个浑身打扮得花里花哨的男孩子站在门边。
他的个子很高,估计有一米八吧,可是脸上还是难掩稚容,一副不成熟的模样。
可谁都不得不承认,他属于长得很俊的那种。
房里还有另一个男孩正背着身,正转头往门口望,他的长相、身材和打扮简直和门口这位一模一样。
事先排骨已经提到了,这两个学生是双胞胎,所以我对此也不感到惊讶。
可瞧见他们的打扮,特别是染得通黄的头发,我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

“安妮姐,你怎么带来了这么个土包子上来?是你BF吗?”门口的男孩一见到我,有些不满地说。
“蓝富,你这成什么话?”安妮说:“这是今天来给你们上课的左老师。”
“又来上课?”里头那个男孩走过来打量了我一番,说道:“平时好像是那个瘦瘦的马猴,今天怎么是你?”
“我的同学今天有事了,所以我顶替他来一次。”我忍着气说。

“原来如此”,门口那男孩说:“你看起来比马猴强了一点,可也好不到哪去。”
“你们两兄弟可不能这么对老师哦”,安妮说,“左老师,门口这个叫蓝富,里面那个是蓝裕,他俩是双胞胎,你一时间可能分不清楚。”
“对啊,长得可真像。”我笑道。
“好,那你进去上课吧,我不妨碍你们了。”安妮笑着说。
“嗯,谢谢你。”我说。
安妮看起来岁数似乎和我差不多,梳着整齐的短发,别有一分青春的气息。
“老兄,你别老盯着我们家安妮姐的胸部看啊,她是不会看上你的。”蓝裕在里面喊道。
“这……我没有……”我不由得一阵尴尬。
“哪有这回事?你们两个要好好听课,不许捣蛋。”安妮说。
蓝富笑嘻嘻地把脸凑过去说:“安妮姐,你亲我一口,我就答应好好听课。”
“我也要啊!”蓝裕慌忙跑出来说。
安妮嗔道:“亲你个头啦!我下去了,你们上课吧。”

我们进了门,蓝富把门梆的一声关上。
我看到房间里头的情景,不由得大吃一惊。
整间房乱得像个杂货仓库似的,地上胡乱摆着各种玩具。最里面的台上放着两部台式电脑,一台21寸的电视,下面是一部PS2的游戏机。
我正在发呆时,那两兄弟突然走了过来,各拿着一瓶东西,分别往我身上和鞋子上喷。
“喂,你们做什么?”我嚷道。
这时我看清楚了,蓝富手里是一瓶香水,蓝裕手里呢……
晕——竟是一瓶杀虫剂。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奇怪地问道。
“喷杀掉你身上的病菌。”蓝富笑嘻嘻地说。
“胡说?我身上哪有病菌?”我有些恼火地说。
“老兄不要生气,每个进我们房间的人我们都是这样对待的。”蓝裕说,“要么你就不要进来。”
“看到没有?”蓝富把香水举到我眼前说,“是法国的进口货哦,你也是第一次喷的吧?香不香?”
“臭死了!”我忍不住骂道:“别闹了,快点坐好,我们开始上课。”
“好吧,如果你要上的话,那你就开始吧。”蓝裕说,“哥哥,我们继续打机。”
“小子,你什么意思?”我问道,“我讲课,你们打机?”
“唉,这有什么好说的?”蓝裕说,“你们来上课的,个个摇头晃脑地讲那两个小时,还不是为了拿我家那100块?那你自己讲足它就行啦,我们听不听是我们的事,你甭管。”
“你这么理解是错误的,”我说,“一百块虽然不少,可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数目,至少我的两小时要比它宝贵得多,如果你们不听的话,那我宁可不讲。”
“太好了”,那两兄弟同时欢呼起来。
“你们高兴什么?”我奇怪地问。
“你能想通真是太好了”,蓝富拍着我的肩膀说,“以前的来的老师都不够你聪明,他们只会在那里傻傻地讲两个钟,然后到时间就走人,根本没想过他们讲了也是白讲,我们考试从来就没超过20分。”
晕——
“既然你不讲课了,又不能那么快走,闲着也是闲着,那我们一起玩吧。”蓝裕说。
“算了吧弟弟,这个土包子会玩什么游戏?我们自己玩吧。他坐在那里无聊的话,你拿两本色情书刊给他看。”蓝富说。

“什么?你们还看色情周刊?”我跳起来嚷道,“你们才初二的学生,太不像话了吧?”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蓝富说,“你是大学生吗?”
“对啊,我读大三。”我说。
“处男?”蓝富问。
“当然是。”
“你读到大三了还是处男,也太不像话了吧?”蓝富大笑道。
“这有什么奇怪的?上大学就不能是处男了?”我反问道。
“那初中生就不能看色情书了?你们大人才能看?你这什么鸟理论!”蓝裕说。
“大人看也不好啊”,我说:“我就不看。”
“唉,所以说你是个土包子。”蓝富说。“不管你了,你爱干啥干啥,弟弟,我们继续去玩FIFA。”
“好。”
“等等”,我心念一动,问道:“你们玩什么?玩FIFA?”
“对啊,足球游戏。”蓝富说:“你会玩吗?”
“哥哥,别问多余的话了,他这种人哪里会?你问也是白问。”蓝裕叫道。
“小子,我和你们打个赌,怎么样?”我问道。
“打赌?赌什么?赌钱?赌女人?”蓝富有些奇怪地问。
晕——这就是现在初二学生的思想了吗?

“我和你俩各打一盘FIFA,如果我不能赢你任何三球,我今晚自行滚蛋;如果你输我三球以上,你今晚这两个小时可得按照我的要求背书。”
我说。
“哈哈,哥哥,你听到没有?这家伙居然说让我们三个球?”蓝裕大笑道。
“土包子,你太瞧不起我们了吧?也罢,这是你自找的,到时输了你可要照约定滚,不要再赖在这里。”蓝富说。
“那当然,说过的话肯定要算数的。可如果我赢了,你们一定得听我的话背书。”
“我兄弟俩说话从来是算数的”,蓝富说,“就怕你没这个料。”
“废话少说,马上开始。”蓝裕说,“哥哥,我先和他来,怎么样?”
“那他和你一输给你就得走了,我岂非没有出手机会了?也罢,省省力气也好。”蓝富满不在乎地说。
说实话,眼前这两个小子到底啥料,俺心里也没谱,说让三个球,主要是想让他们输得心服口服,不要又找借口说是因为刚才运气不好之类的。
那时候FIFA06还没出,我们玩的还是FIFA2005。对于2005,俺多少还是啄摩出了一点路子的,深的不说,如果能把前腰中路直塞后卫身后这招用好的话,相信对付这两个小毛孩还是绰绰有余的。
“喂,你用键盘呢?还是用手柄?”蓝裕问道。
“就用键盘吧,手柄我平日用得太熟练了,只怕你会输得更惨。”我说。
“靠,这家伙越来越自大了。”蓝富冷笑道。
“随他便好了。”蓝裕说,“选队,我用法国,你用另一支吧,别和我凑到一起。”
“我用中国队。”我说。

“喂,你疯了?四星半的法国打两星半的中国?这样我赢了也不光彩啊。”蓝裕有些惊讶地说。
“你别管,我就是要用中国队来教训你,输了的话,我立刻就走,你有什么不光彩的?”我说。
“也罢,随你便。”蓝裕摊摊手说,“你调阵型吧,我那支原本就调好的,不用调。”
其实平日在宿舍玩FIFA的时候俺也没怎么用过中国,毕竟几间宿舍高手如云,还不敢这么托大,但今天我就是要拿出浑身解数来教训一下这两个小子,因此设置的难度越高越好。
进去中国的阵容图里一看,才感到有些手冷。
晕啊,球员的技术值约等于人家的60%,人家法国全队平均八九十的数值,中国就来那么五六十。
这是郝海东吗?怎么头像感觉更像中田一点,估计他本人看了会很气愤。
其他球员的头像更是跟真人扯不到一块,除了李毅好一点,看起来倒还真有点像亨利。
看来游戏开发小组真的很不重视中国队啊!
不过算了,想到官方出的版本日本队和韩国队压根就看不见,相较之下咱们所受的待遇已经很不错了。

电脑里一声哨响,比赛开始,由偶先开球。
我才发觉用来直塞的那个Q键是坏的,根本用不了。
“喂,这个键坏掉了。”我暂停游戏说。
“那我们可不管,是你自己说要用键盘的。现在另一个手柄也拔下来了,比赛时也不能换控制键,你只能继续。”蓝富说。
晕啊,少了一个键还怎么玩?
算了,硬着头皮上,刚才不是说了,设置的难度越高越好么?
不料恢复游戏没多久又出现了意外。
球传到郝海东脚下,俺正准备控制他突破的时候,法国后卫一个飞铲,哨声随即响起。
郝海东受伤了!画面上只见他一瘸一拐的走着。
俺的心都凉了……
“换人吗?”蓝富问。
“废话,肯定要换,不然怎么打?”我叫道。
“不要怪我,我决不是故意的,刚才后卫铲人的动作也很正规啊,并没有什么恶意。”蓝裕说。
“妈的!这可是我队里难得的快马啊!”我忍不住骂道:“该死的法国队,下次你要敢和中国队比赛的话肯定会遭报应的,到时有你们好看!”

#12
zplove2006-08-01 08:35

郝海东伤了,俺只得叹了口气,大旗一挥,李毅上!
虽然全场中国队的速度跟对方比起来更像是女足队员,但最终俺还是没天理地以4比1获胜。
当然整场比赛赢得颇为惊险,终场前蓝裕不小心点错方向键,让后卫踢出了一个怪异的乌龙,随后李毅哨响前远射空门得手,俺才避免了滚蛋的命运。
随后我又四球扫掉了蓝富的巴西队。
第二场哨响的一刻,俺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不行?我要求上诉,再来一次!”蓝裕叫道。
“开玩笑,你刚才说过的话全当放屁了?你们答应过我一输给我就好好背书的。”我说。
“可你总得给我一次报仇的机会。”蓝裕说。
“你要翻盘也得留到下次,可今天你要遵守约定,好好背书。”我说。
“你下次还来吗?”他问我。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说。
“你一定要来,我还要报仇。”他咬咬牙说。
“那今晚呢?你们刚才答应的话算不算数?”我问道。
“弟弟,算了,我们是男子汉,说过的话是要做到的,”蓝富说,“你说吧,你要我们背什么书?”
“今晚先把学过的古文复习一下,补上来,这么的吧,你们今晚在两个小时内要背熟七年级下册的《伤仲永》。”我说。
“能不能换一篇?这篇难度很大哦。”蓝富翻了翻课本,试探着问我。
“可以啊,那你们背《桃花源记》吧。”我笑着说。
两兄弟又翻了翻课本,蓝裕道:“这种东东怎么可能记得熟?算了,还是背回《伤仲永》好了。”
“随你们便,反正快点背,无论哪篇,限你们两个小时内要背熟。”我说。
“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蓝裕叹息道。

他俩兄弟走到书桌旁,咿咿呀呀地念了起来,我暗自好笑,把电脑的音箱换成耳机,继续磨炼FIFA技术。

就这么过了半小时,我玩了两局比赛,蓝裕率先忍不住了,哇哇大叫起来。
“怎么了?”我摘下耳机,回头问道。
“这事太没天理了!”他叫道,“我们在背得这么苦,你却在玩游戏。”
“哈哈,那你能怪谁?”我呵呵笑道,“刚才是你自己说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可你给的事也太难做了,两个小时内背熟这篇东西,简直是想要我们的命。”他抗议道。
“老兄,我们从小可没真正背过一篇什么东西的,”蓝富道,“而且这篇东西那么难,很多简直不知道在讲什么,有些字我们根本不认识,你让我们短时间内怎么背得熟?”
“如果我教你们一个办法,让你们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记熟,你们肯不肯学?”我问道。
“肯的,肯的,你快说!”蓝裕叫道。
“你不早点讲,我念得很烦了,巴不得快点完成这该死的任务。”蓝富说。

我退出游戏,拿起课本,说:“《伤仲永》这篇课文讲的是什么内容,你们知道么?”
“当然知道”,蓝富说,“课文前面不是有提到么?讲的是一个叫仲永的神童从小会做诗,可后来长大了却不会做了。”
“对了,其实从小会做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过类似的一篇文章,也是讲一个神童的故事,可他之所以神,却是因为他从小就能偷东西。”我说。
“偷东西?这很有趣啊,他是谁?都偷些什么东西?怎么个偷法?”蓝富问道。
“他的名字也叫仲永。那篇文章和这篇差不多,你们先继续背,等我把它写出来,你们理解了,就很容易记住了。”我说。

我拿起笔来,花近十分钟打到电脑里去,在旁边的打印机上印了两份地给他们,说道:“这就是我听过的那个故事了,你们先看一下。”
两兄弟接了过去,蓝富念道:“金溪民方仲永,世隶偷。”
“隶偷?什么意思?”他抬头问我。
“就是世代以偷东西为职业。”我说。
“那很了不起啊,世代都偷东西,还以这个为职业。”蓝裕说。
蓝富接着念,除了个别字不认识外需按提点之外,磕磕绊绊地还是把全文念完了。那段文字整理如下:

金溪民方仲永,世隶偷。仲永生五年,未尝识偷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偷书四本,并自为其名。其书以行夜户、梁上为意,传一乡盗贼观之。自是指物作偷立就,其手段皆有可观者。邑人奇之,稍稍宾客其父,或以钱币乞之。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环偷于邑人,不使学。
余闻之也久。明道中,从先人还家,于舅家见之,十二三矣。令为偷,不能称前时之闻。又七年,还自扬州,复到舅家,问焉,曰“已然入狱矣。”

接下来俺把写的整篇东东的内容解释了一遍。

#13
zplove2006-08-01 08:36

那人真强,这么小就能偷东西了。”蓝富道。
“怎么样?还挺有趣吧?”我笑道,“是不是觉得背这个比较好?”。
“还可以啦,有点搞笑,背起来比书上的容易多了,。”蓝裕说。
于是两人开始背这篇东西,因为觉得有趣,没多久就记熟了。
俺又教他们照课本上的换掉一些词句,这样,他们很快就把这篇课文背熟了。

“好假啊!怎么可能?”我回到宿舍一说,排骨跳起来喊道,“这么白痴的办法,亏你想得出。”
唉,当然是假的,以上只是俺心血来潮的一种美好设想罢了。
事实上是……
“那人真强,从小就能这样子偷东西了。”蓝富说。
“怎么样?还挺有趣吧?”我笑道,“是不是觉得背这个比较好?”。
“哪有?我一点也不觉得啊,反而经你这么一说,我头脑更乱了。”蓝裕说。
“我也是,虽然你改得很搞笑,但并没有什么帮助,我们也没兴趣去背它。”蓝富说。
晕啊,这可是在教育学课堂上老师教的方法啊,怎么理论这么经不起实践检验?
“那你们要怎样才有兴趣背?”我问道。
难道偷窃他们不感兴趣,要改成去偷窥?

“行了,其实很简单”,蓝裕说,“你只要许诺我们背熟这段东西,无论有没有到两个小时,你都让我们去打机,这样就行了。”
“对啊,这样我保证很快便记熟。”蓝富说。
“可以啊,我原本就没想过还要加任务。”我说,“但问题是,你们能很快地背熟吗?”
“你不早说”,蓝富跳起来说,“我们现在就背得出来了。”
“真的吗?”我又惊又喜,“你们怎么不早说?害我……”
“早说你又要借口两个小时未到,要给我们另加任务了。”蓝裕说,“现在你不许反悔,哥哥,我们马上背出来,今晚就自由了。”
“好,那就从你开始。”我说。
蓝裕正要背的时候,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门打开了,进来的是安妮。
“咦,在上课吗?”她有些惊讶地问。
“当然是在上课。”我说,“不然我来干啥?”
“呵呵,我的意思是这次是真的在上课了,以前都不是。”她笑道,“我去拿些点心上来,大家休息一下。”
“等一下,”蓝富叫道,“虽然在上课,可是很快就下了,待会下去吃好了。”
“就下了?”安妮望着我问道,“不是才上了一个来小时吗?”
“是啊,可是只要他们把我布置的课文背熟了,我答应让他们提前下课。”我说。
“那你们背熟了?”安妮问道。
“背熟了,我正要背给他听的时候,你就进来了。”蓝裕说。
安妮说道:“那你快背,我在这里听完才下去。”
那两个家伙居然真的很流利地背了出来,我和安妮互望着,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好吧,你们自由了。”我宣布道,“今晚到此为止。”
“以后你还会来吗?”蓝裕问道。
“应该不来了,还将是‘马猴’来。”我说。
“不,你一定要来,我上课前还要上诉。”蓝裕说。

“你真了不起,是怎么搞定他们的?”下楼梯时,安妮问我说,“来过这么多老师,你是第一个真正让他们肯背书的,如果你能常来就好了。”
“没有什么,运气好而已。”我苦笑道。
的确是运气好,那个该死的笨办法……

“真是牛,看来我以后要好好练习FIFA了。”在宿舍里,排骨苦笑道。
“所以说嘛,不能全盘否定游戏的。”我说。
“那个叫安妮的女仆很?粒?前桑俊迸殴俏饰摇?br /> “安妮?还行,”我笑道,“可惜就是短头发,我喜欢长头发的。”
“只有你才有这么变态的癖好。”排骨睁着怪眼说。
“不用说了,你们都是淫虫,一见到美女就着了疯。”大虾躺在床上说。
“难道你就不淫?见到美女就不动心?”排骨反驳道。
“哈哈,我虽好色,却不淫。所谓君子好色而不淫。”
“得了吧,你那叫主观上虽好色,客观上却不能淫。”我大笑着说。

“如果我把这份家教转给你长期去做,你有没有兴趣?”排骨问我。
“这个……再考虑看看吧。”我说,“其实那两兄弟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们肯认真起来还是有看头的。”
“可我却怕他们了”,排骨说,“你还是去的好,至少为了安妮也值得了。”
“他不是喜欢梅雅吗?还有那个帮我修手机的贾怡,怎么突然又多了个安妮?”大虾问道。
“你这个君子懂个屁,这叫多方投资,哪有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排骨说。
晕——

后来我还是答应了排骨,决定接过那份家教了。
蓝家自然也没意见,不过我要求从下个星期以才正式开始去,每个星期去三晚,时间周末再商定。
接下来的几天都有课,忙得喘不过气来,也没有和贾怡联系。
到了星期五,俺又变得兴奋起来,当天傍晚是梅雅的课。

还不到六点,我就到了上星期的教室门口。
上星期被人取笑得这么惨,这次可要吸取教训,再说,毕竟这次去上课的心情和上周不一样了,现在是去上自己心上人的课,肯定要表现得积极一点。
不过呢,如果梅雅愿意我在课后再单独留下来,俺还是求之不得的。

走到教室门口,门还没有开,却见到黑压压地围着一大群学生,我不禁大吃一惊。
粗略扫了一眼,晕——九成以上都是男的。
这时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却是秦荣这小子。
“天啊,小荣,你不用打扮得这么夸张吧?你是去上课还是去约会?”我问道。
“这有什么的?”秦荣嘀咕道,“今晚要上梅雅的课啊,你不见个个男生都穿得很帅?就你这身最寒酸了。”
“教室门怎么还不开?”我问道。
“还不知道是在这里上呢,还是要上去开学原定的7楼?现在个个都在等,梅雅怎么还不来?”小荣说。
“你等一下,我问问她。”我说道,“搞不好一看到这种阵势把人家梅雅吓坏了,人家怎么敢来?”
我拿出手机,拨了梅雅的电话,问道:“老师,在哪间教室上课?”
“7楼21室,这里的多媒体设备修好了。你顺便帮我通知一下大家吧。”梅雅说。
“好的。”
我挂上电话,叫道:“大家注意了,去7楼上课!”

#14
zplove2006-08-01 08:36

“什么,你竟然有梅雅的手机号码!”秦荣失声大叫道。
他这么一嚷,门口的所有人全向我这边望过来了。
晕——成了众矢之的了。

秦荣这么一喊,门口的所有人都向我这望过来了。
偶慌乱之中,注意到人群中还有几个体院的大个子,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凶巴巴的。
“你开什么玩笑?”我大声地向小荣斥道:“我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体院几个大个子走了过来,一个胖子拽着我的手,抢过了我的手机。
“喂,你干什么?”我怒喝道,“抢劫吗?”
“兄弟,别急”,旁边一个家伙拍着我肩膀说,“我们只是检查一下你的电话本,看看你是不是有好的资源没有共享罢了,看完就还给你。”
他提到查电话本,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上次梅雅念电话给我时很匆忙,俺来不及把她的名字打进去,只是匆匆打了个“Y”字,这个估计他们还想不到。
果然那胖子看了一会后,把手机还给我,宣布道:“大家听好了,里面没有梅雅的电话。”
门口众人不约而同地一阵欢呼,接着又议论纷纷起来。
“其实我们早该想到了,梅雅的眼光还不至于这么差,把手机号码给一块牛粪。”
“对啊,这小子这么逊。”
“梅雅的手机号码嘛,迟早肯定有人能拿到,但要拿也不是这种傻B拿。”
……
晕啊——
“慢着!”体院另一个家伙叫道:“真的没有吗?还不能这么快确定吧?”
我的心不由得又一紧——

“那你怎么知道在7楼上课的?”那家伙紧紧盯着我说。
“唉,这有什么奇怪的,刚才我在楼梯口看见梅雅上去了,她说在721室的。你们不信就在这慢慢等吧,我可要上去了。”我说。
话音刚落,一群人乱蜂似的往楼梯口冲去。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话可以给我招来杀身之祸?”上楼时我不停地低声埋怨小荣。
“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小荣说,“那你到底有没有梅雅的电话?”
“有又怎么样?我肯把它告诉你,可是你敢打过去吗?敢发短信给她吗?”我反问道。
“这个……那就不敢了,她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谁。”小荣苦笑道。
“你别急,感情要慢慢培养的嘛”,我笑道,“迟早有一天,她会亲自留号码给你的,那样你拿着才有意义嘛。”

到了721室,偌大的一间教室居然差点没座位,我和小荣好不容易在很多人注意不到的墙边找到两个位置,后面进来的人基本上都没座位了。
上星期的这个时候人虽然多,可还不至于有人没有位置坐,所以今天里面肯定有不少来浑水摸鱼的。
梅雅就站在讲台上,身穿米黄色的连衣裙,就是上星期六和我一起去搬书时的那套。
我看着她这身打扮,联想到那天搬书的事,不由得心里甜甜的。
这里虽然很多人,可是,那天陪她去搬书的回忆,却是由我一人独占了。

梅雅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显然有些不知所措,隔了好一会才说:“大家静下来,有件事可奇怪了,我们这个班有那么多人吗?”

“老师,肯定有人是冒充的。”下面有人叫道。
梅雅苦笑道:“大家听清楚,我们这是来上课,可不是什么庙会,所以对没有报名选修这门课的同学,我要说声抱歉了,请你们自觉点出去。”
有一小部分人听了她这句话后很自觉地离开了,可是,教室里的人数还是很不正常。
“老师,不用管了,开始上课吧。”体院那胖子叫道。
“那可不行,”梅雅说,“后面有些同学没有座位,总不能站着听吧?这样吧,你们现在去隔壁教室搬些凳子过来,大家挤着点坐下来好了。”

场面花了好几分钟总算安顿稳妥了,我往后面一看,后门还有几个脑袋不时探进来看。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梅雅说到一半,讲台上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
“大家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梅雅说。
她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台下又喧哗起来,众人议论纷纷的,各种言论都有。

过了一会,梅雅进来说:“大家注意一下,在上课前还有一件事,上星期我在学院那边印了些讲义,准备今天拿过来发给大家的,但是资料室到下午才搞完。刚好那边的老师和我是邻居,她刚打电话过来说,那些印好的讲义刚才已经顺路帮我送到我宿舍门口了,哪个同学辛苦一下,去帮我拿上来?”
“我去!”
“我去!”
“我去!”
台下顿时一大群男生站了起来,这包括我身边的小荣。
“哇,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啊”,梅雅有些讶异地说,“这可怎么办哪……”
她忽然说道:“大家先坐下吧,左守初来了没有?”

我吃了一惊,慢慢才站起来说:“来了。”
众人大概是想起了上节课的事,一阵哄笑。
“我还以为你又旷课了。”梅雅呵呵笑着说。
“老师,不用加个‘又’字吧?我还没有旷过你的课啊。”我扮得很无辜地说。
“没有就好。”她笑道,“那你刚才怎么不站起来?不肯帮我去拿讲义吗?”
“这个……”我支吾道,“不不,没有这回事。”
“这样吧,你上星期迟到了,还没罚你。作为对你的惩罚,这次拿讲义的事就由你去吧。”她说道。
“好的。”
我走出座位时,用眼扫了一下教室,发现不少人都用很羡慕的眼神望着我。
“老师,那你至少该说出你住在哪里吧,不然这位同学怎么找?”体院的胖子叫道。
“对啊,说出来啊。”有几个人跟着附和道。
大家都静静等着她下面的话。
“不用了,呵呵,”梅雅笑道,“左守初去过,知道我住在哪里的。”
教室里一片哗然。

我顿时心惊,一转头,发现刚才那些羡慕的眼神很多都变成愤恨的,赶紧加快脚步逃了出去。
晕——
梅雅说话怎么这样不谨慎啊……
她不想公布住址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也不用说什么“他去过”之类的话吧?
俺这不是树还没大就招风吗?

我来到梅雅住的宿舍楼,沿着楼梯缓缓地向上走着。
记得上星期六走这条路的时候,手上压着一箱书,沉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没心思去体会什么。
今天重新走这条楼梯,才感觉到这里虽然狭窄、阴暗,有些不好走,但毕竟在我心目中,这是通往天堂的道路。
可是,两次到这里都是因为有要事而来的,何日我才能真正进行一次惬意的拜访?

我把讲义拿回教室,梅雅让我帮着发下去。
我边发边发窘,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真的不是一般的凶哪。
不知道是资料室好人呢,还是梅雅这小姑娘早有预见,人数虽然超了不少,但发完了讲义竟然还有剩。
我走回座位上时,才发现自己的座位已经被一个家伙占了。
“喂,老兄,这是我的座位啊。”我走过去低声说。
“屁话!这凳子有写着你的名字吗?”那人恶狠狠地问道。
“你可以问问旁边这位同学,”我指着小荣说,“他可以作证,我刚才是坐在这里的。”
“是真的吗?”那人转头瞪着小荣问。
“这个……”小荣竟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你没座位了,快滚出去吧。”那人很不客气地说。
“你……”我有些愤怒了,“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怎么了?”梅雅在讲台上问道。
众人顿时一起望着这边。
“他趁我刚才不在,硬是霸占了我的座位。”我说。
“那是你的座位吗?”体院那个胖子叫道,“我可没看见过你坐在那里啊,你凭什么说那座位是你的?大家说,有没有看见?”
“没有!”他周围的几个人一起叫嚣道。
晕——
我不由得一阵心凉——
麻烦开始找上门了。

“大家静下来,别再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我们还上不上课了?”
梅雅站了起来,叫道:“左守初,你也别固执坐那里了,我的这张凳子你搬去坐吧。”
教室里又是一片哗然。
天啊,这下那些愤恨的眼神又该加重了。

经过这么一闹,我整节课坐在凳子都提不起什么有兴致。
梅雅大概也看出了这一点,后面她虽然提了一大堆问题,点了好些人的名字,但我到下课也没有再听见“左守初”三个字。

下课后,又有部分人围上去抢着要梅雅签名。
我本来还想和她谈谈学生会的那件事的,可见了眼前的情景,不知道该不该等一等。
算了,这么多人看着,等会搞不好招来的风更大了。

“走吧,”教室里的人群渐渐散去时,小荣走过来叫我说,“初哥,你可别怪我,不是我不帮你,刚才那人真的很凶,他也是体院那伙的。”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我笑着说,“其实无论任何人,处在那种情况下都是很难说什么的。”
“其实我很羡慕你呢,如果我能处在你这个位置,让人家暴打一顿都值。”小荣说。

#15
zplove2006-08-01 08:36

走出教学楼时,我心里还是在犹豫,该怎么找梅雅说那件事才好?
“梅雅的宿舍你去过了?”小荣问道。
“对啊,就是原来章SIR住的哪间啊。不过你可不许说出去。”我说。
“那是当然了,哈哈”,小荣笑道,“不然大家天天都去她楼下等她出入,那成什么样子?”
去她楼下等她?
听到这几个字,我忽然心念一动,说道:“我去正门外的超市买点东西,你先回宿舍吧。”
“那好吧。”

梅雅的宿舍楼是在后门方向,我说去正门的超市,是避免引起小荣的注意。
我向正门走了一段路后,又绕道走了回去,不一会来到梅雅宿舍楼下。
看了一下手机,现在快八点了,梅雅千万不要跑去超市、饭堂或其它什么地方,不然俺这等待可就漫长了。
要不,我发个短信给她?

“喂,左手,你怎么在这里?”后面突然有人喊道。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只见贾怡笑吟吟地站在眼前。
晕啊——
“还发什么愣?这么晚了你还在校道上徘徊,是不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贾怡笑着问道。
“哪来的企图啊,”我问道,“倒是我该问你,这么晚了你进来学校干什么?”
“闲着没事干啊,就进来瞧瞧,看看学校里有没什么节目。”
“是跑进来找帅哥吧?”我嘻嘻笑道。
“是啊,难道你不是在找美女?”贾怡笑着说,“大家目的差不多而已嘛,遗憾的是,你虽然见到美女了,我却没有看到帅哥。”
“晕——你什么意思?又来贬我了?”我抗议道。
“呵呵,不敢不敢。”她突然脸色一沉,说道:“对了,你这几天怎么都不过来看猫和老鼠了?培训班的课程你缺了不少哦。”
“我这几天都有课,从早上到晚,忙不过来了。”我说。
“哼哼,我还以为你是被漂亮的梅老师给绊住了呢。”
她一提起梅雅,我顿时一惊,忽然想起这里可是梅雅的楼下,还是别和她站在这里的好,不然等会梅雅回来看到的话,那可就很难说清楚了。
“我们走吧。”我说。
“去哪里?”贾怡问道。
“去哪里都好,反正别站在这里。”我说。
“为什么?”贾怡奇怪地问。
“这里站着感觉很不舒服。”我勉强地笑道。
“有什么不舒服了?我却觉得这里很凉爽呢,我们站多一会吧。”
“其实呢,我发现正门的超市有款雪糕很好吃,我带你去吃吧。”我说。
一急之下,也不管她怎么说了,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
“喂,”她喊道,“要去就去,也不用硬拽着我的手跑吧?”

这时我们刚好走到宿舍楼的拐角,路灯下慢慢地拐过来一个身影。
一头曼妙的长发,一袭米黄色的连衣裙……
我顿时呆了,松开了贾怡的手。

#16
zplove2006-08-01 08:36

“梅老师!”贾怡叫道。
梅雅咋一见我们有些吃惊,但已经不像上次那么别扭了,笑着问道:“咦,你们怎么在这里?”
“我偶然闲逛走到这里,碰巧两人就遇上了。”我赶紧抢在贾怡前面说。
“老师,你怎么会来这里呢?”贾怡问道。
“呵呵,我刚上完课回来,我就住这楼上。”梅雅笑道。
贾怡瞪了我一眼,笑道:“原来你住在这,怪不得左手粗‘偶然闲逛’也会走到这里了。”
晕——“偶然闲逛”这四个字她还特意加重了语气。
“这……”我不由得发窘,心想她的玩笑开到了这种地步,估计也瞒不了梅雅了,不如大方点承认为好,于是说道:“事实上,老师,我原本也是有点事想和你谈谈的。”
梅雅问道:“哦?什么事?”
“等一下,我先走,你们聊吧。”贾怡说。
“不,这事你也知道了,干脆一起来商量吧。”我说。
“到底是什么事?”梅雅有些奇怪地说。
“就是关于学生会选举的事啊。”我说。
梅雅脸色一沉,说道:“这事我不是和你说过别来和我讨论么?这个是学院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啊。”
“本来是没有的,可是现在有了”,我说道,“因为我已经报了名,打算参加下星期的竞选。”
她们两人同时露出惊异的神色。
“你为什么要参加竞选?”梅雅问我。
“因为我不想置身事外,”我答道,“我希望通过自身的参与,减少一些不公正现象的发生,就算不能阻止,给那些有私心的人制造一点压力也好。”
“老师,左手粗真的很有决心进行这项行动的,你应该多给他一些意见才对。”贾怡在旁说道。
“这里人来人往的,又是教工宿舍楼,实在不是说话的地方,”梅雅低声道,“你们上来我宿舍吧,我们上去说。”

我和贾怡跟着梅雅上了楼。
进了她房间一看,东西已经收拾得比我上次来的时候整齐了许多,不过床上和桌上的东西还是很凌乱。
“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们泡杯茶。”
梅雅说着走到厨房去了
“老师的泡的茉莉茶很好喝的,你好好尝尝。”我对贾怡说。
“你这算什么?爱屋及乌吗?”贾怡低声笑道。
“别乱讲,今晚你可不能乱开玩笑。”我低声说。
“放心好了,小女子怎敢坏你大事。”贾怡笑道。
她环顾了一下房间四周,叹道:“美女的房间都是乱的,这真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晕,你这算什么理论?”我笑道。
“难道不是吗?”贾怡正色说,“你看,像梅老师这样的美女,她的房间不就有点乱吗?”
“你的房间比她的还乱。”我笑道。
“那当然,我也算是个美眉嘛。”她说。
“真是大言不惭,”,我说道,“其实我们宿舍也很乱。”
“慢着,这个理论放到男的身上又不一样了,我认为房间越整齐的男性越有魅力。”贾怡说。
“你只是你自己的一家之言罢了,简直还有些强词夺理。”我说。
“先不说这个了,免得我又说我损你。”她低声道,“话说回来,我发觉你真的很爱梅雅呢。”

#17
zplove2006-08-01 08:37

“晕——这个你和我说说笑就好,一会可别乱说。”我说道。
贾怡正想往下说什么的时候,梅雅已经从厨房里端着三杯茶出来了。
“尝一下吧,粗制滥造,左守初上次来时已经喝过了。”梅雅对贾怡说。
贾怡到了声谢,接了过来,说:“呵呵,左手粗有提过你泡的茶,还说很不错呢,我试试看。”
她喝了一口,点头道:“老师,真的很好喝呢,那种淡淡的香味,真是茶如其人呢,怪不得左手粗老是感怀不已。”
我一惊,向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别再乱讲,那小妮子竟然装作没看到,继续说道:“老师,你真该教教我怎么泡的,我好想学呢。”
“呵呵,这个并不是什么难事啊,你想学的话我一会可以告诉你怎么泡。”梅雅淡淡地笑道。
“那太好了,我先谢谢你了。”贾怡嫣然一笑。

喝完茶之后,贾怡忽然说要去洗手间,房间里暂时就只剩下我和梅雅两个人。
“上次还没问清楚你”,梅雅说道:“贾怡是你的同学吗?”
“不是,她去年已经大专毕业了,现在在后门那边街上开店修手机。”我答道。
“她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啊,你们认识多久了?”梅雅问。
“一个星期。”我说道。
“这么短时间你们就混得这么熟了,你还违反我的话,把学生会的事告诉她了。”,梅雅笑道,“不过,我看得出她已经很信赖你了哦。”
“老师,信赖并不一定建立在时间长的基础上的。”
她的话忽然令我很有感慨,我接着说道,“我们不也上个星期才认识的么?可我已经非常信赖你了。”
梅雅听了没说什么,又是淡淡一笑,过了好一会才说:“快喝茶吧,喝完了我们谈正经事。”

我把空茶杯放回桌上时,贾怡也从洗手间里出来了。
“你真的打算参加下星期的竞选吗?”梅雅问我。
“是的,我已经下了决心了,而且已经报了名。”我说。
“那你想好了要竞选什么职位了吗?”她问。
“这个嘛……我还没考虑。”我说。
“那只能说明你是基于一时的冲动才报名的,你的目的并不是想当上什么职位,而是想通过这种方式的参与,深入了解和揭露章老师的舞弊。”梅雅说。
“嗯,他的确是抱着这种想法报名的。”贾怡说。
梅雅严肃地说:“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些舞弊的手段你要了解并不难,可是你要揭露和阻止并不容易。整个选举过程,从最初的面试审核,到后面的投票、唱票、计票和公布结果,每个步骤都可能存在暗箱操作,除非你铁定了心要和你们辅导员撕破脸,公开地谴责他舞弊,否则你没法阻止他,毕竟整个选举他才是主导。可是要和他撕破脸的话,你大学未来的两年肯定就不会有好日子过,你认为这样值得么?”
“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拿他没辙么?我不甘心哪。”我说。
“要说不甘心,我比你更不甘心,每天我和章老师在一间办公室里,他有意无意的一些不光明正大的举动我都看在眼里,我也是愤愤不平的,可是,人生有些事就是这么无可奈何,你觉得它不对,可你没有办法纠正它。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提醒自己不要去赶这趟浑水,做到对人对己问心无愧,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
“我想插问一句,学生会的职位真的很了不起么?怎么那么多人抢着,还要采取各种手段?”贾怡有些奇怪地说。
“一个学生会干部每学期加8分,这可是学年末评奖学金的一个重要砝码呢,而且学院每个学期举办各种活动时,各个部门都能偷偷分到一些回扣,这些钱对于没有什么收入来源的大学生来说,还是笔很不错的数目。”梅雅说。

#18
zplove2006-08-01 08:37

老师,听你这么讲我就明白了。”我说,“的确,我是没有办法阻止章SIR的舞弊行为的。”
“阻止的办法有,就是我刚才和你说的,公开地撕破脸,可是这样来说对你真的很不值得。”梅雅说。
“嗯,这条路是行不通的。”我点头道。
“那你还参加学生会的竞选么?”贾怡问我。
“这个……我想……”我不禁有些犹豫了。
“既然报了名,何不试一下?”梅雅说,“虽然不少职位已经被内定了,可是还是有一些清水衙门你可以争取进去的,比如文学社,我建议你去竞选一下文学社的社长。”
“文学社?好像我不是很适合吧?。”我说。
“怎么会不适合呢?你不是中文系的么?”梅雅说。
“可是……”
“我觉得对你们这个专业的学生,如果能够进去文学社历练一下还是不错的,这对你们以后去报社或杂志社都有好处。”梅雅说,“而且这个学期文学社的刊物中还有一个历史论文的栏目要划给我们系来做,我到时候也会参与社里的一些工作的。”
我原本还在想怎么推托掉她的建议的,因为对去文学社俺真的不怎么感兴趣,但听了她这最后一句话,我不禁怦然心动。
“好吧,那我就争取去文学社。”
“那你好好准备下星期的竞选吧,争取今后能一起在社里工作。”梅雅笑着说。
我点了点头,一侧眼,却发现贾怡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看着我。

她的这种神情一直持续到我们从梅雅房里告辞出来。
到楼下时,我终于忍不住问道:“怎么老用这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贾怡笑道,“不用我说你自己也明白的。”
“你别在那里乱想,”我说道,“其实一直以来我就很希望能进文学社啊。”
“那就要看进什么样的文学社了。”贾怡笑道。
“当然是进我们学院的文学社啊。”我说。
“这不是问题所在,”她说,“关键是,这个学院的文学社今年有没有给历史系留一个栏目?”
“你这话我不懂了”我说,“社里有没有给历史系加栏目,这个影响并不大啊。”
“你还在装蒜,”,贾怡说,“我真疑心哪,刚才我在看的是不是《历史的天空》的当代校园版?”
“什么意思?”我有些奇怪,“这跟那部电视剧有什么关系?”
“我记得姜大牙为了东方闻音才进新四军的。”她笑着说,“如今你又为佳人进文学社,那是变成了左大牙了。”
“那可不算,我的牙可不大。”我笑着说。
“可你的左手很粗啊,你不是叫左手粗么?”贾怡说。
她感叹道:“梅雅就那么有魅力么?她只轻轻那么一句话,你的想法就……。”
“好了,这里是教工宿舍区,你不要乱说话。”我赶紧阻止她说下去。
“行,不说了,”她嘟起嘴说,“你刚才不是说去超市吃雪糕吗?那我们现在去吧。”
雪糕?
晕——
突然想起刚才似乎和她提起过,但那是想拉她快走哄她说超市里有美味雪糕的,俺很少留意这玩意,谁知道超市的雪糕究竟好不好?万一——
”都九点了,我有些肚子饿了,不如我们去饭堂吃夜宵吧。”我说。
“那也可以,先吃夜宵再吃雪糕。”她笑着说。
“小姐,一个晚上不停地吃这吃那,你不怕变胖吗?”我问道,“变胖了可没人要啊。”
“胖了才好,那才成杨贵妃嘛。”她笑道,”我记得某人是喜欢杨贵妃的。“
“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有人喜欢武大郎啊。”我哈哈笑道。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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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你说了”,贾怡嗔道,“要走快走。”

事实证明,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的话,我宁可拉她去超市,或其它地方,反正绝不会是饭堂,至少不是我们去的那家饭堂。

我们刚一踏进饭堂的门,我就暗暗地叫起苦来。
只见今天体院的那几个家伙就坐在进门的那张桌上喝啤酒。
我和贾怡刚进去的时候,那个胖子就发现我了。
我们在挑选食物的时候,我一转头,发现他们几个的眼神都瞪着这边。
晕啊——
“喂,你要吃什么?”贾怡问道。
“随便好了。”我随口答道。
“什么随便好了?你这什么态度?”她有些不满地说。
体院那几个家伙还在瞪着我,不停地窃窃私语什么,神色似乎有些不善。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对贾怡说:“这家饭堂没什么好吃的,要不我们去另一家吧。”
“你今晚怎么了?”贾怡疑惑地说,“做点事情老是改变主意,不用一见到梅雅就六神无主了吧?”
她似乎有些生气了。
“没有,你别误会。其实……”
晕——我该怎么解释呢?
总不可能在这里把上课时的事讲一遍给她听吧?
“我已经叫了一份烧饼,一碗粥,你现在突然又说想去另一家,你让我怎么办?”贾怡说。
“那……还在这里吧。”我说,“我点和你一样的就行了。”
这几个家伙虽然心怀不善,但估计这里是公共场合,他们还不敢怎么样。
我们端着东西,找了张桌子坐下。
“这里的烧饼真是好吃。”贾怡笑眯眯地说。
我不由得又想起了排骨那个“烧饼”理论,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贾怡问道。
我正想解释的时候,一抬眼,却见到体院那几个家伙已经站了起来,拿着酒瓶正往这里走。
我大吃一惊——
他们想做什么?

坐在对面的贾怡察觉到了我有些异常的神情,问道:“怎么了?”
我说:“你回头看一下,那几个家伙……”
贾怡回头看了一下,居然站了起来。
却见体院那几个家伙很高兴冲她喊道:“师姐!”
晕——
师姐?

贾怡笑着说:“你们几个搬凳子过来坐。”
体院那胖子说道:“师姐,你怎么突然回学校来了?”
贾怡说:“我一直就在学校附近啊,后门那家手机维修店就是我开的。”
那群野兽刚坐下,一听这话不约而同地一阵惊呼。
“我们平时很少到后门去,所以开学这么久了都不知道。”另一个家伙说道。

#20
zplove2006-08-01 08:37

我认得出他就是刚才上课时抢我座位的那个人。
果然他和胖子他们是一伙的。
可是贾怡怎么会是他们的师姐?
难道……她以前也是体院的么?

“好几个月不见,你们都变壮了不少哦。”贾怡笑道,”暑假也在苦练吗?“
那几个家伙点了点头,那胖子忽然道:“师姐,几个月不见我们是变壮了,你的眼光却变差了。”
“我的眼光变差了?怎么讲?”贾怡有些奇怪地说。
那胖子指着我说:“你怎么会跟这种人约会了?”
我?

旁边一个家伙说道:“师姐,你约会也不用找个这么逊的吧?”
什么?我有些忍不住想跳起来。
贾怡转头望了我一眼,笑着问他们:“怎么?你们觉得他很逊吗?”
抢我座位那人说:“他简直牛粪都不如。”
贾怡笑道:“不是吧?有这回事?”
那胖子咬牙道:“刚才上课的时候,他在挨命地讨好那个美女老师……”

#21
zplove2006-08-01 08:38
晕——
说八道!
我是喜欢梅雅,俺承认,可也没有到挨命讨好的地步吧?
贾怡瞪了我一下,笑道:“那你们倒说说看,他是怎么讨好那老师的?”
抢我座位那人说:“他用的那些手段真的是很不要脸……”
“喂,说话也要讲究证据吧,哪能凭空地这么…..?”
我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反驳道。
“难道不是吗?”那胖子说:“不然为什么全班那么多人,就你去过那位老师的宿舍?”
“你喜欢那个老师,成天去讨好她,可你现在又在追我们师姐,你这算什么?”抢我座位那人说。
“是啊,你得给个说法!”胖子激愤地说。
“你们真是不可理喻。”我埋头喝了一口粥,不再理他们。
#22
zplove2006-08-01 08:38

“大家不要急,听我说。”贾怡慌忙劝道:“他那次去老师宿舍的时候,我是有和他一起去的。”
“真的吗?”那群野兽惊呼道。
“千真万确。”贾怡说。
胖子问道:“师姐,这么说你认识梅雅了?”
“认识啊,大美女嘛,不然怎么搞得我的这群师弟都晕头转向的,是吧?”贾怡笑道。
“哈哈哈……”他们不由得一阵憨笑。
“很好,你们肯爽快地承认看上人家了,这还没有失掉我们体院的本色。”贾怡说,“咱们体院的人都是大大方方,敢说敢做的,既然看上了人家,那肯定要把人家追到手,就算追不到,至少也不能让人看扁了。对不对?”
那群人听了一致她的话点头称是。
天哪——

“可是,师弟们”,贾怡正色道:“你们现在所做的却不免有些让人看扁。你们既然喜欢上梅雅了,就该想想怎么样才能成功接近她,给她留下个好的印象,而不是在这里树一个所谓的情敌,还要拼命地说他坏话。”
“可是,师姐,那家伙……”
那胖子还要说什么,贾怡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

#23
zplove2006-08-01 08:38

“我问大家一句,如果真正地在梅雅面前公平地竞争,你们有信心战胜他么?”
“有!”那群野兽齐声答道。
声音十足宏亮,引得饭堂里面好些人都像这里望过来。
“说得好!那既然要讲公平,大家以后就不应该再为难他了。”贾怡指着我说,“上去一趟梅雅的宿舍算什么?能拿到她宿舍的钥匙那才了不起!”
“说得好!”野兽们齐声欢呼。
“兄弟,你以后要注意了,”胖子拍着我肩膀说,“我们不会输给你的!”
晕——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气氛缓和了很多,那几个家伙很久不见贾怡甚是开心,又跑去叫来了一些东西吃。
只是他们待我毕竟还不是很友好,虽然和贾怡有说有笑,但不时还是要瞪我两眼,找机会就损我几句。
到了十点多时,他们要回宿舍了,这场意料之外的闹剧才告收场。
“师姐,有空多来看我们啊。”抢我座位的那人说。
“嗯,一定会的。”贾怡笑着说。
“师姐,如果这家伙追你的话,你万不可以答应他啊!”那胖子临走前还指着我对贾怡说。
“对啊,师姐,咱体院的女生都是鲜花,可不能插到牛粪上去。”另一个人说道。
“放心好了”,贾怡笑着说,“这种事万万不会发生的。”
那群野兽又询询嘱咐了她几句,才告辞离去。
我坐在那里听着,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不过见他们终于走了,顿时也有一阵舒心的感觉。

“你那几个师弟真狠哪。”我对贾怡说,“你以前是体院的吗?”
“是的,那三年主要练习的是篮球。”贾怡说。
“那你怎么会修手机的?”我有些奇怪。
“我爸爸是开电子厂的,我有一年暑假去他们工厂学习了两个月。”她答道。
“原来你是体院的”,我笑道,“怪不得看起来比其他女孩子高点,梅雅可没你高。”
“唉,又是梅雅。”贾怡坐在那里,叹息道:“怎么好像四周的人每天都在围着她转似的?”
“还不是你给鼓动的?”我说,“这些可好,你些师弟全都一窝蜂地冲着她去了。”
“我这是为你好啊,”她笑道,“有竞争才有动力嘛。”
“晕,这是哪门子话?”我苦笑道,“无缘无故帮我树了这么多情敌。”
“以后你上梅雅的课可要小心咯,他们肯定不会让你独美的,呵呵。”她笑着说。

我们走出了饭堂,她伸了伸腰,说:“吃得好饱,回去好了,雪糕就留到下次吧。”
“那我送你回去吧。”我说。
“你不怕被梅雅看到吗?”她问道。
“这有什么的,”我说,“再说这么晚了,哪有这么凑巧的?”
“那也是,的确没什么。”她轻轻地说。

一路上我们很少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凉风习习,越往后门走,校道上的人就越少。
我忽然省起一事,说道:“你知道吗?我下星期起要开始做家教了。”
“做家教?”贾怡动容道:“不是说只临时去一次吗?”
“本来是的,可是我那同学说不想做了,那家人又希望我去,所以我打算接过这个班。”
“你每个星期要去几次?”她问道。
“会安排三个晚上去,不过还没决定哪具体的时间。”我说。
“你那两个学生听你的话吗?”
“不太听话”,我笑道,“我能让他们听我讲主要是靠玩游戏。”
我把做家教时玩FIFA的事告诉她,她笑道:“你这颓废的玩意居然能派得上用场。”
“嗯,真是狗屎运。”我笑道。
“那你以后猫和老鼠培训班的课要缺得更多了。”贾怡轻轻地叹道。

“放心吧,我一有时间就会去看的。”我说道。
“呵呵,说得挺好听呢,”她笑道,“今晚你上完课不是有时间么,却出现了在梅雅楼下。”
“刚才那是找她有事,不一样的。”我说,“其实我现在挺喜欢那部动画的,我有空一定过来。”

我这话可不是盖的,周末两天,白天除了睡觉睡到快中午之外,两个下午基本上都去陪贾怡看猫和老鼠了。
“做烧饼做上瘾了?”星期天晚上,排骨问道。
“这算什么话,贾怡现在没什么好朋友在这里啊,她整日无聊得很,我去陪她看看动画不算过分吧。”我说。
“我说左手哪”,大虾说,“你可得小心点,经验表明,很多爱情都是起源于无聊。”
“得了吧,别说得自己过去很丰富多彩的样子,”我笑道,“大家都是和尚,没资格谈论什么经验。”
“你不信?那你坦白点交待”,大虾说,“你自己有没有一点喜欢贾怡?”
“没有,我只是把她当好朋友,一心一意做你们说的什么‘烧饼’罢了。”我说。
“可你这烧饼也做得太频繁了,你这几天几乎天天泡在那里,人家有拍拖的情侣都没有这么频繁。”排骨说。
“是啊,那姑娘吃烧饼吃得太多了,都快成正餐了。”大虾说。
“你们别乱说,我可没说过我喜欢她。”我说。
“那么好感呢?你至少不能说对她一点好感也没有吧?”大虾问道。
“我承认,我觉得贾怡很可爱。”我说,“但也仅此而已,有好感只能代表欣赏,不能说明喜欢。”
“可我却有种预感呢”,大虾说,“我总觉得你们有戏。”
“又来了,你那些预感什么时候准过?”我笑道。
“我不觉得我的预言有什么不准的,”大虾说,“那天在饭堂我就预测你和贾怡有缘,果然紧接着我们去到手机店又遇上了她。虽说你们还没有在一起,可现在算起来也不过一个星期啊,你们已经这么亲密了,迟早再进一步并非不可能。”
“大虾,你真要这么想我也没辙。”我苦笑道,“可我还是喜欢梅雅。”
“你和梅雅的差距太大了,你自己不也察觉到了么?”大虾正色道:“我总觉得你和贾怡在一起才是正道。”
我沉吟不语,大虾又说:“这话当然是我的个人意见,但以后会怎么样,我们走着瞧吧。”
排骨笑道:“可惜你不喜欢短发的,要不蓝家那个安妮也不错啊,要不我劝她留长发吧,嘿嘿。”
“得了吧,这时候了,你还来添乱,”大虾说,“咱们左兄现在烦恼得很呢。”

晚上和蓝家通了电话,约好家教时间定在星期一、星期三和星期六三个晚上。

星期一晚上吃完饭后,我六点多时到达了蓝家。
替我开门的是安妮,她见到我笑着说:“你来得很早哦,他们两兄弟还没吃完饭。”
“不要紧,那我等一会吧。”我说。
“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安妮说。
我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安妮坐在对面的凳子上,她穿着一套浅紫色的裙子,剪着整齐的刘海,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甚是可爱。
排骨说得对,她也算是个美女呢。
“你不去吃饭?”我问道。
“呵呵,我已经吃饱了,就等他们吃完好进去收拾。”她笑着说。
“我们在学校的下午四点多就去饭堂了了。”我说,“五点才到的话就要排队了,过了五点半基本上就没什么菜了。”
“我听人这么说过,”她笑着说,“现在大学的生活有些颠倒,课堂常常是很松弛,一到吃饭就很紧凑了。”
听人说?
这么说,她是没有上过大学了?
果然她接着说:“我读完职中就直接来这里帮忙了,没有上过大学,所以这种生活没有体会过。”
“这种生活不体验也罢了,”我说,“现在大学里,真正能学到的东西不多,感觉是在虚耗青春。”
“那可不行哦,”她笑着说,“我没有福气读大学,很羡慕你们有这种机会,你们应当好好珍惜才对。”
“你来蓝家多久了?”我问道。
“读完职中就过来了,现在已经带了快四年了。”她说。
“咱们的岁数差不多,我今年刚上大三。”我说,“我是八四年生的。”
“那我还小你一岁。”她笑道。
我正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蓝家兄弟已经从饭厅里出来了。
蓝富咋一见到,就嚷道:“老兄,你怎么一进来就泡我们安妮姐了?”

“蓝富,你真没礼貌”,安妮说:“应该叫左老师啊。”
“安妮姐,我们都准备叫姐夫了。”蓝裕笑嘻嘻地说。
“姐夫!”蓝富冲我喊道。
我和安妮互望一眼,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吃完饭了?那去上课吧。”我说道。
进了二楼的房间,蓝裕叫道:“老规矩,每人和你赌一盘FIFA,决定今晚的上课上或不上。”
我点了点头,对这事俺早有准备了,在宿舍临走之前还和大虾热身了几局。
这次我小心谨慎了很多,把键盘所有的键都调试好,确保没事才开场,果然打起来比上次有感觉很多,两场都大胜5球以上。
“唉,我们和你不是一个档次的。”蓝富扔下手柄,叹息道。
“那也不能这么说”,我笑道,“我其实很担心的,这么长期赌下去的话,很快就会被你们赢了。”
“那当然,我们有空就会练习的。”蓝裕说。
如此一来,今晚两个小时的课又进行得很顺利,甚至把我计划的内容都提前十五分钟讲完了。
“提前下课吧,今天到此为止。”我宣布道。

“你晚上还要回大学城吗?”蓝富问我。
“嗯,一会还要坐车回去。”我答道。
“你在学校有泡妞吗?有几个马子?”蓝裕问道。
晕——这是一个初二学生的话吗?
我说道:“呵呵,我眼下没有女朋友。”
“那你也太水了吧。”蓝富说,“我们都有好几个哪。”
“你们太厉害了。”我笑道。
“当然,我们是学校里最受女生欢迎的呢,那个女孩子不想和我们约会?”蓝裕骄傲地说。
“这点我早就看出来了。”我笑着说。
“老兄眼光不错啊”,蓝富欣喜道,“告诉你,每天在饭堂时,有很多女生都想找我们吃饭。”
“真让人羡慕哪。”我笑呵呵地说。
“其实你也不用太慌,这年头嘛,泡个妞还不容易,”蓝裕说,“下次你和我们一起出去,我介绍我的女同学给你认识好了。”
“那倒不用”,我苦笑道,“其实俺也有自己喜欢的人啊。”
“是吗?”蓝富道,“那下次带来我们鉴定一下。”
晕——还鉴定?!
“我想问你一下”,蓝裕说,“你会不会喜欢我们安妮姐?”

“扯到哪去了”,我摇摇头说,“不会的,我们之间都不熟。”
“那熟了以后呢?”蓝裕说,“你会喜欢她的吧?”
“一定会的,安妮姐这么可爱。”蓝富说,“而且她现在也没有对象哦。”
晕——这两个家伙是不是有恋姐情结?

正说着的时候,门外又是一阵敲门声。
不用说,安妮又来叫吃点心了。
“大家下去吃吧。今晚没出去买,是我自己做的哦。”她说道。
“哈哈,今天真是特别哪。”蓝富笑着说。
“不过我好像还很饱啊。”蓝裕说。
“你们两个才吃完饭不久,也难怪了。”安妮说,“那左老师,你一定要多吃点。”
“真是辛苦你了。”我说道,“其实不用那么麻烦的,我来之前在学校都吃饱了。”
“这没什么的”,她说道,“你跑了这么远的路程,又讲了两小时的课,肯定把晚饭都消化完了。”
“安妮姐,不用这么体贴吧?”蓝裕大笑道。
“是啊,我们会吃醋的哦。”蓝富说。
“你们兄弟俩不要乱说话。”安妮红着脸说。
“哈哈……”那两个家伙顿时笑个不停。
“那……我们下去吧。”我赶紧说。

“咦,婆婆今晚怎么不见?”下楼梯时,我问安妮道。
“她……有些不舒服,在房里休息了。”安妮说。
“那……你帮我问候她吧,希望早日康复。”
“谢谢,有心了。”安妮笑道。

从蓝家出来时,已经九点多了,估计赶上的是末班车了。
安妮做的小糕点挺美味的,直到现在,嘴里似乎还飘荡着一股香甜。

回到宿舍时接到老羊通知:学生会干部的初试将于明天下午进行。
“晕,你也不早说,我好准备一下。”我抱怨说,“现在搞得我这么匆忙。”
“这什么话?”老羊皱眉道,“你以为我刻意耍你的?半小时前我才接到章SIR的电话。”
“那没办法了,明天硬着头皮上吧。”我苦笑道。

第二天下午,初试正式开始。
我到达初试的教室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来参加初试的人成一条弯弯曲曲的线,都排到楼梯口了。
除了我们这届之外,大一和大二的师弟师妹们也有不少报名参加的。
看来,学院整天对外宣称什么本院是全校第一大院系,看来这话还不是盖的。
我领了初试牌号,晕,居然是第183个。
猴年马月才轮到俺哪……
要不是因为梅雅叫我一定争取进文学社,俺才懒得花时间来排你这鸟队呢……

初试由章SIR、梅雅及另外两个老师共同主持,估计章SIR是主要负责人。
向刚初试完的熟人打听了一下,原来整个过程由章SIR和另外两个老师提问,梅雅因为资历较浅,主要是在旁帮忙做一些记录什么的。
“还好问题不是很难。”我们班一个女生说,“章SIR一直笑眯眯的,也没怎么为难我。”
“是吗?那太好了。”我说。
天啊,人家名单大部分都有底了,当然是笑眯眯的,难道还紧绷着脸?

终于轮到我了,进去教室一看,果然章SIR和另两个老师坐在正中间,我的女神却坐在旁边,手上拿着笔在记着什么。
整个过程似乎很形式化,俺先作了自我介绍,后面两个老师各问了一个问题,无非就是什么对参选职位的工作有何计划和想法之类的。
我昨晚对此已经有所准备,所以很流畅地答了出来。
梅雅在旁边不停地写着,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最后由章SIR提问,他的脸色却不是很好看,瞪着我看了半天,才似笑非笑地问道:
“你竞选的不是文学社的职位吗?那我正好有个问题想请你解答一下:现在有些小说都喜欢提到学校里,特别是大学里的师生恋,对这些内容你是如何看待的?”
晕——
我不觉大吃一惊,这……这算什么问题?
向梅雅望过去,只见她也停下了手中的笔,一脸疑惑的神情。

在初试之前,我就想到章SIR对我肯定不肯轻饶的,必要找个什么问题来刁难一下,没想到他居然当众问个这么BT的。
可他既然这么问了,再鄙视他也要回答的。我考虑了一下答道:
“对于师生恋,我觉得在中小学期间应该坚决杜绝,但是大学期间,因为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在心理、生理上都比较成熟,只要不违背法律和道德,比如说搞婚外情什么的,我认为不应该被反对和禁止。当然,大学期间学生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因此谈恋爱是不提倡的,包括师生恋。”
“你这个问题回答得很空泛,简直是在空谈理论。”章SIR说,“你应该回答得实际点,结合你自己的情况谈一谈。假如你爱上一位女老师,你会怎么处理?心理上能否接受一段师生恋?”
晕——这个问题也太过分了吧?俺不禁有些火冒三丈。
“章老师,我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所以这个问题我没有仔细考虑过”,我说,“现在被你一提醒,我倒有些困惑了,所以我现在希望章老师你能帮我解答这个疑惑。请允许我问一句:绻?惆?狭艘桓雠????蛘吣惚灰桓雠????狭耍?慊峤邮芤欢问ι?德穑俊?br /> 章SIR一听完我的话,不由勃然变色。
另外两个老师听后则一起笑出声来,梅雅没有笑,握着笔坐在那里,冷冷地望着章SIR,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好了,对你的提问就到这里,下一个吧。”章SIR挥挥手说。
我还想说点什么,一瞥眼却见梅雅冲我摇了摇头,于是改变了主意,转身走出教室。

#24
zplove2006-08-01 08:39

一走出初试的课室,俺双手不由得一阵冰凉。
刚才一时激愤,回答得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了,看章SIR那脸色,估计我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不管了,就算俺进不了文学社,能当众这样损他一次也算值了。
俺虽然不济,却也不是为那种五斗米折腰的人,还不至于为了区区一个社长的职位向他屈服。
想到这里,我反而觉得心情舒畅了许多,虽然没能完成梅雅建议我去做的事,但相信她也不会怪我。
再说,条条大道通罗马,想要追梅雅,可以另想办法,不一定非得往文学社里凑的。

回到宿舍,正想说刚才去面试的事,却见到排骨和大虾面色凝重,似乎心事重重的。
“怎么了?”我奇怪地问道,“干嘛哭丧着脸?”
“唉,别提了,老羊受伤了。”大虾说。
“伤了?伤在哪里?很严重吗?”我问道。
“老羊的腿刚才打篮球时扭伤了,刚去完校医室回来,虽说不是很严重,但也不是很乐观,至少半个月不能打篮球了。”排骨说。
“那也不用悲伤成这样啊”,我说,“他又不是篮球运动员,半个月打不了篮球不用这么看不开吧?人家格兰特.希尔都没有这么夸张。”
“我们不是为老羊难过的”,排骨说,“我们是为你而难过。”
“这是哪门子话?荒谬的很哪”,我疑惑地说,“又不是我伤了腿,干嘛为我难过?”


“我相信你听了下面这条消息,会比你自己伤了腿还难过。”大虾说。
“到底怎么讲?我越听越糊涂了。”我说。
“是这样的,学院下星期起开始举办这个学年的篮球赛。”排骨说,“我们班原本是老羊打中锋的,现在老羊伤了……”
“什么?你们不是要我顶替他的位置吧!”我惊叫道,“这……”
“左守初同志”,大虾一脸严肃地说,“你应该明白一个现状,俺们班只有八个男生,除了老羊就数你最高了,你不上,谁上?”
“可是,那也太荒谬了吧”,我说,“我一米七六不到的身高,又这么瘦,怎么去打中锋?被人家一撞就飞的。”
“打篮球不一定全靠身体的,有时技术运用得好,四两也能拨千斤的。”大虾说,“还有一个来星期,你有空就好好练一下技术吧。”
“是啊,虽说是临时抱佛脚,可是能练多少算多少,不至于一点见效也没有的。”排骨说。
“算了,大家还是破罐子破摔罢。”我说,“我才不信什么四两拨千斤的鬼话,不过老天既然开这么个玩笑,注定要我去出丑,那我就勉强上场去丢丢人好了。”
“初哥,你想清楚啊,这个人你万万丢不起的。”排骨说。
“是啊,这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的。”大虾道。
“有那么夸张吗?”我奇怪地说,“这跟我一生的幸福有什么关系?”
“唉,事到如今我就直说了吧。”大虾说,“我们刚查了赛程表,我们第一轮的对手是历史(1)班。”
“什么?”我顿时一惊,吓得跳了起来,“你是说我们要打的是……”
“对了,是历史(1)班。”大虾说,“梅雅那个班,他们班的中锋是可个过一米九的胖子啊。而且她作为班主任,相信到时肯定会到现场看的。”
“那你还练不练了?”排骨笑着问道。
晕啊——
“大虾哥,我求你了,你还是把我的腿弄伤了吧,伤得越严重越好。”我哭丧着脸说。

“我告诉你吧”,贾怡说:“篮球场上,力量、身高和体重固然是很重要的因素,可并不是全部,否则干脆打之前大家测量一下这些数据就能分出胜负了,还有什么好比的?”
她接着详尽解释道:“除了这几个因素之外,速度、弹跳、敏捷度和技术等几样能力值也是很重要的,只要把这几样能力运用好了,就能弥补前面那几个先天性因素的不足,从而战胜看似比你强大的对手。”
“那么,我问你,一个一米七几的瘦小球员,在场上能对抗一个一米九的胖子么?”我问道。
“为什么不行?”贾怡说:“这点差距算得了什么?通过技术能力完全可以弥补上的。”
“那……你能不能谈谈,短时间内如何培养出这些技术能力?”我问道。
“这个嘛……”她突然有些奇怪地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好像你对这方面不是很有兴趣啊。”
“到了下个星期,学院有场篮球赛,场上会出现我刚才的那组对抗”,我说,“我就是那个一米七几的小个子。”
“你要上场比赛?”她笑道:“听起来好像有些假啊。”
“我也希望这是假的,可惜现实就是如此残酷。”我说。
“就算你要上场,也用不着你去防个一米九多的吧?”她说道,“那在大学的赛场上算是中锋位置了,你们班应该会找个更高点的去防他。”
“问题是,我们班眼下已经拿不出更高的了,”我苦笑道,“蜀中无大将,廖化也得做先锋了。”
“哈哈,那你可麻烦了。”贾怡笑道,“就你现在这样子去打,肯定要闹笑话。”
“你说中了,我现在正在头疼这事。”我苦笑着说。
“如果梅雅那时候去现场看的话你就更丑陋了。”她笑道。
“不幸你又说中了,”我说,“我们要打的就是梅雅那个班。”
“哈哈哈……真是无巧不成书啊。”贾怡拍手大笑道。
“晕,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幸灾乐祸”,我说,“太不够意思了。”
“别急,我没说不帮你啊”,贾怡说,“那现在就拜师吧。”
“拜师?”我奇道,“拜什么师?”
“我来教教你怎么度过这个难关啊,”贾怡说,“你不想在梅雅面前献丑的话,只能靠我这个专业人才。”
她想了一下说:“还有一个来星期,要把你练到很好是不可能的了,但临阵磨枪,如果练得对门的话,多少也能有些提高。”
“对啊,”我拍额道,“差点忘了你是篮球专业的。那你准备怎么训练法?”


#25
zplove2006-08-01 08:39

贾怡说:“你先把未来一个星期你的空闲时间列一份表给我,我看看究竟有多少时间再做安排。”
我在纸上照她所说的把时间列了出来,她看了一下,想了想说:“也罢,虽然不算很多,但也凑合了。未来一周内,你要忘掉梅雅,专心想篮球。”
“晕啊”,我说,“没有那么夸张吧?”
“这事的确要夸张一点”,她盯着我说,“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
“到底怎么个苦法?”我问道。
“你到时就知道了。”她说,“明天下午你没课,所以上午一下课就得马上过来。”
“马上过来?”我嚷道,“午饭也不给吃了?”
“午饭当然要吃,”她笑着说,“不过也得想着师父还没吃吧,过来的时候打两份过来。”
“好吧。”我苦笑道。

回到宿舍,大虾和排骨瘫在床上,老羊却坐在凳上,神色痛苦地望着他那条伤腿。
“唉,我这条腿伤得不是时候哪。”老羊悲哀地说,“这下可惨了,要退居二线了。”
“喂,好像唉声叹气那个应该是我,你发什么牢骚?”我瞪着他说,“你这下可好,说得自己好像功成身退似的,我倒成替死鬼了。”
“你这什么话?”老羊不满地说,“难道我是故意弄伤的?”
“你虽然不是故意弄伤的,我却希望故意弄伤自己。”我苦笑道。
“喂,我开始有点BS你了”,老羊吼道,“让你替班级出一下力,不用说得那么难听吧?”
“不要急,和你开玩笑的,”我赶紧说道,“放心好了,既然让我上,我就会尽力。”
“哇,去一趟后街回来就准备尽力了?”排骨笑道,“这个贾MM真有本事哪。”
“那你准备怎么办?”大虾说,“这几天你得找时间好好去练啊。”
“是啊”,老羊说,“这么的吧,俺找时间指导你两下。”
“不用了”,我摆摆手说,“我已经找到师父了,我们有时间就去练。”
“是谁?”他们三人同时问道。
“贾怡啊。”我说。
“荒谬!”老羊吼道,“你个混蛋,你这算什么?是练球还是泡妞?”
“你急啥”,我说道,“人家又不是教不来,她可是篮球专业毕业的,训练方法比你专业多了。”
“是吗?”老羊冷笑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上次初见她时她就在打篮球了。”大虾说。
“还说她像晴子”排骨望着我笑道,“真的说中了,可惜你没有樱木那种篮球天分。”
“反正你们甭管这事,”我说,“我保证到时能交份满意的功课就好了。”
“那我看你怎么交了。”老羊说,“我先回去,祝你好运。”

老羊瘸着腿走了出去,我望着他强壮的身影,不禁叹了口气,的确他那种才是玩内线的身板。
“对了,我想问一个细节”,大虾说,“贾怡答应教你打篮球的时候,知不知道你下星期要面对的是梅雅的班级?”
“知道啊,”我说,“她就是听了这一点才说教我的。”
“唉”,大虾叹道,“这个贾MM真是伟大。”
“大虾,你想得太多了。”我随口说。
可我却不由呆呆地怔住了。

第二天一上完课,我去饭堂买了两盒饭,回宿舍拿起篮球就直奔贾怡的店里去。
大虾和排骨看着我匆匆的举动,不禁目瞪口呆。

出了学校后门,就看到贾怡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店门口。
“晕,你可真是食肉动物啊。”她打开我递过去的饭盒,惊呼道。
“没办法,呵呵,我喜欢吃肉。”我笑着说,“你又没特意说你要说什么,我就照我最喜欢的买了一份。”
“可你也不能让我这么个美少女跟着这样狼吞虎咽吧?”她叫道,“我这个月底量体重,要是重了你可要负责啊。”
“你尽管放心好了,要真有这事我肯定会负责任的!“我笑道。
此话在大街上一出,我立觉不妥,果然周围好些行人都停住脚步,用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们。
贾怡却还没有发觉异状,笑着问我:“那你倒说说看,准备怎么负责任?”
“没有了,我们先进去房里再说。”我赶紧把她推了进去。
后面似乎隐隐传来几句笑声。

“咦,你还拿了个篮球过来。”她说道。
“废话,不拿球来下午练什么?”我问道。
“你这个球太轻了,气又不是很够,不好打。”贾怡拿起来拍了拍道。
“这是我们宿舍的球”,我说,“虽然不好打,可眼下没有其它的,我们也只能将就一下了。”
“谁说没有?”她说道,“你看放桌子下面那里不是有一个?”
我吃了一惊,照着她所指望去,果见桌子底下放着个篮球。
我走过去拿起来看,“咦,又是斯伯丁篮球。”
“你去学校宿管办里拿回来了?”我抬头问道。
“拿回来的?”她笑道,“你看像吗?”
“啊,说起来这个球好像比原来那个新很多。”刹那间我明白了什么,望着她说:“难道你……”
“是的,我早上刚新买的,你信不信?”贾怡笑吟吟地说。
“你……”我顿时哑了声,心中涌起一阵感动,走到她身边,说道:“你为了教我,还特意去……”
“你有些感动了?”她抬头问道。
我点了点头,握着她的手,说道:“你待我这么好……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
“笨蛋,你以为现在是拍韩剧啊,还来这种对白,太俗套了”,贾怡松开手,笑道,“实话告诉你吧,这球是上午从体院的师弟那里借来的。”
晕——

吃完了饭,贾怡说:“现在开始上课吧。”
“晕,”我说,“起码也得有半小时消化时间吧,这是训练,不是虐待。”
“我没说现在就去篮球场啊”,贾怡说,“我们先上节理论课。”
“理论课?”
“对啊,先讲一下理论,待会再去实践练习。”
“先说明一下”,我说,“我只是希望了解像我这样的矮个子如何防高中锋这部分,其他的暂时就先别讲了。你可别像我们体育老师那样,讲点技战术还要先追溯半天的篮球发展史。”
“放心好了,”她笑道,“我可没那么多口水,咱挑重点的讲讲就好了。”

“首先,你要明确一点,你的身高、体重、力量和对方都是差一个档次的,加上弹跳也未必优于对方,所以指望到对方投篮时再从上面把他封下来是很不现实的,只能在他做出投篮动作之前做点文章。”贾怡说。
“那……这文章该怎么做才好?”我问道。
“惯用的方式有很多种啊,你可以绕前防守,争取不让对方拿到球,可以顶住对方的下盘和腰部,不让对方轻易地向内推进和转身,再争取打断或拍掉他的球。就好像这样,你站起来。”
我站了起来,她从后面伸手顶着我的腰,出脚挨着我的腿部,详细解说了各个动作的要领。
“的确不好受。”我笑道。
“我这只是摆个姿势,还没有用力啊,在场上你肯定要用全力去顶住的。”她说。
“好了,懂了,你可以放开手了吗?”我苦笑道,“你另一只手呵得我的腰部很痒。”
“是吗?”她笑道,“那我就多呵几下。”
我听完“啊”的一声跳了起来。
“真没用,”贾怡笑道:“才呵了几下就受不了了,怎么追梅雅?”
“那和追梅雅有什么关系?”我反驳道,“你有本事的话让我呵几下,看你受不受得了。”
“怎么?我还怕你了?”贾怡说,“你有胆就来试试。”
“算了,男女有别。”我摇摇手笑道。

贾怡花了半个多小时讲了一番理论,接下来就到篮球场上的实践了。
“哇,好大太阳啊。”一出门贾怡就说道。
“要不我们晚点再去吧。”我说,“待会把你个如许佳人晒成黑炭了,俺可就罪过了。”
“哼,你也开始懂得怜香惜玉了?”贾怡笑道。
“这是什么话?”我笑道,“难道我不是这样?”
“是,我知道你一向是怜香惜玉的,”贾怡笑道,“可你怜的是梅香,惜的是雅玉。”
晕——
“唉,谁叫你那是‘假’香‘疑’玉呢。”我大笑道。
“你是不是想找扁了?”她面色一沉,瞪了我一眼说,“你再多嘴的话我下午加大训练量,给你多点苦吃。”
“不敢不敢”,我赶紧说,“可是,这么大太阳,我虽然不要紧,可的确是怕把你晒着了。”
“那倒不紧要 ,反正一会是你在场上晒,我在一旁看。”她说。
“啊?你在场下?”我问道。
“当然啦,”她说,“难道我能模仿那个一米九多的胖子去跟你玩内线?开玩笑吧?那岂非让你占了便宜?”
“那我怎么练法?一个人顶着空气,跟透明人卡位?”我困惑地说。
“那可不是,这样练不给人当白痴了。”贾怡笑道。
“那你怎么安排?”
“现在不告诉你,去到就知道了。”贾怡故作神秘地说。

中午的篮球场上果然空无一人,虽然已经九月了,可太阳晒到地板上仍像火烤似的烫。
“等一下,先去旁边的小卖部买三支水。”贾怡说。
“买三支?干吗买三支?”我有些奇怪地问。
“因为还有一个人要来陪你练啊。”贾怡笑着说。
“陪练?是谁?”我问道。
“你放心,这个陪练绝对是够级数的,而且他肯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贾怡笑道,“这样练才有效果。”
“那是哪个?”我问道,“你快揭开谜底啦。”
“啊,他来了,在那里。”她笑道。
我顺着她指的地方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暗暗地叫起苦来。
只见篮球场边的路口拐过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体院那个胖子!
晕哪——

“师姐”,胖子隔了老大远就喊道。
“呵呵,这几天要麻烦你了。”贾怡笑道。
“没关系,这种事我最愿意干了。”胖子盯着我,伸了伸舌头笑道。
晕——
忽然想起这种恶心的笑容似乎小时候在哪部漫画里看过。
对了,龙珠里魔人布欧想把人变成朱古力饼干的时候,就是笑得如此淫贱。
“你不用对他手下留情的。”贾怡说。
“那当然,这个不用你叮嘱。”胖子笑道。
“情敌嘛,由这种方式决一胜负是最公道了。”贾怡说。
天啊,她还在旁边煽风点火。
“那我们马上开始吧。”贾怡说。
“等一下”,胖子忽然问道,“师姐,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要进行这次训练?不会光是要我来虐待他吧?”
晕——
居然还用虐待这个词……
“他下星期要上场比赛,就是打内线的位置,所以才请你来帮忙。”贾怡说。
“师姐,你不用这么关心这堆牛粪吧?”胖子说道,“还专门大中午的冒着大太阳来陪他练?回去一说大家可有意见啊。”
混蛋,这话是什么意思?
“师弟,我们做人要讲义气嘛,对不?”贾怡说,“左守初有麻烦,我作为朋友,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胖子点点头,贾怡接着道:
“那我宣布一下今天的规则,由你在内线背打,左守初来防守,最后测试时以十个球为一组,如果左守初能防下三个,那今天你的训练效果就达到了。”
“可以练到什么时候测试?”我问道。
贾怡看了看手机,“现在一点了,练到两点半进行测试,如果你不能防下来三个球,那就继续练半小时再补考,一直到你能放下来为止。”
“晕,要练一个半钟!”我说。
“有什么稀罕的,当年我们练投篮一练就一个下午。”贾怡说,“不许你有意见,马上开始。”
“等一下,”我问道,“所谓‘能防下来’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所谓防下来,就是他出手不中,你能拿到篮板,或者你在他出手前把球断下,这都算你成功了。”贾怡答道。
“那开始吧”,我说。
初步估量了一下,好像也不是毫无胜算,只是想到要和这黑乎乎的胖子粘上一个半钟,不免有些郁闷,晚餐肯定不开胃了。

果然一开始,胖子的背部就有力地顶着我的胸口,我顿时如遭泰山压顶,有些透不过气来。
“喂,胖兄,不用这么拼命吧。”我说,“天气这么热,别靠得这么紧。”

“你嚷个鸟”,胖子低声说道,“今天靠紧点把你好好整一顿,以后才能靠紧梅雅。”
晕——
这家伙居然来真的了。
全是贾怡这小妮子给惹的。
“注意咯,我开球了。”贾怡说。
胖子拿住球,用庞大的身躯紧紧逼着我,我被他连碰两下,脚步控制不住,一路往后面退。
没几分钟,胖子就在我面前出手五次,有四次命中,唯一一次不中还被他轻松拿到了篮板。
“停——刚才讲的理论全没用上。”贾怡摇摇头说,“你再回想一下我中午的话,好好体会一下。”
我弯着腰,轻轻地喘着气。
“刚才的确有些分心了,所以没做好。”我说。
“再来,你虽然没怎么打过篮球,但也不是笨蛋,应该很快会有进步的。”
我把贾怡中午讲的方法回想了一遍,咬咬牙去做,果然后面一轮进行了六七个球后,我第一次在胖子投不中时抢到了篮板。
“Good,就要这样。”贾怡说,“你还可以尝试一下背后偷球什么的。”
我点了点头,伸手狠命去撩胖子的球,结果被他轻易地把球晃开了,啪的一声,我的手很有力地拍到了他左手上。
胖子不由得哇的一声大叫。
“搞什么?想打架吗?”他冲我嚷道。
“师弟,你别生气,他的左手粗,所以也想把你的左手打粗点。”贾怡笑道。
“那可不要”,胖子说,“要粗他自己一个人粗就好了,像他那样子丑死了。”
“喂,赛场上可不许这样辱骂对手。”我抗议道。
“我就是要辱骂你,怎么样?”胖子冷笑道,“我还要接着说,就冲你这尊容,从我第一眼望见你,我就觉得你以后是个做和尚的料。”
“晕哪,”我说道,“记得小说里面那些整天坑人出家的老和尚就是你这种形象,腆着副肥胖的身材,逢人就说施主哪,我一看你的相貌就知道你的尘缘已了,还是皈依我佛吧,阿弥陀佛。”
“你……”胖子想骂什么,却又没能骂出来。
“左手粗做和尚可不合适。”贾怡咯咯笑道,“他的道德不够高尚,就算剃了头,以后反成了佛家的败门弟子,搞不好还四处泡尼姑。”
“那倒是,我如果做了和尚,第一个就要泡你这种尼姑。”我笑道。
“你得了吧,我可没想着出家。”贾怡笑道,“你还是去找你的梅师太吧。”

刚才在网上搜了下找到了更新,发过来大家看看。

两点多的时候,胖子首先告辞,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和贾怡离开了篮球场。
“手脚好酸哪”,我说,“晚饭后还要做家教呢。”
“你今天的表现还可以”,贾怡笑道,“没想到最后测试时你能防下五个球。”
“晕,这是我在烈日下奋斗了一个多小时的成果哪,”我笑道,“老天总不能那么残酷,还让我还继续补考吧。”
“可你不能放松”,贾怡说,“明天还要继续。”
“明天?我白天一整天都是课哪。”我说。
“那就晚上来。”她说。
“晕,连晚上都练。”我苦笑道。
“其实晚上来才好,不会那么晒啊。”贾怡说。
“那个胖子也来吗?”我问。
“当然,这一个来星期他都来的。”贾怡说。
“其实嘛,说起来他可真好人。”我说。
“嗯,体院虽然都是些大老粗,但他们都是很讲义气的。无论找他们帮忙做什么,他们都很热情的。”她说。

我们经过公告栏的时候,见到前面有不少人在围观什么。
“我们过去看看。”我对贾怡说。
走到人群后面一看,原来贴的是昨天学院学生会初试的通过名单。
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因此一时间查不了下面的姓名。
“对了,你昨天初试怎么样?”贾怡问道。
“又被章SIR为难了,估计结果不太妙。”我笑道。
“那也不一定,你不是有女神在护佑你么?”她说。
“梅雅帮不了什么的……”我摇头道。
正说着的时候,旁边钻出来一个矮小的身影,还用手打了打我的手臂,我低头一看,居然是秦荣这小子。
“初哥,恭喜啊,你通过初试了。”小荣说。
“什么?居然通过了?开玩笑吧?”我将信将疑地说。
“你自己去看,下面倒数第一行不写着‘左守初’三个字?”小荣说。

“奇怪,我还满以为要被唰下来的。”一路上我说道。
贾怡笑着说:“很多时候,学院做出的就是这些让你难以猜透的事。”
“对了,你读书那会有进学生会吗?”我问道。
“我那时哪有空搞这个?”贾怡说,“我们读体院的人是很苦的,每天都要坚持各种训练,日子平淡如白开水,哪像你们这些上文化课的这么悠闲?”
她顿了一下又笑着续道:“再说了,我也没遇着什么让我进学生会的精神动力。”
“晕,你又来了。”我说,“我再声明一次,我不是为梅雅进学生会的。”
“你还不一定能进呢”,她笑道,“你还不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准备竞选,到时候万一落选了,看你怎么向她交代?”
“放心好了,今晚回到宿舍立即准备。”我说。

#26
zplove2006-08-01 08:40

吃完晚饭后,我继续跑去做家教,整个程序照旧,一切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到走之前,我才想起这次又没有见到那位当管家的婆婆。
“婆婆康复了吗?”我问安妮道。
“没有,黄婆婆病得很严重,已经去过医院了,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安妮说,“我向她转达你的问候了,她很高兴,还夸你很棒,叫你一定要继续在这里教下去。”
“放心好了”,我笑道,“我既然接手了,就一定会好好干下去的。”

在回来的车上,我忽然想起初试的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梅雅。
“你找我是为了初试的事吧?”她问道。
“是的,下午看了结果了,没想到居然能过关。”我说。
“其实那天你前面几个问题答得很不错的”,她笑着说,“虽然最后章SIR那个问题你回答得有些偏激,他也感到很没面子,但另外两个老师都支持你,他也没能把你划下来。”
“我不是刻意搞得他没面子的”,我说,“谁叫他问些这么奇怪的问题。”
“问题本身并不是很奇怪”,梅雅说,“眼下也有人在探讨师生恋的问题,这种探讨是很公开化的了。只是章老师不该在那种场合这样问。”
“老师,那我能不能问一句”,我忽然说,“你对师生恋是怎么看的?”
“我不知道,”,她笑道,“你别这样问我,我这个人做事是凭感觉的。”
临挂电话前梅雅又提醒了我一句:“选举是在明天晚上进行,你好好准备一下。很多参加竞选的人都是冲着生活部、外联部和学习部这些部门去的,文学社那边竞争倒不怎么激烈,你好好准备一下,选上是很有希望的。”
“是,我一定好好努力。”我回答道。

从市区回大学城的路很长,又差不多是是末班车了,车上乘客稀少,显得十分寂静,唯闻汽车马达的鸣响。
我很喜欢徐志摩《北戴河海滨的幻想》一文,特别喜欢“在这不尽的长吟中,我独坐在冥想。难得是寂寞的环境,难得是静定的意境;寂寞
中有不可言传的和谐,静默中有无限的创造……”这几句。
今夜我虽然不是坐在北戴河畔,也少了秋蝉的长吟,但这“寂寞的环境”和“静定的意境”却是有的。以俺的思想水平,要来点什么创造是不可能了,但正好借机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

梅雅……
这近半个月来,每当我陷入沉思中的时候,浮现的第一个中文词总是“梅雅”。
如果浮想出来的是一个英文词的话,那一定是MY。
我忽然哑然失笑,那么“My MY”(买卖)不就是“我的梅雅”的意思?

爱上一个人是很奇妙的,你永远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
大虾曾经问我:“我很不明白,梅雅有什么值得你痴狂的?还有小荣,他不见得比你理智。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可学校里、大街上美女都不少啊,还是因为她的学历高?她的声音好听?”
“搞不好是因为人家收入稳定,个个想吃软饭。”排骨瞪着眼说。

我对他俩的问题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气质。
我喜欢梅雅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是因为她的气质。
喜欢她成熟稳重的举止,喜欢她神定气闲的微笑,喜欢她任何情况下都处变不惊……
当然还有她的个性——她的房间永远是乱的……

梅雅喜欢泡茉莉茶……
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一朵洁白的茉莉,花色洁白,香而不腻,清雅宜人……

贾怡呢?
想到贾怡,我不禁笑了。
说我对贾怡没有好感,那是假的。
我甚至想过,如果没有开头那起敲门事件的话,我未必能和梅雅这么多的接触,那么,我会不会爱上贾怡呢?
当然,这只是一种设想。
但是,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会承认,贾怡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这个时代的校园里,像她这样的女孩真的已经不多了,简直是一条难见的风景线。
当然贾怡已经大专毕业了,可眼下,她似乎还和这间学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能感觉到,她对学校的生活还是怀有深深的眷恋的,不然,为什么她当初赌气从家里出走的时候,第一选择就是来学校附近租这家店?
那么,她以后的人生规划到底是什么呢?
不会就准备在这附近长期逗留下去吧?
我忽然觉得,贾怡对我是很关心的,我需要帮助的每一件事她都很热心地帮忙打点。
如果说她喜欢我,似乎有点不可能,毕竟她刚刚脱离了一段感情的阴影,还不知道有没有彻底地走出来。
可是……每次提及梅雅的时候,她为什么总有一些不太自然的、甚至带有一缕感伤的反应?
不管怎么说,我意识到,自己没有给予她足够的关怀。
在这附近,她只有我这么一个能常常陪伴她的朋友。
那些师弟虽然也和她关系很铁,但毕竟她已经毕业了,而且体院天天训练,老去找他们有些不方便。
这种情况下,她的落寞可想而知,我应该待她更体贴、更加留意一下她的事才对。

回到宿舍时,老羊又在凳子上坐着。
“你伤了腿就把我们宿舍当疗养院了?”我苦笑道,“我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一进门就见你瘫在这里。”
“你瞎扯什么 ?”老羊吼道,“我今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找你有正经事。”
“什么事?”我问道。
“中午我特意拐着脚和排骨他们去看了一下你的训练……”老羊说。
“什么?你们去看了?”我叫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就坐在旁边不远处的石凳上。”排骨在床上说,“你小子被那胖子整得闷头闷脑的,哪里还有空看周围的事?”
“说起来,我不能不承认,那个MM的训练是有成果的。”老羊说。
“那又怎样?”我问道。
“我想周末队里合练战术时,请那个女生过来帮忙指导一下。”老羊说。
“听起来很不错的主意,”我瞪着老羊说,“可不知怎么的,我总要怀疑你是对人家有不轨的企图。”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十一)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十三)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十二)
[ 2006/06/26 10:44 | by livestart ]
两点多的时候,胖子首先告辞,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和贾怡离开了篮球场。
“手脚好酸哪”,我说,“晚饭后还要做家教呢。”
“你今天的表现还可以”,贾怡笑道,“没想到最后测试时你能防下五个球。”
“晕,这是我在烈日下奋斗了一个多小时的成果哪,”我笑道,“老天总不能那么残酷,还让我还继续补考吧。”
“可你不能放松”,贾怡说,“明天还要继续。”
“明天?我白天一整天都是课哪。”我说。
“那就晚上来。”她说。
“晕,连晚上都练。”我苦笑道。
“其实晚上来才好,不会那么晒啊。”贾怡说。
“那个胖子也来吗?”我问。
“当然,这一个来星期他都来的。”贾怡说。
“其实嘛,说起来他可真好人。”我说。
“嗯,体院虽然都是些大老粗,但他们都是很讲义气的。无论找他们帮忙做什么,他们都很热情的。”她说。

我们经过公告栏的时候,见到前面有不少人在围观什么。
“我们过去看看。”我对贾怡说。
走到人群后面一看,原来贴的是昨天学院学生会初试的通过名单。
被前面的人挡住了视线,因此一时间查不了下面的姓名。
“对了,你昨天初试怎么样?”贾怡问道。
“又被章SIR为难了,估计结果不太妙。”我笑道。
“那也不一定,你不是有女神在护佑你么?”她说。
“梅雅帮不了什么的……”我摇头道。
正说着的时候,旁边钻出来一个矮小的身影,还用手打了打我的手臂,我低头一看,居然是秦荣这小子。
“初哥,恭喜啊,你通过初试了。”小荣说。

“什么?居然通过了?开玩笑吧?”我将信将疑地说。
“你自己去看,下面倒数第一行不写着‘左守初’三个字?”小荣说。

“奇怪,我还满以为要被唰下来的。”一路上我说道。
贾怡笑着说:“很多时候,学院做出的就是这些让你难以猜透的事。”
“对了,你读书那会有进学生会吗?”我问道。
“我那时哪有空搞这个?”贾怡说,“我们读体院的人是很苦的,每天都要坚持各种训练,日子平淡如白开水,哪像你们这些上文化课的这么悠闲?”
她顿了一下又笑着续道:“再说了,我也没遇着什么让我进学生会的精神动力。”
“晕,你又来了。”我说,“我再声明一次,我不是为梅雅进学生会的。”
“你还不一定能进呢”,她笑道,“你还不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去准备竞选,到时候万一落选了,看你怎么向她交代?”
“放心好了,今晚回到宿舍立即准备。”我说。

吃完晚饭后,我继续跑去做家教,整个程序照旧,一切似乎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到走之前,我才想起这次又没有见到那位当管家的婆婆。
“婆婆康复了吗?”我问安妮道。
“没有,黄婆婆病得很严重,已经去过医院了,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安妮说,“我向她转达你的问候了,她很高兴,还夸你很棒,叫你一定要继续在这里教下去。”
“放心好了”,我笑道,“我既然接手了,就一定会好好干下去的。”

在回来的车上,我忽然想起初试的事,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梅雅。
“你找我是为了初试的事吧?”她问道。
“是的,下午看了结果了,没想到居然能过关。”我说。
“其实那天你前面几个问题答得很不错的”,她笑着说,“虽然最后章SIR那个问题你回答得有些偏激,他也感到很没面子,但另外两个老师都支持你,他也没能把你划下来。”
“我不是刻意搞得他没面子的”,我说,“谁叫他问些这么奇怪的问题。”
“问题本身并不是很奇怪”,梅雅说,“眼下也有人在探讨师生恋的问题,这种探讨是很公开化的了。只是章老师不该在那种场合这样问。”
“老师,那我能不能问一句”,我忽然说,“你对师生恋是怎么看的?”
“我不知道,”,她笑道,“你别这样问我,我这个人做事是凭感觉的。”

临挂电话前梅雅又提醒了我一句:“选举是在明天晚上进行,你好好准备一下。很多参加竞选的人都是冲着生活部、外联部和学习部这些部门去的,文学社那边竞争倒不怎么激烈,你好好准备一下,选上是很有希望的。”
“是,我一定好好努力。”我回答道。

#27
zplove2006-08-01 08:40

从市区回大学城的路很长,又差不多是是末班车了,车上乘客稀少,显得十分寂静,唯闻汽车马达的鸣响。
我很喜欢徐志摩《北戴河海滨的幻想》一文,特别喜欢“在这不尽的长吟中,我独坐在冥想。难得是寂寞的环境,难得是静定的意境;寂寞
中有不可言传的和谐,静默中有无限的创造……”这几句。
今夜我虽然不是坐在北戴河畔,也少了秋蝉的长吟,但这“寂寞的环境”和“静定的意境”却是有的。以俺的思想水平,要来点什么创造是不可能了,但正好借机理一下自己混乱的思绪。

梅雅……
这近半个月来,每当我陷入沉思中的时候,浮现的第一个中文词总是“梅雅”。
如果浮想出来的是一个英文词的话,那一定是MY。
我忽然哑然失笑,那么“My MY”(买卖)不就是“我的梅雅”的意思?

爱上一个人是很奇妙的,你永远不知道如何去形容这种感觉。
大虾曾经问我:“我很不明白,梅雅有什么值得你痴狂的?还有小荣,他不见得比你理智。就因为她长得漂亮?可学校里、大街上美女都不少啊,还是因为她的学历高?她的声音好听?”
“搞不好是因为人家收入稳定,个个想吃软饭。”排骨瞪着眼说。

我对他俩的问题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气质。
我喜欢梅雅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是因为她的气质。
喜欢她成熟稳重的举止,喜欢她神定气闲的微笑,喜欢她任何情况下都处变不惊……
当然还有她的个性——她的房间永远是乱的……

梅雅喜欢泡茉莉茶……
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一朵洁白的茉莉,花色洁白,香而不腻,清雅宜人……

贾怡呢?

想到贾怡,我不禁笑了。
说我对贾怡没有好感,那是假的。
我甚至想过,如果没有开头那起敲门事件的话,我未必能和梅雅这么多的接触,那么,我会不会爱上贾怡呢?
当然,这只是一种设想。
但是,每一个认识她的人都会承认,贾怡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
这个时代的校园里,像她这样的女孩真的已经不多了,简直是一条难见的风景线。
当然贾怡已经大专毕业了,可眼下,她似乎还和这间学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能感觉到,她对学校的生活还是怀有深深的眷恋的,不然,为什么她当初赌气从家里出走的时候,第一选择就是来学校附近租这家店?
那么,她以后的人生规划到底是什么呢?
不会就准备在这附近长期逗留下去吧?
我忽然觉得,贾怡对我是很关心的,我需要帮助的每一件事她都很热心地帮忙打点。
如果说她喜欢我,似乎有点不可能,毕竟她刚刚脱离了一段感情的阴影,还不知道有没有彻底地走出来。
可是……每次提及梅雅的时候,她为什么总有一些不太自然的、甚至带有一缕感伤的反应?
不管怎么说,我意识到,自己没有给予她足够的关怀。
在这附近,她只有我这么一个能常常陪伴她的朋友。
那些师弟虽然也和她关系很铁,但毕竟她已经毕业了,而且体院天天训练,老去找他们有些不方便。
这种情况下,她的落寞可想而知,我应该待她更体贴、更加留意一下她的事才对。

回到宿舍时,老羊又在凳子上坐着。
“你伤了腿就把我们宿舍当疗养院了?”我苦笑道,“我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一进门就见你瘫在这里。”
“你瞎扯什么 ?”老羊吼道,“我今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找你有正经事。”
“什么事?”我问道。
“中午我特意拐着脚和排骨他们去看了一下你的训练……”老羊说。
“什么?你们去看了?”我叫道,“我怎么不知道?”
“我们就坐在旁边不远处的石凳上。”排骨在床上说,“你小子被那胖子整得闷头闷脑的,哪里还有空看周围的事?”
“说起来,我不能不承认,那个MM的训练是有成果的。”老羊说。
“那又怎样?”我问道。
“我想周末队里合练战术时,请那个女生过来帮忙指导一下。”老羊说。
“听起来很不错的主意,”我瞪着老羊说,“可不知怎么的,我总要怀疑你是对人家有不轨的企图。”

“你这人平日就爱没来由地瞎扯”,老羊说,“你真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听左手这么说起来倒是有点道理啊”,排骨笑道,“我才想起今天下午老羊看贾MM的眼神似乎很炽热。”
“是真的吗?老羊?”大虾笑道。
“啊,怪不得今天篮球场上那么热。”我大笑着说,“原来老羊在旁边火辣辣地往这边瞅。”
“哪有?”老羊急得脸都红了,分辨道:“哪有这回事?我是在看篮球场上,可不是看她啊。”
“不是看她?难道是在看体院的胖子?”我嘻嘻笑道:“好像那更加不正常啊。”
“啊,难怪老羊平日不近女色,原来还是性取向的问题。”排骨附和道。
“李安下一部电影的主角该轮到你了……”我拍拍他肩膀说。
排骨和大虾都哈哈大笑起来。
“我们这是在说正经事!严肃点好不好?”老羊吼道:“左手粗,你别东拉西扯的,一句话,周末到底能不能请到这个教练?”
“那就要看你打算什么时间练了“我说道。
“星期六下午,可以吗?”老羊说。
“我去帮你问问她。”我说。
“你一定记得问啊”,老羊说,“你这人总是丢三落四的,看来我还得再提醒你。”
“放心好了,我保证转达班长的爱慕之情。”我笑道。

“老羊真的喜欢上贾怡了?”
老羊离开之后,大虾问道。
“我想一定是了”,排骨说,“其实下午看你们练球时,他一直在夸人家的好处。”
“没想到老羊也有喜欢上的女子了。”大虾说。
“晕,老羊这么粗壮的身材,我整天联想到《灌篮高手》的大猩猩。”我苦笑道。
“你这么比喻就很恶心了,”排骨说,“记得说过贾怡像晴子,难道赤木的初恋竟然是他妹妹?”

星期四一整个白天都是课,我坐在课堂上却睡不着。
中学时常常觉得,课堂其实是比监狱还要残酷的地方,因为你连睡觉的基本权利都没有。
大学的课堂才是监狱,只要不说梦话,你睡多久是不会有人管的。
最痛苦的莫过于在课堂上失眠的人。
眼看着周围一大片倒下的难友得到了解脱,自己却还得继续忍受教授的紧箍咒。
学生昏昏而睡,老师自我陶醉,这就是当今一些大学课堂的真实写照。

傍晚下课时,才省起今晚不能训练了,给贾怡打了个电话。
“今晚选举,没法训练了。”我说。
“谁说的?选举完可以训练啊。”贾怡说。
“晕,不用那么残酷吧?”我叫道,“今晚不知道要选举到几点啊。”
“无论选举到几点,我们都要坚持练上两小时。”贾怡语气坚定地说,“好像中国乒乓球队有句话说什么‘一日不练问题多,两日不练走下坡’。”
“得了吧”,我苦笑道,“我一天没练,已经要听你啰嗦了。”
“反正这假是不能放的!”她叫道。
“可是,就算我们可以练,体院那位老兄总不能陪吧,你总不能晚上都不放过他。”我说。
“今晚不叫他了”,贾怡说,“今晚本小姐亲自教你投篮。”
“那太好了”,我松了一口气,“其实俺是怕老跟那胖子挤。”
“今晚没人跟你挤了,就学投篮。”贾怡说,“你选举完打电话给我啊。记住,今晚要上课,不许去和梅雅搭讪。”
“那好吧。”我苦笑道。

晚上7点钟大会开始,选举完宣布散会时,手机却没电了,也不知道几点。
“几点了?”我问旁边一个女生。
“快九点了。”
我点了点头。

#28
zplove2006-08-01 08:40

礼堂出口挤满了人,我只得在一旁站着,打算等一会再出去。
章SIR还在主席台上和几个老师、学生在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我厌恶地转过了头。
一瞥眼却见到梅雅就站在中间通道的不远处,我走过去喊道:“老师。”
她回头见到是我,淡淡一笑,道:“恭喜啊,选上了。”
“没什么”,我笑道,“竞争对手较少,所以比较容易。”
“那也是你实力的体现啊”,她笑道,“对了,一会有没空?帮我整理点资料。”

“整理资料?可以啊。”我说,“是什么资料?”
“我们系的学籍资料。”她说,“很乱啊,我一个人短时间弄不过来。”
“学籍资料?”我很惊奇,低声说道,“上次班会课章SIR说的……”
“事实上,学校教务处到今天才下达通知让我们整理。”她低声笑道。
我一见她笑靥如花的样子,顿时心神俱醉,几乎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只知道茫然地点头。
“小梅”,章SIR在前面喊道,“我们去吃宵夜,你去吗?”
“不去了”,梅雅笑着说,“我一会有事,你们去吧。”
“那……好吧。”
章SIR的口气似乎有些失望,和其他几个人出了礼堂。
“我们上去办公室吧。”梅雅说。

夜晚的校道上,昏暗的路灯下丽影双双。
凉风轻轻地从一对对幸福的身影旁拂过,也许在他们的呼吸中,风也有种甜甜的味道。
我和梅雅也走在这条路上,可是,我们之间却始终保持着一米的距离。
幸福——你离我只有一米啊!

上了办公室,梅雅说:“你先喝杯水吧,我把资料抱出来。”
“抱出来?”我吃惊道,“很多吗?”
“一共有五叠,就是整份学籍资料被分成了五个部分,每个学期算一份,我们今晚要把它们按姓名归好。”梅雅说。
“还好历史系只有两个班,不算多。”我笑道。
“对啊,加上有你帮忙就快多了,我们还可以聊聊天。”梅雅笑着说。

我把一个班的资料搬到章SIR的桌上,一瞥眼,却看到桌子底下和桌上都放着一大堆学籍资料,捆成好几扎,看起来比梅雅的多了几倍。
“那是我们系的?”我问道。
“对啊,上次开班会章老师迟到时撒谎,随口说了在整理学籍资料,现在他怕众人知道会恼怒,也不太敢去找学生来帮忙。”梅雅笑着说,“你们系有八个班哪,所以他很头疼。”
“哈哈,这叫自作自受。”我笑道。
“现在学校的事情也是越来越罗嗦了,我记得我读本科那会,还没有这么多资料要搞。”
我听了这话,忽然想起自己心里埋藏了很久的一个疑团,那就是梅雅的历史。
“老师,你本科起一直是在这间学校念书的吗?”我问道。

“对啊,我七年前在这里开始读本科,然后读研究生,一直到现在毕业。”梅雅说。
“七年前?”我笑道,“七年前那会我还念初中呢。”
“我入学比较早,比一般孩子都早了一年,而且我念的是五年制的实验小学。”她笑道。
“怪不得我看你好像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我说,“我是八四初年的。”
“那我比你大三岁而已。”她笑道。
“你老家是苏杭那一带的?”
“杭州。”她笑道,“我是在西湖畔长大的。”
“怪不得总觉得你‘浓妆淡抹总相宜’。”我笑道,“一种西湖独特的气质。”
“你去过西湖吗?”她笑道。
“没有,不过……见到你也一样了。”我说。
“咦,你今晚怎么老说些这么奇怪的溢美之词?”梅雅奇道,“平日在班上老这样讨女孩子欢心吗?”
“不不”,我才惊觉自己有些失语了,低着头说:“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
“呵呵,我说笑而已。”梅雅微微笑道,“还是要感谢你的夸奖,虽然有些过誉。”
她顿了一下,又叹道,“想起来,我当年来广州上学的时候,还不到16岁呢。”
“你在广州有亲戚吗?”我问道。
“没有,当时我爸爸送了我过来一趟,然后这些年,我一直是自己在家和广州之间来来往往的。”
“那你怎么会选择跑这么远来广州念书的?”我问道,“浙江那边也有许多不错的学校啊。”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她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是个喜欢跟着感觉走的人,当时报志愿时觉得这里有趣,也没和家里商量,就偷偷报了,后来拿到录取书时家里人大吃一惊。”
“那可和我不一样,”我笑道,“我来广州是因为这里离家近,不用离开珠三角。”
“你们这一届考大学比我们那会轻松多了。”梅雅叹道,“我们那时候,想考来这里还是很有难度的。”
“对啊”,我笑道,“我们那时候报志愿时也很随意的,感觉根本不是在面对高考,有些人甚至偷偷看看自己喜欢的人报哪一所学校,再参考着报。”
“你也是这些人之一咯?”她问道。
“不,我那时候没有喜欢的女孩子。”我说道。
“嗯,高三拍拖学校是不给的。”梅雅说,“大学里就没这个约束了。”
“老师,我想问一个问题,可以吗?”我说道。
“你问嘛,干嘛这么客气?”梅雅奇道。
我鼓起勇气问道:“请问……你在大学期间有拍拖吗?”

“有啊。”她笑道。
“那……挺好的。”我吞吐着说道。
虽然这个答案在我的意料之中,可听起来还是不大舒服。
“什么叫那挺好的?”梅雅说,“你这话说得不太自然啊,是不是觉得很意外?”
“没有,”我摇摇头说,“在大学拍拖是很正常的啊。”
“对啊,我和你说过,那算是一种珍贵的回忆。”梅雅笑道。
“他……是你的同学吗?”我问道。
“他是大我两届的师兄。”她笑道,“想起来,那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段感情持续了近一年。”
“一年?”
“对,后来他本科毕业了,坚持要去北京读研究生,就没有下文了。”她笑道。
“那……现在还有他的消息吗?”我问道。
“听说他留在北京读博士了,具体我也不清楚。”梅雅笑道。
晕——
我霎那间百感交集。
真羡慕那位远在首都的老兄啊——
不知道那家伙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可我又不禁替他遗憾,甚至有些气愤,如许佳人,怎么忍心晾着不管,跑去北京读研?
但话说回来,不管怎样,还好他走了,不然可俺就没有希望了,哈哈。
那就让俺努力来接过你的班吧!我偷笑道。
“你笑什么?”梅雅忽然问我,“见到我的初恋没下文,你居然笑了?”

晕——我才发觉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梅雅是学过心理学的,俺今晚屡次失态,搞不好要让她看破了……
“老师,我不是笑你。”我赶紧说,“我是由你的故事产生了一种美好的憧憬,希望大学期间自己也能有段这样的初恋。”
“呵呵,这样的初恋并不值得羡慕啊”,梅雅笑道,“才持续了不到一年,却让我耗费了五年的时间去回味和摆脱。”
“啊?”我说,“老师,这些年来你没有再尝试寻找另一段感情了吗?”
“没有”,她摇摇头叹息道,“虽然这几年遇到了很多新的人和事,可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找不到当年那种感觉了。”
我听完,也只能苦涩地笑笑。
梅雅也是个痴情人呢,我想。
看来幸福里我并非只有一米那么简单,想追上梅雅,并陪她继续走下去,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梦在前方,继续不断给自己加油吧。

说着说着,我们已经把资料整理完了。
“两个人合作果然快了很多。”梅雅欢呼道。
我忽然想到“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这句话。可不敢说出来。
“辛苦你了,下次找时间请你吃饭。”梅雅说。
“不用这么客气”,我笑道,“小事而已。”
“你说话越来越有风度了。”梅雅笑道,“虽然才半个月,但感觉你和我当初敲门时认识的那个扣错纽扣的小男孩已经有很大变化了。”
“呵呵,我那时是刚睡醒啊。”我苦笑道。

“咦,这是什么?”临出门前,梅雅忽然说道。
她拿起桌面的一张纸,“咦,是下星期学院篮球赛的赛程表呢。”
晕——
她一提到“篮球”两个字,我顿时心惊。
糟了,今晚开会之前约了贾怡……
我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多了。

“中文二班?那不是你们班吗?”梅雅惊奇地说,“我们班竟然在第一轮碰到你们班。”
“嗯,我也要上场。”我说道。
“加油哦”,梅雅笑道,“虽然这样鼓劲很别扭,可我希望你表现得好一点。”
“谢谢,我会努力的。”我勉强一笑。

“你怎么了?”坐电梯时,梅雅有些奇怪地问道,“怎么神色显得有些慌张?”
“没什么。”我摇头道。
走出办公楼时,我们两人都大吃一惊。
只见地上一大片湿漉漉的,天空中还飘着雨点。
“刚刚下过大雨,现在小了。”我说。
“我们在办公室里关着门窗,竟然浑然不觉。”梅雅说。
我望着湿滑的地面,越想心中越是不安。
“你等一下,我办公室里有伞,我上去拿一下。”梅雅说。
我再也忍不住了,说道:“老师,我有点急事,先走了!”
说完,我跑出大门,冲进了雨里。
“喂,你怎么了?可别淋着啊。”隐隐听见梅雅在身后大叫道。

我什么也不管了,加快速度往后街跑去。


冲出校门时,看到手机店窗户里没有灯光,我不禁有些担心。
难道贾怡现在在……
虽然这事我隐隐有所意料,但她应该没有那么傻吧?
我拼命敲着手机店的门,却没有人回答。
拿出手机来按了几下,都是还没读到信号就自动关机了。
晕啊,屋漏偏逢连夜雨……
我倒抽了口凉气,又冲入了雨中。

“喂,你是学生吗?想干什么?”后门的保安叫住我说,“怎么见你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
“对不起,有点急事。”我掏出校园卡给他看。
“放他进去吧,今晚这学校怪人真多。”另一个保安说,“刚才明明下着大雨,有一个女学生却非要进去打篮球。”
“什么?你是说……”我大吃一惊,加速跑进了校门,往篮球场方向冲去。

一到篮球场边,就听到场中传来“梆梆”的球响声,回荡在雨中,在我听起来无比的沉重。
一走近,果然看到一个女生梳着两条辫子,穿着篮球服,在用力地把球砸向篮板上。
“贾怡!”我冲过去喊道。
贾怡听到我的喊声,慢慢地回过头来。
我望着她被雨淋得湿透的样子,忍不住一阵自责的心痛,冲上前张开手一把向她抱去。
“梆”的一声——
她轻轻一闪,我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
“你终于舍得来了?”贾怡在旁冷冷地说。

#29
zplove2006-08-01 08:41

“我……”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你不要告诉我现在才散会。”贾怡冷冰冰地说。
她又抓起球,重重地往篮板上砸去。
球往我这边落下来,我呆呆地拿住。
头顶上,雨又开始越下越大……
“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再说吧。”我说。
“要避你自己去避吧,可别来管我。”贾怡道。
“别这样,淋着了不好。”我劝道。
“我淋着没有与你无关。”贾怡说,一把拿过我手里的球,又往篮板上砸去。
“你要淋雨,那我陪你一起淋吧。”我说。
“陪我一起淋?”贾怡冷笑道,“多好听的话啊,刚才那阵倾盆大雨的时候,你在哪里了?”
“好了,我道歉,我失信了”,我柔声道,“你要怎么罚我都可以,但我们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吧。”
我不由她分说,一手拉起她的手臂,一手抄起篮球,就往场边走去。
贾怡一瞪眼,用力甩开了我的手,掉转头向篮球场中间跑去。
我冲上前去,说道:“我求求你了,要我怎么样都好,你先跟我走吧。”
她抬头望了我一眼,把头硬硬地扭转了过去,一言不发地站着。
天啊,我该怎么办……

“喂,你们疯了?这么大雨站在这里,情侣吵架也不用这样吧。”突然间,一个男子的声音说。
我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撑着伞站在我们身后。
我看了看贾怡,她也是一脸茫然,显然这是个陌生人。
“你是谁?”我冷冷地说,“这儿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
“得得,真是好心没好报。”那男子说,“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小心别淋雨淋出病来,特别是你女朋友……”
“她病了我自会带她去校医室”,我说,“用不着你在这儿说。”
“可……我就是校医室的医生啊”,那男子苦笑道。
他打着伞转身走开,叹道:“我每天都忙不过来,就是因为这间学校有太多你们这种没病找病生的疯子……”

贾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晕,好惊天动地啊。”我苦笑道,“把医生都惹来了。”
俺顿时松了一口气,贾怡终于笑了,那万事就好商量了。
“疯子!”她笑道,“听到没有,她说你是疯子。”
“他是说‘你们’,也包括你啊。”我笑道。
“他是对着你说的,”她说道,“我才不会陪你一起疯呢。”
“可他说我们是情侣啊,”我笑道,“说明他是看好我们能一起疯的。”
“呸”,贾怡低着头说,“什么叫一起疯?说这种话也不脸红,如果给你的梅雅听到的话……”
篮球场乳白色的灯光下,我看着她双颊红晕,头发上不断垂淌下来的雨珠,听着她似嗔似怨的话语,一种怜惜之情油然而生。
难道……这个姑娘真的对我动情了么?
雨一直下,贾怡和我默然地对站在雨中……
这是一幅什么样的图画啊——
我不由得怦然心动,刹时间痴了……

“唉,终于找到你了,原来在这。”
身后一个女子的声音笑道。
难道是……
我们一回头,俺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梅雅撑着伞站在身后,她手里还拿着另一把伞。
“拿着,这把给你们。”她笑着说。
“老师,你怎么……”我接过雨伞问道。
“快点撑开吧,傻瓜”,梅雅笑道,“看把人家小贾都淋成这副样子……”
晕——
MY……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我感到越来越混乱了。


我撑开伞,走到贾怡的身边。
贾怡红着脸,看看梅雅,又看看我,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又低下了头。
“我上去办公室拿伞出来,正好看见你急匆匆地往这边方向跑过来。”梅雅笑道,“我猜一定是哪个重要的人淋雨让你这么着急了,就又上去拿多一把伞往这里来找。”
“老师,谢谢了。”我说。
“小贾,你怎么下着这么大雨还跑来打篮球?”梅雅问道。
“这个……”贾怡努了努嘴,声如细蚊,不知道吞吞吐吐地说了句什么。
“下次不可以这么任性了。”梅雅拍拍她肩膀说,“你看人家左守初刚才跑过来时多焦急。”
晕——
贾怡慌乱地抬头说:“老师,他哪有焦急?你说到哪里去了?”
“呵呵,你也会脸红哦。”梅雅笑道,“好了,都回去吧,这么大雨三个人站在这里,被人当作傻瓜的。”
“对,我们走吧。”我说。
“等一下。”贾怡忽然叫道,“老师,我要和你撑一把伞。”
“为什么?”梅雅问道。
“我……才不要人家误会……”贾怡慢吞吞地说。
“那也行,走吧。”
一路上,尽管拿着伞,雨水还是不时斜斜地泼洒在身上,别有一番凉意。
她们两个撑伞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
望着她们的身影,与我隔着细细的、无边的雨帘……
我越来越迷茫了。

到了梅雅的宿舍楼下,她说道:“好了,我先上去吧。左守初,你可得把小贾送回她的店里。”
“是,我知道了。”我答道。
“你们拿着一把伞去就好了”,梅雅笑道,“我只剩这一把了,如果你们都拿去了,我怕明早还下雨的话不知道怎么办。”
“好吧。”我说道。
贾怡望了望我,又看了看梅雅,低头走到我的伞下来。
“你不是中文系的学生吗?”梅雅望着我说,“我念两句词,你听好了:‘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这两句你好好记住。”
“这……”我听了吃了一惊,顿感尴尬。

“梅雅刚才那两句又山河又落花的,讲的是什么?”一路上,贾怡问我。
“没什么,她随口念两句晏殊的词而已。”我笑道。
“肯定有什么含义,她不可能在这会卖弄文采。你不肯说就算了。”贾怡嗔道。
晕——
“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
梅雅的重点是她没说出来的那一句:
“不如怜取眼前人。”
她是什么意思呢?
在劝我怜取哪个眼前人?贾怡吗?
可是……

早上刚过七点,我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了宿舍。
“刚才跑步去了。”经过楼下时,面对值班岗大婶目瞪口呆的神情,我忍不住说了一句。
不料她听完后,更加讶异地张大了嘴巴。

“恭喜啊。”排骨被我的开门声吵醒,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
“恭喜?何喜之有?”我奇怪地问。
“别装蒜了,你昨晚一整夜去哪里来了?”排骨笑道。
“我去贾怡那边了。”
“什么?”排骨吃惊地叫了起来,“该死的大虾,快起床!你的情报一点都不准。”
“怎么了?”大虾缓缓睁开眼,说道:“一大早就喊什么情报。”
他一转头,看到我,笑道:“咦,回来了?”
“是的。”我点了点头。
“大虾,你的情报连个边都挨不上,还说什么人家去了梅雅那里。”排骨埋怨道。
“不是吗?”大虾说,“可昨天晚上隔壁班的人说看到左守初散会后跟着历史系那个美女老师走了。”
他瞪着我说:“难道历史系还有第二个美女教师?太过分了吧?中文系一个也没有。”
“晕,有所误会了。”我苦笑道。
“人家昨晚去了贾怡那里了。”排骨说。
“开玩笑吧?”大虾惊讶地望着我说,“你这算什么?皇帝夜巡寝宫吗?想着想着又换了个地方。”
“晕,事情很复杂,一时间说不清。”我说,“很累,你们还是先让我睡个觉吧。”
“那可不行。”排骨嚷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还睡得着?这可是全系今天第一大要闻啊,你赶紧做思想汇报!”
“说起来,这还真是个谜,”,大虾笑着说,“我也想急于知道,你快讲。”
“我昨晚确实去了贾怡那里。”我说道。
“那也罢,无论你是去梅雅那还是去贾怡那,这都是形式上的问题而已。”大虾说。
“对啊,关键是有没发生那事,这才是最实质性的东西。”排骨说。
“发生那事?”我瞪着排骨说,“不懂,你说哪件事?”
“就是那个事啊”,他说,“唉,大家明白就好,不用说得那么公然的。”
“就是发生那个能让你从一个和尚还俗的事。”大虾说。
“晕”,我苦笑道,“你们想到哪去了?”
“废话少说,赶紧交代!”排骨催道。

#30
zplove2006-08-01 08:41

昨晚……
我和贾怡撑着伞,慢慢地向后街走去。
“对不起,今晚我没守信用,还你等了那么久。”我望着她,愧疚地说。
“你还好说。”她嗔道,“我早猜着肯定是去找梅雅了,但我生气的是,你竟敢把手机也关掉,什么意思?”
“晕——”我拿出手机来递给她,“你打开试试。”
“没电了?”她疑惑地说。
我点了点头。
“你收回去吧,我相信你。”她叹道,“我知道你虽然喜欢梅雅,但并不是个绝情的人。”
“谢谢。”我说。
“雨越来越小了,把伞撤掉吧。”贾怡说。
我把伞收了起来。
“今晚手机没电虽然不是你的错,可你违背了约定,没有准时来上课,而是去找梅雅了,这个仍然要罚。”贾怡说。
“你说吧,怎么罚我都认了。”我笑着说。
“真的吗?那现在没什么雨了,我们再去篮球场吧。”贾怡笑道。
“什么?”我大吃一惊,“现在去……”
“你不是说怎么罚都认了么?”她笑道,“我要你现在回篮球场去练习一个小时的投篮。”
晕——

我们又重新回到湿漉漉的篮球场上。
只是这回没什么雨了,而且把球投向篮板上的换成了是我。
“你的技术实在令人不敢恭维。”贾怡摇头道,“罚球线上出手比奥尼尔还差。”
“这球湿了,这么滑,怎么投?”我苦笑道。
“这是你的借口”,她拾起篮球,很随手地扔进了一个,“你看,进不进,关键还是技术的问题。”
天啊——
接下来,她花了好一会讲解了投篮的标准姿势,我照着学,不知道练了多久,似乎真的小有所成,只是还不大习惯,投出去时发力还有些别扭。
“你还不大熟悉,找个时间再慢慢练熟了就好了。”她笑道。

“喂,你们是哪个学院的学生?”一个保安走过来喊道,“现在都过了十一点半了,你们还不回去宿舍?”
“走吧。”我对贾怡说。
“也罢,今天只能上到这里了。”她叹道。

“真的已经过了十一点半了吗?”我问道。
她掏出手机来看了看,“嗯,十一点四十五了。”
“糟了,”我失声道,“过了宿舍楼关大门的时间了。”
“那……你怎么回去?”她问道。
“晕啊,恐怕值班的大婶都睡着了。”我苦笑道,“就算她肯开门给我进,明天也要记名送到学院去,这下惨了。”
“对啊,你那个辅导员肯定会训你一顿的。”她说道,“要不你别回去了,今晚去我那里过。”
啊——什么?
我一听,顿时吓了一大跳。
“这个……好像不太方便吧。”我说。
“也是,不方便,那你就去梅雅宿舍那里过吧。”贾怡冷冷地说道。
“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急道,“好吧,今晚去你那边打扰。”


我和贾怡走到学校后门的街上。
“等一下”,我忽然说道,“忘了一项很重要的事。”
“怎么了?”她问道。
“我忘了,今晚洗澡的话没有衣服换哪。”我苦笑道。
“算了吧”,她笑道,“我有几套崭新的睡衣,你挑一套去穿就是。”
“晕,万一被人见到,岂不被误会成人妖了。”我笑道。
“开玩笑的。”她笑道,“街角那家便民百货店是24小时开的,我们走去帮你买条短裤,上衣我那边有些比较宽大的运动服,你拿一件暂时将就一下好了。”
“也罢,只有这样了。”我说。

我们进了那家店,店里有两个年轻的MM,看年纪和我们差不多。
见到我们进来,其中一个站起来招呼道:“两位好,是不是要买避孕套?我们这里有最新的进口货。”
晕——
我和贾怡两人的脸都红了,那个女孩居然还笑得很自然。
“不用了。”贾怡摆摆手说道,“我们只是来买内裤的。”
“那你们要什么的?蝴蝶花边的呢,还是透明的?我们这里很多样情趣的内裤啊。”
“得得得,”我赶紧打断她说,“是我要用的。”
“不好意思,男士用的情趣内裤我们这里没有卖。”她摆摆手说。
贾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晕——你们就没有卖普通的男士内裤吗?”我板起脸问道。
“哦,有啊,这边挑。”她说,“不好意思,因为平日很多男女学生一起在这时候来都是要买些别致的东西,所以我以为……”
“不要紧”,我苦笑着说,“世风日下,这个可以理解。”
那两个女孩都笑了起来。

“晕,买条内裤也要来场风波。”一路上我笑着说。
“都怪你,搞得如此尴尬。”贾怡笑道,“你刚才接受我提议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什么提议?”我问道。
“穿我新买那几套睡衣啊。”她笑道。
“天啊,那我宁愿多去那里买多几回内裤。”我说。
“怎么?看上店里那个女孩了?”她笑说。
“是啊”我笑道,“看上手机店那个女孩。”
“呸”,她拍了我一下,笑着说:“你有胆去梅雅面前说这句话我就服了你。”
我朝她吐了吐舌头,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进了店,贾怡说:“你先去洗。动作快点,我浑身也是汗水,粘得难受。”
“你难受的话你先进去好了。”我说。
“算了,还是你先洗,十分钟诔隼淳秃谩!彼?Φ溃?氨竟媚锵丛璩3R?桓鲂∈币陨系模?胰媚阆饶腔顾阄液竦馈!?br /> 晕——
贾怡店里的浴室我还是第一次进来,装修得很别致,还有一个大浴缸。
“好家伙”,我忍不住赞叹道,“你这个浴缸两个人都躺得下。”
“喂”,贾怡红着脸道,“你在深夜的浴室对一个女孩子说这种话,人家会以为你是色狼啊。”
“对不起。”我笑道。
“平日还以为你是个斯文人,”贾怡忍不住笑道,“今天才发现你也会风言风语。”
“那还不是被你给带坏的。”我笑着说。
她面色一沉,瞪着我说:“你再吵不让你洗了,要洗的话闭上嘴巴快点洗。”
“行,可要我洗也得等你出去啊。”我苦笑道,“你站在门口我怎么洗?”
她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喂,我还没拿衣服呢……”我打着门嚷道。

洗完澡出来,贾怡正在看《猫和老鼠》,说道:“你先看会碟,我要失陪了。”
我点了点头,她拿了衣服进浴室去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剩我一个人,屏幕上继续在上演猫鼠相逐,我却提不起什么兴致。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太突然了,我一时间感到措手不及。
我会爱上贾怡吗?我在脑中不停地问自己。
这个姑娘其实很不错的,未必输与梅雅,待我又这么好,可是,我为什么心中念念不忘的,还是梅雅一个人?
想到梅雅,又想起了她刚才那个“不如怜取眼前人”的暗示,她真的希望我去和贾怡一起么?
贾怡为什么又冒雨去篮球场等我?她真的喜欢上了我么?
隐隐猜得到,眼下就是这样的情况,可我却总无法找到一个肯定的理由,让自己能百分百地相信贾怡是喜欢上我了。
晕啊,女孩子的心事怎么这么难懂啊!

看了几集猫和老鼠,才听到浴室的门打开了。
贾怡穿套睡衣,散着头发走了出来,长发还零星地淌着几颗水珠。
“终于洗完了?”我打个哈欠问道。
“什么意思?”她瞪着眼说:“有客人这样问主人的吗?”
她边对弄着镜子弄头发,边说道:“美女洗澡总是久一点的,这有什么奇怪的?”
“可洗得久的未必是美女啊。”我笑道。
“你再讲多一次我踢你出去,让你今晚露宿街头。”她笑道。
“不敢了,我只想问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我说道:“今晚我睡哪?”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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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床上吧。”贾怡说。
“那你呢?”我问,“你睡哪?”
“干脆睡一起吧。”她笑吟吟地说。
“这个……”我顿时傻了,“好像有点……”
“傻瓜,骗你的,才没那么美呢。”贾怡笑道,“你先睡吧,我今晚坐在床边看碟。”
我松了一口气,哈哈,这个故事进展还算比较正常。
“看碟?看什么碟?”我问道,“猫和老鼠?”
“看KB片,《鬼水凶灵》。”她笑道,“晚上关了灯看很有气氛的。”
“天啊,从卡通一下跳到KB片,这跨越也太极端了吧?”我叫道,“我在这里睡,然后你在放KB片,你让我怎么个睡法?”
“这才能磨练你的胆量啊。”她笑道,“如果你能听着那些鬼叫声睡着的话,那你以后碰到什么事都不会再害怕了。”
“不成,这种想法太BT了。”我摇摇头说,“黑暗中听着鬼哭狼嚎,然后一抬眼,见你坐在旁边,穿套白色的睡衣,披头散发的,比贞子还贞子,你让我怎么睡?噩梦都发不起来啊。”
“那么你起来陪我一起看好了。”她笑道。
“可以,但你先把头发扎起来。”我说,“不然我真的会有恐惧的联想。”
“笨蛋,我的头发湿的,怎么扎?”她瞪着说,“其实我比你还害怕,我怕你这胆小鬼等会看到KB的镜头吓得抱住我,那怎么办?”
“要不别看了吧,”我笑道,“这是最简单的办法。这样一来你也不用扎头发了,我也不会抱住你了。”
“那可不行,我非要在今晚看完它。”贾怡说。
“你先说说看剧情是什么?”我问道。
贾怡念道:“影片讲述一位离异的少妇和她上幼儿园的女儿搬到一套公寓住,那套公寓在四楼,五楼本无人住,但屋顶的天花板却不时有‘鬼水’渗下……”
“好像也不是很可怕。”我说。
“那就行了,我们关灯看。”她把碟放进DVD机里,随手把灯关了。
四周陷入了一片漆黑……
我“哇”的一声叫了起来。
“怎么了,吓了我一跳。”贾怡嚷道,“这还没开演呢,瞧你就吓成这熊样。”
“小姐,你坐到我的手指了。”我苦笑道。

片子开始播放之后,才感觉这种东洋人的KB片还真不是盖的。
虽然并没有什么刻意吓人的动作或对白,可是看看那阴暗的楼层,寂静的走廊,诡异的房间,天花板上的黄色的水滴,这种场景就足以让观众心跳加速了。
特别是在黑暗之中……
我强装镇定,笑道:“又是个长发的女鬼。”
“怎么样?有点KB的吧?”贾怡问道。
“没有,不好看。”我打了个哈欠说,“我很困,先躺下了。”
“随你便好了,一点品味都没有。”贾怡说道。
“晕,看这个也叫有品味?”我苦笑道。
虽然睡下了,可听着那些诡异的声音,如果还能睡得着的话那可真是神了。
天啊,这个夜晚,难道就要一直听着这些鬼东西,颤抖着等天亮的到来?

那部戏还在继续演,我侧身躺着,脑子却有些昏昏沉沉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觉得脸上湿湿的,有点痒,似乎不时有水滴从上面淌下。
我不由得大惧,模模糊糊地想到刚才看的鬼片,难道……
一睁眼,贾怡却没有坐在旁边。
“怎么了?”我坐起来问道。
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脸,只有一大团黑黑的头发,看不到五官——
我不由得哇哇大叫起来。
“哈哈,上当了。”那女鬼笑了起来,把头发向两旁一拨,又是贾怡那副笑嘻嘻的面孔。
“晕,你搞什么名堂啊。”我松了口气,苦笑道。
“没什么,看完那部戏,突然想模仿一下场景罢了。”她打开了灯,嘻嘻地笑道。
“那……那些水滴是怎么回事?”我问道。
“哈哈,刚才我把这东西拿到了你头顶上。”她举起一条未拧干的湿毛巾说。
“天啊,真是有创意,佩服。”我苦笑道。

“对了,几点了?”我问道。
“两点多了,快三点。”她看了看手机说。
我才省起手机没店,也没有给宿舍里消息,不知道大虾他们会不会以为我出了什么事。
“你店里有我那款手机的充电器吗?”我问道。
“没有,不过有个万能的充电器。”她说。
“借我充一下。”我说,“我怕宿舍里刚才急着找我。”
“你等一下。”她转身出了去。
冲了一点电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开了机。不料信号刚联上,短信铃声就响个不停。
“晕,你九点多时给我发了很多短信吗?”我问道。
“我才没这么无聊呢,”贾怡说,“我只打了两次电话,见你关机就挂了。”
“那会是谁呢?排骨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婆婆妈妈吧?”我奇怪地说。
“你打开看一下不就知道咯,搞不好是梅雅又有急事找你呢。”贾怡说。
我一听,心跳顿时快了起来。
应该……不是吧?

打开头条短信一看,却是个陌生的号码。
“左老师,你好,我是安妮……”
“安妮!”我失声叫道。
“安妮?”贾怡疑惑地说:“安妮是谁?”
“就是上次和你提到的我去做家教那家人的保姆。”
“天啊,保姆都来找你发短信了?”贾怡忍不住笑道。
“她找我应该是有事吧……”我说。
果然下面写道:
“婆婆今晚病情加剧,刚刚紧急送来医院抢救了。那两个小子不懂事,整个家就靠我在支撑……”
“我想找你帮忙,可是你的手机关了,也是,这么晚了,你应该也睡了吧……”
我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晕啊——
今晚这颗手机电池真是罪孽深重啊!

“怎么了?”贾怡问道,“她说什么了?”
“这条短信是两个小时前发来的,她说蓝家那位婆婆入院抢救了。”
“什么?”贾怡吃惊道,“那现在怎么样了?”
“我再看看,等等。”我说,“晕,后面的十条短信全是她发来的。”
“她说什么了?”
我念道:“我现在一个人坐在医院急救室的门口……我很担心,很害怕,不知道婆婆会不会有什么事……我多希望你能在旁边帮我一把……但是,这是不可能了,这么晚,你肯定睡着了,而且你明早还要上课……”
“那个婆婆现在还安全吗?”贾怡急切地问道。
“等等,我看看。”
我继续往下翻,“后面几页都说她在门口很慌,天啊,简直语无伦次了。”
“你快点打个电话问问她!”贾怡催促道。
“我知道,就打,别激动。”我说。
“你快点问啦……”贾怡拽着我的手,拼命地催道,“急死人了……”

“喂,我是安妮。”
电话拨过去好一会才接通,那头传来了安妮的声音。
“安妮,黄婆婆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我忙问道。
“刚刚做完手术,医生说已经脱离险境了,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
“已经脱险了。”我对贾怡说。
“呼,吓死我也。”贾怡松了一口气,说:“你问她在哪家医院?”
“安妮,请问是在哪家医院呢?”我转道。
“省人民医院。”安妮道,“我十一点多时吓得要命,打电话给你你又关机了,只得……发了几条短信,希望你天亮后能看到,没想到你这么快打过来了。”
“对,我刚刚半夜醒过来了,”我说,“刚才手机没电,所以关了……”
“在省人民医院。”我对贾怡说。
贾怡点了点头。
“左老师,你在和谁说话呢?”安妮在电话那头奇怪地问道。
“没什么,旁边有个朋友。”我说,“你注意休息吧,既然婆婆已经脱离险境,你也别累坏了。”
“放心吧,我没事。”安妮笑道,“我从小是做惯粗活的,身子好得很呢。”
“那我这两天有空去医院探望一下婆婆。”我说。
“你能来当然最好啦”,安妮说,“可是,从大学城出来这里麻烦着呢……”
“没事的,我没课时一定过去看看。”我说。

“什么时候过去医院?”挂上电话以后,贾怡问我。
“星期六吧,到时找时间去。”我说。
“要不我们现在去吧。”贾怡笑道。
“你开玩笑,半夜三更的,上哪找公车出市区?”我说。
“你如果答应现在去,我就有办法。”她说。
“好,那我们现在去。”我笑着说,“那你有什么办法?”
“确定了?不许反悔哦。”
“确定了,我不会反悔的。”我笑道:“那你有什么办法?难道走路去?”
贾怡说:“你等着。”
她拿起手机,朝房间外面走去。
我暗暗奇怪,不知她在玩什么把戏。
当然我更奇怪的是,怎么贾怡听到这位黄婆婆入院抢救后反应竟是如此激动?
从她的反应来看,她们不仅认识,而且之间似乎有很深的关系。
难道……贾怡和那位婆婆是亲戚?
应该不会那么巧合吧?

正在纳闷的时候,贾怡走进来说:“你再躺一会吧,半个多小时后就会有车来接我们。”
“什么?”我吓了一跳,“有车来接我们?”

“你说真的吗?”我问贾怡。
“当然是真的,本小姐什么时候骗过你?”贾怡笑道。
“你从哪里调来的车?”我问道。
“那是我妈的车,这段时间我妈出国了,所以辆车闲着,我刚打电话叫司机开进来了。”
“晕,你大半夜的打电话去吧人家吵醒。”我笑道。
“那没办法,我急于去医院嘛。”她说。
“对了,你认识这位黄婆婆吗?”我问道。
她点了点头,道:“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的,可是这几天这么多事,我都忘了说。其实,不光是这位婆婆,蓝家的兄弟我也认识。”
“啊?”我吃了一惊,“你都认识他们?”
“对”,她说:“蓝家和我家一向是有生意往来的,所以相互之间比较熟悉。不过他们兄弟俩我好像有几年没见到了。”
“他们现在读初二了,都很高,快一米八了。”我说。
“他们小学时成绩就很差的,因为不肯学”,贾怡说,“不过说句公道话,他们两个都很聪明。”
我点了点头,说:“对啊,每次只要他们能静得下心来,都能学得很快的。”
“那是你凑巧在游戏方面赢了他们,让他们对你心服口服,才肯静下心来跟你学。”贾怡笑道。
“这叫狗屎运啊”,我笑道,“那黄婆婆呢?她是蓝家的管家啊,但看起来你和她的关系并不一般。”
“事实上,”贾怡说,“五年之前,她还是我们贾家的管家。”
“啊?是你们家的管家?”我顿时傻了。
“嗯,这位婆婆在我们家做了很久的管家了,听妈妈说从我还没出生时她就来了。”贾怡说,“从小就是她带着我长大的。”
“那……后来她怎么到蓝家去了?”我问道。
“唉,这事说起来都是我的错。”贾怡说,“读高中那会,我和段碧在拍拖,这事是瞒着家里的。可是有一天不小心被我爸爸发觉了。”
“啊?那你爸爸是不是很生气?”
“对啊,他当时在家里拍桌子骂我,什么话都骂出来了。家里没有人敢站出来说一句话,只有黄婆婆走上前劝父亲说我还小,不用这么大动肝火的,还指出父亲平日忙于生意,对我这个女儿疏于管教,所以其实父亲也有错。我爸爸听了觉得很没面子,当时没说什么,可不久就借口说婆婆年纪大了,付了一笔退休金,请她从管家的位置上退下来。后来妈妈说婆婆年轻时成了寡妇,这才来我们家的,她也没有儿女,让她走的话老人家无处可去,就介绍他去蓝家做了管家。”
“原来如此”,我叹道:“没想到你们之间还有这么深的渊源。”
“其实这位婆婆待我真的很不错的,我从小没有爷爷奶奶,她几乎就是扮演了一个奶奶的角色。她被辞退之后,我哭了很久。”
说到这里的时候,贾怡的眼圈微微红了。

#32
zplove2006-08-01 08:42

半个多小时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到了店门口。
那辆车看起来很名贵的,可惜俺所知有限,加上在夜间,判断不出是啥牌子。
我跟着贾怡钻进了车,坐到后排座位上。
司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看见我和贾怡一块上车,微微有些吃惊,但没有问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麻烦你了,龙叔”,贾怡笑着说,“这么晚还叫你出来,不好意思。”
“小姐,不用客气,那是应该的。”司机答道:“你放心好了,这事贾总不知道。”
“那就好,”贾怡笑道,“我怕我爸爸知道又要怪我胡闹了。”

汽车向省人民医院的方向驶去。
“困死了”,贾怡打了个哈欠跟我说,“我睡一会,到的时候叫我。”
我点了点头,她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周围静静的,没有人说话,耳边传来了贾怡纤密的呼吸声,显然她已经睡着了。
从昨晚开始,她几乎就没有合过眼。
可是,这么多折腾得她一夜没睡的事,却没有一件是她自己的。
我怜惜地望着她熟睡的面庞,忽然感到自己很幸运。
不知道自己前辈子究竟积了什么德,今生居然可以如此亲近地倾听一个如此美丽的呼吸?
我会不会爱上贾怡呢……
又回到那个荒谬的假设,没有那起敲门事件的话……

“喂,醒醒啊。”蒙眬中听到有人在拍我的肩膀,睁开眼一看,贾怡已经醒了。
“到了?”我问道。
“到了,快下车!”她叫道,“你真够可以的,本来还让你叫醒我呢,到头来还得我拍你起来。”
“晕,太困了。”我笑笑道。
“小姐,你们上去吧,我在这儿等。”司机说。
“好的,龙叔,我们尽快回来。”

我和贾怡下了车,走进了医院。
“那个司机姓龙?”我问道。
“嗯,他从十来年前就在为我家开车了。”贾怡说。
“刚才他似乎对我们有所误会,那眼神怪怪的。”我笑道。
“深宵男女一同从房里出来,谁看到都很容易误会啦。”贾怡说,“不过我可不管。”
“可他居然没有问什么,这倒也出乎我意料。”我笑道。
“你如果给人家当了十年司机,你就会分清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了。”贾怡淡淡地说。

急救室就在一楼,我们在走廊上远远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安妮。
“安妮。”我喊道。

安妮听到声音,抬起头向这边望过来。
“左老师,是你啊”,她惊喜地喊道:“你怎么……”
“哈哈,居然真有人喊你作老师。”贾怡对我笑道,“瞧你这模样,还真做老师了,那算是误人子弟了。”
“你别打击我教书育人的积极性。”我瞪了她一眼说。
“你们怎么过来的?”安妮问道,“这会有公车坐吗?”
“安妮,这是贾怡。”我说,“我们是坐她家的车过来的。”
“你好,你叫安妮吧?”贾怡握住她的手说:“左守初有提起过你。”
安妮点了点头,很疑惑地望着我们。
晕——
看她那眼神,似乎也对我们有所误会了。

“婆婆怎么样了?“贾怡问道。
“一个来小时前刚做完手术,主要是血压太高,心血管出了问题,现在已经没有危险了。”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贾怡问。
“还没行,医生还没有通知说允许进去,”安妮摇摇头说。
“天啊,这可急死我了。”贾怡跺着脚说。
“贾小姐,谢谢你了。”安妮笑着说,“你是个好心人。”
“应该的,我从小就是黄婆婆带着长大的。”贾怡说。
“什么?”安妮吃了一惊,“你就是她老人家提到过的那位贾家的大小姐?”
贾怡笑着点了点头,正想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医生忽然走过来跟安妮说:“现在你可以进去看一下病人了,但是不能太久,也不能喧哗。”
“我们进去吧。”安妮说,“贾小姐,婆婆见到你一定很开心,她时常跟我讲起你的。”
“唉,我欠她老人家太多了。”贾怡叹道。
“不会的,她老人家时常说你自小很尊敬她。”安妮笑道。
贾怡摇了摇头,凄然一笑。

黄婆婆躺在病床上,形容比起我第一次去做家教时瘦了许多,可以想象这些天病痛对她折磨。
“婆婆,你看谁来了?”安妮走到她身旁,轻声说。
婆婆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了站在床边的贾怡,苍白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婆婆,是我啊。”贾怡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说。
黄婆婆微微一笑,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讲不出来,过了好一会才吐出三个字:
“小……怡……子……”
晕——
小姨子?
我听了直想笑,可这当口不是笑的时候,我还是忍住了。
“婆婆,跟你说了多少年了,不要喊我小怡子。”贾怡笑嗔道。

“什么?”排骨叫道:“你的意思是整晚你们除了看碟就是去医院,没有发生什么事?”
“晕,去医院看抢救的病人还不算事啊。”我苦笑道。
“我的意思是没有发生那个事?”排骨说。
“没有发生是很正常的”,大虾说,“人家感情都没有完全培养起来,如果发生了反而很荒谬。”
“不和你们说了,我睡觉。”我边说边爬上了床。
“最后问多你一个问题。”排骨说。
“什么?”
“老羊叫你邀请人家来当教练,你和她说了没有?”
“糟了,”我猛地省起,“我都忘了。”
“天啊,你居然忘了?”排骨说,“人家老羊很重视这事的,昨晚还特意过来找我们讨论。”
“这也怪不成左手,”大虾说,“一整晚发生那么多事,这件事哪有可能老惦着?”
“惨了,老羊失望之下肯定要吼了。”排骨说。
“晕,他吼什么?他又不能下场训练。”我说。
“人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哪。”排骨笑道。
“其实就算说了,贾怡也很可能来不了。”我说,“她现在还在那家医院里陪着那婆婆,刚才那辆车只送了我一个人回来。”
“真是个令人起敬的女孩。”大虾赞道。
“说起来,这个小姑娘真的各方面都很不错”,排骨说,“可你竟然不想和她一起,我真想打你两巴掌让你醒醒神了。”
我转头过去装睡,没有搭理他这话。
“哼哼,无话可说了。”排骨笑道。
“算了,人家现在也很矛盾的,毕竟这段时间喜欢的是梅雅嘛,你不要再给他添压力了。”大虾说,“一切随缘。”

如此一来,白天的课就算全部报销了,我一直昏睡到下午快两点才起来。
从枕头边抄起手机,打过去给贾怡。
“你有睡觉吗?”我问道。
“上午趴在台上睡了三个钟头。”她答道。
“才睡三个钟?”我叫道,“你可别累垮自己的身体。”
“没事的,小时候我生病时,婆婆也是这样守在我床边的,”她说,“我上午把安妮逼回去睡觉了,那小姑娘才真的是累坏了。蓝家已经排多了个人手过来照顾婆婆了。”
“那你回店里安心睡觉吧”,我说,“我现在很反而担心你睡不够。”
“好,就冲你这句话,现在我就准备回去。”她笑道。
“不敢,太赏脸了。”我笑道。

果然四点多走到手机店的时候,贾怡已经回来了。
“我准备去睡了。”她说,“你一会是不是要上梅雅的课?”
“对啊,六点钟要上。”我说。
“那你顺便把这把伞还给她吧。”她说道。

傍晚又是梅雅的课,照旧在七楼上,照样是教室门没开的时候外面就已经人山人海。
“喂,左手粗!”
我一回头,原来是体院的胖子在喊我,后面是他那一群死party。
“你小子疯了?”他笑道,“今天一整天大太阳的,你拿着把花色的女人伞做什么?”
“嘘——”我在他耳边低声说,“这是梅雅的伞,我拿来还给她的。”
“什么?”胖子拽着我的衣领哇哇大叫起来,“你怎么拿着她的雨伞?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他这么一吼,众人的目光又被吸引过来。
晕——

#33
zplove2006-08-01 08:42

“别乱讲,”我赶紧对胖子说:“伞是你师姐借的,她托我拿来还给梅雅。”
“对了,我正想问呢,这两天怎么不见我师姐?”胖子问。
“贾怡这两天有事,所以没有过来叫我训练。”我答道。
“哼哼,你可不许跟她找借口偷懒”,胖子说,“我可还想继续虐待你的。”
“行行行,我会转达你这句话,请她尽快安排训练的。”我苦笑道。

梅雅今天这节课居然安排看电影,有关美国南北战争的《葛底斯堡战役》。
一整节课都看着刀光剑影,听着炮火轰鸣,众人不由得血脉贲张。

“想来想去不知道讲什么好,还是决定放电影了。”梅雅笑道。
她这句话是对我说的,下课以后,我等众人散去,才在走廊拐角处把雨伞还给她。
“其实大学的课堂,放放电影是家常便饭了。”我说,“我们有些课程平均两节课放一次电影。”
“我打算对自己要求高一点,”她笑道,“每四节课放一次,放些美国的历史片,只是不知道大家喜欢什么电影。”
“一般来说,电影中多多少少插段爱情,然后女主角很漂亮,这样大家就很容易陶醉了。”我笑道。
“就想看美女,那也太肤浅了吧?”她笑道,“而且什么样才算漂亮,这个大家的标准又不一样,比如你……。”
“就我而言,我特别喜欢长发飘飘的,笑起来甜甜的女性。”我说。
“不得了啊”,她大笑道,“那不就是我这种吗?”
“老师,所以……”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如何讲下去了。
“我说笑的”,梅雅说,“其实小贾也是属于这种类型的。”
“所以嘛,在我眼中,你们都是大美女。”我笑道。
“那么,哪个才是更美一点呢?”她笑道。
“你。”我冲口而出。
“哈哈,好假!只怕到小贾面前你也是说个‘你’字吧?”她笑道。
“在她面前我会说‘你——不是’。”我说。
“那她还不揍扁你。对了,提起小贾,你昨晚有送她回去吧?”她忽然问。
“嗯,我把她送回店里了。”
我没敢把两个人又跑去打球,然后我还在贾怡店里过夜的事说出来。
“其实,小贾对你挺不错的。”梅雅说,“你应该理解我昨晚念的那两句词的意思。”
“不如怜取眼前人。”我念道。
“你懂了?”她问。

“懂了,但我没法照这个意思办。”我说。
“为什么?你不喜欢小贾?”梅雅问道,“我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啊。”。
我摇了摇头,“老师,有些事情我是难以讲清楚的,因为……反正我就做不到。”
我不知道说什么,抬起眼深深地望着她。
我爱的人是你啊……我在心中呐喊道。
“我想,我能理解你了,我也不再劝你去……”梅雅叹道,“可是,你要想清楚,不要蠡凇!?br /> “我不会后悔的,”我说:“这事我已经做决定了。”
“那就抬起头来面对吧”,梅雅笑道,“既然已经选择放弃这一段感情了,就不要再让它磕绊住,老实说,这段时间我觉得你有时处事有些迟疑不决,大概是受这事影响了。”
“老师,你说得对。”我笑道,“要说我在这事上一点犹豫都没有,那是假的。”
“那么,现在呢?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不要再去想它了,把自己的其它事情处理好吧。”她说。
“我知道了。”
“可是,你还是要待小贾好点,尽管你无法去爱她,至少你要多去关怀她。”
我点了点头,“这个我会尽力去做。”
“那我们谈谈文学社的事吧,你现在可是个社长了,打算怎么去搞好这个社?”梅雅说。
“我想下个星期递交一份干部名单到学院,人选我还在考虑中。另外,学社的招新也要在这两个星期完成。”我说。
“你选人招新可要公正点哦。”梅雅笑道,“别想我读本科那会的学生会,干部去招新还搞什么‘三招三不招’。”
“‘三招三不招’?怎么讲?”我好奇地问道。
“熟人必招、美女必招、体型彪悍者必招。猪扒不招、打扮老土的不招、板着脸一副正经相的不招。”
“其他的也罢,还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体型彪悍者必招?”我笑道。
“怕人家秋后算账呗,呵呵,这当然是学生会里的玩笑话。”梅雅笑道。
“老师,你以前在学生会里呆过?”我问。
“当然,我每次参加招新面试都被录取呢”,她笑道,“尽管面试时没有碰见熟人,我的体型也不彪悍。”
“呵呵,真了不起。”我笑道。
晕——美女就是美女啊。
“老师,我之前还没有在学生会呆过,你还要多提点一下我。”走到楼下时我说。
“那没什么,你放手去做,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她说。

回到宿舍时,排骨说:“老羊从傍晚已经来找了你两三次了。”
“不是吧?就为了训练的事?”我问。
排骨正想说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人吼道:“左手粗回来没有?”
“唉,你自己和他说吧。”排骨说。
我打开门,见老羊靠在门边,一副惶急的神色。
“晕,找个人不用像找仇敌那样狂吼吧?”我说道。

“训练的事安排得怎么样了?”老羊进门后问道。
“还没问,明早问。”我打个哈欠说。
“今晚问不行吗?”
“贾怡现在在睡觉。”我说。
老羊吃了一惊,问道:“她怎么了?才八点多就睡了?病了么?”
“人家这两天有事,睡眠不足,所以傍晚去睡了。”我说。
“你是说她住在学校后面的手机店里?”老羊说。
“嗯,你想去找她?”我笑嘻嘻地说。
“找你个头啊”,老羊吼道,“你明早赶紧和她联系,看看明天下午安排训练行不行?”
“如果她安排训练,你是不是也下场?”我问老羊。
“我也想下场啊,可是你看我这腿……”老羊苦笑道。
“那你就好好休养吧。”我说,“训练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那可不行!”老羊瞪着我说,“我虽然不能上场,可我是篮球队队长,又是班长,球队的事我还是要参与的。”
“好了,我明早保证问就是了,你放心吧。”我说。
“你明天说话的口气要客气点,请人家务必来指导一下。”老羊临走前还反复叮嘱。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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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会的了。”我苦笑道。

“老羊真的对贾怡动情了。”排骨笑道。
“嗯,我从没有见他那么急切地催过人家。”大虾说。
“可贾怡是我们初哥的人啊。”排骨说。
“别开玩笑了,她怎么是我的人了?”我说,“你这谣言在宿舍里说说就好,被老羊知道我就惨了。”
“那是谣言吗?”排骨说,“你都在人家店里过了夜了,谁知道……”
他还想继续说下去,见我脸色一沉,赶紧住嘴。
“本班两个命苦的人”大虾评论道,“暗恋梅雅的秦荣,喜欢贾怡的老羊。”
“最命苦的还是和这两个都纠缠不清的左手。”排骨说。
“谁说纠缠不清了?”我瞪眼道,“我已经拿定了主意,我爱的人是梅雅。”
“真的吗?”排骨叫道,“那贾怡……”
“经过这么多事,你还是没喜欢上贾怡。”大虾叹道。
“嗯,毕竟敲门那个场景给我的印象太深刻了”,我说道,“从那一刻起我心头就挥不去梅雅的身影。”
“爱情,就是这么偶然和感性的东西。”大虾叹道,“如果那天梅雅没有走错楼层的话……”

第二天,在睡梦中被清亮的手机铃声吵醒。
“醒了?”电话那头传来了贾怡的声音。
“刚醒,有事吗?”我问道。
“你现在过来我这里一下,有些好东西让你尝尝。”她说。
“什么来的?”
“你过来就知道了,快点。”
“好吧,一会就来。”我说。
挂了电话一看,晕,才七点半。


“昨晚睡了个饱,今早六点起来了,一直忍到七点半才给你打电话。”
到手机店的时候,贾怡笑着说。
“晕,刚才我还在发美梦呢。”我道。
“算了吧,你这人能发什么美梦?”贾怡笑道,“又梦见梅雅了?”
“我也不记得梦见谁了。”我笑道,“反正记得很美就是了,不料竟被你吵醒。”
“说起来,我记得有部电视剧说过,清晨醒来时你第一个想到的那个人就是你所爱的。”贾怡说,“那每天清晨,你第一个想到了谁?”
“我总是第一个想到了我自己,因为泡尿憋得很急。”我笑道。
“呸,说话一点情趣都没有。”贾怡嗔道。
“想要情趣的话去街角那家百货店好了。”我笑道。
“是啊,你老惦记着那里面那个MM。”贾怡笑道。
“好了,先别说这个,你一大早催我过来尝什么?”我问道。
“哎呀,差点忘了正经事了。”贾怡说,“你跟我进来,请你喝点东西。”
“什么来的啊?”我边走边问。
“你坐在凳子上,闭上眼睛,不许看。”贾怡说。
“晕,还这么神秘啊。”
“你坐着别乱动,我拿过来喂你。”她命令道。
“天啊,不会是毒药吧……”我故作惊惶地说。
“毒你个头!”她拍了一下我的头说,“真是好心没好报!这可是我忙了半天搞出来的。”
“到底什么来的?”
“张开嘴巴,”她叫道,“叫声‘啊’。”
“晕,居然还模拟起护士小姐了……”
突然间一匙水送了进嘴里,感觉似乎是香茶,却有着浓郁的苦涩味。
“猜猜看,是什么来的?”她问。
“好像是清凉茶?”我说道。
“唉,真是失败。”贾怡哀叹一声,“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等一下!”我叫道,“细细感觉一下,似乎有点像梅雅的茉莉茶?”
“真的吗?”她问道。
“嗯,”我睁开眼说,“不过感觉味道浓了一点。”
“还是梅雅泡的好喝点,是吗?”她问道。
“茉莉茶的确是淡一点好,有股清香。”我说,“不过你泡得也有自己的特色。”
“我就是想学一下,看一下能否泡得像梅雅那样,看起来还是不成。”她摇摇头笑道。
“其实你这样泡出来的茶挺好的,不用说非得跟梅雅一样。”我说。
“你是喜欢梅雅泡的那种风格的,是吗?”她问道。
“那只能说先入为主了。”我叹道,“不过你的茉莉茶也挺好喝的,我这是真话。”
说到这里,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我一直喜欢梅雅,而不是贾怡?‘先入为主’这四个字可以很好地概括了全部原因了。
就像今天喝茉莉茶这件事,虽然贾怡也泡得很好喝,可是,我还是偏爱梅雅泡的,不管贾怡泡得有多像,我心中最美味的,还是原先在梅雅宿舍喝过的那两杯。

“你怎么了?在那里发什么愣?”贾怡问道。
“没什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说,“老羊想请你下午去指导我们班篮球队的训练,不知道你有没空?”
“老羊?老羊是谁?”她有些奇怪地说。
“老羊是我们班班长。”
“公羊?母羊?”她笑道。
“我认为是母的,可他坚持自己是公的。”我笑道。
“他为什么要请我去?”
我可不能直接说老羊喜欢上你了,只能答道:“他们那天在场边看了我们训练,觉得你还蛮专业的。”
“啊,我想起了”,贾怡说,“是不是那天场边不远处的凳子上坐的那个大个子?我见他和你那两个舍友在一起看。”
“晕,原来他们确实去了,”我笑道,“怎么全世界只有我一个没看到他们?”
“你那天都被我师弟挤得头昏脑转了,哪有空留意场边一带的事?”贾怡笑道。
“对了,就是他要求你去指导我们班训练的。”我说。
“你们定个时间,中午时打个电话告诉我吧。”贾怡说。

“真的吗?Great!”当我回宿舍把这个消息告诉老羊的时候,他忍不住兴奋地喊道。
“你激动个啥?”我说,“动机很可疑啊。”
“可疑个头!”老羊吼道,“我激动是因为我们队有专业人员指导的话,取得好成绩就有希望了。”
“你不受伤的话更有希望。”我说。
“天啊,你不要再提我的伤心事了。”老羊哭丧着脸说。
“这事最大的受害者是我。”我说道:“搞不好我还要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丢脸呢。”
“啊?你喜欢谁?贾怡吗?”老羊瞪着我问道。
那眼神就像看到有敌人要来争抢猎物时猛然警觉起来的野兽。
“不是,这个你管不着。”我说。
“我也没兴趣管,”老羊说,“就安排在下午两点开始吧,所有队员提前五分钟到篮球场上列队等候。”
“晕,你以为是军训啊,有人鸟你才怪。”
“你懂个啥?”老羊吼道,“一支球队没有铁的纪律,怎么能打得赢球?”

在老羊的威逼胁迫下,我们篮球队七个人一点五十五分就到了篮球场。
本班男生少,只有八个,因此每逢篮球赛都是全民皆兵,包括秦荣这种比较矮小的个子,也要上场打打后卫。
“全体听令,列队站成一排!”老羊吼道。
我们摇头晃脑地排到了一起。
“好了,就这样站着,站直了,等教练的到来。”老羊说。
老羊自己也瘸着腿转过身去站着,一副标准的军人架势。
“晕,人家肯定以为我们有病。”我低声说,“大烈日下跑来篮球场这样虐待自己。”
“真是面上无光,被人看到了,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泡妞?”旁边的秦荣埋怨道。
“左手粗,这都怪你,跟着我们练一下就好,非要叫贾怡来训练你。”另一侧的排骨说。
“你这哪门子话?”我说,“我和贾怡秘密训练,你们拖老羊来篮球场看个啥?”
“行行行,大家都有错。”排骨说:“天啊,我好像看到吴紫梦正朝前面经过,可别看到我们这副傻样。”
“对了,你们发展得怎样?”我问道。
“不够你和贾怡顺利,但也还可以。”排骨说。
“瞎扯啥?我和贾怡发展什么?”我说。
“说错了,比起你和梅雅的发展要顺利些,但也好不到哪去?”
“咦?我好像听到排骨提到梅雅?”秦荣低声问道。
“你听错了,他说他奶奶没牙了。”我丢了个眼神给排骨。

“唉呀,站了这么久,都过两点了,怎么还不来?”排骨忍不住喊道。
“来了,前面走过来那个就是。”大虾说。
我一看,果然贾怡穿着身运动服出现在不远处的校道上。
“美女啊——”小荣叫道。
“闭嘴!都给我站直了!”老羊回头吼道。

“咦,怎么都排得这么齐了?欢迎我吗?”贾怡一见到我们的队列,忍不住微笑。
“鼓掌!”老羊吼道。
后面七双手乱七八糟地拍了起来,只怕响声还盖不过前面那双。
“好,这样才有个球队的样子嘛”,贾怡笑道。
“教练,我是队长,请多指导,我们队全听你的。”老羊说。
“哟,你可别这么说,我的压力会很大的。”贾怡笑着说。
“那我们开始练吧,下午我们想请你给我们练一下战术。”老羊说。
“那在练习之前先绕场跑两圈做热身吧。”贾怡说。
“是,大家准备开始跑!”老羊说。
众人互相望了几眼,都很纳闷。
“等等,其他人跑两圈,左守初跑三圈。”贾怡叫道。
“好!”其他队员都欢呼起来。
人性就是这么丑陋,一看到有人比自己惨就很容易满足起来。
“晕,不用这么特别对待吧。”我说。
“让你跑你就跑,少废话!”老羊说。
“教练,我有疑问。”我举手说。
“什么?”贾怡问道。
“队长是不是应该带队一起跑呢?”我笑着说。

“队长不是脚伤了吗?”贾怡疑惑地说,“你让人家怎么跑?”
“那看他自己了。”我笑道。
“没事,如果要跑的话,跑一下是可以的。”老羊竟然同意了。
“老羊,我开玩笑的,你可别胡乱逞强。”我说。
“谁逞强了?”老羊吼道,“我跑给你看!”
他真的瘸着腿往前跑,不料走没两步,脚微微一扭,整个人差点站不住。
贾怡正在旁边,伸手搀住了他。
老羊疼得满头大汗,双颊通红。
“就你这么多嘴!”贾怡冲我嗔道。
我才后悔玩笑开大了,赶紧说声对不住,跑上前帮忙扶着老羊。
“把他扶到场边的凳子上歇息吧。”贾怡说。
老羊望了望她,眉宇间隐隐有一丝欢喜。

我们几个绕篮球场开始跑了起来,其他人跑了两圈就停了,我单独继续跑第三圈。
“老羊,刚才真对不住。”经过他身边时,我带着歉仄说。
“没事,你是开玩笑而已,是我自己乱来了,你好好练,明天好好打,别让贾怡失望。”
“是!”我答道。

“喂,你在干嘛呢?”快跑完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有人喊我。
回头一看,忍不住一阵激动——
居然是梅雅。
“我刚从图书馆出来。”她笑道,“你怎么在这里跑步?”
“我们队训练啊。”我指了指篮球场说。
“哇,你们还专门练战术啊,为了对付我们班?”她笑道,“咦,小贾在那里做什么?”
“她原来是学篮球的,所以成我们队的教练。”我苦笑道。
“呵呵,难怪你被单独罚来跑圈。”梅雅笑道。
“唉,其实练不练还不是一个样,这么大太阳跑来这里找晒。”我叹道。
“那可不能这样讲,”梅雅笑道,“训练一下肯定有效果的,这样一来我们班就有麻烦了。”
“呵呵,你也太看高贾怡了。”我笑道,“一个下午的训练她还是做不出什么文章的。”
“这可不一定,到时看看吧,明天我们班也要练呢。”她笑着说,“你快点去吧,小贾看见你停下来和我说话,肯定要罚你的。”
“是,那我走了。”我说。

回到球场上的时候,贾怡正在指挥队员跑位。
“我跑完回来了。”我说。
“去跑多两圈。”贾怡头也不回,冷冷地说。

“为什么?”我说,“你要罚我也得有个理由吧。”
众人都停下了练习,往这边望过来。
“你们第一轮的对手是谁?”贾怡问道。
“历史一班。”我答道。
“历史一班的班主任是谁?”
“我知道,是梅雅啊。”秦荣抢先答道。
“我们正在备战和他们班的比赛,兄弟们都在刻苦训练,可你却在跑圈时中途停下来和对手的班主任搭讪,大家说,该不该罚?”
“该,该,该!”
众人又一阵欢呼,其中秦荣和排骨喊得最大声。
“那我跑吧。”我无奈地说。
贾怡勉强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我转身继续跑。

一整个下午,我们都在演练战术,贾怡对我的要求犹为苛刻,动不动就点名批评。
等到训练完已经五点了。
“辛苦你了。”老羊对贾怡说。
“没什么,我讲得也不多,大家到时上了场发挥出水平,这才是最紧要的。”
“要不今晚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就算是表达我们的一点谢意。”老羊说。
贾怡摇了摇头,说:“不了,我今晚很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只好下次了。”老羊略带失望地说。

“那个老羊,见到贾怡就像掉了魂似的!”
回到宿舍时,大虾忍不住笑道。
“贾怡不是喜欢初哥吗?”排骨说。
“唉,这事老羊比较痛苦了。”大虾叹道。

晚饭后,我越想越不过意,去了后街一趟。
“下午你生我的气了?”我问贾怡。
“没有,我对你要求严格一点,那也是为了你好。”贾怡说。

#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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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生气就好,”我笑道,“我还怕你生我气呢。”
“无聊,我平白无故生你什么气?”贾怡说。
“走吧,我请你吃雪糕去。”我说。
“不去了,今晚很累,不想动。”她说。
“那我去买来给你吃。”我说。
“那还差不多。”贾怡一听乐了。

我跑去超市买了两支雪糕回来,一去一回,满头大汗的。
“天啊,都快融化了呢。”贾怡心疼地说。
“没办法,路途这么远。”我笑道。
“说真的,下午你的表现还可以。”贾怡说。
“晕,你罚了N次,老羊吼了N次,我哪敢表现差啊。”我苦笑道。
“那个老羊平日也是这么个大嗓门的吗?”贾怡问道。
“嗯,他的说话声隔几间宿舍都听得到。”我说。
“他这人的性格倒和我们体院那些学生有点像。”
“嗯,都是很憨直的那种。”
“对了,我问你”,贾怡说:“你有没感觉到他对我有点特别?”
“嗯,看得出他很喜欢你。”我笑道。
“唉,我倒烦恼了”,贾怡叹道,“这个老实人,我不知道怎么打发好。”
“你对老羊感觉怎么样?”我问道。
“你有没听到我刚说的话?”贾怡瞪眼道:“我说正在想怎么找个合适的方式打发他。”
“其实老羊挺不错的。”我笑嘻嘻地说。
“你不用劝我了,再说一句你从此不必入此门。”贾怡很坚决地说。
“我开玩笑的”,我说,“其实有人喜欢你,你应该高兴才对。”
“可我高兴不起来啊”,贾怡叹道,“这个人与我预想的不合。”
我也叹了一口气,这时我也想不到什么话来劝慰她,只能陪她干干地坐着。

这段时间因为黄婆婆住院的事,家教也暂停两次,今晚和下星期一都临时取消了。
星期天我陪贾怡去医院看了一次黄婆婆,她的病势已经好转了不少,但还是很虚弱,说两句话都很吃力。

星期三下午,篮球赛正式开幕。
地点就在女生宿舍区的篮球场上。
学院的篮球赛以前一向被人批评,说宣传力度不够,搞得不够隆重什么的,这一届学生会看来下了狠心,整个开幕式搞得很隆重,把院长和书记都请来了。
章SIR这家伙也在主席台上叨陪末席。
领导讲了一通废话之后,接着到啦啦队的表演。
“晕,这届比赛的名称怎么这么丑,叫什么‘Allstar Cup’,难听死了。”我说。
“这很正常啊,简称A—Cup。”排骨笑道,“你看看那些啦啦队的身材,就知道这次比赛这样命名是没有错的。”
“也是,都是平原上的沙子。”我苦笑道。

我们的比赛被安排在第二场,因此在第一场的时候,众人都坐在场边等着。
贾怡一早就来了,走过来我们这里讨论战术。
老羊见到她过来自然很兴奋,不停地说这说那,排骨和大虾不由得暗暗摇头。
“大家看,历史1班的队员在那边。”小荣指着球场多面说。
“晕,那个中锋的体格比你师弟还强壮呢。”我对贾怡说。
“那个中锋叫纪加,是我们学院院队的主力。”老羊说。
“他站在队里面真是鹤立鸡群啊。”大虾叹道。
“这就看你能不能好好地运用我们这几天教你的技巧了。”贾怡对我说。
“大家尽力而为吧。”排骨说。
“喂,你的心上人正在那边给你的对手鼓劲呢,怎么看?”贾怡低声对我说。
“晕,不要提这个。”我苦笑道,“这是人家当班主任的职责啊。”
“为什么不能提?你一定要记住,这场比赛对你事关重大,咬着牙也要挺下来。”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却很有力。
“教练,在开小灶吗?”老羊看见贾怡和我在低声私语,关心地问道。
“呵呵,中锋不是我们这场的紧要位置么?叮嘱他几句是要的。”贾怡笑道。
“对,那是应该的。”老羊笑道。
“嘘——章SIR正在向这边过来。”排骨忽然小声说。
“大家备战得怎样了?”章SIR挥着手问道。
“还行”,老羊说,“只是我受伤了,要左守初替我上去打中锋。”
“左守初打中锋?身高吃亏了点吧?”,章SIR扮得很惊奇的样子,又转头问我,“左守初,有信心吗?”
“有啊,为什么没有?”我懒洋洋地说。
“很好,提起劲来”,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记住,输了不紧要,但要拿出拼的精神,别丢了我们班的脸。”
“这个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我说。
“那就好,我等着看你的好戏。”章SIR哈哈一笑,又说了几句不痒不痛的鼓劲话,就迈大步离开了。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睛几欲喷出火来。
“好好证明给他看,证明给梅雅看。”贾怡拍拍我后背轻声说。
我狠狠地点了点头。

比赛终于开始了,在哨子响起前,我特意张眼向历史一班的阵营望去,发现梅雅正用很惊奇的眼神望着这边。
显然,我上场她早知道了,并不感到意外。可是看到我站在圈子里头准备跳球,她还是有些讶异。
“准备好了吗?”裁判问道。
“可以了。”纪加说。
“我也OK了。”我答道。
裁判把球向上抛起。
我和纪加同时跳了起来……

跳球是没有任何悬念的,球轻轻地落到对方后卫的手上。
我听到了历史1班阵营的欢呼声。
对方把球一运过半场,内线的肉搏战就开始了。
纪加庞大的身躯挡在我前面,我艰难地在顶着。
贾怡设定的战术是:我在身后干扰他的转身和出手,小荣或排骨在前面伺机夹防偷球。
可这个战术说起来容易,到场上才发现贯彻起来并不容易。
小荣和排骨防的两名后卫都是射球比较准的,几次他们过来夹防的时候,纪加都选择把球分了出去,从一个得分手变成了助攻者。
如此一来,排骨和小荣夹防时就显得犹豫不决,很多时候我都必须艰难地以一防一,虽然背后的干扰影响了纪加的命中率,但看着对手的得分顺利地上涨,显然我的防守还是非常吃力。
几分钟后,焦急的老羊叫了个暂停。
“兄弟们,提起劲来,给我拿回场胜利!”老羊吼道。
“你光吼是没用的”,我擦着汗水说,“拿出点对策来,别把自己搞成99年总决赛时的尤因。”
“尤你个头!”老羊怒吼道:“这档子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放松点嘛”,我笑道,“光急是没用的。”
“对啊,我们的防守其实已经竭尽所能了,能防到这样已经可以交代了。”小荣说。
“老羊,我们的防守已经无法再进一步了,如果我们要取胜的话,应该多从进攻上做文章。”大虾说。
“进攻的文章?”老羊皱着眉说:“进攻上排骨和大虾两人的突破还是能给对方造成压力的,可是还是单打独斗,缺乏整体上的策应和配合,可是,短时间内要把这种配合打出来谈何容易……”
贾怡自从暂停后一直沉吟不语,这时候忽然说:“大家听我说一句,一会多把球分给左守初。”
众人听了这话,都是大吃一惊。
“分给他?他能做什么?”老羊问道。
“对啊,说真的,他在内线打纪加的话一点优势也没有。”大虾说。
贾怡说道:“在里面打不行,难道还不能出来打吗?”
“你的意思是……”我疑惑地望着她。
“游击战。”贾怡说出了这三个字。
“游击战?”
“在本队进攻时,你多拉到罚球线以外。我观察了纪加上半时的表现,他是一个不错的球员,可是攻防中他的跑动都很少,显得不够积极。你多拉到罚球线以外,应该可以获得不少跳投的机会。”贾怡看着我说,“你投球的效果怎样,就要看那天雨夜我教的东西,你能记得多少了。”
“雨夜?”老羊奇怪地说:“什么雨夜?”
“我曾经在一个雨夜单独指导过他的跳投。”
我不断用眼神示意贾怡别说,可她还是讲了出来。
老羊感到很愕然,不知道想说什么,愣了好一会,转过头去。
“暂停结束。”裁判喊道。
“放心,那天你教的我都没忘。”临上场前,我对贾怡说。
她点了点头,轻轻一笑。

“游击战……”上场以后,我想着的就是这三个字。
大虾带球往里面冲去,我向外拉到罚球线附近,纪加并没有跟出来。
我冷静地一个跳投,球碰了板后钻入篮圈。
“好!”我听到贾怡在下面的欢叫声。
“就这样打,坚持下去。”退回半场时大虾在我耳边低声说。
我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样一来,我们这边的进攻就顺利了很多,我每次向外跑,纪加都没有跟在我身旁,我最多面对的是对方矮个子后卫扑过来补防,可在明知道他封盖不到我的情况下,我的出手显得比较自信,命中率也比较可观。
“纪加哥,对方中锋拉出来投篮时,你就不能跟紧一点吗?”对方一个球员有些不满地责问纪加。
“屁话!我只管三秒区内的事,可没兴致跟他出来。”纪加一脸不屑地说。
“可是,我们已经被他这样得了好多分了。”那个球员说。
“你少管!我在他身上得的分不是更多?”纪加有些恼火地说。
“唉,你一定不肯跟出来的话,我也没话说了。”那球员说。
“你本来就不该说!”纪加怒道:“我是队长,你吵个鸟!”
那个球员没有再说什么,低着头往自己半场走去。
“对方开始内讧了。”大虾走到我身旁,低声笑道。
我笑了笑,往场边望去,贾怡也是一副得意的表情,另一边呢,梅雅的神色却有些急。
唉,没办法,若是在平日,俺见到她这么急的神色,肯定会想办法让她开心的,可是眼下,俺只能以公事为先。
越往后打,特别是下半场,这个看似简单的战术我们贯彻的越得心应手,比分也一直紧紧地咬住,我也感到纪加的情绪愈加急躁。他甚至两次犯下了走步的低级错误。
离比赛结束还有几分钟的时候,他接到球后一肘狠狠地撞到了我脸上,我一阵晕眩,叫了一声,向地上倒了下去。
裁判的哨声随后响起。
“进攻犯规!”裁判说道。
大虾和排骨把我扶了起来,我看到纪加正在远处,眼神凶恶地瞪着我。
我忍着疼痛,把头昂了起来,向前场走去。
“等一下!”裁判叫住我,“你的脸部流血了,快下去止血。比赛暂停。”
我摸了摸脸颊,放下来一看,手掌上果然有一片红色。
晕,居然挂彩了?
队友纷纷向我跑了过来。
“没事吧?”大虾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擦擦就好了。”我说。
“你快过来坐,我帮你抹抹脸。”贾怡在场下喊道。

#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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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到场边,贾怡拿着纸巾往我脸上轻轻地擦拭着。
“那一肘不轻呢,都有些瘀紫了,好肿。”贾怡说。
“没什么,小伤而已。”我强笑着说。
“我知道很疼,不用装了”,贾怡轻声笑道,“梅雅正在和那个中锋说话,没看着你。”
“唉,她肯定在给那家伙做思想教育了。”我笑道。
“那家伙把你打成这样,梅雅肯定心疼死了,说不定要狠狠骂他。”贾怡说。
“不会的,梅雅又不喜欢我,”我说,“再说了,她也从不骂人。”
“哼,你的意思是只有我骂人了?”贾怡噘起嘴说。
“哪有?”我笑着说,“你也不会骂人啊,只是打人罢了。”
贾怡脸色一沉,在我耳边说:“你要不要我也给你另一边脸一肘,我的力道不比那家伙轻哦。”
“不用了,”我跳起来说,“我还没谈过恋爱呢,不想那么快死。”
老羊就在不远处,看着我们闹来闹去,一言不发地坐着。

我走过去排骨他们那里,等着比赛重新开始。
梅雅还在对面和纪加说什么,似乎情绪有些激动,不断地比划着。
唉,如果此刻能和那家伙换个位置,他多打我几肘我都情愿啊。

“比赛重新开始。”裁判宣布道。
不知道梅雅刚才给纪加灌输了什么,那家伙重新投入比赛后竟然很积极,防守时也紧紧地贴着我。
很快趁他去补位的时候,我又拉出来在罚球线上接到球。
正准备投出去的时候,那家伙竟然怒吼一声猛扑了上来。
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拍着球往旁边一让,眼看就要晃过去了。
纪加却没有收住脚,整个人撞了我的左肩。
“梆”的一声,我哇的一声,被他压倒在地板上,后脑勺在水泥地上重重一磕。
裁判的哨声又一次响起。
我躺在地上,疼得几乎昏了过去……

“恭喜啊,终于有空来一趟校医室了。”排骨笑嘻嘻地对我说。
“晕,大学以来还没进过校医室,今天居然破例了。”我苦笑道。
“你别乱动,医生刚说了你的左边手臂刚上药,不能乱晃的。”贾怡在旁边说。
“晕,手臂青肿得这么厉害。”我笑道。
“这回真成左手粗了。”排骨笑道。
“说真的,刚才你真厉害啊”,大虾说,“没想到那么重重地倒了下去还能站起来。”大虾说。
“还和裁判吵着要继续比赛呢。”贾怡笑道。
“可很遗憾,比赛最后还是输了。”我叹道。
“算了,其实我们也尽力了”,大虾说,“人家实力摆在那,我们就输那么几分而已,已经很难得了。”
“对啊,这没什么好遗憾的。”排骨说。
正说着的时候,小荣拐了进来。
“初哥”,他笑眯眯地说,“刚才比赛结束后,在场边梅雅叫住了我,她问你是不是在校医室,还说一会要来看你。”
“真的吗?”我问道。
“是啊,她说她要先去班里交待几句话再过来,这回估计也差不多了。”小荣笑眯眯地说,“托你的福,我还能和梅雅说上两句话,真是太好了。”
“那我们先回去吧。”排骨对大虾说。
“对啊,我也先回店里了。”贾怡说。
“喂,别这样好不好?”我叫道:“又不是魔鬼来,不用个个一听到就躲开吧?”
“当然不是魔鬼,还是上帝派来的天使呢。”贾怡笑道,“我们就不打扰你和天使对话了。”
“什么魔鬼?什么天使?”小荣很奇怪地说,“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哇,大家都在这里啊。”
突然间,门口出现了梅雅的身影。

“老师,你怎么来了?”我挣扎着要站起来。
“快坐好,别乱动。”梅雅笑道,“哇,手臂伤得这么重啊。”
“医生刚刚帮他处理了好一阵子.”贾怡在旁边说。

“唉,说起来是我管教无方,搞到自己班的学生把你弄伤了。”梅雅叹道。
“没什么,篮球场上受伤很正常的。”我笑道,“其实纪加也不是有心的,他只是一时收不住脚罢了。”
“不管他是有心没心,事情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梅雅说,“改天我要让他向你赔礼道歉。”
“老师,不用了”,我说:“真的没什么,受点轻伤罢了,很快就好了。”
“那可不行,道歉是应该的的。”梅雅说:“其实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受了这么重的伤还站起来和裁判嚷着要比赛,这倒是我没想到的。”
“我当时是太激愤了”,我说,“我实在不想输,不甘心输……”
“你赢了。”梅雅笑道,“从比分上看你们队是输了,可看过这场比赛的人,都会认为你们是胜利者。特别是你,在我眼中,你是当之无愧的MVP。”
“老师过奖了。”我笑道
上帝啊,您能不能再安排多几场和历史一班的比赛?要我伤得多重都成的。

梅雅坐了一会,嘱咐我要好好休息养伤,就告辞了。
“排骨,小荣,我们去买点东西喝吧,顺便买些过来。”大虾说。
他们三人也出去了,校医室的走廊上只剩下我和贾怡两人。
“晕,看你那样子,好像灌了蜜似的。”贾怡笑道。
“哪有?伤得这么重,痛都来不及呢,还灌蜜。”我苦笑道。
“真的,我觉得你今天受伤真是不枉了,这么多人为你操心,连梅雅都来夸你了。”贾怡说。
“晕,最后一句不用刻意加强语气吧?”我说,“其实梅雅也夸了你啊,她说你篮球方面很精通。”
“唉,我才不要她夸呢。”贾怡恨恨地道,“本来我以为可以取胜的,不料他们班的学生竟这么没种。”
“那也不能怪她啊,这是学生的本性问题。”我说。
“唉,我不说了,就知道你肯定帮她说好话。”贾怡叹道。
“哪里,其实,我眼下最感激的是你呢。”
我伸出右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
贾怡深深地叹了口气,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如此一来,俺算是失去了自由,在宿舍里饱受了几天苦日子。
因为左手不能乱动,坐在电脑前也只剩右手可以活动。
“晕啊,魔兽、FIFA什么的都不能玩了。”我哀叹道。
“哈哈,我这里有张大富翁7,你拿去装吧。”大虾笑道。
“一只手打字太慢了,在QQ上见到漂亮的MM也不能聊天。”我苦笑道。
“那当然了,这个讲究效率的年代,谁耐烦等你的一指神功?”排骨笑道。
“苦啊,这个星期五梅雅的课也去不成。”我说。
“你还敢去?体院那帮人见到你这熊样还不笑死。”排骨说。
“不过还好,梅雅时不时有发几条短信来关心一下我的伤势。”我笑道。
“那贾怡呢?”大虾问。
“唉,这还用说吗?”排骨道,几乎一日三餐前都打电话来关心俺初哥吃什么。”
“最怕货比货啊,”大虾道“那被老羊知道就惨了。”
“其实那天左手倒下后,贾妮子那副急样老羊估计也看到了,他就算是白痴也该明白了。”排骨说。
“唉,希望他看得开才好。”大虾叹道。
“喂,这里有个快看不开的,你们怎么不安慰一下?”我叫道。
“得了吧,你还看不开,你都快让桃花运给撞死了。”排骨笑道。

等到我完全康复走出宿舍时,已经是下一周的星期二下午了。
“文学社的招新工作中午搞定了。”大虾从外面进来时说道。
他已经被我任命为文学社的副社长。
大家别怪我任人唯亲,其实大虾的能力众人还是有目共睹的。
“晕,我都错过了这个欣赏美女的机会。”我笑道
“还好你没去,来了一伙恐龙,可别唬得你伤势加重。”排骨说。
他已经被我任命为文学社的干事了。
这个的确有点任人唯亲,希望大家不要乱张扬出去,被章SIR知道的话……
“对了,章SIR刚才还问我你的伤好了没有,叫你赶紧过去一趟。”大虾说。
“晕,久创未愈,又要如虎狼之穴。”我苦笑道,“这也太命苦了吧? ”
“你不去吗?”大虾说,“可梅雅下午也在那里哦。”
“你不早说,那我立即去。”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楼梯口。

也许大家都等不及了,自己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只看到更新了这些,贴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以解燃眉之急,还是期待楼主继续辛勤的耕耘,呵呵


十分钟后,我赶到了办公室
出人意料的是,章SIR已经走了,只剩下梅雅在那里。
“你……已经康复了?”
当我喊她的时候,她猛然抬起头来,一阵惊喜的表情。
“嗯,已经好了,只是左手臂还有些疼。”我笑道。
“那太好了,你最近要注意多休息,尽量避免激烈的运动。”梅雅笑着说。
“我知道了。”我指着章SIR的座位说:“听说……章老师找我有急事?”
“唉,这事不提也罢,说起来很难为人的。”梅雅叹道。
“什么事?”我奇道。
“校级社团评选大会下星期就要举行了……”
“我知道啊,我们正在准备相关资料。”我说道。
校级社团评选是一年一度由学校社团联合会主办的,面向全校各学院社团进行的评估活动,如果能被选上校级社团,学校将拨付一定款项给社团作为活动经费。
文学社虽是学院学生会下辖的一个社团,但每年都有参与校级社团的评选。前年的时候,文学社被选上了,但是去年落选。因此,今年的评选我们是下了很大决心去准备的。
“可是,递交申报资料的截止日期是明天早上……”梅雅为难地说。
“什么?”我惊呼道,“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之前校社联就已经通知这个星期三要交申报资料了,可是学院里面拖来拖去,直到今天章老师才讲了出来。”
“晕,那这次文学社参与评比的事……”
“估计赶不及了,是吧?”梅雅说,“申报资料要求五千字,还要有相关的图片,做成电子稿,这个不是一个晚上能够赶出来的。”
“的确……比较难。”我叹道。
“那也没办法了。”梅雅说,“我看今年将就算了罢。这事的责任在于章老师,他到今天才讲了出来,我们是没辙的。”
我本来也在深深的沮丧中,可一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听她提到章SIR的过失,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燃起一个想要力挽狂澜的念头。
“老师,你现在能把相关的资料找出来给我吗?”我问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梅雅动容道。
“只要有资料,我今晚尽力把它赶出来。”我有坚定的语气说。
“资料是有的,马上就可以给你。”梅雅疑惑地说,“可是,只有一个晚上会不会太勉强了?”
“放心好了,我一定尽力而为,务必赶在明天早上写出来。”我说道。
“好,我相信你。”梅雅笑道,“可你不要把自己搞累了,实在不行就算了。”

#37
zplove2006-08-01 08:43

“你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我把资料拿回宿舍时,排骨叫道,“一个晚上怎么赶得出这几千字的东西?”
“是啊,你以为是做作业啊?上网一下载,五分钟就能搞定几千字。”大虾说,“申报资料的审阅是很严格的,没有质量的话交上去也不会被评上。”
“我说过我会尽力的,”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想拼一拼的冲动。”
“还不是为了证明给梅雅看,精神可嘉啊。”大虾笑道,“可是,宿舍十一点半就关灯了,留给你的时间可是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哦。”

“尽力而为吧。”我叹道,“你们两个也帮忙。”
晚饭后,我们宿舍锁上门,开始全力整理资料。
“看不出,上两届文学社女生的整体素质这么高啊。”排骨看着电脑上的几张照片狂赞不已。
“晕,这时候你还有闲情注意这个。”我说。
“照我说嘛,申报资料里放多几张MM的照片,选上的几率就会大很多。”排骨笑道。
“排骨,别说闲话了,快点整吧。”大虾说。
“那说点不闲的话,行不?”排骨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我们还没有把资料里要的东西挑好,离关灯还有一个多小时了,我们真的能把整份资料赶出来么?”
“你们把需要的东西拣出来就行了。”我说,“剩下的由我负责编写,开个夜车应该写得出来的。”
“你去哪里开夜车?”排骨愕然道:“十一点半就要关灯断电了……”
“十点半以后,我打算转移阵地去后街那边赶。”我说。
“啊,原来如此,咱们白担心了,排骨,”大虾拍手笑道,“人家在后街还有个行宫啊。”
“后街的行宫?简称是不是后宫?”排骨笑道。
“拜托了,我这是为了文学社才去那边开夜车的,你们没有一点感动,反而在说风凉话?”我说。
“我很感动啊,可是不是为你感动,是为了贾怡感动”,排骨说,“那小姑娘见你过去她那边过夜肯定很高兴,不想你竟然是为了讨另一个女人的欢心才去通宵赶稿的,她只不过是一座过河的桥罢了。”
“喂,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讨另一个女人的欢心’?”
“其实我也觉得很不公平,”大虾说:“你不是为了梅雅才赶通宵的吗?那你应该去梅雅宿舍赶才对。”
“我是很想去梅雅那里的,”我苦笑道,“可是不方便啊。”
“那去贾怡那里就方便了?一样是男女有别,你不能采取双重标准啊。”排骨说。
“算了,不和你浪费口舌了”,我说,“时间很紧,快点把材料挑出来。”

十点半的时候,我拿着挑选好的材料向后街走去。
由于明天要的是电子稿,所以图片资料都装是在优盘里面,可是,这样就需要在电脑里逐张地挑,整理起来反而更加慢。
走到手机店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里面没有灯光。
我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
难道贾怡去吃夜宵了?或是出去买东西了?
我掏出手机拨了拨她的号码,可系统答复说手机关掉了。
晕——不会睡着了吧?
可她并没有这么早睡觉的习惯啊。
会不会去医院探望黄婆婆了?
可是,今早打电话时并没有听她说过今天要出去市区啊。
那到底去哪了?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刚收到一条新短信。
打开一看,却是梅雅发来的:
“资料写完了吗?”短信中写道。
我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难道……今晚真的要去她宿舍那里赶?

我拿着手机,站在贾怡的店前……
今晚,真的要去梅雅宿舍那里赶吗?
如果我问了,她会不会不同意?虽然她一向很大方,可是,深夜毕竟有点不方便吧……
不管了,如果今晚不找个地方写完它的话,明天的申报就赶不上了。
就算她很可能拒绝我的请求,为了文学社,我还是试着问一问吧。
当然,还有我的一点私心,如果能和梅雅共处一夜的话……
“老师,还没写完,可宿舍里十一点半就关灯了,今晚能不能……”
我颤抖着右手,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地打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费劲地把一段话打完,进入了发送的界面……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我抬头一看,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过来。
咦,那不是贾怡家的那辆车吗?

汽车开到我面前停了下来,司机朝我点了点头,下了车。
“左先生,你在这里就太好了。”司机说。
“怎么了?”我问道。
“小姐发了高烧……”
“什么?发了高烧?”我惊道。
“是,她今天下午打电话给我,我赶紧把她送去医院了,打了两剂吊针。本来我想送她回家的,可她执意不肯,一定要回来店里。可这里没人照顾她,我怎么放得下心?现在见到了你,我可松了一口气了……”
司机开了后门,贾怡穿着厚厚的衣服从里面钻了出来。
“你的手好了?”她笑着问我。
“好了……可你怎么病了?”
我把手机塞进裤袋里,跑上前扶住她。
“没事,我……”
“医生说她劳累过度,休息不够,这才发高烧的。”司机说,“左先生,那小姐就麻烦你照顾了,我先回去了。”
“龙叔,谢谢你了。”贾怡说。
“没事,小姐,你要好好听左先生的话,注意多休息。”司机说。

汽车开走了,我扶着贾怡向店里走去。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这里?”她问道。
“你这个傻瓜,”我忍不住责怪道,“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呵呵,你自己不也是个伤者么?”贾怡轻轻地笑道,“我告诉了你,你又能怎样?”
“我会过来照顾你的,就像现在这样。”我说。
我扶着她到床榻上坐下,替她倒了杯热水。
“你的意思是,你有预感我病了,才赶来照顾我?”她问。
“没有预感,我又不是神”,我笑道,“可是我确实是过来找你的。”
“你的手臂好了?”她问道。
“今天好了很多,只是动的时候还有点疼。”我说。
“那你下午有没去办公室?”她问。
“没有。”我心虚地说,“去办公室干嘛?”
“见梅雅啊。”她笑道,“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她了,你不想念她么?”
“虽然想,可是也不敢去办公室,”我笑道,“见到章SIR,他又要找我麻烦了。”
“还好有章SIR大恶人在。”贾怡笑道,“这样一来你还不敢太猖狂。”
灯光下看见她苍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没有,我不由得又燃鹉侵至?е?椤?br /> 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你怎么了?发什么痴?”她问道。
“没什么,”我说,“你烧退了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不过感觉比下午好多了。”她说。
“你这里有没有体温计?量一下,我也比较放心。”我说。
“晕,东西哪有这么齐备啊,”她笑道,“你何不摸摸我的额头,不就知道了?”
我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她额头上。
“微微还是有点烫。”我说,“医生开的药呢?”
“啊,在我外衣的衣袋里。”她说。
我把药取了出来,说道:“你还是少说话,喝水吃药后早点休息吧。”
她点了点头,去洗澡房换了套睡服,躺在床上,我替她盖上被子。
“你一会回宿舍吗?”她问道。
“不,我哪里放得下心?”我说,“今晚就在这里照看你。”
“那……你可要辛苦了。”她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事的,你可以玩电脑或者看碟,不要太大声就好。”
我巴不得她这一句,偶还要写资料呢……不过等她睡着了再说。
“没什么,你躺下吧,好好睡。”我说。
我把灯关了,走到电脑前,开了台灯。

突然间,手机响了,又是一条新短信。
我打开一看,竟又是梅雅发来的:
“你还没写完吧?学生宿舍十一点半就熄灯了,赶得及吗?”

有更新:
“刚刚是你的手机响吗?”躺在床上的贾怡问道。
“嗯,宿舍里发来短信,问我回不回去。”我转头道。
“这下子他们肯定会误会了。”她笑道。
“他们本来就在误会,现在只不过更深了罢了。”我笑道。
“可是,误会无论有多深,终究还是误会,是吧?”她问道。
“呵呵,如果被老羊知道了这事,不管是不是误会,他都会杀了我的。”我说。
“你夸张了,”她笑道,“老羊并没有喜欢我到这种程度,只是有点好感罢了。”
“那只能说明你还没看清。”我说。
“那我问你,是老羊喜欢我深些呢,还是你喜欢梅雅深些?”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说,“应该反过来问,是你喜欢老羊深些呢,还是梅雅喜欢我深些?”
“傻瓜,”她笑道,“你如果觉得这样也有可比性的话,那你趁早对梅雅死了心好,因为我根本一点也不喜欢老羊。”
她说到这里,轻轻地咳嗽了几下。
“你还是睡觉吧,有话明天再说。”我说。
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我拿起手机给梅雅复了条短信:
“老师,资料已经写好了,明早拿去给你看。”
进入短信发送页面,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按了发送键,并把手机调为振动。
这话当然是骗她的,那篇东西现在半个字都没有呢。
如果能有选择的余地的话,我肯定会老实地跟她说还来不及写完,然后问问能否去她那里接着赶。
可是,眼下并没有这种余地,贾怡需要留下来照顾她。
我是爱梅雅的,然而贾怡比她更需要我的关怀。
如果我在她病中就这样舍她而去的话,我就是个冷血的动物,甚至连爱梅雅的资格都没有。

不一会,梅雅又发了过来:
“写好了?你真厉害啊。我还想问一下你,关灯后要不要到我这来接着赶,又怕你这样子太累了,所以没有问。那你早点睡吧。”
我轻轻一笑,叹了口气,俯身打开了电脑。
“为什么你老是叹气?”贾怡又问道。
“没什么,你赶紧睡吧。”我说。

实在是等不及了!帮忙更新一下!还望楼主多多加油!!


“可我总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贾怡说,“一想到这个我就睡不着。”
“别乱想,我有什么好瞒你的。”我笑道。
“好吧,我不问了。”
“乖,快点睡。”我走到床边,替她拉好被子。
“你就这样坐一晚吗?”她问道。
“是啊,应该不回困的。反正熬夜是经常的事。”我说。
“你如果困了想睡觉的话,我床上的空位……”
“不用了,”我摆摆手说,“我玩玩电脑看看碟,很快就过去的,天亮再回宿舍睡。”
“傻瓜,我还没说完呢,你以为我叫你睡我床上?”她笑道,“想得真美呢。我是想说,我床上的空位不够,你可以去外面睡沙发。”
晕——
“好吧,我困了就会睡沙发的。”我笑着说。
其实,一整个晚上能赶出这篇东西,我就该谢天谢地了,哪有空考虑睡觉的问题?

我坐回电脑前面,周遭静静的,时间一分一秒地在鼠标和键盘前流逝……
“看我的三分球!”贾怡忽然大叫道。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只见她还睡得沉沉的。
晕,这小姑娘还说梦话,估计是在梦里跟人家打球了吧。
走到床边,只见她头根本没在枕头上,身子歪在一边,被子有一部分拖到了地上。
我暗暗好笑,帮她把被子弄好,因为怕吵醒她,没敢帮她把头移到枕头上。

凌晨五点时,终于把资料的最后一个标点打上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把资料剪切到优盘里。
困死了,先去睡觉吧。
我走到外面的沙发上躺下,不一会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在敲店门。
我抄起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半。
晕——
究竟是谁啊,一大早来扰人清梦?
“等一下。”我喊了一声,爬了起来。
打开店门一看,顿时傻了——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梅雅。
我们两人同时“啊”的一声
“怎么是你?”梅雅惊讶地叫道。
“贾怡……病了,所以我……一早过来照看她。”我有些狼狈地说。
“是吗?”她笑道,“可是,我看你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哦。”
“老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指着沙发说道,“我刚才在沙发上睡了一会。”
“呵呵,刚刚真的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开门的是你。”她笑道,“小贾病了?”
“嗯,昨晚发高烧了,现在还在睡觉。”我说。
“我昨晚不小心把手机掉地上摔坏了,所以今天一早就急忙忙地过来找小贾帮忙修。”梅雅说。
“摔坏了?”我吃惊地说,“严重吗?”
“现在一开机就死机。”她无可奈何地说。
“听起来是比较严重。”我说。
“追究起来都怪你啊”,梅雅笑着说,“昨晚十一点左右发短信给你,然后手一滑,手机就砸到地上去了。”
“晕,那我可罪大了。”我笑道。
“那份资料呢?你真的写好了?”她问。
“嗯,在这里。”我从口袋里摸出优盘递给她。
“辛苦你了,”梅雅说,“文学社这次能赶得上评选全靠你的功劳。”
“没什么,”我笑道,“写得不好,请你一会方便的话多帮我改改。”
“好,我等会回去办公室就打开看看。”梅雅说,“既然小贾病了,那我就先不麻烦她了,手机的事等她好了再说。”
“她昨晚已经退烧了,应该快好了。”我笑道,“修手机她是拿手的,你放心好了。”
“好,那我先走了,你帮我转达对她的问候,叫她要多休息。”梅雅说。
“嗯,老师,我待会再去办公室找你讨论资料的事。”我说。
梅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好,情况虽然有些突然,有些荒唐,但她似乎并没有误会什么。
更值得庆幸的是,贾怡还没醒,不然六目相对,俺就更难做人了。

可是,这种情形的心情持续不了几秒钟,身后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贾怡头发蓬乱地靠在门口,一副生气的表情。
晕——
“你……醒了?”我木然地问道。

#38
zplove2006-08-01 08:44

十分钟后,我赶到了办公室
出人意料的是,章SIR已经走了,只剩下梅雅在那里。
“你……已经康复了?”
当我喊她的时候,她猛然抬起头来,一阵惊喜的表情。
“嗯,已经好了,只是左手臂还有些疼。”我笑道。
“那太好了,你最近要注意多休息,尽量避免激烈的运动。”梅雅笑着说。
“我知道了。”我指着章SIR的座位说:“听说……章老师找我有急事?”
“唉,这事不提也罢,说起来很难为人的。”梅雅叹道。
“什么事?”我奇道。
“校级社团评选大会下星期就要举行了……”
“我知道啊,我们正在准备相关资料。”我说道。
校级社团评选是一年一度由学校社团联合会主办的,面向全校各学院社团进行的评估活动,如果能被选上校级社团,学校将拨付一定款项给社团作为活动经费。
文学社虽是学院学生会下辖的一个社团,但每年都有参与校级社团的评选。前年的时候,文学社被选上了,但是去年落选。因此,今年的评选我们是下了很大决心去准备的。
“可是,递交申报资料的截止日期是明天早上……”梅雅为难地说。
“什么?”我惊呼道,“我怎么不知道?”
“很早之前校社联就已经通知这个星期三要交申报资料了,可是学院里面拖来拖去,直到今天章老师才讲了出来。”
“晕,那这次文学社参与评比的事……”
“估计赶不及了,是吧?”梅雅说,“申报资料要求五千字,还要有相关的图片,做成电子稿,这个不是一个晚上能够赶出来的。”
“的确……比较难。”我叹道。
“那也没办法了。”梅雅说,“我看今年将就算了罢。这事的责任在于章老师,他到今天才讲了出来,我们是没辙的。”
我本来也在深深的沮丧中,可一看到她失望的眼神,听她提到章SIR的过失,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燃起一个想要力挽狂澜的念头。
“老师,你现在能把相关的资料找出来给我吗?”我问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梅雅动容道。
“只要有资料,我今晚尽力把它赶出来。”我有坚定的语气说。
“资料是有的,马上就可以给你。”梅雅疑惑地说,“可是,只有一个晚上会不会太勉强了?”
“放心好了,我一定尽力而为,务必赶在明天早上写出来。”我说道。
“好,我相信你。”梅雅笑道,“可你不要把自己搞累了,实在不行就算了。”


“你开玩笑,这怎么可能?”我把资料拿回宿舍时,排骨叫道,“一个晚上怎么赶得出这几千字的东西?”
“是啊,你以为是做作业啊?上网一下载,五分钟就能搞定几千字。”大虾说,“申报资料的审阅是很严格的,没有质量的话交上去也不会被评上。”
“我说过我会尽力的,”我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想拼一拼的冲动。”
“还不是为了证明给梅雅看,精神可嘉啊。”大虾笑道,“可是,宿舍十一点半就关灯了,留给你的时间可是只有短短的几个小时哦。”

“尽力而为吧。”我叹道,“你们两个也帮忙。”
晚饭后,我们宿舍锁上门,开始全力整理资料。
“看不出,上两届文学社女生的整体素质这么高啊。”排骨看着电脑上的几张照片狂赞不已。
“晕,这时候你还有闲情注意这个。”我说。
“照我说嘛,申报资料里放多几张MM的照片,选上的几率就会大很多。”排骨笑道。
“排骨,别说闲话了,快点整吧。”大虾说。
“那说点不闲的话,行不?”排骨说,“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我们还没有把资料里要的东西挑好,离关灯还有一个多小时了,我们真的能把整份资料赶出来么?”
“你们把需要的东西拣出来就行了。”我说,“剩下的由我负责编写,开个夜车应该写得出来的。”
“你去哪里开夜车?”排骨愕然道:“十一点半就要关灯断电了……”
“十点半以后,我打算转移阵地去后街那边赶。”我说。
“啊,原来如此,咱们白担心了,排骨,”大虾拍手笑道,“人家在后街还有个行宫啊。”
“后街的行宫?简称是不是后宫?”排骨笑道。
“拜托了,我这是为了文学社才去那边开夜车的,你们没有一点感动,反而在说风凉话?”我说。
“我很感动啊,可是不是为你感动,是为了贾怡感动”,排骨说,“那小姑娘见你过去她那边过夜肯定很高兴,不想你竟然是为了讨另一个女人的欢心才去通宵赶稿的,她只不过是一座过河的桥罢了。”
“喂,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叫‘讨另一个女人的欢心’?”
“其实我也觉得很不公平,”大虾说:“你不是为了梅雅才赶通宵的吗?那你应该去梅雅宿舍赶才对。”
“我是很想去梅雅那里的,”我苦笑道,“可是不方便啊。”
“那去贾怡那里就方便了?一样是男女有别,你不能采取双重标准啊。”排骨说。
“算了,不和你浪费口舌了”,我说,“时间很紧,快点把材料挑出来。”

十点半的时候,我拿着挑选好的材料向后街走去。
由于明天要的是电子稿,所以图片资料都装是在优盘里面,可是,这样就需要在电脑里逐张地挑,整理起来反而更加慢。
走到手机店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里面没有灯光。
我上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人应答。
难道贾怡去吃夜宵了?或是出去买东西了?
我掏出手机拨了拨她的号码,可系统答复说手机关掉了。
晕——不会睡着了吧?
可她并没有这么早睡觉的习惯啊。
会不会去医院探望黄婆婆了?
可是,今早打电话时并没有听她说过今天要出去市区啊。
那到底去哪了?
我正在疑惑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刚收到一条新短信。
打开一看,却是梅雅发来的:
“资料写完了吗?”短信中写道。
我不禁有些犹豫起来——
难道……今晚真的要去她宿舍那里赶?

我拿着手机,站在贾怡的店前……
今晚,真的要去梅雅宿舍那里赶吗?
如果我问了,她会不会不同意?虽然她一向很大方,可是,深夜毕竟有点不方便吧……
不管了,如果今晚不找个地方写完它的话,明天的申报就赶不上了。
就算她很可能拒绝我的请求,为了文学社,我还是试着问一问吧。
当然,还有我的一点私心,如果能和梅雅共处一夜的话……
“老师,还没写完,可宿舍里十一点半就关灯了,今晚能不能……”
我颤抖着右手,一个字一个字艰难地地打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费劲地把一段话打完,进入了发送的界面……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喇叭声,我抬头一看,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驶了过来。
咦,那不是贾怡家的那辆车吗?

汽车开到我面前停了下来,司机朝我点了点头,下了车。
“左先生,你在这里就太好了。”司机说。
“怎么了?”我问道。
“小姐发了高烧……”
“什么?发了高烧?”我惊道。
“是,她今天下午打电话给我,我赶紧把她送去医院了,打了两剂吊针。本来我想送她回家的,可她执意不肯,一定要回来店里。可这里没人照顾她,我怎么放得下心?现在见到了你,我可松了一口气了……”
司机开了后门,贾怡穿着厚厚的衣服从里面钻了出来。
“你的手好了?”她笑着问我。
“好了……可你怎么病了?”
我把手机塞进裤袋里,跑上前扶住她。
“没事,我……”
“医生说她劳累过度,休息不够,这才发高烧的。”司机说,“左先生,那小姐就麻烦你照顾了,我先回去了。”
“龙叔,谢谢你了。”贾怡说。
“没事,小姐,你要好好听左先生的话,注意多休息。”司机说。

汽车开走了,我扶着贾怡向店里走去。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这里?”她问道。
“你这个傻瓜,”我忍不住责怪道,“你病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呵呵,你自己不也是个伤者么?”贾怡轻轻地笑道,“我告诉了你,你又能怎样?”
“我会过来照顾你的,就像现在这样。”我说。
我扶着她到床榻上坐下,替她倒了杯热水。
“你的意思是,你有预感我病了,才赶来照顾我?”她问。
“没有预感,我又不是神”,我笑道,“可是我确实是过来找你的。”
“你的手臂好了?”她问道。
“今天好了很多,只是动的时候还有点疼。”我说。
“那你下午有没去办公室?”她问。
“没有。”我心虚地说,“去办公室干嘛?”
“见梅雅啊。”她笑道,“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她了,你不想念她么?”
“虽然想,可是也不敢去办公室,”我笑道,“见到章SIR,他又要找我麻烦了。”
“还好有章SIR大恶人在。”贾怡笑道,“这样一来你还不敢太猖狂。”
灯光下看见她苍白的脸,一丝血色也没有,我不由得又燃起那种怜惜之情。
感觉好像又回到了那个雨夜……
“你怎么了?发什么痴?”她问道。
“没什么,”我说,“你烧退了吗?”
“我自己也不知道啊,不过感觉比下午好多了。”她说。
“你这里有没有体温计?量一下,我也比较放心。”我说。
“晕,东西哪有这么齐备啊,”她笑道,“你何不摸摸我的额头,不就知道了?”
我犹豫了一下,把手放在她额头上。
“微微还是有点烫。”我说,“医生开的药呢?”
“啊,在我外衣的衣袋里。”她说。
我把药取了出来,说道:“你还是少说话,喝水吃药后早点休息吧。”
她点了点头,去洗澡房换了套睡服,躺在床上,我替她盖上被子。
“你一会回宿舍吗?”她问道。
“不,我哪里放得下心?”我说,“今晚就在这里照看你。”
“那……你可要辛苦了。”她笑道,“其实我也没什么事的,你可以玩电脑或者看碟,不要太大声就好。”
我巴不得她这一句,偶还要写资料呢……不过等她睡着了再说。
“没什么,你躺下吧,好好睡。”我说。
我把灯关了,走到电脑前,开了台灯。

突然间,手机响了,又是一条新短信。
我打开一看,竟又是梅雅发来的:
“你还没写完吧?学生宿舍十一点半就熄灯了,赶得及吗?”

“刚刚是你的手机响吗?”躺在床上的贾怡问道。
“嗯,宿舍里发来短信,问我回不回去。”我转头道。
“这下子他们肯定会误会了。”她笑道。
“他们本来就在误会,现在只不过更深了罢了。”我笑道。
“可是,误会无论有多深,终究还是误会,是吧?”她问道。
“呵呵,如果被老羊知道了这事,不管是不是误会,他都会杀了我的。”我说。
“你夸张了,”她笑道,“老羊并没有喜欢我到这种程度,只是有点好感罢了。”
“那只能说明你还没看清。”我说。
“那我问你,是老羊喜欢我深些呢,还是你喜欢梅雅深些?”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我说,“应该反过来问,是你喜欢老羊深些呢,还是梅雅喜欢我深些?”
“傻瓜,”她笑道,“你如果觉得这样也有可比性的话,那你趁早对梅雅死了心好,因为我根本一点也不喜欢老羊。”
她说到这里,轻轻地咳嗽了几下。
“你还是睡觉吧,有话明天再说。”我说。
房间里重新安静了下来。
我拿起手机给梅雅复了条短信:
“老师,资料已经写好了,明早拿去给你看。”
进入短信发送页面,我轻轻地叹了口气,按了发送键,并把手机调为振动。
这话当然是骗她的,那篇东西现在半个字都没有呢。
如果能有选择的余地的话,我肯定会老实地跟她说还来不及写完,然后问问能否去她那里接着赶。
可是,眼下并没有这种余地,贾怡需要留下来照顾她。
我是爱梅雅的,然而贾怡比她更需要我的关怀。
如果我在她病中就这样舍她而去的话,我就是个冷血的动物,甚至连爱梅雅的资格都没有。

不一会,梅雅又发了过来:
“写好了?你真厉害啊。我还想问一下你,关灯后要不要到我这来接着赶,又怕你这样子太累了,所以没有问。那你早点睡吧。”
我轻轻一笑,叹了口气,俯身打开了电脑。
“为什么你老是叹气?”贾怡又问道。
“没什么,你赶紧睡吧。”我说。

“可我总觉得你有什么瞒着我。”贾怡说,“一想到这个我就睡不着。”
“别乱想,我有什么好瞒你的。”我笑道。
“好吧,我不问了。”
“乖,快点睡。”我走到床边,替她拉好被子。
“你就这样坐一晚吗?”她问道。
“是啊,应该不回困的。反正熬夜是经常的事。”我说。
“你如果困了想睡觉的话,我床上的空位……”
“不用了,”我摆摆手说,“我玩玩电脑看看碟,很快就过去的,天亮再回宿舍睡。”
“傻瓜,我还没说完呢,你以为我叫你睡我床上?”她笑道,“想得真美呢。我是想说,我床上的空位不够,你可以去外面睡沙发。”
晕——
“好吧,我困了就会睡沙发的。”我笑着说。
其实,一整个晚上能赶出这篇东西,我就该谢天谢地了,哪有空考虑睡觉的问题?

我坐回电脑前面,周遭静静的,时间一分一秒地在鼠标和键盘前流逝……
“看我的三分球!”贾怡忽然大叫道。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只见她还睡得沉沉的。
晕,这小姑娘还说梦话,估计是在梦里跟人家打球了吧。
走到床边,只见她头根本没在枕头上,身子歪在一边,被子有一部分拖到了地上。
我暗暗好笑,帮她把被子弄好,因为怕吵醒她,没敢帮她把头移到枕头上。

凌晨五点时,终于把资料的最后一个标点打上去了。
我松了一口气,把资料剪切到优盘里。
困死了,先去睡觉吧。
我走到外面的沙发上躺下,不一会就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人在敲店门。
我抄起手机一看,才早上七点半。
晕——
究竟是谁啊,一大早来扰人清梦?
“等一下。”我喊了一声,爬了起来。
打开店门一看,顿时傻了——
站在门口的竟然是梅雅。

我们两人同时“啊”的一声
“怎么是你?”梅雅惊讶地叫道。
“贾怡……病了,所以我……一早过来照看她。”我有些狼狈地说。
“是吗?”她笑道,“可是,我看你似乎是刚睡醒的样子哦。”
“老师,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指着沙发说道,“我刚才在沙发上睡了一会。”
“呵呵,刚刚真的吓了我一跳,没想到开门的是你。”她笑道,“小贾病了?”
“嗯,昨晚发高烧了,现在还在睡觉。”我说。
“我昨晚不小心把手机掉地上摔坏了,所以今天一早就急忙忙地过来找小贾帮忙修。”梅雅说。
“摔坏了?”我吃惊地说,“严重吗?”
“现在一开机就死机。”她无可奈何地说。
“听起来是比较严重。”我说。
“追究起来都怪你啊”,梅雅笑着说,“昨晚十一点左右发短信给你,然后手一滑,手机就砸到地上去了。”
“晕,那我可罪大了。”我笑道。
“那份资料呢?你真的写好了?”她问。
“嗯,在这里。”我从口袋里摸出优盘递给她。
“辛苦你了,”梅雅说,“文学社这次能赶得上评选全靠你的功劳。”
“没什么,”我笑道,“写得不好,请你一会方便的话多帮我改改。”
“好,我等会回去办公室就打开看看。”梅雅说,“既然小贾病了,那我就先不麻烦她了,手机的事等她好了再说。”
“她昨晚已经退烧了,应该快好了。”我笑道,“修手机她是拿手的,你放心好了。”
“好,那我先走了,你帮我转达对她的问候,叫她要多休息。”梅雅说。
“嗯,老师,我待会再去办公室找你讨论资料的事。”我说。
梅雅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我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好,情况虽然有些突然,有些荒唐,但她似乎并没有误会什么。
更值得庆幸的是,贾怡还没醒,不然六目相对,俺就更难做人了。

可是,这种情形的心情持续不了几秒钟,身后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只见贾怡头发蓬乱地靠在门口,一副生气的表情。
晕——
“你……醒了?”我木然地问道。

#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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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醒了,”贾怡没好气地说,“昨晚被人骗了一个晚上,再不醒过来就真成傻瓜了。”
“我骗你什么了?别乱想。”我勉强笑道。
“你别在那里装无辜了,”贾怡道:“你别以为我没听到,其实,昨晚的那条短信是梅雅发来的,是不是?”
“是。”
唉,事到如今,俺也只有低头承认了。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是宿舍里的人发来的?”她质问道。
“因为我怕……怕你知道了,又要和我……开玩笑。”我吞吞吐吐地说。
“你不用装蒙了,你又不是笨蛋,明知道我昨晚正在病中,是不可能还有心情和你说这种笑话的,”她盯着我说,“其实,你是怕我多心,是不是?”
我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呆了。
确实,我昨晚是唯恐她多心才编个谎话骗她的,可是,这种想法如何能够当面承认?
“你先进去屋里坐吧,这里风大,别着凉了。”我说。
“你不要岔开话题,我知道你就是这么想的!”她嚷道。
望着她气得通红的脸,我的心中顿时被愧疚感所占据。
总得想方设法让她把气消下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如果此时是梅雅在我面前发火的话,我想我肯定是不知所措,可一旦对象换成贾怡,我的办法就有了。
既然不知道怎么和她说,那就不如什么都不要说好了。
于是我走过去,把她拉进房间里,扶她到床边坐下。
“你还是躺下休息吧,”我柔声道:“不要生气,先把身体养好了,我会向你解释的。”
贾怡的神色果然有所缓和,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笑道:“比昨晚好多了。”
贾怡靠在床上,有些伤感地说道:“其实,我不是生气你和梅雅发短信的事,你每天要和她发几千条我都管不着,我生气的是,为什么这么点事你都要找借口来骗我?还要骗得那么自然,好像已经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了,难道在你心目中,我真的是这么一个多心的人么?”
晕——
现在可不是对她说实话的时候,找个借口让她平静一下才是王道,我暗暗想道。
“别乱想,我哪会把你看成这样?”我说,“我之所以没告诉你是梅雅发来的,是因为她昨晚找我有要事。”
“有要事?”她愕然地说。

我掏出手机,打开梅雅昨晚发过来的第二条短信,递过去给贾怡看。
她接过念道:“你还没写完吧?学生宿舍十一点半就熄灯了,赶得及吗?”
“写什么?”她抬头问道。
“文学社申报校级社团的资料,”我答道,“今天上午就要交上去了。”
“那你写好了吗?”
“没有”我摇头说,“当时一个字也没有写过。”
“傻瓜,”她笑道,“她跟你说宿舍十一点半就熄灯了,还问你赶不赶得及,明显就是暗示你去她那里继续写。”
“嗯,你的猜测真准。”我点点头说。
我拿过手机,打开梅雅发过来的第三条短信,又递给她。
她念道:“写好了?你真厉害啊。我还想问一下你,关灯后要不要到我这来接着赶,又怕你这样子太累了,所以没有问。那你早点睡吧。”
“你骗她说你写好了?”贾怡抬头愕然道。
“嗯,我当时确实和她这么说。”我说。
“你……为什么要骗她?她让你去她那边写,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你为什么不去?这可不像你啊……”贾怡惊讶地说。
“傻瓜,你病了,我哪放得下心走?我像是这么没有义气的人么?”我笑道。
这话倒真的是说得问心无愧,当时我确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留下来照顾她。
“这么说,你是为了照顾我才骗梅雅说你写好了?”
“嗯,”我笑道,“说了半天,我并没有骗你啊,反而是骗了她。”
“可是,我刚才看到你把资料拿给她了。”贾怡说,“那又是怎么回事?”
“昨晚我在你这里通宵奋战,赶到五点多,所以刚才才交得出给她。”我笑道。
“这样一说,反而是我生病妨碍你和梅雅地发展了。”贾怡叹道。
“傻瓜,你不要这样想,”我摇头说,“我虽然喜欢梅雅,可是她不喜欢我啊,她就算让我深夜去她宿舍赶,那也是为了文学社的大局,这个与私人情感是一点牵涉也没有的。”
“不管怎样,我总觉得自己病得不是时候。”贾怡说。
“又瞎说了,哪有人生病都找时候的?”我笑道,“你应该想着多休息,好让自己早些好起来,我也好放心些,这样想才对。”
“我早些好起来,你就能早些放心去梅雅那里写东西,是不是?”贾怡笑道,“这样的话,我倒希望自己病久一点,气死你。”
晕——
“你还是早点好起来吧,”我笑道,“我宁可以后都不去她那边写。”

“阿弥陀佛,言重了,”贾怡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好意思再病了。”
“你确实要赶紧休息,把身体调理好,”我说:“星期五就是9月30号了,周末就到国庆的黄金周了。”
“啊,都忘了这回事,”贾怡说,“现在不上学了,对日期的观念也淡薄了许多。”
“我今年不回家了,”我笑道,“就留在广州,看看有什么好逛的。”
“逛的就不要太指望了,”贾怡说,“到处人山人海的,有啥好逛的?”
“我想去北京路、状元坊看看有什么买的。”我说。
“晕,那些地方要去也别在黄金周时去,人又多,东西也比平日贵多了,除了挤出一身汗水的话,还能有什么收获?”贾怡说,“你还不如有空跟我去篮球场上走走,下次再和人家比赛时,也不用搞得这么狼狈了。”
“不愧是体院出来的,三句不离老本行,”我苦笑道,“可是,你看一下我现在的左手臂,适合去练篮球么?”
“别慌,我早注意到了,没说让你去练啊。”她笑着说。
“那你的意思是……”
“叫你去当球童啊,”贾怡笑道,“一只手是没法练球,可是帮我拣拣球应该没问题吧?”
晕——
“叫一个伤者去给你拣球,这算什么?虐待吗?”我抗议道。
贾怡笑着朝我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从手机店出来后,我去了一趟办公室,章SIR并不在,梅雅正在电脑上修改我写的申报资料。
“写得挺不错的,只是有好几个错别字。”梅雅笑道,“不过看在你这么匆忙写成的份上,就不和你计较了。”
“还好,我本来以为要麻烦你大动手术的。”我说。
“这样就可以了,一会我把它发去社联的邮箱去。”她说,“对了,你早上没课吗?”
“有啊……只是……不太想上。”我说。
“天啊,怎么你们男生都是这么喜欢旷课的?”她笑道,“我以前那位也是这么懒的。”
“没有经历过旷课的大学生活是不完整的。”我说。
“瞧,又在发表谬论了,待会章老师听到又要说你了。”梅雅笑着说,“你快回去吧,免得他回来时见到你又要罗嗦。”
“好吧,那我先走了。”
走到门口时我忽然想起一事,回身问道:“老师,周六是国庆啊,那星期五晚上那节选修课要上吗?”
“应该不用,”梅雅说,“临近放假,大家应该都没什么兴致吧?我下午就去教学楼贴出公告,星期五晚上不上课了。”


时间很快到了星期五下午,大家都在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国庆七天的节目安排。
女生们今晚据说集体去逛北京路,大虾打算去他表哥家过,排骨则打算约吴紫梦去看两场电影。
“今儿咱初哥是变了,”排骨说,“要是往年的黄金周假期,28号就不见人影了,这次居然说不回家。”
“你没听过有一部电影叫《这个夏天有异性》么?说的就是初哥现在的情形。”大虾说。
“晕,现在都秋天了,笨蛋。”我说。
“表面上是秋天,”大虾说,“可是温度这么高,实质上还是在炎夏。”
“是啊,真是个恋爱的季节呢。”排骨赞叹道。
“在这样的季节里,就算搞不定梅雅,能和贾怡在一起也不错啊。”大虾笑着说。
“安妮也可以,她的头发很快就能留长的。”排骨打着哈哈说。
我正想张口反驳的时候,手机却突然响了,掏出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守初,你在学校吗?”
电话那头居然传来了梅雅的声音。
我顿时又惊又喜,问道:“在啊。老师,怎么了?”
“你今晚不回家吧?”
“不回啊……”
我怦然心动——
难道,她想约我出去?
“那么,你现在帮我做两件事,很急的,立刻就要去做。”她大声命令道。
我吓了一跳,问道:“什么事?”
“第一,去把教学楼一楼那张不上课的公告撕掉;第二,今晚六点钟随便找十五个左右的学生过来上课。”
“要上课?”我吃惊地说,“第一条好办,可是第二条……现在都四点半了,而且,很多同学都离校了,要找到十五人恐怕不容易。”
“我知道很难,可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她焦急地说,“我前两天听错通知了,以为今晚的课不用上,下午才知道不仅得上,学校还会有专人来查点人数,如果达不到半数就要上报教务处了。”
晕——
“我现在在外面,刚刚托人从我们系里找了三十来个学生,但目前还差十多个才到半数。”她说。
“好吧,我尽力去找。”我说。
“你告诉他们,今晚不讲课了,就放电影……”

“你们两个听着,今晚都把时间捐出来!”我向大虾和排骨说。
“也罢,为了兄弟,我今晚就先不去老表家了。”大虾叹道。
“我就叫吴紫梦去看梅雅放的电影好了,希望她没意见。”排骨说。
“可是,只有我们几个是不够的。”大虾说,“还要四处找一些人才够十五个啊。”
“把老羊、小荣他们也叫上吧。”我说。
“可惜本班那群猪扒都去北京路了,不然倒是一路大军。”排骨哈哈笑道。
“我去把贾怡叫上吧,再通过她看看体院那边那群野兽能不能叫上,他们如果肯来的话就差不多了。”我说。
“到底还是要靠贾MM。”排骨叹道,“难为这小姑娘了。”
“可是,有一件事我很奇怪。”大虾说。
“怎么了?”
“我虽然和梅雅不熟,但听你们平日的描述,她应该是个处事很稳重的人,这次怎么会那么不小心,搞得连学校的通知都听错了?”大虾疑惑地说。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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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六点钟时,我们几个人到了教室门口,贾怡已经在那里了。
老羊见到贾怡,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热情,只是点了点头。
“老羊,你见到我就只是这样子点点头,算作打招呼了?”贾怡笑道。
老羊顿时脸色通红,憨笑道:“教练,你好。”
“篮球赛已经结束了,别叫我教练了,怪里怪气的,叫我的名字吧。”贾怡笑着说。
“嗯……”老羊呆呆地点了点头。
“对了,”贾怡转头对我说,“我刚通知师弟他们了,他们说有差不多十个人,一会会过来。”
“那也够了,”我笑道,“还是你厉害,在体院一呼百应。”
“哪里,那帮家伙我还不了解他们,还不是冲着梅雅来的。”贾怡笑道。
“我也是冲着梅雅来的。”秦荣插嘴说。
“晕,你本来就是这个选修班的。”我说。
“兄弟,加油,别输给左守初了。”贾怡拍拍他肩膀说。
“输给他?输什么给他?”小荣奇怪地问。
“得了,”我对贾怡说,“你就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了。”
“师姐,我们来了!”
后面有人喊道。
一听这个大嗓门,不用看也知道是体院的胖子来了。
他伸出双臂,一把从后面夹住我,问道:“喂,什么时候练球?”
“晕,还提练球,你没看到俺左手挂彩了?”我苦笑道。
“哇,手臂果然粗了很多。”胖子笑着说,“我还正想说你是不是整天去健身房呢,原来是给弄肿的。”
“胖兄,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问。
“行,不说了。”胖子嘿嘿笑道,“其实我还是蛮佩服你的,听师姐说你被人弄到流血了还站起来叫裁判继续比赛。虽然你水平不怎么样,但比赛重在参与,这种精神还是值得鼓励的。”
“你闭上嘴巴,松开手,就是对我最大的鼓励了。”我苦笑道。

“咦,梅雅来了。”小荣忽然指着楼梯那边说。
我们走到栏杆边,张眼望过去,我不禁吃了一惊,只见梅雅正在上楼,她旁边还有一位男士,两人边走还边有说有笑。
“她旁边那个男的是谁?”贾怡低声问我。
“我也不知道……”我摇头说。
“应该不会是同事吧?”贾怡说。
我的心顿时一紧——

他们走到了七楼,向我们这边走来,我和贾怡互望一眼,两人都很讶异。
远远望过去,只见那个男的长得很帅气,西装革履,提着个公文包,走起路来步调十分稳健,又不失优雅。
体院那帮家伙在后面低声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起来:
“会不会是男朋友?”
“哇,都有主了?”
胖子伸过头来问我:“怎么回事?”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他们越走越近……
梅雅还是穿着连衣裙,却打扮得很光艳,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穿得那么漂亮。
我顿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整个手心都凉了……


历史系部分女生见到梅雅和那个男的走在一起,不由得哇哇声尖叫起来。
“辛苦大家了,放假前还要来帮我凑一节课。”梅雅笑道。
“这是你们系的学生?”那个男的问她。
“嗯,这些是我们系的。”梅雅笑着说,又指了指我们这边,“这边是选修班的学生。”
那个男的也笑着朝我们这边点了点头。
“左守初,这么短时间找来了不少人,难为你了。”梅雅笑道,“我的手机坏了,没带出来,打电话到学院办公室里才问着你的号码。”
“这……没什么。”我呆呆地随口应道。
梅雅指着我跟那个男的说:“这是左守初,这个学生平日帮了我不少忙,今天也多亏他通知大家来上课。”
那个男的走到我面前,很热情地握住我的手,笑着说:“谢谢你了。”
我勉强地一笑,很快便把手抽了回来,说道:“小事而已,不客气。”
好家伙,这算什么意思?居然代MY来谢我?

“老师,这一位是谁,介绍一下嘛!”历史系那边一个女生叫嚷道。
“是啊,是不是师公?说呀!”另一个女的附和道。
梅雅的脸微微红了,有些娇羞地说:“不说这个了,我们进去上课吧。”
“怕什么,你不肯介绍,我给大家来个自我简介好了。”那个男的笑道。
“好!”
历史系的学生拍手欢呼起来。
梅雅微微一笑,抬眼望着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那个男的笑道:“我叫冯扬,现在在北京那边读博士,并在学校开设的研究所里工作。我五年前就和你们的梅老师一起了。”
“哇……”
历史系那边的女生一阵尖叫。
相比之下,我们这边的十多人却显得很沉默。
“拜托,有你在学生面前这么介绍的么?”梅雅双颊通红,笑嗔道。
我忽然发现,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梅雅笑得这么灿烂,这么害羞,这么动人。
她也曾在我面前笑过很多次,可是那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在我面前的时候,她笑起来很轻松,偶尔还带着几许调皮。
可是,在冯扬面前,她笑起来带着几许娇羞,几许温柔……
刹那间我看见了,绝望在向我殷勤地招手……

“97年时,科比遇上乔丹了。”忽然听到贾怡低声在我耳边说。
“什么意思?”我奇怪地问道。
“那时候,一直到乔丹退役,科比都没有能够打败他。”
“那又怎样?”
“傻瓜,人家是乔丹,你是科比啊,除非人家主动退出,否则你拿什么赢他?”
“这个比喻虽然不怎么恰当,但也提到要点了。”我苦笑道。
“那你也不用悲观,”贾怡笑道,“现在科比不是被称为乔丹的接班人了么?”
我惨然一笑,没有说什么。
也许应该像下面这样说才比较准确。
封建势力已经存在了这么多年,现在还如此强大,俺却像一个新兴起来的小商户,凭什么去推翻它?


进了教室,我选了靠后门较为偏僻的角落坐下,贾怡则坐在我旁边。
出人意料的是,冯扬进来后居然走过来坐在我们前面,大概是不想让自己影响课堂的正常进行。
贾怡走过去体院那群人那边拿了一张纸和一支笔,走回座位上,在纸上写了写,递过来给我。
我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是不是很难受?”
我接过笔来写道:“不难受是假的,真想大哭一场。”
贾怡接过写道:“你别哭,其实MY待你还是挺不错的,要讲哭的话,这里比你有资格哭的人多的是,比如我那些师弟,他们很多甚至从未和梅雅说过话呢,可人家对MY的感情也很浓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清醒过来。”
我惨笑一下,写道:“清醒?怎么清醒?”
她继续往下写:“你应该把这一切看作一场梦。是的,MY对于你来说就是一个梦,梦是美好的,可是毕竟不现实。换一个角度想,你输掉她是很正常的,这场竞争本身就不公平……97年时科比刚入联盟不久,可乔丹已经是个打了十几年的天皇巨星了,这时候拿他俩来对比,如何谈得上公平?”
我呆呆地看着,没有反应。”
她接着写道:“你应该尽快醒悟过来,去找一段自己的幸福,就像科比一样,去努力开拓一个属于自己的时代。”
“可是,我怎么能够……”我茫然地写道。
“你冷静一下吧,不要想太多,”她写道,“一个月前,你是这般劝慰我的,现在,我把这些话还给你,希望你尽快度过难关。”
我叹了口气,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梅雅说过今晚放电影,因为是美国政治史,所以她的选择还是跟美国有关的影片。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是《乱世佳人》。
“老片了,大家应该都看过,”梅雅笑道,“我一时间手头上也找不到什么好片子,就当作是重温经典吧。”
我晕——
这部片我看了好几次,可里面交错复杂的感情线索到现在都没有完全理得清。
眼下我心乱如麻,这部片哪里看得下去?
“郝思嘉情感上太徘徊不决了,”贾怡在纸上写道,“所以她后来失去了深爱她的白瑞德。我想,感情上还是应该坚决一点,该放手的就放手,否则会因此而错过更多。”
我没有答复她,只是在脑中反复地想着她最后那句话……
“该放手的就放手,否则会因此而错过更多……”
我真的能放手么?

快下课的时候,学校果然有个人来清点人数,并进行了登记。
“差不多下课了,可是电影还有一大段才完,大家是要下课呢,还是继续看下去?”梅雅在讲台上问。
“继续看下去吧。”历史系那边有好些学生回答。
“这样啊……”
梅雅走过来冯扬旁边坐下,两人低声商量了几句。
“你们吃饭了没有?”梅雅突然转头低声问我们。
“吃了。”我说。
“啊,小贾,你也来了。”梅雅笑道,“我们两个还没吃呢,现在肚子很饿,想先行离开,一会放完了你们先帮我拿着套碟,行不?”
“好吧。”我点头道。
“那谢谢你了。”梅雅嫣然一笑,“那碟是跟宿舍楼里的老师借的,明天要还给他。明晚我再找你拿吧,又要麻烦你了。”
“没什么。”我随口应道。
“那我们先走了。”梅雅说。
冯扬也站起来对我说:“辛苦你了。”
我勉强一笑,他又指着贾怡笑问:“你女朋友?”
我摇了摇头,他笑道:“啊,不好意思,我居然看错了。”

出人意料的是,梅雅他们一走,历史系的学生也逐渐离去。
显然他们刚才喊着继续,并不是为了看碟。
体院那群家伙也起身离去了,边走还边议论着什么。
大虾走过来拍着我肩膀,低声说:“兄弟,节哀顺变,看开点。”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
他说:“小荣刚才更加激动呢,我和老羊好不容易才劝住他。”
我叹了口气,真有些同病相怜之感。
排骨也走过来低声说:“初哥,可怜的不只你一个,今晚吴紫梦突然跟我说明早要回家了,不肯出来见我。”
我苦涩地一笑,叹了口气,同病相怜的感觉更深了。
“我和排骨他们先回去了。”大虾对我说。
“初哥不回宿舍吗?”排骨问道。
“你别问这么多了。”大虾拽着排骨就走,老羊他们也跟着离去。
贾怡去讲台上把碟拿了出来,对我说:“出去走走吧。”


灯色昏暗的校道上,我和贾怡并肩走着。
一路上,我们两人都很沉默。
我怔怔地望着远方,感觉很茫然。
慢慢地,自己已经不觉得怎么悲伤了,似乎隐隐中,我已经接受了贾怡的劝说,眼下这种局面,我确实是无能为力的。
然而,悲伤过后,心头却是一阵空白。
空白是比悲伤更为KB的东西。
因为它和绝望是一对twins,只是名字取得比绝望好听罢了。

走过碟铺的时候,小贩正在叫卖新出不久的《圣斗士冥界篇》DVD。
我心念一动,让贾怡等一会,走过去问道:“都出完了吗?大结局了?”
那小贩笑道:“没有,哪有那么快,这里只有前面几集,要不要?”
“算了,都看过了。”我转头走开了。
贾怡笑着说:“你们男生很多都喜欢看圣斗士。”
“嗯,小时候很痴狂的,几乎每一集必买。”我说。
“我小学时候在表弟那里也看过这部漫画书,”贾怡说,“还记得最惨烈的一集是在叹息之墙那里。”
“嗯,那一集真的很悲壮,那堵墙真的是很令人绝望,”我说。
“可是,通过那堵墙就能到达极乐净土了。”贾怡说,“这意思是,克服

#41
zplove2006-08-01 08:46

“阿怡,你太胡闹了!”
我大吃一惊,转头去看贾怡,却见她也是一脸愕然,缓了半天才叫道:
“爸爸……”

“很好,你还认识我,”她爸爸冷笑道,“我这段时间不在家,瞧你都成什么样子的了。”
“哪有?”贾怡抗声说道:“你不信问问妈妈,我一直呆在大学城里开手机维修店的。”
“可是据我所知,你店里的业务几乎是空白啊。”
“那是因为刚开不久,所以没什么生意,往后就会好了。”
“你不要瞎扯,跟我谈生意你还不够资格。”贾父说,“你快点跟我回家去!”
“我回啊,可是我要回大学城那边的家。”贾怡说。
贾父板起脸,说:“你再不听话回去,休怪我不客气。”
“你一向对我都是很不客气了,我的事你少管。”贾怡说道,“你们把车开走吧,我自己想办法回去。”
龙叔从车里出来,劝道:“小姐,你还是听贾总的话回家吧,贾总刚才九点多回到家,刚听到你的消息,立刻就亲自出来找你了。”
“龙叔,你也太不厚道了,他回来你也不在电话里跟我说一声,还在敷衍……”贾怡说。
“是我要他不说的!”贾父生气地说:“怎么?难道我回来一趟对你是什么大灾难?”
“爸爸,我没有这么说……”
我和龙叔听着这父女俩的争吵,都大感尴尬。

“他是谁?”贾父忽然指着我问道。
“好朋友,叫左守初。”贾怡说。
我只得上前,叫声叔叔。
晕,看样子这位贾总和他女儿的个性差别不小。
贾父从上到下打量了我一番,问道:“做什么职业的?”
“人家还是个大学生。”贾怡说。
“大学有你这样上的吗?”贾父瞪着我说,“都几点了,还不回学校宿舍,在外面晃来晃去的,成什么样子?”
“我们本来找龙叔就是要让他送我们回去大学城啊……”贾怡说。
“你还回大学城干嘛?给我上车回家去!”贾父说。
“那左守初怎么办?”贾怡说,“你不是叫人家回宿舍吗?你不让车送他,叫人家怎么回去?”
“我不管,他有本事把我女儿这么晚从大学城叫出来北京路,就有本事回去。”贾父黑着脸说。
“那我也不回家了,我要留下来和他一起想办法回学校。”贾怡说。
贾父一听更恼怒了,说道:“你不回去的话,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在大学城那家店处理掉?当初你妈妈替你说了很多话我才准买的,我要把它重新卖出去可也容易得很。”
他这话果然起了作用,贾怡呆了半晌,转过头来望着我,满脸无奈的神情。
“你还是听你爸爸的话回去吧。”我说,“我自己会想办法的,没事的。”
贾怡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一切小心。”

他们父女俩上了车,把车门关上。
汽车启动时,贾怡忽然探出头来,说道:
“安妮……”
车呼的一声开走了,我站在原地,她后面的话已然听不清楚。
“安妮……”
贾怡的意思是叫我今晚去蓝家求助么?
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这个去处可以投靠了,总不成今晚真的流浪街头吧。

我打了个电话给安妮,虽然对我的请求感到有些愕然,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
黄婆婆还在留院观察,家中仍旧只剩下她和蓝氏兄弟。
“你刚才的电话把我吓了一跳,”我进门的时候她说道,“怎么这么晚还跑到北京路去了?”
我怕她误会,不敢说是和贾怡出来的,只得说晚上本想出来买双鞋子的,可是看错了时间,所以赶不上末班车。
“其实你过来一趟也挺好的,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过了。”安妮笑道,“他们兄弟俩都很想你呢……”
她还没说完,蓝富就在楼梯上伸出个脑袋问道:“是老兄来了么?”
“嗯,”我笑道,“今晚太晚了回不了学校,就过来找你们玩了。”
“别说得那么好听,”蓝富嘻嘻笑道,“肯定是来市区泡妞,然后忘了时间了,才跑来投靠我们。”
我笑一笑,没有纠正他,事实上他也猜对了一小半。
“喂,上去玩FIFA!”蓝裕跑下来大叫道:“我要上诉,报一箭之仇!”
“我如果赢了你们肯背书么?”我笑着问道。
“这个……”蓝裕犹豫了一下说:“那就算了吧。”
“不过你明天可要跟我们出去玩。”蓝富说。
“出去玩?去哪里玩?”我问道。
“我们明天约了班上几个靓女出去爬白云山,你也一起来吧。”蓝裕说,“顺便看看能否介绍个女朋友给你。”
“晕,这个不大合适啊。”我苦笑道,“我和你们班的女生年纪差太远了。”
“也是,”蓝裕说,“要不你和安妮姐一起来吧,培养一下感情也好。”
“对啊,安妮姐本来就说跟我们去的,可是她又怕没个伴,你能来护花当然最好了。”蓝富说。
他们这么一说,我倒不好意思说不去了,转头看看安妮的意思。
安妮的脸微微有些红,说道:“左老师,我是答应和他们一起去的,你如果方便的话就来吧,大家去爬爬山,开心一下。”
“既然这样,那就和你们一起去吧。”我笑道。

为明天要爬山,所以大家也没有聊得很晚,在客厅吹了一会水后就各自回房睡了。
蓝氏兄弟睡在楼上,安妮住在楼下,她收拾了一间客房给我睡。
“这个房间好久没人住了,有点脏,你将就一下吧。”她笑道。
“客气了,这环境已经比许多旅店高级了。”我赞叹道。
“听说贾小姐家环境更好呢。”安妮说,“不过我没去过。”
贾怡家?
“是吗?我也没去过。”我说。
“你迟早能去的,急什么。”她笑道。
“啊?”我愕然说,“为什么?”
“别装蒜,你和她不是……”她低声说道。
晕——果然又被误会了……
“没有那回事,我和她只是好朋友罢了。”我忙解释道。
“可是,我那天晚上见你俩一起过来医院,你们的关系真是不一般呢。”安妮说。
“那只是凑巧她有车,我们就一起过来罢了。”我摇摇头说。
“你不招认就算了,”安妮微笑道,“我也不强迫你认。”
“我没法招啊,”我苦笑道,“本来事实就不是……”
算了,以前已经有过太多次越抹越黑的教训了……

俺这辈子似乎还没有睡过那么舒服的床,因此关灯后躺在上面反而很不习惯,一时间难以入梦。
今天的遭遇真是奇特,先是遭受了来自梅雅的重大打击,接着又陪贾怡跑了趟北京路,没想到最后居然还要来蓝家借宿。
一想到贾怡,我不由得为她担忧起来——
回到家后,她会不会被她父亲狠狠地骂一顿?
经过刚才的领教,我知道她父亲发起火来真不是盖的。
而我最担心的是,在这件事以后,她家里还肯放她回大学城住吗?
说实话,虽然自己心中爱的是梅雅,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还是挺享受和贾怡相处的时光的。
慢慢地,每天去她那边走走似乎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固定节目。
假如明天起,生活中突然间少了这个节目的话,我恐怕一时间难以习惯哪……

我越想越不放心,决定发条短信问一下贾怡。
跳下床来,伸手去裤袋里摸手机,却摸到出了一个小袋子,里面有一张碟。
我才省起这是梅雅托我帮她keep着的,她说明晚会来找我拿。
我不禁在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声,虽然明知道她感情已经有归宿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能够见她,自己还是按捺不住有些兴奋。
唉,怎么这么窝囊呢……

手机放在另一边口袋里,拿出来一看,原来已经有几条新短信了。
原来从刚才上课开始手机就调成了振动模式,居然没有察觉。
短信果然是贾怡发过来的,时间是十五分钟前,她问道:
“你在哪里?有没有去蓝家那边?”
后面几条都是同样的内容,显然她非常的焦急,见我没有回复,又发多了几次。
我慌忙答复道:
“放心,我现在在蓝家的客房里。你回家以后怎么样了?”
不一会,她发过来说:
“还好,我真怕你没听见我的话,傻傻地在街上过一晚。我刚才被我爸爸说了一通,可是也没出什么事。”
“那你还能回大学城吗?”我写道。
“这几天不行,不过爸爸很快就要去其他地方了,到时候我再偷偷潜回去。”
我看到这里轻轻一笑,写道:
“太好了,我还怕你以后都不能回来住呢。”
“怎么了?想我了:)?”她问道。
“嗯,我刚才确实是很担心你,盼你尽早归来。”我写道。
“你放心好了,熬几天就自由了。”她写道,“到时候再让你帮我拣球。”
“好,我当多久的球童都愿意……”
……

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我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事实上昨晚一直睡得不好,醒了好几次,直到天快亮时才较安稳地睡去。
走到客厅一看,原来安妮已经起床了,在给窗台上的花浇水。
“安妮。”我叫道。
“左老师,这么早起来了?”安妮回头笑道,“我还以为你们大学生都睡得很晚呢。”
“也是偶尔在假期才睡晚的”,我挠挠头笑道,“平日要上课,还是不敢做懒猪。”
“可楼上那两个懒猪只怕要睡到九点呢。”
“不是去爬白云山吗?”我问道。
“对啊,所以我去买完早餐回来就去叫他们起床。”安妮说。

我们好不容易把蓝家两兄弟从被窝里挖了起来。
蓝裕边穿衣服还边埋怨道:“哥哥,你还说一大早去白云山看日出呢,结果现在弄得这么晚。”
蓝富道:“你别怪我,我是有调闹钟的,你也有听到它响的,可是你自己也没起来。”
“唉,那个闹钟有个懒人模式,”蓝裕叹道,“所以每次一响我都以为他会再响多一次,就继续安心地睡了,结果它响了两次就不响了。”
“看来下次要买个配备超级懒人模式的。”蓝富说。
我和安妮听着他俩荒谬的对白,不禁都乐了。
“你们快一点吧,拖拖拉拉的话就只能去山顶看日落了。”安妮笑着说。
“不急,其实听说白云山顶的日落也是很美的。”我说。
“老兄,你这就不对了,”蓝裕望着我说,“哪有带些美女去看日落的道理,一点浪漫的感觉都没有。”
“对啊,电视剧里人家都是通过看日出来培养感情的。”蓝富说。
“哥哥,你也少说两句吧,快吃完早餐给那几个女孩子打电话。”蓝裕催道。

这么一磨蹭,到了快十点的时候,我们才到达约定集合的地点。
“啊,她们已经在那里等了。”蓝裕指着站在远处的几个女生说。
“老兄,素质还不赖吧?”蓝富低声问我。
“挺漂亮的,你们可别把人家带坏了。”我说。
“哪来的话?你当我们是禽兽么?”蓝富说道。
“没有这回事,你们都很乖。”我笑道。
“那你老实告诉我,是她们漂亮些呢,还是我们安妮姐漂亮?”蓝富低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摇头说。
“你们在低声商量什么呢?”安妮笑问道。
“安妮姐,老兄夸你比我们的同学漂亮多了。”蓝富嚷道。
安妮顿时脸色飞红,望了我一眼,对蓝富嗔道:“你不要在拿我开玩笑了,你安妮姐都成老太婆了,你还老是取笑不休。”

#42
zplove2006-08-01 08:47

当天下午,俺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宿舍。
“昨晚去了贾怡那里?”排骨问道。
“错,昨晚去了北京路。”我说。
“啊?”排骨有些愕然,“那么晚去北京路干什么?”
“吃雪糕。”我答道。
“你们发神经了?”
“有点吧。”我淡淡地笑道。
“那……回来后在贾怡店里过了?”
“错,贾怡跟她爸爸回去了,我太晚回不来,就去蓝家借宿了。”
“晕,真是出人意料。”排骨笑道,“然后你在蓝家睡到现在才回来?”
“没有啊,早上我跟着安妮和那两兄弟去爬了白云山。”
“初哥,强啊,多姿多彩的一天。”排骨笑道。
“更离奇的还在后面呢。”我说。
“啊?”排骨更加愕然了。
他伸出鼻子用力地嗅了嗅,皱着眉头问道:“你喝酒了?”
“嗯,还喝了不少。”我说。
“你和谁去喝的?”排骨问,“总不可能一个人喝闷酒吧。”
“我才不会这么无聊,一个人去买醉,”我说道,“这个人我估计你绕几个弯都想不到。”
“谁?有这么神秘吗?梅雅?贾怡?安妮?”排骨疑惑道。
“都不是。”我苦笑道,“怎么你猜的都是女的?”
“很难想象你会有兴致和男的喝酒。”排骨说,“你平日是很少喝的,除非是在女孩子面前逞能。”
“可惜,今天和我一起对饮的正是个男的。”我笑道。
“那是谁?你快揭开谜底啦。”排骨催道。
“章SIR。”我说。
排骨一听,惊讶得倒呛了两步。
“你说笑吧?”他问道。
“这是真的。”我说。
“这……怎么可能?美国和朝鲜的关系和睦了?”他喃喃说道。

“做思想汇报!”排骨喊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交待清楚。”
“好吧,那我告诉你,”我说:“是这样的,今早我们去爬山……”
“废话少说,快点交待喝酒的事。”排骨插嘴道。
“我不正在说么?要喝酒也得有个来由啊。”我说,“左守初平白无故跑去和章SIR对饮,这话说出去谁信?”
“你的意思说,你是在白云山上遇到章SIR的?”
“嗯,”我说道,“这事真的很巧……”

我们一行人买了票以后,从山脚下出发,向山顶前进。
走了不久,那帮初中生越走越快,我和安妮渐渐地落在了后面。
“左老师……”安妮说道。
“安妮,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我叫左守初。”我笑道,“你老是叫得这么客气,我反而很不习惯。”
“好吧,那我叫你的名字。”安妮笑道,“一听你的名字,不由得仔细一看,才发觉你的左手的确是要粗一点。”
“晕,那是前一个星期打篮球时伤肿的。”我苦笑道。
“现在好多了?”她问道。
“嗯,恢复得差不多了。”我说,“其实你的名字才有特色,很西洋化哪。”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起这个名字。”安妮说,“我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连自己的父母姓什么都不知道。”
“啊?”我不禁大吃一惊:“你……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嗯,”安妮叹道,“听孤儿院的奶奶说,我一生下来就被遗弃了,有人捡到我,把我送到孤儿院来。后来我一直在孤儿院长大,然后去念书,职校毕业后就来蓝家帮忙了。”
她说到这里,眼圈竟微微有些红了。
“对不起,我说话不小心,触到你的伤心事了”,我拍了拍她肩膀安慰道,“不要难过……”
“没什么……”她轻轻揉了揉眼睛,抬头笑道,“其实,我现在这样也挺幸福的,是吧?”
“嗯,”我笑道,“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子,这个我一向很佩服的。”
“其实,刚到蓝家的时候,我也有些看不开。”安妮叹道,“可是,后来婆婆闲暇时跟我讲了一些她的故事,我才知道,比起她来,我的经历根本不算什么算作苦。”
“嗯,黄婆婆年轻时应该受过很多苦难的。”我说。
“她小时候的就不必说了,”安妮道:“四十来岁的时候,她的女儿结婚了,可是婚后不久就和女婿一起失踪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消息。她说她那时为此哭了很久,现在想起来有时也会落泪。在女儿失踪后两年,她的丈夫也因病去世了。”
“真是凄惨……”我叹道。
“丈夫去世以后,她就去了贾家帮忙去了,后来成了贾家的管家,直到前几年转到了蓝家。”
“嗯,贾怡和我说过,说她从小就是婆婆带大的。”我说,“她老人家命苦啊,希望这次能尽快康复才好。”

安妮正想往下说的时候,蓝富忽然从山道上面跑了下来。
“安妮姐!”他边跑边喊。
“怎么了?”安妮问道。
“哎呀,你们怎么走得那么慢?”蓝富急道,“上面可有一场好戏在上演哪……”
“什么好戏?”我问道。
“嘻嘻,你们上去就知道了,很精彩呢。”蓝富笑道,“一男一女在吵架,正吵得很欢呢……”

绕过两段山道,我们看到一个较为空旷的山道上围着许多人。
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激烈地争吵着……

“那是谁?”排骨问道。
“事情真的很出人意料,”我说,“我睁大眼看清楚,发现那个男的竟然是章SIR。”
“那那个女的呢?”
“那个女的我不认识,从对话中估计,她和章SIR是有很亲密关系的吧……”
“哈哈,原来也会有人和他亲密……”排骨笑道。

那位女人很激动,指着章SIR不停地骂着,甚至眼泪都已经掉了出来。
章SIR不断地在劝说她冷静,可她并不肯停下来。
她的话语因哽咽而变得有些模糊了,但我仍听得出她在说道:
“自从那狐狸精来办公室以后,你对我就冷淡了许多……整天你的满腹心思都放在那个姓梅的小女子身上……”
“哪有?我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啊。”章SIR摊了摊手说。
“还说没有?去年咱们刚在一起的时候你整日甜言蜜语的,现在呢,三句话不离那个女孩子……连今天出来爬山,你都要惦记她……”
“这算什么话?”章SIR很无奈地说,“我刚才只是提了一下她的名字,你立刻就翻脸了……”
“你还想狡辩,”那个女的呜呜哭道:“我真不明白,那个姓梅的狐狸精有什么好,人家根本就不爱你,你却整天对她念念不忘……”
……
周围的人不住地议论纷纷,有不少人叹道:
“又出第三者了。”
“嗯,现在这些狐狸精真不要脸……”
“是啊,办公室里都要这么猖狂……”
……
我越听越气,实在忍不住了,奋力往人群中挤进去。
“喂,你干什么?”安妮在后面问道。

我挤到圈子里面,章SIR咋一见我,吃了一惊。
我满腔怒火,并没有理睬他,转头朝着那女人吼道:“梅老师不是什么第三者,她并没有做错什么,我不许你这样含血喷人!”

那女人满脸愕然,望着我,隔了好一会才问道:“你是谁?”
围观的众人也有惊讶的眼神看着我。
“他是我们系的学生,”章SIR说道,“小茹,这个学生可以作证,我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好啊,你们师生俩准备勾结起来提那个狐狸精辩护是吧?”那女人怒道。
“我没有勾结章老师,我为什么要勾结?”我愤怒地说,“我只是不许你这样辱骂梅老师!”
“小子,你是那个姓梅的什么人?”那女人问道。
“我是她的学生。”
“哼,恐怕你也被她弄得鬼迷心窍了吧?”那女人冷笑道。
“你这是人话吗?”我大声斥道:“你说别的话没问题,但我不准你这样侮辱我的老师!”
“好,这就是你们系的好学生。”那女人冷笑着对章SIR说。
“小茹,他说出来的只是事实而已。”章SIR说,“我和小梅之间并没有什么,你骂我就算了,可不能乱说话败坏人家名誉。”
“好,是我乱说话,我不该说她的,她对你那么重要……”那女人颤抖肩膀哽咽道。
她忽然转身,哭着向山道下疾奔而去。
“小茹,你去哪里?”章SIR大声喊道。
那女人没有回头,越跑越远。
章SIR颓然一声长叹,抱着头蹲在地上。
人们也渐渐散去,边走还边议论纷纷的。
安妮和蓝家兄弟等都凑了上来。
“章老师,你没事吧?”我问道。
章SIR摇了摇头,深深叹了口气,站了起来。
“这事不能让梅老师知道,”章SIR对我说,“其实这都是一场误会。”
“我知道,”我点点头说,“我绝不会向梅老师透露半个字的。”

“这几位是……”章SIR指着蓝家兄弟几个问道。
“啊,他们都是我的朋友,一起过来爬山的。”我转头对安妮说:“安妮,你们先上去吧。”
“好,那我们先走了。”安妮说。
她带着蓝家兄弟和那几个女生往山道上走去。

“章老师,这只是一场误会而已,很快就没事的。”我安慰他说。
“唉,这种争吵这段时间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章SIR叹道,“只是这次比较厉害罢了。”
“没什么,人家说情侣之间拌拌嘴是很正常的。”我笑道。
不知道为什么,在平日的话我是绝不会和章SIR说出这种话的,可是今天,我却觉得他的距离一下子近了许多。
“唉,这种已经不是普通的拌嘴了。”章SIR道:“咱们男人怎么这么命苦哪,整天要挨骂。”
“章老师,你这话夸张了。”我笑道,“其实一个女人越经常因为你的事动气,就说明她越在乎你,这是一种福气。”
“哇,”章SIR忍不住笑道,“看不出呢,你都成情场老手了,经验都总结出来了。”
“哪里,我还是个光棍呢。”我笑着说,“这种道理全是听来的。”
章SIR笑了笑,忽然问道:“我请你去喝酒,怎么样?”
我吓了一跳,摆摆手说:“不用了吧,我不会喝酒,平日喝得少。”
“啤酒总会吧?”章SIR说,“咱不用喝浓度高的,就喝点啤酒,就当陪我畅谈一下。”
“好,那我们走吧。”我说。

“哈哈,章SIR找了个醋坛子,居然要找你喝酒诉苦。”排骨大笑道。
“其实他也挺可怜的,”我说,“后来他一个人喝了不少瓶,整个脸色都通红了。”
“酒后乱性哪,”排骨说:“那他透露了些什么没有?”

“嗯,他提到梅雅了……”我说。
“啊?梅雅?”排骨愕然道:“他说什么来着?快讲!”
“别急,我这不是在说了么……”

章SIR的脸色红得像染了色似的,望着我说:“左守初,你真的没有女朋友么?”
“没有,真的没有。”我说。
“说实话,你是有些喜欢梅老师的,是么?”他笑着问道。
“这……”我红着脸,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就大方点承认吧。”他笑道。
“老师,你醉了……”我低声道。
“没有,我没醉!”章SIR说道:“其实,在她周围的人,谁敢否认对她没有好感呢……”
“梅老师确实很完美。”我说。
“唉,可惜啊,她已经有男朋友了。”章SIR叹道。
“嗯。”我随口应道。
“我也是对她挺有好感的……”他喃喃说道。
“啊?”
虽然这事我早料到了,可是这会亲口听他说出来,还是有些讶异。
“嘿嘿,可是我告诉你吧,遗憾归遗憾,但如果让我选的话,我还是宁可要小茹……”
晕,这话好像有点语无伦次了?
“为什么?”我问道。
“因为梅雅太优秀了,太完美了,这反而使我觉得她不太现实,嘿嘿,这样的女孩子往往是梦里才有的……”
这虽然是醉话,可是我一听之下却不禁有些震动。
梅雅,真的只是属于梦中的女孩?

“笨蛋,我开始BS你了。”排骨忽然说。
“为什么?”我奇怪地问道。
“你连醉中的章SIR都不如。”排骨说,“醉后的章SIR都清楚追梅雅是很不现实的,可你却还执迷不悟。”

排骨的劝告我何尝不能领悟,可是,当前心乱如麻的情况下,这种话如何能够听得进去?
大概是酒后更添愁吧,尽管我喝得不多,然而整个下午,我还是显得郁郁不欢的。
躺在床上,脑中却不时浮现出梅雅和冯扬并肩而行的画面。
冷静,冷静,我不停地告诫自己。
这种告诫在晚饭时借助着饭菜香味的诱惑,总算是勉强做到了。
可惜晚饭后,我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手中拿着梅雅昨天托我保存的那张碟。
她说过今晚会来找我拿的,不知道这事会不会成真?

我坐在凳子上,把手机放到桌面上,死死地盯着。
“发傻了?”排骨看到我怪异的举动,很奇怪地问道。
“梅雅说今晚会来找我拿回张碟。”我说,“我在等她的通知。”
“晕,初哥,你真还不死心啊。”排骨说道。
“唉,我始终不能对她释怀,”我叹道,“就算她对于我只是个梦,可是,能够多见一下她,我也很满意了。”
“唉,爱心变痴心,你无药可救了。”排骨说,“可你就这么干坐着等么?也许她已经忘记了这件事了”
“不会的,”我摇头道,“梅雅一向是个讲信用的人,她说过今晚找我,就一定会有消息的。”

我刚说完,桌面上的手机竟真地响了起来,刚刚收到一条新短信。
我心中一喜,举起手机跟排骨说:“听到没有?也许梅雅的消息就来了。”
“我却觉得不太可能。”排骨笑道,“反而贾MM找你的可能性大一点。”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十七)(6.26九点更新!)
黄健翔,黄健翔!!黄健翔疯了,黄健翔立功了,不要给其他解说员任何机会!
那天她敲了我宿舍的门(十八)6月27日23点更新
[ 2006/06/28 00:16 | by livestart ]
我打开短信,发送人姓名一栏赫然写着“梅雅”两个字。
我兴奋得差点跳了起来,抬起头对排骨说:“很可惜,让你失望了,是梅雅发过来的。”
“那真是爆冷门了。”排骨笑道。
过了一会,他又问道:“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不过去找她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她说……今晚暂时不来拿碟了……”
“很可惜,让你失望了。”排骨哈哈笑着说。

我叹了一口气,低头凝视着手机的画面,上面写道:
“守初,我们还在外面,今晚应该要很晚才能回到学校,那张碟就先放你那吧……”
“算了,还是那句话,你节哀顺变吧。”排骨说。
“咦,梅雅的手机修好了?”我忽然省起道:“怎么她没用冯扬的号码找我?”
“晕,亏你还能注意到这种细节。”排骨说。
“还是问问她好了。”我说。
“唉,我看你是又想找借口和人家说多两句。”排骨笑道。
不一会,手机重新响起。
“她怎么回答?”排骨问道。
“她说那台旧手机不修了,”我很无奈地说,“今天他们逛街时发现款新机挺不错,就买了下来。”
排骨一听很愕然,摊了摊手,没有说什么。

我坐了一会,实在觉得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憋闷,决定出去散散心。
就这么低着脑袋瞎晃了一会,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到了教工宿舍区。
难道,我真的对梅雅如此难以忘怀么?
习惯性地抬起头来,却惊讶地发现,第九层楼上,梅雅宿舍竟然亮着灯。
我抹了抹眼睛,唯恐自己看错了,又重新仔细地数了一遍楼层。

“你会不会看错了?”
当我过几天把这件事告诉贾怡的时候,贾怡有些不相信地说。
“唉,我也希望如此。”我说,“其实平常走在校道上的时候,眼睛是经常欺骗我的。”
“怎么讲?”她问道。
“我常常远远望见一个长发披肩,似乎很曼妙的背影,不禁心念一动。”我笑道。
“你肯定会加快脚步,赶过去回头一看,然后发现是个失望的结果。”贾怡说。
“不,我不失望,我确实很愿意承认,那是一个美女的脸蛋。”我说。
“啊?”贾怡奇怪地说,“那你怎么还说眼睛欺骗你?”
“我还没说完呢,”我说,“可这种承认应该留到她上几趟整容医院以后。”
“晕,绕了半天还是失望。”贾怡笑道,“那那天你没数错,梅雅宿舍确实有灯光?”

“嗯,确实是她的宿舍。”我黯然说。
“你这是有心情说笑,可是我能想象你那时候的情景。”贾怡叹道,“你肯定是很伤心欲绝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当时,我确实是忍着眼泪转身跑出教职工宿舍区的……”

我在校道上没有方向地疯跑着,嫉妒、愤怒、痛苦……各种滋味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靠,今晚一路上居然特别多情侣,双双牵着手在走着。
看见我一个人冲了过来,他们都用很奇特的眼神望了过来。
一直跑到后街的街尾,我才疲惫地停了下来,走到街边草坪的石凳上坐下。
这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短信是贾怡发过来的,她写道:“你回到宿舍了吗?七号早上我爸爸去上海那边,我那天下午就回大学城。”
“嗯,我回来了,”我回复道:“我刚刚才路过你的店门口。”
“早知道把钥匙留给你好了。”她写道,“至少你能陪我一起看《猫和老鼠》。”
“啊?你在家,我怎么陪你一起看?”我愕然地写道。
“虽然我们没有坐在一起看,可是,如果能够有人和我在同一个时间做着同一件无聊事,我想起来也会觉得很安慰。”她写道:“你知道吗?今天我在家没有干别的,就在房间里看了一整天的猫和老鼠……”
我不觉心头一震。
抬起头来,不远处紧闭的大门,正是贾怡的手机店。
我幽幽地望着店门旁黑暗的窗户,不觉惨然一笑——
此刻,如果那里的灯光是亮着,那该有多好啊。
至少,我不致化作在昏黄的街灯下那个凄凉的身影……

#43
zplove2006-08-01 08:47

转眼到了六号,晚上忽然接到贾怡的电话。
“你明天早上有空吗?”她问道。
“有啊,怎么了?你回来了?”
“那你过来白云机场一趟吧。”她说。
“啊?去白云机场干什么?”我问。
“明天上午我爸爸登机走了,我和龙叔两人送他上机。”她说,“等送完他后我们可以去四处玩,下午再回大学城。”
“这个……被你爸爸知道不太好吧?”我说。
“管他呢,他上海那边这段时间会很忙,哪有闲情来管我?”贾怡说:“再说了,只是和朋友出去逛逛,他能说什么?”
晕,上次在北京路不也是逛逛,怎么他就来火气了?
“你到底来不来嘛?”她催道,“快点答复我,我这电话是在房里偷偷打的。”
“好吧,那我去。”我说。
“他是明早十点的飞机,你十点钟在机场等我电话。”
“嗯,好的。”
放下电话后我忍不住笑了,这个姑娘真是有个性,常常能有些令人意料不到的想法。

第二天上午十点钟,我站在白云机场的大厅里,贾怡果然打来电话,叫我马上去大厅出口等她。
我在出口处站了好一会,眼前的人流来往不息,却始终看不到贾怡的身影。
俺左脚和右脚轮着去蹬踏华丽的地板,,眼睛四处乱扫,越来越不耐烦。
忽然,我看到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前有个熟悉的身影。
一头曼妙的长发,一袭米黄色的连衣裙——
我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冲上去叫道:“梅老师!”

“啊,你怎么在这里?”梅雅转头看到是我,有些吃惊地说。
“今天……贾怡叫我过来的。”我说。
“啊?她怎么叫你来机场这里呢?”梅雅疑惑地说。
“今天她爸爸要去上海,所以她来机场送行,叫我过来……。”
晕,一紧张之下,这个解释好像有点让人误会了。
果然,梅雅很听了以后很愕然,隔了一会笑道:“呵呵,你们进展挺快啊,你都来送她爸爸登机了。”
“不……不是这么回事,”我慌忙解释道,“她爸爸不知道我过来的,她只是叫我过来等她送机后一起回去。”
天啊,怎么越扯越不清楚了。
“那也差不多性质了,”梅雅笑道,“这么下去你迟早是要见她爸爸的。”
俺不禁有些哭笑不得,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
其实我很想说:“俺想迟早能去见的是你爸爸啊……”
可是这种话断然时不能说出口的,我只能引开话题,反问道:
“老师,你怎么会来这呢?”
“冯扬今天也是坐飞机走,所以我过来送他。”
我听后不觉又惊又喜,原来情敌不知不觉间刚才已经走了。
“你笑什么?”梅雅忽然问。
“没有……”我慌乱地说,“他回北京了?”
“不,他先去上海那边的研究所办点事,然后才回北京。”梅雅说。
“啊,这么巧,也是去上海,”我笑道,“和贾怡的爸爸一样。”
“估计他们都是搭同一班吧,”梅雅说,“应该都是十点钟那班,唉,国庆订机票不容易啊。”
“嗯。”我随口应道。
不知怎的,俺现在心中又燃起了一种希望——
梅雅和冯扬虽然正打得火热,可千里相隔,这种感情未必真的能够持续很久。
“唉,冯兄,你就不要回广州了吧。”我暗暗祈祷道,“北京也好,上海也好,都是美女如云的地方,你何必又回来羊城煞风景呢?因为你的到来,国庆期间广州报纸上刊登的空气污染指数都明显上升了……”


“那你现在在这里等小贾吗?”梅雅问道。
我正要回答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贾怡发过来的短信:
“惨了,我爸爸突然临时有事,刚才又改变主意不走了,怎么办?”
晕,居然有这种事……
“贾怡爸爸不走了。”我说道。
“啊?”梅雅愕然道,“又不走了?”
“所以我不能等贾怡了。”我说:“老师,你现在是回大学城吗?”
“是。”梅雅答道。
“坐机场的公车?”
“难道还能打的啊。”梅雅笑道。
“那我们一起走吧?”我试探地说。
“好,坐车要坐很久的,有个伴也好。”梅雅说。
我给贾怡复了条短信说自己先回去了,就和梅雅走出了机场。

我们坐上了车,乘客很多,好不容易在后面找到了两个位置坐下。
我坐在梅雅的身旁,感觉真的很奇妙,如在梦中。
命运真是爱开玩笑,本以为现在该和贾怡在轿车上的,没想到身旁坐的却是梅雅。
车上很嘈杂,我们都不怎么说话,她静静地望着窗外。
我斜眼望过去,又见到那张我朝思暮想的脸庞,此刻俏眉微颦,似乎还沉醉在刚才的离愁别绪中。
我不禁想到那次帮她搬书,两人第一次一起坐公车的时候。
记得那时候,我们在车上轻松地开着玩笑,气氛显得很融洽。
然而现在,大家却各有各的心事,这一段旅程也只得用沉默来消磨。
也许,梅雅是知道我对她的感觉的,只是……
我不由心中一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梅雅转头问道。
“没什么。”我勉强笑道。
两人又重新被沉默继续煎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汽车忽然熄火了,停了下来。
全车人哇的一声惊呼,我和梅雅都从冥想中惊起。
“车坏了。”过了一会,司机无奈地宣布道。
车上的乘客顿时乱了起来,各种咒骂声、惊叫声和抱怨声交织成一片。
“天啊,还在市郊呢,这可不好办呢。”梅雅说道。


由于汽车中途抛锚,全车人只得唉声叹气地走下车。
“大家冷静下来,耐心点,下一趟班车很快就来的。”司机大声叫道。
“唉,这话等于是放屁。”一个年青人愤愤地说:“每一趟车都是载得那么满的,就算下一班车来了,我们又能怎么样?还能挤上去吗?”
众人纷纷附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我们走远一点吧。”梅雅皱着眉头说。
“嗯,这些脏话听者确实烦。”我说。
“可是,看这情形,后面几趟车都是很难挤上去的。”梅雅有些急地说。
“老师,要不我们往前走走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公交车站,有的话就好办了。”我说。
“可这儿是郊区啊,要走多远才能看到一个站台啊。”梅雅不停地蹬着腿地说。
我不禁有些奇怪,今天的梅雅怎么显得那么焦躁不安,这可不是我平时认识的那个处事从容、遇变不惊的梅雅啊。”
“老师,你一会有急事吗?”我问道。
她红着脸,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怎么了?”我问。
“傻瓜,我内急啊。”她低声道。
晕——
我听完后一愣,之后差点忍不住笑出来,在这当口居然发生这种事。

“这附近恐怕很难找到公厕啊。”我说。
“那怎么办?总不能憋着吧?很难受啊,就地解决当然更不妥。”梅雅苦笑着说。
我左张右望,想看看有没什么人家可以求助一下,忽然看到公路对面远处有片杨桃林。
“老师,这里四周荒无人烟啊,要不……你到那里边将就一下吧。”我指着那片杨桃林说。
梅雅望了一会,迟疑地说道:“也罢,没有其它办法了,那我们过去吧,你在外头等我一下。”

我们走近才发现,那片杨桃林是有用矮矮的栅栏围起来的。
栅栏一角有个门,里面隐隐可见几间瓦房。
“太好了,里头有人家,”梅雅欣喜道,“可以去向他们借个厕所用用。”

瓦房门前坐着一对中年夫妇,估计是这里的业主了,见到我们进来,很热情地站起来问道:
“你们好,是要买杨桃吗?”
我还没回答,梅雅就抢先说,“是的,我们要买,可是,能否先借个厕所用用?”
“可以啊,你跟我来。”那个女的说。
“怎么很多顾客进来都是先找厕所?”男的苦笑道。
“没办法,这附近找间厕所并不容易。”我笑道。
“年轻人,买多几斤吧,”他殷勤地说,“晚上两个人在房间里边看电视边吃杨桃,那多浪漫啊。”
“不,我们之间并不是……”我红着脸解释道。
“不是吗?”那业主用很夸张的神色说:“可是,我觉得你们很衬啊,就算现在不能在一起,以后也能是对神仙眷侣的。”
“是吗?”我一听不禁有些欣喜,说道:“大叔,承蒙你好话,那我就买多点吧。”
“你放心,我看人一向很准的,”那男的呵呵笑道。
我真的说到做到,当下买了五斤的杨桃。
也罢,讨个吉利也好,也许,那姓冯的不在广州,我和梅雅还有戏呢。

“你疯了?买那么多。”梅雅如厕出来,见到我手中提着一大袋,不由得目瞪口呆。
“一时激动,呵呵。”我笑道,“我们正好一路上吃啊。”
“哪吃得了这么多啊,”梅雅笑道,“不过,我是挺喜欢吃杨桃的,这个倒合我心。”
我听完她这话顿时大乐,这杨桃卖的价钱固然不菲,可合梅雅的心意,那也算值了。

业主夫妇把我们送到门口,才殷勤告别。
我忽然想起自己也要去厕所,把杨桃递给梅雅说:“老师,你等我一会。”
我转身走回瓦房前,他们夫妇两人正背对着我站着,却听他老婆低声问他:
“那段口诀你刚刚背出来了没有?”
“什么口诀?”业主问道。
“晚上两个人在房间……”
“肯定有啊,”那业主嘿嘿笑道,“你不说了么,凡有一男一女进来都要说这段话,他们一高兴之下,肯定就买得多。”
晕——


从杨桃林出来,刚好看到有一辆班车经过,上面挤得满满的。
车到了人群前停了一会就走了,似乎地上焦躁的脸并没有少多少。
“看来想搭上班车是很难了。”我叹道。
“要不我们就照你刚才说的,一直往前走,看看有没有汽车站吧。”梅雅说。
我听了这话不禁又惊又喜,能和心目中的女神在这郊区单独走上一段路,当真是做梦也不敢想的。

我们向一个路人打听车站的所在,得到的回答是要走上半小时才到一个公交的总站。
“不过我们要走快点,”梅雅说,“天色怎么看起来比刚才暗了,好像要下雨的样子。”
她说要走快,这话可不是盖的,一路上她真的迈开大步疾走,我提着杨桃在慌张地配合她的脚步。
晕,这怎么跟俺刚才想象的两人边倘佯边吃杨桃、有说有笑的情景形成那么大反差呢?
老天似乎也被我的这种沮丧的情绪所感染,天色愈发沉了下来。
这样一来,梅雅走得更急了,我要拼命加快脚步才能跟得上她。

这种情景持续了大概十分钟,当我们拐过一个路口的时候,哗啦啦地从天边卷过瓢泼大雨。
“唉,这拿命!”梅雅叫道:“我们先找处地方避避雨吧。”
“嗯,”我四处顾盼了一下,说道:“不远处有间屋子,我们跑过去吧。”

跑过去一看,那是一间破烂的铁皮房,里面什么家具也没有,原来间没有人居住的废屋。
梅雅抖了抖头发上的雨水,忽然说道:“这地方以前有可能是卖杨梅的,只是现在不种了。”
“你怎么知道?”我奇怪地问道。
“你去看看外面墙上那块牌子。”梅雅笑道。
我伸出头去,果见墙头挂了块铁牌,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望梅止渴。”

我看着这四个字,又回头看了看梅雅,忽然间有些哭笑不得——
晕,这是在讽刺我么?

外面,雨越下越大……
记得刚上大学那会,写作课的第一篇命题作文是《我有一个梦》。
一看到题目,第一个反应是马丁.路德.金在林肯纪念堂前的那段著名的演讲。
“确实,我们现在还是要强烈反对种族歧视这样东东的。”我忍不住说道。
“笨蛋,我不是叫你们写政治的东西,”白发的教授说:“咱们是中文系,要多写点浪漫的东西,越浪漫越好。”
一听到浪漫这个词,偶就不由得笑了。
什么样的才算浪漫?偶认为,那些你发自心里歇斯底里地胡思乱想,但在现实中难以实现的东西,就该贴上浪漫的标签。
于是俺在文中写道:我有一个梦,在一个下着大雨的白天,俺和自己心爱的女孩在一间华丽的小屋里避雨。
雨点在房顶上有节奏地数着节拍,我们肩并肩地坐在地上,望着墙角边的金鱼缸。
“那对金鱼一起幸福地游来游去,真让人艳羡啊。”女孩赞叹道。
“嗯,我最喜欢金鱼了。”我笑着说。
“你说,我们来世会不会成为那两条金鱼?”女孩娇羞地靠着我问道。
……
作文批阅下来,上面写的评语是:这是一篇想象力犹在《一千零一夜》之上的故事,可能作者已经幻想了一千零二夜了。
“教授对你的批评算客气了,”排骨看着有些恼怒的我说,“你这篇东东要是在网上贴出来的话,读者只会送你两个字母。”
“啥字母?”我问道。
“YY。”
我晕——

轰隆的一声响雷,把我从回忆中惊醒。
我才反应过来,这并不是一千零二夜的梦,此时此刻,我确实和梅雅在一间屋里避雨。
可惜这并不是一间华丽的小屋,而是间废旧的铁皮房。
大雨在屋顶上制造着混乱的噪音,听起来让人不免有些心烦意乱。
唉,最重要的情感催化剂——金鱼缸也没有……
一想到金鱼缸,我就很自然地左顾右盼了一下。
咦,梅雅呢?
我转过头一看,只见梅雅捂着耳朵,缩立在墙边,脸色显得十分害怕。
“老师,怎么了?”我吃惊地问道。
“我……最怕打雷了。”梅雅难受地说。

看见梅雅那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想象不出来这是平日里那个活泼动人的、渊博的大学老师。
我内心一动,男子汉的保护欲就显现出来了。我看着她,轻轻地说:“老师,别怕,还有我呢!”
她缩成一团,抬起头看着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恩”!
我顿时内心感觉甜蜜极了,我向她靠近了一步,掏出纸巾,递给她,想让她擦擦额头的滴水。我的手刚伸到一半,突然间“轰”的又一声惊雷!
“啊”!梅雅大叫一声,一下子扑到我怀里!
“轰”
“轰”!!!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只感觉梅雅在我怀里哆嗦....
我感觉晕乎乎的,伸出去的那只手还举着纸巾,而梅雅却在我怀里发抖...
“老师,别怕,乖,别怕噢”我兴奋极了,终于收回那只手,捏着胆子轻轻地在梅雅的背上拍着...安慰着她那受惊吓的身体
“好可怕哦... 还会打雷吗?”梅雅缩在我怀里,颤颤地问。
“乖,不会再打雷了,别怕!”我低下头轻轻地说。
说过之后我马上后悔了,这么可以这样说呢,你不是想她在自己怀里多待一会吗?
“恩”梅雅终于抬起头,抬起一只手将头发拢了拢。。。
这个姿势优美极了,我一下子感觉冲动起来,对梅雅说:“老师”
“恩,啊!”梅雅应了一声,然后忽然又叫了一声!
然后见鬼似的象后退了一步。“老师,我。。我。。!”我语无伦次。。。
梅雅说“你。。你。。”
我错愕的看着她,终于感觉自己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看,自己裤裆处已经升旗了,顶得老高!
刚才拥在一起的时候,我裤裆正顶着梅雅的小腹,难怪她跟见鬼了似的!
“守初”梅雅轻声的叫我。
“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梅雅这个时候竟然这样叫我,这不是要我的命没啊!
不争气的兄弟正一点一点的涨大...
“老师”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
“恩,守初...守初,不要啊...”梅雅看到我异样的反映和灼热的眼神,低声乞求着...

#44
zplove2006-08-01 08:48

老师,老师我。我。。”我语无伦次!!!
梅雅在我怀里又挣扎了一下,反而又摩擦了几下那不争气的饿东西!
我小腹中感觉一团火越烧越旺!难以自制,再也顾不了许多,就是明天是世界末日我也要...
我一把抱紧梅雅,她在我怀里“嘤嘤”的叫了一声,我已经快了!
我低下头,将自己的嘴紧紧的堵住住梅雅的唇,她“啊—”的又叫了一声,其中半声硬生生地让我堵回去了,我捉着她两片唇,感觉粘粘的、滚烫的。。。
梅雅用手在我后背抓了几下,这更加激起我的欲望。我的嘴不停的在捕捉她想避开的唇,终于舌尖舔住了她的牙齿,虽然还是紧闭着,但是她的身体却越来越颤抖...浑身发热....
我终于一使劲,舌尖插入了她的嘴内,她的舌头不知所措的躲避着我的缠绕,我双手一使劲,将梅雅抱得更紧,她“啊—”的又一声,我趁机一下子吻住了她的舌头,然后缠绕在一起,感觉舌尖甜甜的、有点麻麻的...我的双手开始不自主的在她的后背上游走....
梅雅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开始迷离...
我更加投入的吸住她的舌头,一只手腾出来抚摩她的脸庞,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
不知道什么时候,梅雅已经用双手勾着我的脖子,闭着眼,仰着脸,尽情的和我接吻...
一瞬间,我只感觉天旋地转,天地间只有我和她的存在...
我捧着她的脸的手继续下滑,指尖滑过她脖子的时候,感觉梅雅一阵颤抖...
双手却勾得更紧!
我一把握住梅雅的

我们就这样尴尬的面对面站着,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梅雅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紧张的不知所措。
我鼓起勇气,对她说“老师,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恩”梅雅轻声的应道,吐起如兰,脸更红了...
两个人就傻站着,一时间静静的,只听见雨水滴滴哒哒的声音。
“要是雨一直下就好了。。”
“你说什么?”梅雅抬起头问我,脸还是红红的。
“啊,老师,我。。我没有啊!”我辩解道。
“好了啦,想想办法怎么回去才好”梅雅平静的对我说。
“恩”,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尴尬,感觉郁闷,怎么前面心里想的话就说出来了呢!
不会是有灵异吧?!
我转过身向门口看,外面的雨还是很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要是能一直下就好了”我又在心里祈祷了一遍。
我转过身想告诉梅雅,忽然撞到一样东西,听见梅雅大声叫了“啊!!”
然后慢慢的蹲下去...
“老师,你怎么啦?”
“你撞到我啦!”
“老师,对不起”
“没关系”梅雅仍然蹲着,双手抱着胸前。
“老师,都是我不好!”我不知所措。
“没事,我也想看看外面雨停了没有”原来她趁我在往外看的时候挤到我身后来了。
“啊!”梅雅忽然触电般弹起来,一下子又扑到我怀里!
“老师,怎么啦?”我又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不知所措,双手抱也不是,放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有蟑螂”梅耶紧张的说道。
“呵呵”我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小妮子,胆子还蛮小的嘛。我不当护花使者都不行了。’
我终于把手拢着,轻环着梅雅,感觉幸福极了,真巴不得多来几只蟑螂才好呢。
“还有吗?”梅雅闭着眼小声的问我。
“恩,还有的”我又抱了抱紧她“别怕,有我呢!”
“恩”她小声的应道,然后动了动。
啊.....
梅雅一动,那身体贴着我,感觉软乎乎的。我感觉幸福极了,不过下面却不争气的蠢蠢欲动。
‘不要啊不要啊兄弟’我默念道。双手却不争气的搂得更紧了。感觉梅雅的胸脯紧贴着我,在她的呼吸下起伏不平。感觉痒痒的,难受极了!下面正像吹气球一样一点一点的鼓起来...
我低头看梅雅,呼吸越来越急促,脸红红的,很是娇羞,好看极了....
我一时竟是呆了...

晕——
记得很多电视剧都很喜欢拍这种场景:
一男一女在雷电交加时坐在屋里,通常女生都会缩在屋角,说自己怕打雷。
接着男的走过去安慰她,给她以安全感,最后一段爱情便产生了。
俗称这种产生爱情的模式为“雷电效应”。
真没想到,连MY都会怕打雷……
想到这里,俺不禁怦然心动,虽然这样做有趁人之危的嫌疑——
可是,老天真的希望俺沿着这种模式的道路前进么?

我鼓起勇气,走过去劝慰道:“老师,你……不用怕,有我在呢。”
梅雅缓缓抬起头来,幽幽地望着我说:
“那么你说,这种天气下,那架飞机会遭遇危险么?我……真的很担心。”
轰隆一声,头顶上突然又是一个响雷……

我不禁沮丧地后退两步,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来,雷电效应模式并不是真理。
有一种例外的情况,会导致这种模式失效,在这种场景下不会产生爱情。
那就是,女的之所以怕打雷,是因为她在深深地为另一个男的担心……

“怎么了?”梅雅看着我奇怪的举动,问道。
“没事的,”我安慰她说:“你放心好了,飞机应该会安全抵达的。”
“希望如此吧,”梅雅喃喃地说,“我可是真的很怕呢……打雷是又不敢打手机给他……”
我忽然感觉到一阵悲哀——
即使冯扬已不在广州了,可是,感觉他却像《蝴蝶梦》里曼陀丽庄园的吕蓓卡,至少在MY的心中,他始终是无处不在。
当然,吕蓓卡出场时就已经是死了,冯兄,俺可不是这里在诅咒你啊……

雨一直在下着,雷一直在响。
梅雅就站在我的旁边,可是,我却感觉到她离我很远很远。
现在的梅雅,似乎和我一个来月前初识的她不太一样。
或者更确切地说,和我想象中的梅雅不一样。
在我心目中,梅雅应该是那种真诚、成熟而稳重的女性,在任何时候都能处变不惊。
纵然她有少许懒惰的毛病,房间里总是乱哄哄的,但那反而是她性格的独特之处,可爱之处。
总之,女性的很多优点都在她身上得以体现,这些交织成了一个完美的梅雅。
正如我常常想的,If there is a goddess,MY。
然而,这段时间以来,我才发现梅雅并不是神,她也是人。
她有着太多的爱慕者,她身上承载了太多人的梦。
但是,她并不是为这些爱慕者而活的,她活着并非只是为了承受这些爱慕者的顶礼膜拜。
梅雅也有自己爱慕的人,也有自己的梦。
于是,当她自己爱慕的那个人重新出现之后,当她离自己的梦愈来愈近的时候,
她开始展示出了自己的另一面。
梅雅在冯扬的身边,也会像一个小鸟依人的幸福女人。
当她不希望自己的甜蜜受到打扰的时候,她也会对我撒谎说她还没有回宿舍。
当自己的心上人有可能潜在危险因素的时候,她也不那么镇定了,她也会担心,也会恐惧。
在这种时候,原来我想象之中的那个梅雅离我越来越远……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眼前的她的爱慕却越来越深刻。
也许是因为,我理解了她,从自己的主观认识上解放了她。
在这之后,梅雅在我的心目中或许不复完美,但却很真实,就如我现在张开眼睛能够望见她一样。
当然,眼下梅雅是属于冯扬的,或许以后都是。
我的爱情越来越悲观了,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她的爱。
我甚至感到很幸福,至少,在她忧心仲仲的时候,我能够陪在她身旁,给她安慰。
虽然我的这种安慰并不能使她的担忧减轻多少,但只要我尽力了,我问心无愧。

“老师,吃点杨桃吧。你刚才说你很喜欢吃的。”我说。
我深知眼下她很可能食不知味,但是有点事做,总比干站着发愁好。
她点了点头,我把装杨桃的一个袋子撕成两半,铺在地上。
“坐下吃吗?”她问道。
“嗯,站得久了腿有些酸。”我笑着说。
“你这家伙,我都没喊酸你好意思喊?”她的脸上终于有了少许笑意,“以后你怎么陪女孩子逛街?”
“那我要找个不爱逛街的。”我笑道。
“这个很难啊,”她叹道,“在广州,爱逛街是女孩子的天性,我原来都以为自己不逛街的。”

“好像很多女孩子都是为逛街而逛街的。”我说,“逛了大半天,东西买的却不多,有时甚至什么都没买。”
“你说这话就说明你不懂得女孩子的心理了,”梅雅说,“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要培养起来就要有个方式。我问你,你们男生平时在一起都干些什么?”
“有一起去喝酒的,或者去玩游戏、打篮球,等等。”我回答道。
“对了,这些就是男生们培养感情的方式。”梅雅说:“喝酒、打机、打球这些活动看起来没什么意义,可是在活动过程中,往往大家的友情慢慢就深厚了。同样道理,女孩子也有自己培养感情的主要方式,这个方式就是逛街。”
“我没怎么陪女孩子逛过街,”我笑道,“所以对这种方式还不怎么理解。”
“那是你还没有遇到让你认为值得陪她去逛的人。”梅雅说。
“这个人我已经遇到了,”我叹道,“我愿意陪她逛多久都行,只是她未必肯让我陪她去。”
“为什么?”梅雅愕然道。
“因为……已经有人陪她逛了。”我低声说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梅雅轻轻地说,“可是,这种事……”
我的心紧紧地绷着,她下面会劝我死心么?
却听她忽然笑道:“事情怎么突然转得那么快?本来是你在安慰我不要担心的,一下子变成我在帮你解决情感上的困惑。”
我听了这话猛然一惊,才发现自己失言了。
本来还想着在MY担忧时慰藉她的,可我刚才却情不自禁地一阵哀叹,若被她看穿了我的心事,这不是增加她的思想负担么?
我正想说什么的时候,梅雅指着门外说:
“雨小了很多,我们走吧。”
我一看,果然空中只剩稀稀疏疏的雨点,天空渐渐变得明朗,空气也异常的清爽。
“对不起,老师,”我边走边说道,“本来想让你不要太担心的,结果反而要你听我叹气。”
“那没什么,”她笑道,“我们刚才都有难解的心结,这种时候,能够两个人一起避雨是幸运的,总好过一个人呆呆发愁。”

她的背包里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她掏出来看了一下。
“飞机没事。”她举着手机对我开心地笑道。
“那太好了,你的心结该解了,”我笑着说。
“嗯,谢谢你。”她拍了拍我肩膀说,“其实,你是个很体贴的男生。”
我微微一笑,又想到了初识的那天晚上,她和我告别的时候,也是说这句话的。
我和梅雅中途转了好几趟车,买了些面包和蛋糕充饥。
当我们回到大学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回到宿舍和排骨一说,排骨忽然拿起笔,在纸上来画了一个长方形,长方形里画个圆圈。
“这啥东西?”我奇怪地说。
“你猜猜。”
“好像是小日本的国旗。”我看了一下说。
“嘿嘿,这是一种理解,”排骨笑道,“也可以理解为烧饼。”
“我从来没想到,日本的国旗居然像烧饼。”我挠挠头说。
“这是网上一篇文章说的,”排骨说,“那篇东东说考证出日本人的祖先是武大郎,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国旗像烧饼。”
“好像有点道理。”我笑道,“那你这当口画这面烧饼旗做什么?”
“意思是:你又做烧饼了。”排骨说,“贾家不吃烧饼了,你就转到梅家去做。”
“没办法,正餐我是做不了的。”我叹道,“能帮梅雅做做烧饼也不错了。”
“你现在不是做不了正餐,”排骨望着我说,“而是你莫名其妙地不做。”
“你这话更加莫名其妙,”我说,“到底怎么讲?”
“贾怡为什么不要你做烧饼?你想过没有?”
“这个……我……”
“不错,这原因你是知道的。”排骨说:“人家想要你去做正餐,可你却荒谬地放弃了。”
“你明明知道我是喜欢梅雅的。”我说。
“就是因为这个借口才荒谬!”排骨厉声说:“梅雅已经有主了,这是个很残酷的现实,你自己也很清楚的。那你为什么不能认真地考虑一下贾怡,争取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抬起头惊讶地说。
“你知道的,我最近和吴紫梦也不顺,整个国庆我都没有她的消息。”排骨沉声说道。
“兄弟,咱们是同病相怜……”我叹道。
“这就是我激动的原因!”排骨厉声地说,“我为感情付出了,没有结果。可是你呢,有一份这么好的感情在等你,你居然身在福中不知福,还沉醉在一个不现实的梦里,这样子
去伤害一个像我对吴紫梦一样去对你付出的女孩子。你说,将心比心,对比之下,我能不替贾怡愤愤不平么?”
这段话像极了上午的惊雷,重重地轰在我心上,我不由得一震……
晚饭后,在宿舍里上网,居然见到贾怡的QQ上了线。
她很早就给了个号码让我加她,可从来没有见过她上线。
“你在哪里?”我发过去问她。
过了一会,她并没有回答,反而头像变成黑白色了。
怎么话也不说就走了?
我呆呆地盯着屏幕,越想越纳闷,决定去后街走一趟。

出了学校后门一看,手机店里的灯居然亮着。
我不禁又惊又喜,跑过去敲了敲门。
门一打开,果然出现了贾怡那张久违的脸。
“你回来了?”我欣喜地叫道。
“嗯。”她的声音意外地有些冷淡。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
“你爸爸走了?”我问道。
“对不起,这个跟你无关。”她板着脸说。
我做梦也没想到,贾怡居然会让我碰了个钉子。
“这……我只是问一下,也不行吗?”我说道。
“走了,”她淡淡地说,“今天早上走了。”
“啊?”我愕然道:“你不是说他没走吗?”
贾怡不答,转过身去。
我大感尴尬,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十月的晚上,天气还是很闷热,抬起头来,有几只蚊虫在空中盘旋。
“我能进去么?”我问道,“外面又热又多蚊子,说话不方便。”
贾怡抬头望了我一眼,还是不说话,径直走进了房里。
我木然地跟了进去。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我问道,“我惹你生气了?刚才在QQ上找你也不理我。”
“我没有生你气。”她冷冷地说,“你是什么人?我犯得着为你生气?”
“可是,你为什么对我不理不睬的?”我说道。
她转过头去,又沉默了。
我走到她面前,柔声问道: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早上在机场,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她深深叹了口气,幽幽地望着我说:“我……我看见你和梅雅在一起……”
“什么?”我顿时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
“我看见你和梅雅一起了,所以骗你说我爸爸没走。”她说。
“你没有必要这样做。”我有些奇怪地说:“我去机场本来就是你叫我去的,不是梅雅叫我,你为什么要躲着她?”
“我不是躲着他,是躲着你。”
“那就更奇怪了,你为什么要躲着我?”
“因为你和梅雅在一起。”贾怡说。
“唉,你明明知道,我和她是没有什么的。”我道。
“你们是没有什么,可是你很喜欢她的。”
“我是喜欢她,但那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我说道,“你没有必要这样……”
“傻瓜,你还不明白么!”贾怡怒声说道:“我确实没有必要这样,但我还是这么做了,这其中的原因,你还是想不透么?”
“这……”我心头一颤,抬起头吃惊地望着她。
“我和你也没什么,但是为什么那次篮球赛我们在一起说话的时候,老羊只是远远地坐着?”
我第一次见到贾怡这么生气,不禁有些不知所措了。
老羊很喜欢她,所以见到我和她一起的时候就躲开了。
而她见到我和梅雅在一起的时候也选择了逃避,难道说……
她是在间接地告诉我,她喜欢我么?

我呆呆地望着她因生气而涨红的脸,心中充满了矛盾。
贾怡有些喜欢我,这事我早就感觉到了。
只是,一直以来,我的整个心都扑在了梅雅的身上。
贾怡对我的好,我心存感激之余,也认为这可能只是她失恋之后把我当成了可以倾诉和陪伴的高级烧饼。
然而现在看来,我对于她来说似乎不只是烧饼那么简单。
她……真的已经爱上了我?

“你怎么了?傻了?”贾怡望着我嚷道:“怎么一句话也说不出,你说啊!”
“你的话我明白……”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实话,“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无法做到。”我无奈地说。
“为什么?你放不下梅雅?”
我望着她失望的眼神,稍微迟疑了一下,还是狠心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她冷笑道:“你这一下点头算什么?一言不发地拒绝我吗?”
“我……我知道你对我很好的,其实,我并不是不喜欢你,”我鼓起勇气说,“可是,我心中始终忘不了她……”
“这……你怎么就那么不开窍呢?”贾怡嘶哑着声音喊道:“人家已经有爱的人了,她根本就不会爱你……你这样下去只会伤到你自己……”

#45
zplove2006-08-01 08:48

“对不起……你冷静一下吧。”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劝道。
“你走吧。”贾怡忽然冷冰冰地说道。
“啊?”我顿时愣住了。
“你走啊!”贾怡吼道:“你快走!我不要再看见你!”
从贾怡店里出来后,我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一整个晚上,我都在床上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床板毫无节奏感地吱吱作响,我的心绪也十分混乱。
估计贾怡现在也是心烦意乱地醒着吧?
“原谅我吧,”我在心中默默地说,“也许,你很快会想清楚,我根本不值得你这样……”

“你怎么了?”排骨在对面床问道:“SY也不用这么激烈吧?大虾是不在,可是宿舍里还有我啊,你这样制造着恶心的声音,叫我咋入睡?”
“谁在SY了?”我没好气地说,“今晚情绪不好,少来惹我,你睡不着关我鸟事?”
“好了,左少爷,开句玩笑而已嘛。”排骨笑道,“看来,今晚咱们都得跟周公绝缘了,不如吹吹水算了。”
“没心情吹。”我说道,“你还是睡吧,我想静一下。我不翻身吵你了。”

快天亮的时候,我才在昏昏地睡着了,一直到近十点半才醒来。
今天虽然是星期六,但因为是黄金周后的第一天,所以一大早就要补课。
等到我洗漱完毕的时候,看到楼下已经有学生从教学楼那头下课回来了。
我塞了几块饼干,算是把早餐交待了。
一坐下来忍不住又想到了贾怡,想到她昨晚悲伤和生气的样子。
坦白地说,尽管她后来有些几乎不讲理地把我赶了出来,但我心里却只有越来越感激她。
感激之情越浓,歉仄之心就越重,我不由得有些为她担心起来。
昨晚对她的打击是双重的,她不仅失去了一段期待的感情,也没有了在她难过时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
对于第一样东西,我是难以给予的,可是,当贾怡难过的时候,我还是十分愿意自己能去扮演一个烧饼的角色。
几经犹豫,我还是决定再去后街看看她,哪怕她再赶我出来,或者骂我一顿,我都不在乎了。

手机店的门和窗户紧闭着,我叫了一会门,没有人应答。
我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给她,还是没有人接听。
我叹了口气,心情越来越郁闷了……
过了一会,手机终于响了一下,我打开一看,原来是贾怡发过来的短信,上面写道:
“我早上已经回家了……”
我吃了一惊,急忙回复道:
“那你什么时候会回来?”
“不知道,看看吧,”她答复道,“你说得对,我应该冷静一下。可是,我希望你也能冷静下来……”
贾怡这一别,竟是半个多月没有消息。
转眼到十一月了,手机店的门仍然是紧紧地闭着。
每天晚上走去看看这扇门里面有没有灯光,已经成了我生活中的固定节目。
可惜,每次我都是带着失望郁郁而归。

又是一个星期五,傍晚我正在吃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梅雅的电话。
她很急切地问道:
“今晚的课我有事没法去上,你能帮我去主持一下么?今天晚上就放碟。”
“好吧。”我虽然很惊讶,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那太好了,你现在过来我宿舍吧。”她笑道。

梅雅见我进来,照例泡了杯茉莉茶。
可当我怀着期待的心情端起来一尝之后,却不禁有些失望。
这杯茉莉茶味道太浓,显然是放茶叶时没有留神,放得太多了。
梅雅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拿过来一张碟递给我,说:
“今天晚上就放着一部吧。”
我一看封面,标题是《毕业生》,由达斯汀•霍夫曼主演。
“《励志片》?”我抬起头问梅雅。
“严格来说是一部情感片,”她笑道,“你们大学生向往爱情,可是在追求的过程中又不免有些彷徨,所以,我想看看这部片子对大家可能有所启发。特别是那个洋溢着激情和冲动的结局……”
她说到一半的时候,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等一下。”
她对我抱歉地笑笑,走过去拿起了手机。
“你已经到车站了?”
梅雅有些兴奋地对着手机说道。
“好,我马上下来。”
她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这种笑容我在国庆前夕的那个傍晚看到过。
我的心绪顿时阴郁了下来……
不用说,那个冯扬又回来了。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到楼下的时候,梅雅忽然很开心地对我说。
“啊?真没想到。”我很吃惊地说。
晕,小荣那家伙提供的资料里不是写着她是9月份生日的吗?
“怎么了?”梅雅很奇怪地笑道:“怎么不祝我生日快乐?”
“是,生日快乐!”
“谢谢你了。”梅雅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那就这样吧,今天你帮了我个很大的忙,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我勉强一笑,说了句:“不客气。”

她大踏步地向车站的方向走去,我呆呆地目送她的背影消失之后,也拐进了教学区。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拿在手上的那张碟感觉好沉,好沉……

快到教学楼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在喊我。
回头一看,居然是体院的那个胖子,他咧着嘴对我憨笑着,还牵着一个胖妞的手

胖子转头对那胖妞说:“你先回去吧,一会我下课再找你。”
那胖妞点了点头,走了几步之后又停下来嘱咐他道:“你可要记得才好。”
“那是一定的,放心好了。”胖子用很温柔的语气说。
我虽然在郁闷中,看到了这个场景,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样?”胖子有几分自傲地问我。
“什么怎么样?”
“俺的妞啊。”胖子笑道。
“嗯,还可以,挺有质量的,”我说,“和你很般配。”
“GOOD!”胖子搂着我的肩膀大笑道:“认识你以来,你说的这句最像人话!”
晕——

“胖兄,你不追梅雅了?”
上楼的时候,我忍不住问胖子。
“现实一点吧,”胖子叹道,“我虽然很不错,但比起那狗日的冯扬来说还是差了几分。”
“哇,居然谦虚起来了。”我笑道。
“不是谦虚,”胖子说,“这是实话,人家帅过我,学历又高过我,又比我有钱,我拿什么去和人家竞争?梅雅凭什么会选我而不选他?”
我听了这段话,不禁默然。
胖子续道:“我当初想追梅雅,是因为我以为对手是你这种,那俺肯定有信心了……”
“喂,你说话可以,乱放P可不行。”我抗议道。
“我是开玩笑的,你别急。”胖子笑道:“但总之一句话,我不会再追梅雅了,我不至于那么笨,连形势都看不清。嘿嘿,刚才又见到冯扬那小子站在车站那里……”
我心中不由大痛,果然冯扬又回来了……
嘿嘿,冯扬回来了,等会搞不好又来教室里显威风了。”胖子笑道。
我摇摇头道:“他不会来的。”
“你怎么知道?”胖子问。
“你看,”我举着手中的碟说:“梅雅今晚让我代她放碟,她就不来教室了。”
“啊?”胖子露出愕然的神色,接着又拍着我的肩膀,扮得很凄楚地说:“可怜的孩子,你被她利用了。”
“喂,你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我忍不住停下来大声说道,“她今晚有重要的事,所以让我帮一下忙,这哪算什么利用?”
“我是说得过了点,这是为你好,”胖子说:“可我这是为了你好。我还是劝你一句,学一学我,尽早清醒过来吧。”
他见我不答,又续道:“本来我是很羡慕你的,你可以和梅雅混得这么熟。可是后来我明白了,混得熟是一回事,能不能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
“那又怎么样?”
“那又怎么样?明白这个道理对我可是大事啊,”胖子大声笑道,“你也看到了,我已经不是和尚了,我有女朋友了。哈哈,就算我明天死了,也有人替我守寡了!”
我原本很气愤的,听到他最后一句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发烧烧坏脑子了?”我望着他说。
“没有,我正常得很呢,”胖子道:“放弃梅雅之后,我发觉自己身边其实是有一个人在关怀着我的,就是你刚才见到那个女孩子。”
“然后你就决定和她一起了?”
“嗯,我醒悟了过来。”胖子说,“虽然她比不上梅雅,可是至少她很爱我,这一点很令我感动……所以我决定和她一起去寻找幸福。”
“那恭喜你了。”我说。
“谢谢,”胖子忽然转为严肃地说,“所以我说哪,你还是学学我好,别老盯着梅雅了,人家都有主了,我虽然对你没啥好感,可实在不忍心见你这样……”
他接着说:“你仔细看看周围,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的,你的素质虽不咋样,但也还不至于要做少林寺的预备生,耐心点,喜欢你的人肯定迟早会出现的……”
我听了这话,不禁又想到了贾怡,心中又矛盾了起来,顿时又转为沉默。
胖子见我沉默不语,又说道:“说实话,要靠感觉去发现并确定你的真命天使,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对于你这种脑子鲁钝、感觉麻痹的人来说……”
“喂,你这算什么话?我什么时候鲁钝了?什么时候麻痹了?”
“唉,你又急了。”胖子笑道:“就不能等我说完吗?我这是在传授经验给你,教你一个找到真正和你有缘的人的方法。”
我听完这话不禁好奇起来,问道:“什么方法?”
胖子在我耳边说:“你听着,这个方法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晕,你以为拍什么筋骨片广告啊?”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不是开玩笑。”胖子严肃地说:“告诉你吧,在上下九附近的街边有个摊子,专门卖一种小瓷猫,这种瓷猫是专门招爱情的,买到之后,你会看到猫的底部都有一句话,这句话会告诉你真正的爱情在哪里。”
“天啊,我还以为是啥。”我带着几分轻蔑说道:“胖兄,没想到你居然信这种江湖骗术。”
“这不是骗术,”胖子急道:“这是有实践检验过的,所以我觉得很灵。”
“什么实践?”
“我和我的妞啊,”胖子笑道,“我们都去买了这种瓷猫,结果各自看了底部那句话之后就确定要在一起了。”
“那……你们那猫上都写了什么话?”我问道。
“那可不能告诉你。”胖子神秘地说,“把这句话告诉别人就不灵了,记住,这话只能告诉给那只猫上面指示你去找的那个人。”
“是不是啊,真的这么灵?”我故意很怀疑地说。
“真的,”胖子说道,“难道我的经历还不够重量?”
“够了,已经超重了。”我笑道。
“那你该相信我的话了?”
“可我还是有点怀疑……你不是收了那个摊主的广告费吧?”我盯着他说。
“唉,你这个人真是死不开窍,又多疑。”胖子无奈地摊摊手说,“你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好吧,我相信你。”我哄他道:“我有空会去试试的。”
“那太好了,”胖子喜道:“说了这么多次,终于有个人肯相信我了!”
晕——

自从冯扬那家伙出现之后,最近来上梅雅课的人数不免有所减少。
今天更是离谱,当我宣布梅雅有些私事来不了之后,顿时教室里少了一半人。
这种场面俺早就预料到了,倒也不觉得惊奇,照计划开始放电影。

#46
zplove2006-08-01 08:49

《毕业生》在放映着,我却没有什么心思看。
我不断地思索着胖子刚才的话,脑中一会出现梅雅的画面,一会又出现贾怡的画面。
两种画面频繁地更替着、交织着,就像两把刀轮流扎在我心上,疼痛的感觉也越来越重。
大虾的话、排骨的话、胖子的话、安妮的话……甚至还有梅雅的话,反复在我的心头回响着。
他们都觉得我和贾怡是一对,都说我应该和贾怡在一起,梅雅劝过我“怜取眼前人”……
最后我想到了贾怡的话,想到那一晚她生气的脸……

正在回忆和矛盾中神游之际,忽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拿出来一看,原来是安妮发过来的短信:
“星期天下午有空吗?婆婆已经康复了,她说希望你那天过来和我们大家一起出去吃顿饭。”
我很快回复愿意过去,并请她示明到时见面的地点。
她答复道:“晚饭去上下九一家婆婆最喜欢的餐馆吃,你到时先到我们这里来,再一起过去。”

电影放完之后,众人作鸟兽散。
我把碟收好,走到了教学楼下面。
微微徘徊了一下,还是怀着一丝希望,走向了通往后街的路。

出了学校后门,放眼过去,一整天街上灯火通明。
但唯独我关注的那扇窗里面是漆黑的。
我叹了一口气,走到窗口对面马路的草坪里,找了张石凳坐下。

刚坐下不久,从校门里转出来了一男一女,有说有笑地并肩走着。
男的西装革履,女的一身连衣裙……
我不由得在刹那间愣住了。
那不是冯扬和梅雅吗?

他们笑吟吟地从草坪外面的马路走过,因为草坪这边光线较暗,而且有树木半遮掩的缘故,所以并没有注意到我。
唉,老冯果然回来了……
我正在沮丧的时候,却见到他们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我们这是去哪呢?”梅雅问道。
“随便逛一下吧,”老冯笑道:“去哪里不都一样。”
“大学城这里没啥好逛的,”梅雅笑道,“可惜太晚了,不然能出去市区玩玩那该多好。”
“唉,你还不知足啊?”老冯搂了搂她的腰说:“我好不容易才向研究所请了一天假过来的陪你这一晚的。”
“我没说不知足啊,”梅雅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那个学生代我去放电影,不然我们这顿晚饭都吃不成了。”
“就是那个左什么粗吗?”冯扬问道。
“左守初。”梅雅说:“就是那个中文系的学生啊。”
“果然是他。”冯扬说。
“他怎么了?”梅雅有些吃惊地问。
我也有些惊讶,怎么这家伙突然无缘无故蹦出这么一句?
“他是不是有些喜欢你?”冯扬问道。

“怎么突然说这种话?”梅雅有些奇怪地问。
我坐在不远处听到他问这话,也是疑惑不已。
老冯怎么会知道我的心事?就算知道了,他这会提这个做什么?
“那天我看出来了,”冯扬说道:“从他看你的眼神就能判断出来,他是很喜欢你的。”
“你看得倒很准,”梅雅说道,“他是喜欢我的,我早就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我顿时心头一颤,原来……我的心事梅雅早就明白了!
“嘿嘿,这家伙真是不量力。”冯扬冷笑道,“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火冒三丈,拳头一紧,忍不住想冲出去找他理论。
却听得梅雅有些不满地说道:“你这是什么话?他喜欢我,这也不是什么过错,你怎么能……”
“对不起,”冯扬打断她的话,说道:“我一想到有人看上了我的女友,忍不住就有些激动,你不要生气。”
“你刚刚的确不应该这么情绪化的。”梅雅顿了一下,笑道:“傻瓜,你用得着这样么?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我只盼望他能尽快醒悟过来……”
这句话如五雷轰顶,我顿时感到了一阵晕眩,差点没从石凳上摔下来……

“嘿嘿,这家伙真是不自量力……”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喜欢他的……”
这些话反复在脑中嗡嗡地响着,我的手摸在冰凉的石凳上,整个心仿佛在刹那间凉透了。
二十来年了,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绝望、愤怒、伤心、无助……
待他们走远了之后,我从草坪里疯跑了出来,一直不停歇地冲回了宿舍。

宿舍里大虾和排骨正坐在桌子前面议论着什么,见到我猛然冲了进来,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排骨问道,“跑得这么急?”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爬上了床,转身向里,用被子蒙住了脸。
“怎么回事?”大虾走过来关切地问。
“没什么。”我有些哽咽地说:“你们让我静一下吧。”
“那好吧。”大虾说,“排骨,我们继续讨论剧本吧。”
“嗯,其他的好说,就是这段朗诵的诗不大好写。”排骨说。
我不禁有些好奇,转头问道:“你们在写什么剧本?”
“班里打算排一个舞台剧,是有关一个爱情悲剧的,准备十一月时在学院里演出。”大虾说:“整部东西基本上写好了,就是中间有一段要表达一种失恋心情的诗还没写出来。”
“不好写啊,”排骨摇头道:“要把那种失恋时那种绝望的心情写出来,是要有特定的经历和情感的。”
我忽然心念一动,说道:“我来写好了。”
“真的吗?”大虾说道:“你肯帮忙写写,那真是太好了。”
“你们打算怎么写?”我问。
“我已经起了个头在这里了,”大虾递过一张纸说,“你看一下。”
我接过来一看,题目是《梦碎的感觉》,下面只写了两句:
“你告诉我天空不会有残缺,
这仍将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大虾说道:“为了朗诵方便,我希望把整个诗分成四节,每节分八句,最好每句末尾都押韵。”
“这个做起来不容易。”排骨笑道。
“你待我想想吧。”我跳下床来,走到桌子前铺开了纸。

梦碎的感觉……梦碎的感觉……
我坐在桌子前,脑中仍在不断回响着梅雅和冯扬刚才的对话。
这近两个月的梦啊,没想到竟以这种方式无情地被粉碎了……
我越想越痛苦和激愤,提起笔来刷刷地写了起来:

“梦碎的感觉

你告诉我天空不会有残缺,
这仍将是一个完美的世界。
但当冷冷的风刮过我的心阙,
我有了一种梦碎的感觉。
仿佛我正望着风中的片片落叶,
暗暗的云层里隐翳的明月。
仿佛我正对着东流水千里长泻,
春天里一群渐渐远飞的蝴蝶。

我不会轻易说我心中有爱,
因为我清楚那个暗淡的未来。
但我仍无法止住我的悲哀,
也许因为你的心我读不明白。
曾经那是一个美好的存在,
但她刹那间竟毁灭成尘埃。
我望着她随斜阳沉入大海,
就像天边一朵美丽的云彩。

我想我会从此保持沉默,
不再去管花开花落。
我会忘却我曾经走过,
不再去追想一切的对与错。
梦碎的感觉伴随着生活,
我早已泯灭了热情之火。
美丽的烟花已在今晚爆破,
我愿相信这世上不曾有你,也不曾有我。

没有阳光的天空不会晴朗,
失去方向的生命如此苍茫。
或者我曾经接近温暖的希望,
但现在我发现她只是无情的火光。
我的世界不复有鸟儿歌唱,
因为梦碎的魔咒是我的思想。
我想我会从此在黑暗里飘荡,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将滑向何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搁下笔的时候,我才发现,白纸上除了我写的字之外,还凝淌着几颗泪珠……

#47
zplove2006-08-01 08:49
晕——
胡说八道!
我是喜欢梅雅,俺承认,可也没有到挨命讨好的地步吧?
贾怡瞪了我一下,笑道:“那你们倒说说看,他是怎么讨好那老师的?”
抢我座位那人说:“他用的那些手段真的是很不要脸……”
“喂,说话也要讲究证据吧,哪能凭空地这么…..?”
我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反驳道。
“难道不是吗?”那胖子说:“不然为什么全班那么多人,就你去过那位老师的宿舍?”
“你喜欢那个老师,成天去讨好她,可你现在又在追我们师姐,你这算什么?”抢我座位那人说。
“是啊,你得给个说法!”胖子激愤地说。
“你们真是不可理喻。”我埋头喝了一口粥,不再理他们。
#48
zplove2006-08-01 08:50
胡说八道!
我是喜欢梅雅,俺承认,可也没有到挨命讨好的地步吧?
贾怡瞪了我一下,笑道:“那你们倒说说看,他是怎么挨命讨好那老师的?”
抢我座位那人说:“他用的那些手段真的是很不要脸……”
“喂,说话也要讲究证据吧,哪能凭空地这么含血喷人?”
我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反驳道。
“难道不是吗?”那胖子说:“不然为什么全班那么多人,就你去过那位老师的宿舍?”
“你喜欢那个老师,成天去讨好她,可你现在又在追我们师姐,你这算什么?”抢我座位那人说。
“是啊,你得给个说法!”胖子激愤地说。
“你们真是不可理喻。”我埋头喝了一口粥,不再理他们。
“大家不要急,听我说。”贾怡慌忙劝道:“他那次去老师宿舍的时候,我是有和他一起去的。”
“真的吗?”那群野兽惊呼道。
“千真万确。”贾怡说。
胖子问道:“师姐,这么说你认识梅雅了?”
“认识啊,大美女嘛,不然怎么搞得我的这群师弟都晕头转向的,是吧?”贾怡笑道。
“哈哈哈……”他们不由得一阵憨笑。
“很好,你们肯爽快地承认看上人家了,这还没有失掉我们体院的本色。”贾怡说,“咱们体院的人都是大大方方,敢说敢做的,既然看上了人家,那肯定要把人家追到手,就算追不到,至少也不能让人看扁了。对不对?”
#49
zplove2006-08-01 08:50

我认得出他就是刚才上课时抢我座位的那个人。
果然他和胖子他们是一伙的。
可是贾怡怎么会是他们的师姐?
难道……她以前也是体院的么?

“好几个月不见,你们都变壮了不少哦。”贾怡笑道,”暑假也在苦练吗?“
那几个家伙点了点头,那胖子忽然道:“师姐,几个月不见我们是变壮了,你的眼光却变差了。”
“我的眼光变差了?怎么讲?”贾怡有些奇怪地说。
那胖子指着我说:“你怎么会跟这种人约会了?”
我?

旁边一个家伙说道:“师姐,你约会也不用找个这么逊的吧?”
什么?我有些忍不住想跳起来。
贾怡转头望了我一眼,笑着问他们:“怎么?你们觉得他很逊吗?”
抢我座位那人说:“他简直牛粪都不如。”
贾怡笑道:“不是吧?有这回事?”
那胖子咬牙道:“刚才上课的时候,他在挨命地讨好那个美女老师……”
晕——
胡说八道!
我是喜欢梅雅,俺承认,可也没有到挨命讨好的地步吧?
贾怡瞪了我一下,笑道:“那你们倒说说看,他是怎么挨命讨好那老师的?”
抢我座位那人说:“他用的那些手段真的是很不要脸……”
“喂,说话也要讲究证据吧,哪能凭空地这么含血喷人?”
我终于忍无可忍,开口反驳道。
“难道不是吗?”那胖子说:“不然为什么全班那么多人,就你去过那位老师的宿舍?”
“你喜欢那个老师,成天去讨好她,可你现在又在追我们师姐,你这算什么?”抢我座位那人说。
“是啊,你得给个说法!”胖子激愤地说。
“你们真是不可理喻。”我埋头喝了一口粥,不再理他们。
“大家不要急,听我说。”贾怡慌忙劝道:“他那次去老师宿舍的时候,我是有和他一起去的。”
“真的吗?”那群野兽惊呼道。
“千真万确。”贾怡说。
胖子问道:“师姐,这么说你认识梅雅了?”
“认识啊,大美女嘛,不然怎么搞得我的这群师弟都晕头转向的,是吧?”贾怡笑道。
“哈哈哈……”他们不由得一阵憨笑。
“很好,你们肯爽快地承认看上人家了,这还没有失掉我们体院的本色。”贾怡说,“咱们体院的人都是大大方方,敢说敢做的,既然看上了人家,那肯定要把人家追到手,就算追不到,至少也不能让人看扁了。对不对?”
那群人听了一致她的话点头称是。
天哪——

“可是,师弟们”,贾怡正色道:“你们现在所做的却不免有些让人看扁。你们既然喜欢上梅雅了,就该想想怎么样才能成功接近她,给她留下个好的印象,而不是在这里树一个所谓的情敌,还要拼命地说他坏话。”
“可是,师姐,那家伙……”
那胖子还要说什么,贾怡打断他的话,继续说道:

#50
zplove2006-08-01 08:50

伤了,俺只得叹了口气,大旗一挥,李毅上!
虽然全场中国队的速度跟对方比起来更像是女足队员,但最终俺还是没天理地以4比1获胜。
当然整场比赛赢得颇为惊险,终场前蓝裕不小心点错方向键,让后卫踢出了一个怪异的乌龙,随后李毅哨响前远射空门得手,俺才避免了滚蛋的命运。
随后我又四球扫掉了蓝富的巴西队。
第二场哨响的一刻,俺不禁长舒了一口气。
“不行?我要求上诉,再来一次!”蓝裕叫道。
“开玩笑,你刚才说过的话全当放屁了?你们答应过我一输给我就好好背书的。”我说。
“可你总得给我一次报仇的机会。”蓝裕说。
“你要翻盘也得留到下次,可今天你要遵守约定,好好背书。”我说。
“你下次还来吗?”他问我。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我说。
“你一定要来,我还要报仇。”他咬咬牙说。
“那今晚呢?你们刚才答应的话算不算数?”我问道。
“弟弟,算了,我们是男子汉,说过的话是要做到的,”蓝富说,“你说吧,你要我们背什么书?”
“今晚先把学过的古文复习一下,补上来,这么的吧,你们今晚在两个小时内要背熟七年级下册的《伤仲永》。”我说。
“能不能换一篇?这篇难度很大哦。”蓝富翻了翻课本,试探着问我。
“可以啊,那你们背《桃花源记》吧。”我笑着说。
两兄弟又翻了翻课本,蓝裕道:“这种东东怎么可能记得熟?算了,还是背回《伤仲永》好了。”
“随你们便,反正快点背,无论哪篇,限你们两个小时内要背熟。”我说。
“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蓝裕叹息道。

他俩兄弟走到书桌旁,咿咿呀呀地念了起来,我暗自好笑,把电脑的音箱换成耳机,继续磨炼FIFA技术。

就这么过了半小时,我玩了两局比赛,蓝裕率先忍不住了,哇哇大叫起来。
“怎么了?”我摘下耳机,回头问道。
“这事太没天理了!”他叫道,“我们在背得这么苦,你却在玩游戏。”
“哈哈,那你能怪谁?”我呵呵笑道,“刚才是你自己说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可你给的事也太难做了,两个小时内背熟这篇东西,简直是想要我们的命。”他抗议道。
“老兄,我们从小可没真正背过一篇什么东西的,”蓝富道,“而且这篇东西那么难,很多简直不知道在讲什么,有些字我们根本不认识,你让我们短时间内怎么背得熟?”
“如果我教你们一个办法,让你们在一个小时之内就能记熟,你们肯不肯学?”我问道。
“肯的,肯的,你快说!”蓝裕叫道。
“你不早点讲,我念得很烦了,巴不得快点完成这该死的任务。”蓝富说。

我退出游戏,拿起课本,说:“《伤仲永》这篇课文讲的是什么内容,你们知道么?”
“当然知道”,蓝富说,“课文前面不是有提到么?讲的是一个叫仲永的神童从小会做诗,可后来长大了却不会做了。”
“对了,其实从小会做诗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看过类似的一篇文章,也是讲一个神童的故事,可他之所以神,却是因为他从小就能偷东西。”我说。
“偷东西?这很有趣啊,他是谁?都偷些什么东西?怎么个偷法?”蓝富问道。
“他的名字也叫仲永。那篇文章和这篇差不多,你们先继续背,等我把它写出来,你们理解了,就很容易记住了。”我说。

我拿起笔来,花近十分钟打到电脑里去,在旁边的打印机上印了两份地给他们,说道:“这就是我听过的那个故事了,你们先看一下。”
两兄弟接了过去,蓝富念道:“金溪民方仲永,世隶偷。”
“隶偷?什么意思?”他抬头问我。
“就是世代以偷东西为职业。”我说。
“那很了不起啊,世代都偷东西,还以这个为职业。”蓝裕说。
蓝富接着念,除了个别字不认识外需按提点之外,磕磕绊绊地还是把全文念完了。那段文字整理如下:

金溪民方仲永,世隶偷。仲永生五年,未尝识偷具,忽啼求之。父异焉,借旁近与之,即偷书四本,并自为其名。其书以行夜户、梁上为意,传一乡盗贼观之。自是指物作偷立就,其手段皆有可观者。邑人奇之,稍稍宾客其父,或以钱币乞之。父利其然也,日扳仲永环偷于邑人,不使学。
余闻之也久。明道中,从先人还家,于舅家见之,十二三矣。令为偷,不能称前时之闻。又七年,还自扬州,复到舅家,问焉,曰“已然入狱矣。”

接下来俺把写的整篇东东的内容解释了一遍。
“那人真强,这么小就能偷东西了。”蓝富道。
“怎么样?还挺有趣吧?”我笑道,“是不是觉得背这个比较好?”。
“还可以啦,有点搞笑,背起来比书上的容易多了,。”蓝裕说。
于是两人开始背这篇东西,因为觉得有趣,没多久就记熟了。
俺又教他们照课本上的换掉一些词句,这样,他们很快就把这篇课文背熟了。

“好假啊!怎么可能?”我回到宿舍一说,排骨跳起来喊道,“这么白痴的办法,亏你想得出。”
唉,当然是假的,以上只是俺心血来潮的一种美好设想罢了。
事实上是……
“那人真强,从小就能这样子偷东西了。”蓝富说。
“怎么样?还挺有趣吧?”我笑道,“是不是觉得背这个比较好?”。
“哪有?我一点也不觉得啊,反而经你这么一说,我头脑更乱了。”蓝裕说。
“我也是,虽然你改得很搞笑,但并没有什么帮助,我们也没兴趣去背它。”蓝富说。
晕啊,这可是在教育学课堂上老师教的方法啊,怎么理论这么经不起实践检验?
“那你们要怎样才有兴趣背?”我问道。
难道偷窃他们不感兴趣,要改成去偷窥?

“行了,其实很简单”,蓝裕说,“你只要许诺我们背熟这段东西,无论有没有到两个小时,你都让我们去打机,这样就行了。”
“对啊,这样我保证很快便记熟。”蓝富说。
“可以啊,我原本就没想过还要加任务。”我说,“但问题是,你们能很快地背熟吗?”
“你不早说”,蓝富跳起来说,“我们现在就背得出来了。”
“真的吗?”我又惊又喜,“你们怎么不早说?害我……”
“早说你又要借口两个小时未到,要给我们另加任务了。”蓝裕说,“现在你不许反悔,哥哥,我们马上背出来,今晚就自由了。”
“好,那就从你开始。”我说。
蓝裕正要背的时候,突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门打开了,进来的是安妮。
“咦,在上课吗?”她有些惊讶地问。
“当然是在上课。”我说,“不然我来干啥?”
“呵呵,我的意思是这次是真的在上课了,以前都不是。”她笑道,“我去拿些点心上来,大家休息一下。”
“等一下,”蓝富叫道,“虽然在上课,可是很快就下了,待会下去吃好了。”
“就下了?”安妮望着我问道,“不是才上了一个来小时吗?”
“是啊,可是只要他们把我布置的课文背熟了,我答应让他们提前下课。”我说。
“那你们背熟了?”安妮问道。
“背熟了,我正要背给他听的时候,你就进来了。”蓝裕说。
安妮说道:“那你快背,我在这里听完才下去。”
那两个家伙居然真的很流利地背了出来,我和安妮互望着,脸上都露出欣喜的神色。
“好吧,你们自由了。”我宣布道,“今晚到此为止。”
“以后你还会来吗?”蓝裕问道。
“应该不来了,还将是‘马猴’来。”我说。
“不,你一定要来,我上课前还要上诉。”蓝裕说。

“你真了不起,是怎么搞定他们的?”下楼梯时,安妮问我说,“来过这么多老师,你是第一个真正让他们肯背书的,如果你能常来就好了。”
“没有什么,运气好而已。”我苦笑道。
的确是运气好,那个该死的笨办法……

“真是牛,看来我以后要好好练习FIFA了。”在宿舍里,排骨苦笑道。
“所以说嘛,不能全盘否定游戏的。”我说。
“那个叫安妮的女仆很?粒?前桑俊迸殴俏饰摇?br /> “安妮?还行,”我笑道,“可惜就是短头发,我喜欢长头发的。”
“只有你才有这么变态的癖好。”排骨睁着怪眼说。
“不用说了,你们都是淫虫,一见到美女就着了疯。”大虾躺在床上说。
“难道你就不淫?见到美女就不动心?”排骨反驳道。
“哈哈,我虽好色,却不淫。所谓君子好色而不淫。”
“得了吧,你那叫主观上虽好色,客观上却不能淫。”我大笑着说。

“如果我把这份家教转给你长期去做,你有没有兴趣?”排骨问我。
“这个……再考虑看看吧。”我说,“其实那两兄弟也不是一无是处,他们肯认真起来还是有看头的。”
“可我却怕他们了”,排骨说,“你还是去的好,至少为了安妮也值得了。”
“他不是喜欢梅雅吗?还有那个帮我修手机的贾怡,怎么突然又多了个安妮?”大虾问道。
“你这个君子懂个屁,这叫多方投资,哪有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排骨说。
晕——

后来我还是答应了排骨,决定接过那份家教了。
蓝家自然也没意见,不过我要求从下个星期以才正式开始去,每个星期去三晚,时间周末再商定。
接下来的几天都有课,忙得喘不过气来,也没有和贾怡联系。
到了星期五,俺又变得兴奋起来,当天傍晚是梅雅的课。

还不到六点,我就到了上星期的教室门口。
上星期被人取笑得这么惨,这次可要吸取教训,再说,毕竟这次去上课的心情和上周不一样了,现在是去上自己心上人的课,肯定要表现得积极一点。
不过呢,如果梅雅愿意我在课后再单独留下来,俺还是求之不得的。

走到教室门口,门还没有开,却见到黑压压地围着一大群学生,我不禁大吃一惊。
粗略扫了一眼,晕——九成以上都是男的。
这时后面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回头一看,却是秦荣这小子。
“天啊,小荣,你不用打扮得这么夸张吧?你是去上课还是去约会?”我问道。
“这有什么的?”秦荣嘀咕道,“今晚要上梅雅的课啊,你不见个个男生都穿得很帅?就你这身最寒酸了。”
“教室门怎么还不开?”我问道。
“还不知道是在这里上呢,还是要上去开学原定的7楼?现在个个都在等,梅雅怎么还不来?”小荣说。
“你等一下,我问问她。”我说道,“搞不好一看到这种阵势把人家梅雅吓坏了,人家怎么敢来?”
我拿出手机,拨了梅雅的电话,问道:“老师,在哪间教室上课?”
“7楼21室,这里的多媒体设备修好了。你顺便帮我通知一下大家吧。”梅雅说。
“好的。”
我挂上电话,叫道:“大家注意了,去7楼上课!”
“什么,你竟然有梅雅的手机号码!”秦荣失声大叫道。
他这么一嚷,门口的所有人全向我这边望过来了。
晕——成了众矢之的了。

#51
zplove2006-08-01 08:51

秦荣这么一喊,门口的所有人都向我这望过来了。
偶慌乱之中,注意到人群中还有几个体院的大个子,落在我身上的眼神凶巴巴的。
“你开什么玩笑?”我大声地向小荣斥道:“我怎么会有她的电话?”
体院几个大个子走了过来,一个胖子拽着我的手,抢过了我的手机。
“喂,你干什么?”我怒喝道,“抢劫吗?”
“兄弟,别急”,旁边一个家伙拍着我肩膀说,“我们只是检查一下你的电话本,看看你是不是有好的资源没有共享罢了,看完就还给你。”
他提到查电话本,我倒是松了一口气,幸好上次梅雅念电话给我时很匆忙,俺来不及把她的名字打进去,只是匆匆打了个“Y”字,这个估计他们还想不到。
果然那胖子看了一会后,把手机还给我,宣布道:“大家听好了,里面没有梅雅的电话。”
门口众人不约而同地一阵欢呼,接着又议论纷纷起来。
“其实我们早该想到了,梅雅的眼光还不至于这么差,把手机号码给一块牛粪。”
“对啊,这小子这么逊。”
“梅雅的手机号码嘛,迟早肯定有人能拿到,但要拿也不是这种傻B拿。”
……
晕啊——
“慢着!”体院另一个家伙叫道:“真的没有吗?还不能这么快确定吧?”
我的心不由得又一紧——

“那你怎么知道在7楼上课的?”那家伙紧紧盯着我说。
“唉,这有什么奇怪的,刚才我在楼梯口看见梅雅上去了,她说在721室的。你们不信就在这慢慢等吧,我可要上去了。”我说。
话音刚落,一群人乱蜂似的往楼梯口冲去。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话可以给我招来杀身之祸?”上楼时我不停地低声埋怨小荣。
“对不起,我刚才太激动了,”小荣说,“那你到底有没有梅雅的电话?”
“有又怎么样?我肯把它告诉你,可是你敢打过去吗?敢发短信给她吗?”我反问道。
“这个……那就不敢了,她可能都不知道我是谁。”小荣苦笑道。
“你别急,感情要慢慢培养的嘛”,我笑道,“迟早有一天,她会亲自留号码给你的,那样你拿着才有意义嘛。”

到了721室,偌大的一间教室居然差点没座位,我和小荣好不容易在很多人注意不到的墙边找到两个位置,后面进来的人基本上都没座位了。
上星期的这个时候人虽然多,可还不至于有人没有位置坐,所以今天里面肯定有不少来浑水摸鱼的。
梅雅就站在讲台上,身穿米黄色的连衣裙,就是上星期六和我一起去搬书时的那套。
我看着她这身打扮,联想到那天搬书的事,不由得心里甜甜的。
这里虽然很多人,可是,那天陪她去搬书的回忆,却是由我一人独占了。

梅雅望着底下黑压压的人群,显然有些不知所措,隔了好一会才说:“大家静下来,有件事可奇怪了,我们这个班有那么多人吗?”

“老师,肯定有人是冒充的。”下面有人叫道。
梅雅苦笑道:“大家听清楚,我们这是来上课,可不是什么庙会,所以对没有报名选修这门课的同学,我要说声抱歉了,请你们自觉点出去。”
有一小部分人听了她这句话后很自觉地离开了,可是,教室里的人数还是很不正常。
“老师,不用管了,开始上课吧。”体院那胖子叫道。
“那可不行,”梅雅说,“后面有些同学没有座位,总不能站着听吧?这样吧,你们现在去隔壁教室搬些凳子过来,大家挤着点坐下来好了。”

场面花了好几分钟总算安顿稳妥了,我往后面一看,后门还有几个脑袋不时探进来看。
“好了,我们开始上课……”梅雅说到一半,讲台上突然有手机铃声响起。
“大家等一下,我接个电话。”梅雅说。
她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台下又喧哗起来,众人议论纷纷的,各种言论都有。

过了一会,梅雅进来说:“大家注意一下,在上课前还有一件事,上星期我在学院那边印了些讲义,准备今天拿过来发给大家的,但是资料室到下午才搞完。刚好那边的老师和我是邻居,她刚打电话过来说,那些印好的讲义刚才已经顺路帮我送到我宿舍门口了,哪个同学辛苦一下,去帮我拿上来?”
“我去!”
“我去!”
“我去!”
台下顿时一大群男生站了起来,这包括我身边的小荣。
“哇,这么多热心的同学啊”,梅雅有些讶异地说,“这可怎么办哪……”
她忽然说道:“大家先坐下吧,左守初来了没有?”

我吃了一惊,慢慢才站起来说:“来了。”
众人大概是想起了上节课的事,一阵哄笑。
“我还以为你又旷课了。”梅雅呵呵笑着说。
“老师,不用加个‘又’字吧?我还没有旷过你的课啊。”我扮得很无辜地说。
“没有就好。”她笑道,“那你刚才怎么不站起来?不肯帮我去拿讲义吗?”
“这个……”我支吾道,“不不,没有这回事。”
“这样吧,你上星期迟到了,还没罚你。作为对你的惩罚,这次拿讲义的事就由你去吧。”她说道。
“好的。”
我走出座位时,用眼扫了一下教室,发现不少人都用很羡慕的眼神望着我。
“老师,那你至少该说出你住在哪里吧,不然这位同学怎么找?”体院的胖子叫道。
“对啊,说出来啊。”有几个人跟着附和道。
大家都静静等着她下面的话。
“不用了,呵呵,”梅雅笑道,“左守初去过,知道我住在哪里的。”
教室里一片哗然。

我顿时心惊,一转头,发现刚才那些羡慕的眼神很多都变成愤恨的,赶紧加快脚步逃了出去。
晕——
梅雅说话怎么这样不谨慎啊……
她不想公布住址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也不用说什么“他去过”之类的话吧?
俺这不是树还没大就招风吗?

我来到梅雅住的宿舍楼,沿着楼梯缓缓地向上走着。
记得上星期六走这条路的时候,手上压着一箱书,沉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没心思去体会什么。
今天重新走这条楼梯,才感觉到这里虽然狭窄、阴暗,有些不好走,但毕竟在我心目中,这是通往天堂的道路。
可是,两次到这里都是因为有要事而来的,何日我才能真正进行一次惬意的拜访?

我把讲义拿回教室,梅雅让我帮着发下去。
我边发边发窘,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真的不是一般的凶哪。
不知道是资料室好人呢,还是梅雅这小姑娘早有预见,人数虽然超了不少,但发完了讲义竟然还有剩。
我走回座位上时,才发现自己的座位已经被一个家伙占了。
“喂,老兄,这是我的座位啊。”我走过去低声说。
“屁话!这凳子有写着你的名字吗?”那人恶狠狠地问道。
“你可以问问旁边这位同学,”我指着小荣说,“他可以作证,我刚才是坐在这里的。”
“是真的吗?”那人转头瞪着小荣问。
“这个……”小荣竟然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你没座位了,快滚出去吧。”那人很不客气地说。
“你……”我有些愤怒了,“你还讲不讲道理了?”
“怎么了?”梅雅在讲台上问道。
众人顿时一起望着这边。
“他趁我刚才不在,硬是霸占了我的座位。”我说。
“那是你的座位吗?”体院那个胖子叫道,“我可没看见过你坐在那里啊,你凭什么说那座位是你的?大家说,有没有看见?”
“没有!”他周围的几个人一起叫嚣道。
晕——
我不由得一阵心凉——
麻烦开始找上门了。

“大家静下来,别再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了,我们还上不上课了?”
梅雅站了起来,叫道:“左守初,你也别固执坐那里了,我的这张凳子你搬去坐吧。”
教室里又是一片哗然。
天啊,这下那些愤恨的眼神又该加重了。

经过这么一闹,我整节课坐在凳子都提不起什么有兴致。
梅雅大概也看出了这一点,后面她虽然提了一大堆问题,点了好些人的名字,但我到下课也没有再听见“左守初”三个字。

下课后,又有部分人围上去抢着要梅雅签名。
我本来还想和她谈谈学生会的那件事的,可见了眼前的情景,不知道该不该等一等。
算了,这么多人看着,等会搞不好招来的风更大了。

“走吧,”教室里的人群渐渐散去时,小荣走过来叫我说,“初哥,你可别怪我,不是我不帮你,刚才那人真的很凶,他也是体院那伙的。”
“我知道,我没有怪你。”我笑着说,“其实无论任何人,处在那种情况下都是很难说什么的。”
“其实我很羡慕你呢,如果我能处在你这个位置,让人家暴打一顿都值。”小荣说。
晕——这算什么鸟门子话?

走出教学楼时,我心里还是在犹豫,该怎么找梅雅说那件事才好?
“梅雅的宿舍你去过了?”小荣问道。
“对啊,就是原来章SIR住的哪间啊。不过你可不许说出去。”我说。
“那是当然了,哈哈”,小荣笑道,“不然大家天天都去她楼下等她出入,那成什么样子?”
去她楼下等她?
听到这几个字,我忽然心念一动,说道:“我去正门外的超市买点东西,你先回宿舍吧。”
“那好吧。”

梅雅的宿舍楼是在后门方向,我说去正门的超市,是避免引起小荣的注意。
我向正门走了一段路后,又绕道走了回去,不一会来到梅雅宿舍楼下。
看了一下手机,现在快八点了,梅雅千万不要跑去超市、饭堂或其它什么地方,不然俺这等待可就漫长了。
要不,我发个短信给她?

“喂,左手,你怎么在这里?”后面突然有人喊道。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只见贾怡笑吟吟地站在眼前。
晕啊——
“还发什么愣?这么晚了你还在校道上徘徊,是不是有什么不轨的企图?”贾怡笑着问道。
“哪来的企图啊,”我问道,“倒是我该问你,这么晚了你进来学校干什么?”
“闲着没事干啊,就进来瞧瞧,看看学校里有没什么节目。”
“是跑进来找帅哥吧?”我嘻嘻笑道。
“是啊,难道你不是在找美女?”贾怡笑着说,“大家目的差不多而已嘛,遗憾的是,你虽然见到美女了,我却没有看到帅哥。”
“晕——你什么意思?又来贬我了?”我抗议道。
“呵呵,不敢不敢。”她突然脸色一沉,说道:“对了,你这几天怎么都不过来看猫和老鼠了?培训班的课程你缺了不少哦。”
“我这几天都有课,从早上到晚,忙不过来了。”我说。
“哼哼,我还以为你是被漂亮的梅老师给绊住了呢。”
她一提起梅雅,我顿时一惊,忽然想起这里可是梅雅的楼下,还是别和她站在这里的好,不然等会梅雅回来看到的话,那可就很难说清楚了。
“我们走吧。”我说。
“去哪里?”贾怡问道。
“去哪里都好,反正别站在这里。”我说。
“为什么?”贾怡奇怪地问。
“这里站着感觉很不舒服。”我勉强地笑道。
“有什么不舒服了?我却觉得这里很凉爽呢,我们站多一会吧。”
“其实呢,我发现正门的超市有款雪糕很好吃,我带你去吃吧。”我说。
一急之下,也不管她怎么说了,拉起她的手就往前走。
“喂,”她喊道,“要去就去,也不用硬拽着我的手跑吧?”

这时我们刚好走到宿舍楼的拐角,路灯下慢慢地拐过来一个身影。
一头曼妙的长发,一袭米黄色的连衣裙……
我顿时呆了,松开了贾怡的手。
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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